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背后那个叫子安的立刻头一低:“王爷,我跟子平睡在堂间即可。” “先进去再说。”蔺烨然回头看了眼那远远地停在路边的马车。 等农汉子夫妻俩收拾好房间,走出来一看,又傻了。 那堂间内多了两个男子,其中那个白袍少年长得真是粉粉嫩嫩,如珠似宝,与方才那俊美的男子无分轩轾,各有千秋。 哎哟,农家娘子心中叫唤,这辈子从未见过这般神仙似的人物,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两个。自己家那女儿若是能攀上一个,那真是飞进了凤凰窝里了。 当下,女儿也无需藏着掖着了,转头就叫唤“明秋,出来给客人倒茶。” 躲在门后门缝中偷看半天的明秋羞羞答答地出来奉了茶,不过她也瞧出来了,那个高大俊美的黑袍男子冷若冰霜,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倒是那个白袍公子既美脾气也好,还对她笑,客气地道谢。 蔺烨然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满脸晕红、害羞带怯的女子,又侧首瞥了一眼那罪魁祸首。却见她侧颜如玉清丽,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接过女子手中的茶浅啜一口夸声不停:“茶香得很,明秋姑娘真是巧手。” 似笑非笑凝了她一眼,在农家简陋的长木凳上坐定,对正把房间又收拾一遍的林子平道:“今夜你兄弟俩一间,我与秦爷一间就好。”
第39章 秦晓霜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几乎掉落在地,她转头凝着那人,眸光如刀,准备将此人千刀万剐。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跟你一间房。” 却见那人修长冷白的手指执起桌上的粗糙陶盏,浅浅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只有两间房,你打算睡哪里?” 秦晓霜喉间一窒,不知如何作答。 她刚才并不知道只有两间房,一听头不由痛了起来。 如今已是初冬,天寒地冻,加之今日倾盆大雨,更是冷得彻骨。 她不可能自私地让林子平兄弟俩让出他们的房间给她睡吧。而且她如今在外人看来是男儿身,跟蔺烨然同住一房不是最正常不过了吗。 或者换成跟林子平兄弟俩中的一个一间?不不不,还不如跟那断袖一间呢。 悻悻地闭了嘴,反正今晚她搬个板凳到屋里坐着就是,宁愿坐到天亮也不跟断袖睡在一起! 明秋站在旁边,局促不安地看着这两人吵架,心内隐隐生出了一个怪怪的想法:这两人倒像是一对……情侣一般。 农家夫妻俩拿了几两银子,手脚前所未有的俐落,不久就整出了一桌农家菜,还拎出了一坛自酿的米酒。 在这寒冬之中,没什么比热饭热菜更能暖人胃了,尤其今日在冷雨凄风中赶了一天的路。蔺烨然一行也不客气,围着饭桌团团坐下。 农家娘子的厨艺不错,虽只是些常见的乡野食材,却也被她做得色香味俱全,个个吃得心满意足。 那一坛米酒香气四溢,在座每人都分了一碗,连不怎么喝酒的秦晓霜见明秋都豪气地干了一碗,她也抿了两口,剩下的被蔺烨然抢去一口喝了。 酒足饭饱,农家汉子借着上涌的酒劲打开了话匣子,他伸指指了指对面脸色晕红的秦晓霜道:“这位公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跟我……数年前见过的一个美娘子长得几乎一个模样……” 秦晓霜心一跳,偷眼向蔺烨然看去,却见他不慌不忙地夹了块丝瓜放入她碗中,淡淡开口:“舍弟长得清秀了些,不过也不至于像个女子,刘兄许是看岔了眼。” 刘农户着急了:“不,真的,那美娘子是我平生仅见的美人儿,也不知是哪个高官人家的家眷,真是天仙儿似的……” 见座中众人满脸不信的神色,他推了推旁边的婆娘:“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那娘子长得极美?” 刘娘子笑道:“他倒是说过的,以前我是不信的,但如果长得真跟这个公子似的,那可不就是神仙似的人儿嘛。” “你且说说。”林子平此刻一脸好奇地问。 刘农户得了佐证,得意洋洋将当日所见之事又说了一遍。 十三年前,他正扛了锄头到前头的地里干农活,正好遇到了长长的一个车队经过。那车队足足有二十多辆马车,护卫上百人,加上那些婆子丫鬟,至少有二百多人。 当时许是行得累了,车队就停在路旁的一处开阔处歇息,护卫见到刘农户扛着锄头经过,就呵斥他走开。 手足无措间,忽然前头一辆马车中传出个温柔的声音道:“此处是我们占了人家的路,该给人赔不是才是,不可无礼。” 然后他看到马车窗牖上的帷帘掀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对他柔声道:“这位大哥,本……奴家向你陪个不是。” 他当场魂飞魄散,再也不敢逼视眼前这张如同天人般的脸,低了头行了礼走了过去。 只隐隐听到车里有个稚嫩的声音道:“爹,娘,此去京城还有多远啊?霜儿好累呀……” 听到此处,秦晓霜脸上一变。 霜儿? 那美人儿自然是宜宁郡主,她的女儿也叫“霜儿”? 她垂眸细细思索,从原主的记忆中翻翻找找,原主当年被拐之时尚为年幼,大多数的事都忘了,但“霜儿”这个名字她一直记得,从未改变过。后来遇到秦景鸿,她爹给她取了“秦晓霜”这个名字,保留了她原来名字中的“霜”字。 容貌如此相像,而且名字也有一字契合,莫非原主是宜宁郡主的……女儿? 她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桌子上,旁边伸来一只冷白的手将她筷子拾起,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再递给她,声音轻柔:“再吃一些。” 秦晓霜失魂落魄地接过筷子。 刘农户继续口若悬河:“还有啊,这是说的大美人,还有个小小的美人儿呢。