他的语气平淡,视线顺着酒杯里的半透明的液体看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否是巧合,不远处的一个男服务生忽然脚滑撞在了一个宾客身上。 宾客一个趔趄进入了舞池,刚巧挡在一位小姐和他的舞伴之间。 舞伴顿时不满了,冲着宾客发起了脾气,语气极冲,越说越难听。 宾客又是窘迫又是窝火,他自己也是造了飞来横祸,哪里听得了这些,立刻把服务生抓了过来。 服务生无法继续工作,只能去劝架,连带着其他几个服务生也放下了手上的活,希望这边的人不要再闹下去。 只可惜,哪怕他们搬出了庄园主,宾客们也依旧不依不饶。 他们只能焦头烂额地继续当和事佬,脚滑的服务生更是被拉出来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这个闹剧尚且是小范围的,可因为服务生们的繁忙,没有人去拉住喝了很多酒正在耍酒疯的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看着像是失恋了,一点也没有平时贵族的架子,把面具也扔到了一边,大肆闹腾了一阵子后才总算是被兄弟拉住。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说出了许多污言秽语,旁边的女孩子们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表情里都带着说不出的厌恶和嫌弃。 其中一个姑娘因为找不到自己其他的小姐妹而冲屠念走过来,却刚巧看到闫听诀拉着屠念的手讲话。 她不想当电灯泡,只能放弃找屠念倾诉,结果下一秒就被醉汉抓住了手,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伴随着这叫声,那边吵架的服务生四人也开始互相推搡,其中一人力度没收住,便撞到了香槟塔。 香槟落下来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将正好在香槟塔后面的醉汉伤得满头是血,走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 整个舞厅沉默了几秒后,爆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 没人能想到这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服务生没有站稳,蝴蝶轻轻煽动了翅膀,其余事情便一个个朝着失控的角度发展了。 等屠念意识到的时候,闫听诀已经放下了手上的香槟。 他似乎只是浅尝了一小口,神色一点不变:“左边靠门穿黑色西装的,是管家。” 屠念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这一号人。 他一动不动,但屠念却看出了他的愤怒,因为他手上也捏着一瓶香槟,只是高脚杯已经裂开了。 确认了方位后,屠念赶紧收回视线,生怕会被发现打乱闫听诀的计划。 她其实还有个问题没有来得及问,便趁着这个时候开口道:“万一他直接就不管那么多呢?直接把我们丢出去怎么办?我们就没法找尸骨了。” “可我没有得到他的准许还是进来了。”闫听诀缓缓看向屠念:“再说了,在这里是他的世界,是他最强的地方,如果在这里他都没办法解决我们的话,那他出去不也是自寻死路吗?” 屠念一想,是这个道理。 她彻底放下心来,安静地等待好戏上演。 管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狂怒,他虽然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但是乍一看仍然从容极了,只是在原地站着,观察着一切。 ——他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谨慎得多。 庄园主倒是摘下了面具主动走过来,问起醉汉的伤势。 混乱的场面逐渐平静下来,只是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初的道路。 就在这时,屠念感觉管家鬼的视线似乎扫了过来,连忙偏过头去,像是不敢看地上的血迹一样,将头埋在了闫听诀的肩膀上。 她之前观察过,穿这条裙子的女孩性格比较娇,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也很正常。 因此,她几乎是整个人都窝在了闫听诀的怀里,因为刘海扎到了眼睛,她轻轻蹭了两下,似乎是在紧张的抽泣,很是逼真。 若不是闫听诀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都会被她骗过去。 他轻轻地拍着屠念的背,似乎是在安抚,但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管家鬼的动向。 管家鬼不想放过闫听诀,闫听诀更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他们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来了,已经是你死或者我活的关系。 屠念演了一会儿,最初只是虚虚地靠在闫听诀身上,后来却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上次休息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竟然在这种重要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阵阵困意。 她彻底放松下来,直到揉眼泪的时候忽然之间看到一张脸凑到了自己面前,让她心脏骤停,甚至连叫唤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正是管家鬼。 管家鬼并不记得这里所有人的性格,只是知道个大概。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和他在二小姐死后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是一个只在意对自己有影响的事情的人,连死去的二小姐都是属于过去得了,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场景中出现的“无关人等”呢? 可管家鬼依旧知道一些,比如眼前这对小情侣其实是恼了矛盾的,这会儿正别扭着,没道理这么腻歪。 虽说刚刚那一连串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因为这对小情侣而开始的,可谁说得准真正背后的原因呢。 起码目前来看,他们的嫌疑是最大的。 当管家鬼靠近屠念的时候,隔着面具似乎都能看到她的眼里含着泪水,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他险些推翻了自己的推测,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想要测试一下屠念第一反应下的动作。 看屠念呆住,他眯了眯眼睛,几乎已经下了定论,却不料泪眼汪汪的屠念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又娇又恼地道:“神经病啊你,凑那么近!” 他还没回答什么,屠念就已经靠回了闫听诀的怀里:“吓死我了,老公,你快帮我打他!”
