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是太子吗?不应该是天地的宠儿吗? 可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用几十条律法建立的成果百姓熟视无睹而安王动动手指就能把百姓勾回去?! 凭什么自己在朝中的威望不及他一个闲散王爷?! 内心咆哮如斯,脸上却还是只有平淡。 不甘用一个眼神表达不出来。 郑骥归叹了一口气,道:“做个暴君吧!”好歹能发泄出来。 因为他超出了自己的职责而大家以为你还做不到。因为他懂得收放人心,因为他的防守范围小而且鸡肋,他随时可以缩小自己的范围并将自己放得百密无一疏。 这本就是人心的有些,你在占据了高地的时候自然要放弃一些东西。 你可以设计人心,先打一棒再给颗糖。 玩人心的方法很多,就看你做不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成为暴君,压得没有人敢说话为止。 褚将军的小本子 一 “责任呗,难道让我抛家弃子,丢了这皇位去做个山野老人?”皇帝扯扯嘴角笑了,平京夜色下灯火点燃清冷的月光,好热闹。 褚赤涛用拳头打了下他的肩膀,手中的酒洒出来一些落在蟒袍上,渐渐转深:“行了祖宗,喝不?” “喝,暖和些!” 暖和些,挺好。 二 “你好好在这儿呆着,我们又不是残废!”将军一把把要起身的帝王按回座上,在众臣注视之下流星飒沓地迈出殿门。 骏马很快驰出平京,将军与他的近卫赶赴战场,所谓的“北线告急”在将军看来不过是打搅他皇宫宴饮的一个小插曲,还有些可恶。这些年将军已经熟悉有马背上尘土呛进鼻腔的日子,虽说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平京辚辚车马声。 战争这东西,说的都好听,什么保家卫国,什么加官进爵,什么马革裹尸,都是上头的人为了影响下头的人的胡扯,他们大晚上睡不着觉、在篝火旁夜谈的时候说的还是老家的娘儿们。褚将军虽然出身高贵,也挡不住近十年的军旅中被那群汉子同化那么一些。 涉及女人的时候褚将军总是挠挠头一脸羞涩,手下的那群老兵就开始调侃起哄。只是众人也不敢过于八卦,只因褚将军娶的还是丞相家的独女,一位喜好骑马的女子。 将军很爱他的妻子,二人相守终生,育有二子一女,皆是马背上的俊杰,也守在了边疆的寸土之上,从生至死。在他们成婚那日,帝王破例赏了很多贺礼,送礼的队伍从街头排到结尾,映着火红的灯光,红绸做的大红花带着天下最浓烈的爱。 传旨的人宣完圣旨之后凑近了对褚赤涛说:“陛下说将军您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十里红妆送到了,可别忘了娘家的江山。”还年轻的褚将军红了一张脸,差些没有提着十八般武器上皇宫去给那位暴君献上“最真挚的谢意”。这嫁妆送得整个平京都知道了,最后被大历的百姓引为不知是美谈还是笑谈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了帝王与他的将军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开个玩笑算什么? 去过的宾客都说,那天将军眼里盛着红灯红绸和这片江山。 他乐得都哭了。 在故事的最后,江山还是这片江山,将军打下的土地没有人再敢去碰,这山河的每一寸都浸满将军的滔滔之血,是将军献给帝王最好的礼物。这是连野史都没有记载的小心思。 郑某人的悲催生活 一 数十年后,当年褚将军孤身匹马深入的狄戎内城已经成了狄戎的边疆,郑御史所有的豪情壮志却都终结在孙迟羽冰冷的死亡中。 那时候的他想,人本肉体凡胎,不老的先生也做不到不死,他还为什么要幻想王朝传个万代千秋? 那时候的他真的没有再奔波的念头,就想这么算了,这世界也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有意思吗? 只是等到发小又披着伤、带着熬夜的疲惫来找他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浑身都是干劲。 二 天安寺的后山深林中有一片空地,如今被人栽上了桃花,万绿丛中一片粉嫩嫩的桃花看着十分艳俗,不过没人敢说种花人审美的诡异,只因这桃花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郑左相栽的。 传说郑左相六十年不老,八十岁还同那二十的青年一样,是天上的神仙。而这神仙甘愿辅佐勤武帝六十年,期间多少流言都被这时间抹杀。而郑左相年年来此祭拜,立碑却不刻字,像是还悬着藏在此处的那人的一点活着的希望。此处曾有贼人来访,掀了那墓却找不到任何金银财宝,而这贼人,竟被郑左相车裂而死,此后众人便知此处去不得。 郑左相的手段不在勤武帝之下,平常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触了霉头时直接化身地狱里的阎王。而这样一位阎王,就在这深林中哭得如同稚子。
