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桃离开仙界的时候,正好遇到历劫回来的司城,汐桃不由停驻脚步,看向司城的目光有些愧疚。 现在他终于知道司城为何总对他怀有怒气和怨怼,原来司城和九翎同样是他命定的徒弟,可他却只顾着追逐九翎,没顾上司城,是他亏欠了司城。 司城看着他也是一愣,司城刚才回到天庭已经听说了汐桃和九翎的婚事,他历劫归来,很多事也已经想通了,他知道汐桃是为了他才回忆起过去的事,心情复杂难言,分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但过去种种终究是放下了。 他的目光落在汐桃身上的红衣上,微微垂眸,低声道:“我本该也是你的徒弟,可你却三世都没有选择我。” 汐桃张了张嘴,却没有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虽然事有轻重,但他确实没有选择司城。 司城眼眶微微红了起来,“我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你永远只护着九翎?因为我不需要,你便不给么。” 汐桃声音愧疚,“对不起……” 司城浅笑了一下,释然道:“其实你虽然没有做我的师尊,却三生都引我走向了正途,算是变相的教导了我,而这次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这么快回到天庭,恐怕还要多受三世轮回之苦,所以你不欠我什么。” 司城灿眉星母,眉眼间的抑郁之气尽散,都是爽朗利落,若是细看,跟九翎还有两分相像,他看着汐桃微笑道:“你我师徒有缘无份,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父之教诲,我得世人偏爱,九翎得你一人偏爱,你予九翎三世爱护,予我免了三世轮回,你本不欠我们,是我们欠了你。” 汐桃轻轻摇头,心绪起伏,声音低低道:“还是欠了的……其实每一世翎儿看起来历尽悲苦,你却富贵无忧,可我却忘了,你其实也在品尝另一种苦。” 司城笑了一下,神色微微释然,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唇畔含笑,“你觉得你亏欠了我,我也觉得我亏欠了九翎,我与九翎虽为双生,我却占尽了好运气,仿佛把他的好运都抢光了一样,偏爱总是毫无缘由的,既如此,你便替我把我的那份也一起还给九翎吧。” 他笑着笑着垂下眸去,怅然若失地轻声道:“其实我也很想叫你一句师尊。” 汐桃张了张嘴,却只能无言,有些东西,他给不了就是给不了。 司城抬眸笑了笑,“之前我一直不肯认清凌做师尊,心里还存着期盼,却忽略了清凌对我的好,经此磨难,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属于我的,以后我会认清凌做师尊,好好听从他的话,绝不让他失望,也不让你失望。” 汐桃轻轻颔首,看着司城明亮干净的眼睛,莞尔一笑,他知道司城是彻底放下了。 司城对他拱手,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含笑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汐桃蓦然想起当初元风仙君曾说过的话。 “本君听说,是司城在睡梦中不小心说出来的,他好像在梦里喊什么‘师尊,你看看徒儿’之类的浑话,正巧被其他仙君听了去,此事才闹大的,他的师尊还能是谁?不就是清凌仙君么!” 汐桃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浅浅笑了笑,大步走出了天庭,姿态潇洒,再没有留恋和犹豫。 司城历劫三世,已放下心中执着,得成大道,战神降世。 九翎镇守魔界,为魔界之王,守一方妖魔鬼怪,还世间太平。 他的两个徒弟胸怀坦荡,各守一方,都是绝世无双的君子。 —— 魔君大婚,还是跟他的神仙师尊大婚,此消息一传出去,一时间震惊了三界。 大家对此津津乐道,众说纷纭,唯有天君很淡定。 天君看着云舒气清的天界,轻轻笑了笑,只要三界安好,无风无浪,他耳根子能清静下来,好友闲着没事的时候能回来陪他喝喝茶、下下棋,他才懒得管其他的呢,反正孽缘三生,仙魔之契已成,随他们去吧。 汐桃身穿大红喜袍,被热情的诸位仙友们送至仙魔边界,诸仙看到魔界的影子,不愿意多待,说了一堆吉祥话,将汐桃一个人抛下,一溜烟的跑了。 汐桃出了花轿,看着对面的魔域,忍不住叹气。 天道害他,当初为何独独让他算出他和九翎有一场师徒缘分,却没算出他们还有夫妻缘。 汐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魔将们很快就小心翼翼地来催促,天边又打了两声闷闷的雷,像怕惊着谁一样声音不大,但阴云密布透着一股怨气,汐桃低笑,看来是九翎等急了。 汐桃钻回花轿里,被抬去了魔域,他再从花轿里走出来,周围景致变幻,他远远地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汐桃看着九翎,心口止不住一酸,他恍然发现,时光匆匆,他竟已经隔了这么久没有见过九翎了。 九翎背对着他,身上穿着跟他一样的红色喜袍,身姿比以前高挑,肩膀也比以前宽阔,周身的气势透着强势和威压。 可汐桃知道,九翎还是他那个会撒娇、爱吃醋的徒儿。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一步步朝着九翎走过去,在九翎身后站定,尽量语气轻快地开口道:“无渊魔君,好久不见啊。” “无渊……无缘……”九翎眉目沉沉地回过头,眼眸如鹰隼般盯住汐桃,“从头到尾,你都想跟我无缘罢了。” 汐桃僵住:“……”为师真没有这个意思。 九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牙关轻咬,眼中情绪涌动,“你不是已经丢下我飞升,早就把我忘了么?” 汐桃:“……”看来这五百年来九翎确实气得不轻,正在闹脾气呢。 九翎见他久久不言,眼底渐红,不见了刚才的强势,声音里透出一股委屈来,“若我不逼你出来,你是不是要躲在天庭里永远不见我?” 