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荷听到这话嚼着那块鲈鱼肉,心想着罗梅猜的倒是没错,这个吕老板打算跟她们搞长期合作。 人家老板两口子自然不会大老远的亲自跑,给她们点辛苦费就能多个安心,何乐而不为呢。 “等下周三再去吧。” 回家来回趟要三天,正好赶得上下周三发往莫斯科的列车。 两口子对视一眼,显然这是从里面尝到甜头,想要迫不及待的赚钱了。 “那成,回头我买好车票,罗梅你们过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车站接你们。” 罗梅笑了下,“我看了下车次表,正好买下星期一晚上的火车,到车站是星期三凌晨五点,这样不用再来回搬货麻烦。” 邱萍萍听到这话愣了下,她迅速反应过来,“那倒也是,你们回头找车上的乘务员,让他们给帮个忙,给他们两盒烟什么的就行。那回头我星期三早晨五点钟在车站等你们,把车票给你们送过去。我跟你吕哥实在是走不开,只能辛苦你们帮忙盯着点。” 说话时,邱萍萍从桌子下面拿出俩包来,“前两天逛街看到的,你们别嫌弃。” “我们哪能要这个。” 邱萍萍拉着脸,“跟我生分是吧?快拿下。咱们投缘,我送你们个包怎么了?” 包里头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 陈建荷觉得这销售员可真是能来钱。 来回车票都是吕老板两口子报销的,这又给了她们额外的劳务费。 “这钱咱们自己拿着?” 陈建荷问完这话才发现罗梅在发呆,她戳了下罗梅的胳膊,“想什么呢?” “没……”罗梅回过神来,“我在想回去后怎么跟黄老板和周姐说这事。” 她们俩这算是又挣了外快,依照邱萍萍那话里的意思,完全不用跟黄老板他们说—— 怎么,挣点外快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但藏着掖着给人观感也不好—— 你今天瞒着我这么件小事,那你回头是不是会在钱的事情上瞒着我? 虽说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但合作这种事,可不得坦诚一点吗? 罗梅跟二姑姐说了自己的顾虑。 “那就说,看他们怎么说,要是这点都容不了,咱们回头自己干也行。” 吕老板那边要人,大不了回头给他干活。 顺带着捎带几件皮大衣羽绒服,这钱也不是不能挣。 罗梅点头应下,是这个道理没错。 火车终于在家乡停站时,罗梅有种恍惚感。 真的恍若隔世。 和莫斯科的火车站比起来,家乡这个小县城的火车站破落的可怜,没有穹顶也没有彩色玻璃窗。 只是破落的一个小房子,里面是售票处兼有着候车室的作用。 蹬三轮车的瞧着出来了人,很是热络的招徕生意。 罗梅没再吝惜钱,先去了一趟工厂。 黄厂长不在,“丈母娘病重,和老板娘一块去奔丧了,你们俩这是……” 车间主任瞧着奇怪,听老板娘说了句俩人去跑销售了。 可这一跑就是半个多月,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那我们先回去,不着急。” 就是对账这回事而已,哪比得上人家有白事? 罗梅坐上三轮车回家,路过河堤时看到在那边挥洒着汗水的一群人。 倒是没看见陈建东。 自己这一走就将近一个月,估计他也没再在河堤上干活。 罗梅拿的东西多,直接让三轮车送自己到家门口。 乡下的路坎坷的难走,她加了两块钱,蹬三轮车的师傅再没怨言。 拐过胡同的弯,还没看到家门呢,倒是瞧到了站在那里的兄嫂。 “大梅回来了。” 娘家嫂子十分热情的过来帮忙拿东西,“哎哟你这可是赚了大钱了,咋还买这么多东西?” 罗梅她大哥罗爱国挣钱那也是两千年后的事情,这会儿也是苦哈哈的过日子。 穷嘛,看见别人的东西难免眼馋,何况她大哥有钱后也算计得很呢? 罗梅躲开了好心的手,“嫂子你们怎么过来了,有啥事?” 能有啥事。 还不是村里人在火车站看到罗梅,说罗梅烫了头发穿着皮大衣,手上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还叫了三轮车。 这一学话,罗爱国和他媳妇就明白过来—— 人去苏联还真赚钱了。 有赚钱的门路他们自然要打听一下。 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罗爱国就是那个唱白脸的人,“怎么,挣了钱就瞧不起咱这穷亲戚了?” “大哥说的什么话,我赚什么钱,我还想着家里接瓦房子找大哥你接点钱呢。” 财不露白。 哪怕是娘家大哥也不例外。 罗梅拎着东西回家,发现陈建东不在家,但厨屋的桌上还有菜,瞧着是洗干净后再晾晒。 估摸着人去后面院子了。 罗梅把东西放下。 给东北那边准备的东西在首都的时候就邮寄了过去。 三姑父家的回头让陈建东送去,爹娘那边她明天过去看看。 大姑姐那边的话有时间她就过去没时间让陈建东跑一趟,毕竟离着将近二十里地,还挺远。 罗梅正盘算着。 罗爱国念叨起来,“我知道你挣了钱你也不用瞒着我,梅子咱们可是亲兄妹,我还能坑你不成?你也真是的,瞒着这个瞒着那个,非得遮遮掩掩的,你忙你的喊我跟你嫂子来帮忙咋了?还非得劳动咱爹妈。” 罗梅听到这话看了眼她大哥,“今年割麦子那会儿,你去孝敬丈母娘家,咱爹给你割麦子累得直不起腰来,也没见你心疼他们呀。” 罗爱国一下子脸红脖子粗,旁边大嫂也唱不来红脸了,“罗梅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指着鼻子骂她? “没什么意思,谁家爹娘谁心疼。大哥你也别在这里给我摆什么架子,过去这些年爹娘给你们干的活还少了,怎么帮我干两天活就让你受不住了是吧?