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说到“癖好”二字,明锦又用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只这一眼,险些把江既白看炸毛。 她……她她她!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癖似的! “啊,这不是河灯会嘛,本世子就是想顺手勾两盏河灯玩玩,也算是观察民情民意了!”江既白轻咳两声顺了顺气,招手示意船夫将乌篷船赶紧划过来,“我陪二姑娘过去接人?” “不敢再叨劳世子,您在这稍等我片刻即可。” 江既白连连颔首,“也好也好!” 急不可待送她走的模样像极了送瘟神。 明锦飞快撇了撇嘴,不待人扶就踩上渡板作势跳向乌篷船,不料一脚没踩稳,大头朝下就往下扑去,卿云吓得险些失了心跳,急忙朝她冲过去,但有一道身形比她更快,长臂一捞就将人拦腰环住勾了回来。 惊魂未定的明锦缓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腰上的手臂箍得紧紧的,僵硬中隐隐似乎还有些发颤。 明锦轻轻拍了拍腰上的手臂,缓声道:“我没事了,多谢世子又救了我一次。” 江既白猛然回神松开手臂,脸上的余悸却没来得及收敛就被明锦看进眼里。 “你……你小心些着!”说罢朝卿云和另两个侍婢挥了挥手,让她们赶紧上来伺候。他自己则站在一旁,亲眼瞧着她顺顺当当上了对面的画舫才终于放下了提着的这口气。 曼姬探头将一切看在眼里,捏着帕子掩唇轻笑,随即退回船里。 明锦登船后等着侍婢进去禀报,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起,竟是江仲珽亲自迎了出来。 看到她衣衫干爽的模样江仲珽愣了愣,脸上带着毫不作伪的焦急,“明锦,你没事吧?听说你也落了水,我带人在河上找了好一会儿也没寻到,你这是——” 说话间他余光扫到不知何时停在对面的画舫,定睛一瞧站在船头明显属于男人的高大身影,话音一顿,深深蹙眉,而后轻轻叹了口气,语带宽慰道:“不妨事,情势所逼,即便稍有逾礼,也是情有可原。如果镇北王世子以此为借口在婚事上为难你,我定站在你这一边!” “多谢殿下。”明锦福了福身,回头看了站在船头的人影一眼,浅浅笑道:“不敢让殿下费心,适才及时出手救我的正是世子爷。” 江既白? 船头站着那人竟然是江既白! 江仲珽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抠进肉里也不知痛意。 煞费苦心策划这一遭,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第13章 本世子这是被调戏了?…… “殿下,明媚可是被您所救?她现下情况如何?”明锦无意探究江仲珽此刻的心情,更不打算继续站在船头吹冷风。 江仲珽从情绪中抽回神,闻言面部有些僵硬地低低嗯了一声,“你随我进来吧。” 明锦示意卿云和随行而来的两名侍婢在外候着,自己提步跟了上去。 进了画舫,登上二层,是间清幽的雅室,由一组四扇屏风隔断,外间兼具书房和茶室的功用,进可临窗作画,退可煮茶品茗。内间供主人家休憩之用,通常备着常用衣物。 对于这里,明锦很熟悉。只因这画舫是昌王私有,上一世成婚后,他们经常乘着这艘画舫出来游河。尤其是二层的这间雅室,江仲珽习惯让人将衣物放在什么地方她都想得起来。 随着他们推门而入,屏风内低低的啜泣戛然而止,须臾,一道纤细身影从里面探出来,看清来人愣怔了一下,赶忙福身行礼:“见过王爷!见过二姑娘!” 明锦还没来得及应声,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响动,丁明媚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见到比肩站在面前的昌王和明锦,眼睛一红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嗫嚅着开口唤道:“王爷......明锦......” 她此刻身上穿着极不合身的男子锦袍,将她本就纤细的身子衬托得愈发娇弱可怜,又时不时偷偷去打量江仲珽的脸色,目光怯怯的,似求援,又似委屈。 “殿下,这......”明锦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往返数次,面露为难。 大宁虽然算是民风开放,但眼下这情形,恐怕还得有个说法儿。 江仲珽沉眸看了丁明媚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对明媚道:“今日本王且先送你们回府,时候太晚,不便打扰老将军,明日一早,本王定亲自登门解释。” “王爷救命之恩,明媚感激还来不及......”丁明媚福身盈盈一拜,哽咽着颤声道:“事出意外,万般都是巧合,也都是我的命......不敢再连累王爷......” 江仲面色稍霁,抬手虚虚扶了扶,道:“此事本王既然管了,便该管到底,你且放宽心。” 明锦看着眼前两人你来我往,垂眸掩下眼底的轻嘲。上一世丁明媚没入宫前,这两人在她面前也是这般奉礼守节,背地里其实早就搞在了一起。 “明媚这个样子,委实不便出去露面,那就有劳殿下送她回渡口吧,我家马车就候在那儿。” 丁明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忙问:“明锦,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说罢,目光落在她干爽崭新的裙衫上。 看出她眼里的诧异,明锦大大方方任她打量,坦然道:“世子也来游河赏灯,碰巧帮了我一把,我还得回去道声谢,咱们就在渡口会合吧。哦,对了,那边船上许还有备用的衣裙,明媚,不然我替你去借两身?” 丁明锦口中的世子,指的当然是镇北王世子。 