许久之后,那偷访天安寺的贼人遗子说到墓中空无一物,仅一猫骨。 但那时候,传奇中的仙人已经离开了这片天地。 【天勤至六十三年,勤武帝崩,左相至天安寺后山,寻坟而泣。尔后至升龙门,饮剑,然天生异象,赤血化尘,不消片刻,身作黄土,尘归天地。时人谓之:“羽化。”】 三 “怎、怎么办?!QAQ” “415还是第一次和宿主大大以外的人说话啊啊啊啊啊啊!!!QAQ” 两人面前一团雾气撞来撞去,还顶着个“QAQ”的表情,孙迟羽默默将415按回身后,清咳一声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孙迟羽当初封印了他身体里的灵力,按常理郑骥归不应该“飞升”。所谓“飞升”,仅仅指的是突破那个无魔世界的禁锢。 415凑上来对郑骥归做了个全身扫描后又躲到了孙迟羽身后,它在这个世界的表现形式就是一团灵气,一举一动却极有情绪,看得郑骥归一脸莫名其妙。它躲在后头咬错了几个音后才将一句话补完整:“郑、郑大人在与主神一战中受伤,灵气外泄,而后世界灵力汇聚,郑大人的身体主动吸取灵气以维持阵法的阈值。”然后就一不小心吸多了。 郑骥归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是怎么回事,只站在那儿略微低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和他在原来的世界当学生时一模一样。孙迟羽明白这是在等自己的解释,便将自己和系统415的身份到来,开口一句“我已经九百三十六岁了”成功将郑骥归所有的问题暂时堵了回去。 这个世界是他穿越各个世界的中转站,被他称为“驿站”,而他则是在九百多年前死后被主神选上的“宿主”,原先主要任务是维持各个世界的剧情发展,后来被现在的大人策反,主要辗转于各个世界将“主神”的影响消除。 “什么才是主神的影响?” 孙迟羽摇头道:“没有准确的定义,一般来说是生硬的剧情,不符合正常逻辑的剧情。可是并非所有人的逻辑都是一样的,在判定剧情是否符合逻辑这一问题上就有很大的分歧。也是因此,大人并未选择大量的宿主去扭转主神的影响。” “只由先生您一人?”郑骥归听了这话也皱起眉头,孙迟羽当年也是这样认为的,还在几百岁的时候叛逆了一把。这时候的孙迟羽只是摇头道:“是只有我一人接了这个任务,别的都放弃了。大人也并未强制我去执行任务,什么时候累了就什么时候退休。” 但人做一件事久了之后要突然换一件事,心中就会有强烈的不安。 孙迟羽最后还是选择了在三千世界中一只忙碌。 “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哪有那么简单?”孙迟羽哑然失笑,“每个世界用个十来年就要三万年,我连一千岁都还没到。”有些被其他宿主穿成筛子的世界处理起来更是麻烦。 见郑骥归低头思考,孙迟羽看看天转了个话题:“你呢?过得怎样?”问完后才想起这个话题才是绝对不能谈及的。 只是郑骥归已经出神道:“我?” “先生走后的时间里吗?我……我回过神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比我老了许多。我原以为这种不老是师徒间的传承,便收了个徒弟,后来没什么效果。” 二三十年后他的徒弟比他还老几分,之后他便不娶妻也不再收徒弟,更无嗣子,为大历守了一辈子的江山。 大约是历经千帆后终于认识到了大海的那头还是大海,莫名就生出了一种认命的心思,语气都轻柔了些:“浑浑噩噩到了四五十岁,边关传来赤涛战死的消息,那时候以为我们的皇帝陛下会哭得跟个奶娃娃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热血上头,因为担心闯进了皇宫……先生你知道当时有多好笑吗?这可是我人生唯一一次失仪,我当时居然想着——去他妈的江山,去他妈的礼仪!”说完这话,一辈子没说过脏话的郑大人脸上飞过两抹浅红,孙迟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有些僵硬。 “这还是先生教的脏话……衣宵还有那个闲情雅致练字,当时觉得自己就是在雪原里。但是看到他写的字后我也无话可说了。他写的是:‘雪拥蓝关马不前。’再过两三年,参加了小辈的婚礼,看见哭得一塌糊涂的衣宵,才发觉自己应该已经老了。”他当时还以为这是上天的惩罚,惩罚他没有阻止好友踏上不归路。最后在龙床前看见衣宵闭上眼睛,才想起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排斥。 孙迟羽哽咽不语,心中酸涩涨得要撑破他的皮肉,碾碎他的骸骨。 他把他丢出他们的轮回。 “先生,没有黄泉也没有奈何桥,没有先生也没有郑骥归……他们两个会不会一直等下去?” 带着哀求的语气裹住孙迟羽这个老年人的心脏,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孙某人选择了最后一把拍在他学生的肩膀上,哭着笑道:“臭小子丧什么丧!415滚过来签订契约!” 终 【关于我写这个故事的本心】 “你知道,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放弃良臣。” “天下那么多才子佳人,多你一个又何妨?” “……这是责任……” “你也可以放一会儿的。” “上瘾了怎么还戒得断?” “好吧……可你是帝王……” “就是因为我是帝王,才不能放纵。” “这算是什么?” “这算信仰。” “诶?祖宗你先来啦?” “怎么,不满意?” “哪能啊……对了,金鳞池的桃花酿还没开吧?死的时候就光顾着惦记这个了。” “唔……我下来的时候还没有,骥归不是贪杯的,先生不在这儿就应该是真的去云游了……亏我当初还以为他驾鹤了,啧……” “嘿——这不是好事吗?我说祖宗啊……等他们下来了,咱一起投胎,下辈子再把那坛桃花酿挖出来喝了如何?” “呵,好啊!”
第一章 “这里疼?” “再往上些……”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对方只好按在太阳穴偏前一些的位置上轻轻来回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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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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