汐桃赶紧磕磕绊绊地哄小徒弟,“不会的,这些年来我的确是把你、把你忘了,但我一想起来,就想来找你了。” “以什么身份来找我?以师尊的身份吗?”九翎声音满含怨气,“如果我不派花轿前去逼你,等我再得知你消息的时候,说不定你连仙侣都娶了。” “不会的。” “你会。” “真的不会。” “会。” “……”汐桃转身就往回走,身上红衣翻飞,端的是玉色无双。 九翎神色慌乱起来,再也不见了刚才那副阴沉冰冷的模样,连忙抓住汐桃的手腕,不让他离去,“你去哪?” 汐桃回眸看他,火上浇油道:“你不是心心念念着师母吗?我这就去给你寻一位师母。” “你敢!”九翎扣住他的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眶越来越红。 汐桃确信,他如果敢再提一句‘师母’,魔尊殿下说不定会当场哭出来。 汐桃抬眸,还想继续逗逗这捏酸吃醋的小狼崽,却是心头一跳,小狼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双目灼灼,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他不自觉有些紧张。 小狼崽真的长大了呀。 汐桃的脸颊上不自觉飘上一抹淡红,声音温柔下来,“没有师母,只有翎儿。” 九翎喉结滚动,眼神比刚才还要烫人,汐桃不自觉微微偏开目光,九翎却不允许他闪躲,动作粗鲁地抬起他的下巴,炙热而柔软地吻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跟九翎急切又霸道的动作相比,他的吻一点也不凶,还意外的温柔,带着一丝颤抖,紧紧地扣着汐桃的后脑,不容他离去。 这是汐桃和九翎之间第一个正式的吻,汐桃紧张得差点忘了呼吸,心中悸动,连指尖都带着颤抖,两人身上的红衣交织在一起,是一片绚丽的色彩。 一吻结束,九翎眷恋的贴着汐桃的唇,舍不得放开,他像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恨不能将汐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辗转百年,他终于能再次将他拥入怀中。 九翎瞳孔颤动,语气紧绷,“师尊,我已入魔,你可会嫌弃我这个徒弟?” 九翎声音里不自觉夹杂着紧张的颤意,他刚才竖起全身的冷刺,就是因为他在害怕,他害怕汐桃不想要他这样一个魔君徒弟。 他的师尊是不染凡尘的神,他却已经堕魔为君。 汐桃看出他的紧张,唇边划过一抹温柔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莞尔道:“儿不嫌母丑,师不嫌徒笨。” 九翎坚定而执著地望着汐桃,听到他的话,心中的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地,不由松了一口气,可这五百年来分离的气和痛苦却还没消散。 他抿了抿唇,对这个答案不是特别满意,别别扭扭的哼了句,“说点好听的。” 汐桃浅笑,正了正神色,抬手摸着九翎的面颊,含笑看着他。 汐桃双眸明亮,声音清甜道:“吾徒甚美,吾心悦之。” 做师尊的能怎么样?只能惯着。 九翎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绚烂的笑容。 “……”旁边跪在地上的小魔物们虽然不敢抬头,但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们没有听错吧,魔君竟然在笑?自从魔君来到魔域之后,他们还从未听他笑过。 但是魔尊刚才的笑声虽然短促,却清晰而明亮,的确是开怀而笑的。 想想魔尊刚才笑的原因,他们忍不住怀疑……魔域有这样幼稚的魔尊和未来魔后,魔域真的不会毁于一旦么? 过了一会儿,魔后不知道又说了一句什么,把魔君哄的心花怒放,又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 “……”向来不苟言笑的魔君一遇到魔后怎么就这般幼稚。 小魔物们忍不住偷偷在心里腹诽,这说不定是天君的诡计,天君也许就是想用这种不废一兵一卒的方法彻底摧毁魔域。 可他们能怎么办,魔君遇上魔后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眼中和心中都只剩下魔后一人,他们这些小喽啰在魔尊眼中可能连尘埃都不如,他们在心中暗暗打算,以后还是要想办法多多讨好魔后才行,虽然魔后才来一天,但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魔域以后必定是魔后说了算的。 他们不敢再听下去,连忙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留下魔尊和魔后独处。 九翎不知道小魔物们的心思,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紧紧抱着怀中人,喃喃道:“这次师尊终于不会再离开我了。” “……嗯。”汐桃想起这几世的纠葛和分离,心中酸涩,却也忍不住庆幸,庆幸的是他们无论经历多少磨难,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九翎看着汐桃身上的红衣,紧张道:“师尊,您……愿意让我做您的仙侣吗?” 汐桃失笑,“我喜服都为你穿上了,你还问我愿不愿意?” 九翎眼睛亮了亮,只要一想到师尊这身衣服是为他所穿,他便忍不住激动,“我很喜欢,极为喜欢。” 师尊姿容如画,穿上这身红衣,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 汐桃手足无措起来,耳垂红的如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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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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