那你往后受不住的日子多着呢。” 罗爱国这个家中长子一贯叛逆,别说家里的弟弟妹妹,就连罗家爹妈都不敢跟这个儿子犟嘴。 罗梅上辈子怕极了这个大哥,可现在她连国都出国,怕什么? “你,你,行啊罗梅你有能耐了,翅膀硬了六亲不认是吧?你能耐你出息,行,爹妈的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罗梅看着愤怒的指着自己的人,“不然还指望你不成?” 兄妹俩不欢而散。 陈建东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大舅哥从自家出去,还特意停下来跟他说了句话,“你们有本事,那往后养老的事就拜托你这个孝顺女婿孝顺闺女。” 不用想也知道罗梅回了来,还跟她大哥吵了架。 陈建东一脸笑呵呵的应下,“没问题的,大哥大嫂放心,我肯定把二老当亲爹亲娘养着。” 罗爱国:“……”放心,放心个屁! 陈建东你有毛病吧,自家爹娘不孝顺,倒是上赶着给丈母娘养老。 有病! 陈建东才不管呢,他美滋滋的回家去,进门就看到罗梅正瞧着那地基在发呆,“罗梅你没事吧?” 这是被气着了?
第10章 一人两万 “没事。”罗梅回过神来,看着端着一碗肉的人,“哪来的?” “大庆他奶奶没了,我刚才去帮忙抬棺,这不给了我一碗肉,香不香?我去给你热一下。”这么大碗吃肉的时候可不多,陈建东还端着碗在罗梅脸前头晃悠了一圈。 幼稚得很。 “我不饿。”她挽着陈建东的胳膊往厨屋去,“陈彦鹏在大姐家?” “嗯,前些天我把他跟蕾蕾一块送过去了,大姐气得够呛。” 俩妈都不要孩子,咋这么狠的心。 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兄弟媳妇,饶是陈建兰好脾气,也没忍住骂了好几句。 罗梅想想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姐是好人。” 好人,该有好报。 陈建东当然知道大姐是好人,作为家中长女大姐从来都是那个照顾弟弟妹妹的人。 “我给大姐买了东西,回头去把鹏鹏接回来。” 说起这事,陈建东还有些担心,“孩子没闹你?” 怀陈彦鹏的时候,闹腾得很。 罗梅摸了摸肚子,“俏俏乖得很,没闹我。” 这孩子从来都是个乖巧的,可有时候太乖巧也不行,会被欺负。 就像是大哥大嫂那样,今天过来绝不是要来兴师问罪,两口子分明是想要分一杯羹,只不过他们想要先声夺人吓唬住自己,到时候她就会“乖乖”的邀请他们一起来干。
乖巧,意味着被鱼肉。 罗梅才不要被鱼肉。 这年头,有钱腰板就挺直,不过是给爹娘养老送终。 上辈子她穷哈哈的还能做到,现在怎么就做不到? 罗梅这些天几乎都是在火车上度过,好不容易能消停下,她躺倒床上去休息。 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列车上,晃悠悠个不停,倒成了催眠曲。 陈建东端着刚做好的红烧肉炖土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罗梅躺在床上睡觉。 喊她也不醒。 “那我可就全都吃了。” 要挟也没用。 男人叹了口气,把这刚做好的菜放到锅里温着,等罗梅醒来再吃。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罗梅睁眼看到趴在床头看自己的儿子,“你爸把你接回来了?在大姑家闹大姑了没?” 陈彦鹏摇头,“没有,妈妈你想我了没?” 想啊。 这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能不想? “爸爸呢?” “去帮忙了,说锅里头有饭,等妈妈醒了我就有饭吃了。” 陈彦鹏才三岁,人还没灶台高,自然拿不出来锅里的饭菜。 只能饿肚子。 “你爸个不靠谱的,等他回来再揍他。” 陈彦鹏嘿嘿一笑,拉扯着母亲的胳膊跟着跑。 吃饭的时候倒是格外省心,嘴上油光锃亮,“好吃。” 陈建东这会儿的手艺很一般,好吃是因为这碗里有肉。 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肉的人,尝到这荤腥可不是觉得好吃? “往后咱天天吃好吃的。” 陈建东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媳妇说的话,他之前也没顾得上问,这会儿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次去那边怎么样啊?” “挺好的,比你在河堤上干活强。” 这倒是让陈建东反应过来,没来得及碰筷子的手去床头的褥子下面摸出来一沓零钱,都是十块的。 这会儿的两口子都十分能吃苦,怎么当初就把日子过成那样了呢。 好在,现在可以重新开始。 看着脸上透着小得意的人,罗梅想了想,“你知道现在汇率是多少吗?” 陈建东整天看新闻的人,倒是知道这回事,“今天说的好像是五块二毛六。” “那是银行汇率,现在要去美国的人很多,黑市上的汇率就不是这个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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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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