过几日,我还是在去干活的路上,还在那附近,见到了一个年轻妇人骑着马,怀中抱着个穿红衣裳的小女娃儿。那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那妇人见了我,跳下马来求道:‘大哥,你把你的水袋子里的水给我家姑娘喝上一口行吗?’” “我悄眼瞧去,哎哟,她怀中那个小女娃跟我家明秋一般年纪,只是三四岁大,却长得粉装玉琢,真是比观音菩萨跟前的童女还好看,尤其是眼尾有一粒小小的红痣,好看的不得了……” 秦晓霜放在桌子下的一只手已紧紧地攥住了衣袍。 “只是那孩子那时候已是精疲力尽,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嘶哑地喊着‘爹娘’。我立刻解了身上的水袋子给她们,还将当午饭的干粮也给了她们。那妇人千恩万谢地抱起小女娃去了,一路哄着‘霜儿,秀姨在,莫怕,莫怕,’哎哟,也是奇怪了,竟然接连几日遇到了‘霜儿’。”刘农户嘿嘿地笑着,打了个饱嗝儿。 果然!秦晓霜只觉眼前一阵眩晕,闭了闭眼,身旁已经伸过一双手将她一把抱起,然后听到蔺烨然道:“舍弟身子单薄,今日又着了凉,已是支撑不住,我先带她去歇息。” 秦晓霜周身泛冷,身子抖颤个不停,原来她竟然是宜宁郡主的女儿,难怪相貌如此相似……
看来她爹早就知道她是宜宁郡主的女儿,现在想来他说过的话句句含有深意:让她无论易不易容都要盖住眼角的泪痣;还说流云剑本就是她的,他替她保管;还让她去吴苏秦府,原来是让她回家去拜祭一下她的祖父母和爹娘。 身子被放在铺了厚厚毯子的床上,随即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一股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流入五脏六腑,周身的冷意一退,她掀了掀沉重的眼皮,低声道:“蔺烨然,我……生病了。” “嗯,生病了。”蔺烨然俯身温柔凝视着她,继续给她输送内力,他的小霜儿骤然知道自己的惊天身世无法接受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他的小霜儿太苦了!本该在一个富贵人家锦衣玉食平平安安长大,却被人害得家破人亡,饥一顿饱一顿地流浪,差点儿就活不成了。 幸亏她就像一株野草一般倔强地活下来了。 昏黄的烛光在室内浮漾,他温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敛下眸底掠过的狠戾。 他,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恍恍惚惚中,秦晓霜只觉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柔地落在她额上,她心中蓦地一松,睡意瞬间如水覆来,将她吞没,就此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四野寂静,唯有屋外的雨水打在轩窗之上的滴答之声。 她缓缓睁开眼,转了转眸。 从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看到屋内一盏油灯点在一张缺了一只脚的木桌上,灯光零丁清冷,而木桌旁有个高大的身子坐在一把简单的木椅中,和衣而眠。 他身上只简单盖了一件这两日给了秦晓霜的狐裘披风,背对着昏黄灯光,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如扇子一般,然后看到扇子颤了颤…… 秦晓霜立刻闭上眼,只听轻轻足音到了她身侧,那人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左手,两指在腕上一探,又轻轻放下她的手,温声道:“烧退了。今日情形特殊,我在这里守看着你,明日到客栈你尽可独居一间。” 这句话是在解释今夜他为什么与她一间房吗?难道他原来没打算与她同住一间?害她白紧张了一场。 低低地唔了一声。 “睡吧,再过几日就到吴苏了。”蔺烨然声音低缓轻柔。 “不去……看看……那里吗?”迟疑须臾,她终于问。 这里离当年宜宁郡主与秦衍书夫妇被害应该相距不是太远,否则后来那秀姨带着秦晓霜也不会逃回此处。 “不去了。”蔺烨然声音低沉,“这么多年了,该清理的都已经被清理了,我们去吴苏转一趟就回京城去吧。” 秦晓霜倏然睁眼,看着眼前那人声音在静夜中陡然拔高:“不是来查案的吗?为什么不查了呀?” 这虽然是原主的爹娘,可她与这具身体早已血脉相融,于原主没有任何差别了。 那就是她的爹娘啊。 “小傻瓜,因为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找来了。”蔺烨然眼底幽暗渐邃,语气微沉。 秦晓霜心中一动,侧耳倾听,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在风雨声中由远及近,纷沓而来。 一场暴风骤雨要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八零之浴火重生》,求收藏。 洛千凝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出生于富有的家庭,拥有令人艳羡的美貌和爱情。 谁知一夜之间风云突变,父亲死于意外,而母亲也自杀身亡。 她想为父母讨回公道,不料自己却也遭陷害入狱,而曾经将她捧在手心中的男人也无情地抛弃了她。 身陷囹圄,却没想到唯一一个来探望的人是她曾经厌恶的校友,已经富甲一方的祁季。 而她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天,她才知道是他将她救了出来。 而他替她锒铛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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