竟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明媚暗暗诧异,定睛看她身上穿着的这套裙衫,再结合镇北王世子的风评,就隐约猜出陪同那位爷游河赏灯的都是些什么人,心底顿时涌上强烈的排斥感,轻声婉拒。 明锦不以为意,同两人道了声别兀自转身往外走。 江仲珽走到窗前,推开窗,沉默地看着丁明锦不多时走出船舱,跳上乌篷船,头也不回直奔向对面的画舫。 乌篷船的渡板就搭在江既白脚边,他遥遥看了眼对面画舫二层打开的窗口,薄唇一勾,长臂伸向来人。 明锦看了眼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毫不迟疑抬手握了上去。 虎口抵着虎口,手指相扣,感受到对方的力道,江既白心底略微一颤。 这手感,怎的像个练家子...... 登船站稳,丁明锦见小世子神色有异地打量自己,没来由的玩心大起,就着相扣的手势又捏了两捏,才放手,潇洒地道了声谢,抬腿就往船内走。 江既白迎风独立在船头,一脸面无表情,心里巨浪奔腾。 刚刚丁二是在......调戏?调情? 两艘画舫重新划动,船头上冥思苦想自己对丁明锦的认知到底哪里有误的江既白浑然不觉,静立在窗前的江仲珽也不相信三年多来一直主动向自己示好的明锦会说变就变。 他自认了解丁明锦,在外人看来,她端丽持重、秀外慧中,实则明艳热烈,敢爱敢恨,只要认定一个人便会主动又执着,绝不会轻易放弃,除非...... 除非她发现那人不值得! 心念至此,同处一室的丁明媚顿时让他觉得如芒刺背,大为不安。 难道,丁明锦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 仔细回想一番,江仲珽确定不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那就可能是丁明媚那边露了马脚。 “殿下,您为何这边看着我?”丁明媚被蓦然转身的江仲珽盯得整颗心顿时揪成一团。 江仲珽自觉失态,摒退春禾,放柔神色走上前半揽半扶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内间,“媚儿,你再自己给我讲讲适才你们落水的过程......” 丁明媚半倚在男人的臂弯里,似柔弱的娇藤,全身心依赖着信任着给予她支撑的可靠树干。 内间里很快响起婉转柔糯的女声。 不知不觉,两艘画舫行驶到了渡口,卿云进来提醒,明锦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拱手道:“曼姬姑娘于香道的领悟着实令人佩服,择日定要再向姑娘好好讨教,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曼姬深深福了一礼,从腰间解下一只绣工精致的小巧香囊双手奉上,“仅凭此为信物,请二姑娘惠存。” 明锦笑着双手接过,随即系在了自己腰间。 曼姬瞧着她明快的笑脸,心下不由一动,眼底晕开一抹笑意。 “真不用我送你们回府?”江既白撩眼皮瞧了瞧严严实实裹着披风先一步登上了将军府马车的丁明媚,语调懒懒散散地问着。 近距离同这人说话,明锦仰头仰得有些累,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真不用了,有车夫和家丁跟着呢。况且,还有昌王殿下同行。世子还是送曼姬姑娘她们安全回坊吧。” 说罢,朝江既白福了福身,又跟曼姬颔了颔首,才转身走向自家的马车。 江既白看着她莫名潇洒的背影,又瞧了瞧面带笑靥目送她的曼姬,一时之间心情简直复杂极了。 出于某种不便宣之于口的目的,江仲珽为这场“英雄救美”召集了不少目击者。尽管下船时丁明媚裹紧了披风,但她被昌王救起时两人的狼狈和亲密姿态,早已被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慑于昌王在场,没人敢公开议论,等到他们的马车一走,渡口立刻像煮沸了的水,议论的都是这件事。照此架势,不出一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驶到将军府侧门,昌王先一步免了她们姐妹俩的礼,目送她们进了门才命人驱车离开。整条街再度恢复宁静。 外头静了,将军府里面却不平静了。 与丁明媚分开后,明锦回了自家西院,得知爹娘和哥哥们都在正房堂屋说话,她便也直接过去了。 她一进门,崔氏就眼尖地发现她换了衣裳,脸色顿时就变了。 另外的爷仨见她变脸,也跟着紧盯上来。 明锦再度头皮发麻,紧忙主动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她说完,堂上的气氛愈发沉肃了。 尤其是向来不信奉“巧合”的丁贺扬,整张脸都沁着寒气。 可不待他开口,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二爷,二奶奶,不好啦,三奶奶拉着三姑娘闹上寿安堂,哭嚎着求老太爷给三姑娘做主,老太太被气得厥过去了!” 是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画春。 房里几人一听连忙都站起身,尤其是丁二爷,等不及多问半句,拔腿就往外走。崔氏带着几个孩子紧忙跟上。
一行人刚走进寿安堂,远远就听到堂屋里传来薛氏的哭声,隐约夹杂着另一道啜泣声。 丁二爷的脸色愈发阴沉,迈开大步穿过中庭,不等仆婢通传,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堂上的哭上戛然而止。 “老太太被气晕了?”丁二爷拧着眉头扫了眼跪在堂屋中的薛氏母女俩,虎目瞪向站在一旁的丁三爷,压着怒气问道。 丁三爷被瞪得心里直发虚,含糊着嗯了一声。 丁二爷的目光又扫了薛氏母女一眼,抬腿往梢间去。崔氏带着孩子们紧随而来,见堂上的情形也没多问,都跟着进了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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