第16章 诡秘庄园 没听见我老婆说话吗?…… 屠念这一巴掌和这句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让管家和闫听决都懵了。 管家好一会儿后才神情复杂地后退, 刚刚屠念的动作虽然冒犯且大胆,但也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潜入进来的外来者,不需要掩饰自己。 而且, 他也不愿意相信他等待了那么久的二小姐会叫另外一个人如此亲密的称呼。 屠念头也没抬起来, 没人知道她整张脸都烧红了。 她感觉自己这回估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万一闫听决真的觉得她喜欢他该怎么整呀,她越想越觉得羞得慌。 可刚刚那个时候,她要是反应稍微慢一点就会被管家识破了,她也是逼不得已, 才借着困出来的眼泪, 演了一出好戏出来。 好在闫听决的反应很快,只是稍微愣怔了几秒后, 便将她抱紧,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头, 看向管家:“没听见我老婆说话吗?站那么近干什么?庄园主是干什么吃的, 养你这种闲人。” 管家听了这后半句话,心情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业务能力, 怎么能容忍别人指指点点。 他打了个响指,觉得与其这样猜来猜去, 不如干脆直接暂停剧情去摘面具。 屠念隐约感觉到了些威胁, 她蹭了蹭闫听决的肩膀,提醒他, 却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轻轻拍着, 像是一种安慰。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要人抱着,要人哄着才行。再结合之前的语境,更是不好意思极了。 这种情绪冲淡了之前的担忧, 直到她注意到身边所有的人都忽然不动了。 闫听决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一切都不再动弹,只有管家脱掉燕尾服丢在一边,表情严肃而又带着不明显的厌恶。 屠念能从反光处看到他,不清楚闫听决的计划,便学着周边的人一样不动。
直到管家走近,她的身体忽然一轻,飘了起来。 管家似有所感地停下了一秒,屠念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直到她发现他们“对视”时,他的眼睛却是毫无焦距的,空空得就像是不知道有人在这里一样,才彻底放下了心。 “对我这么没信心?”闫听决轻声问。 屠念下意识地转身捂住他的嘴,似乎有些懊恼一样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闫听决知道自己怎么说她都是不会信的,不再说话。 因为屠念又变回了之前灵魂的状态,所以很容易就会飘走,闫听决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管家这回无人阻挡,轻松摘下了面具,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摆了摆手,在场所有人的面具都一起翻到了地上,他一个个看了过去,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看的面孔。 管家一时间有些窝火。 他狠狠地将所有面具举起来再摔在地上,像是在撒气。 但没过多久之后他就冷静了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屠念拽了拽闫听决的衣服:“真奇怪,我还以为她会去地下室看看。” “他知道我们还没走。”闫听决淡淡开口,说罢又问她:“刚刚不是不能说话吗?” “我是担心他能听见嘛。”屠念越想越觉得神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难道不是他的世界吗?你是怎么做到还能掌控的。” “不是掌控,只是影响而已,而且我们现在也并不是在他的世界里。”闫听决顿了顿,找了个更加合理的解释:“你看过4D电影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感知到身边一切的发生,但是却并不在电影中的世界里。” “那我们在哪儿呢?”屠念看了一眼自己半透明的手:“电影院里吗?” “在我开辟出的一个临时空间里,但这儿存在不了多久。”闫听决道。 屠念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在坐着不动,他知道我们没有走,也知道我们没办法躲藏多久,所以才一直拖延时间。” “是这样。”闫听决道。 “我们可以推进一下吗?”屠念想了想问:“这样比耐心感觉我们还是挺吃亏的,不如你再搞点什么动静出来之类的。” 她说着,又补充:“但不能是在这个宴会厅里,要让他觉得担心从何而离开,所以声音一定是从外面离开的。” 闫听决想了一想,拉着她走到了外面:“这面墙的对面就是刚刚他坐的地方。” 屠念瞬间猜到了他的意思:“现在我可以搞破坏了吗?” 闫听决没忍住轻笑一声,偏开脸,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对做坏事如此执着。 好在屠念还没往这边看呢,他就恢复了之前那淡漠的样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没错,你的确是可以搞破坏了。” 屠念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许愿一样地特地说出声:“想要几颗M豆。” 闫听决心念一动,糖果一颗颗出现在屠念面前的桌子上。 屠念睁开眼,看着那些糖果非但不觉得意外,反而还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她悄悄地看了闫听决一眼,将M豆一个个丢进水里融化,然后沾了一点被染成彩色的年在墙面上写下了“LOSER”几个字,发出沙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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