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别人的!这种认知前所未有地在她心中清晰起来。 但她理解他,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他责无旁贷! 所以,到了她该走的时候了。 不过临走前,她还有件事要做——帮他扳直! 那夜,她的屋内燃着蒙了轻纱的宫灯,灯光幽幽,既不十分明亮也不昏暗,却足够秦晓霜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凝着花梨木桌案上的菱花铜镜,别扭地伸了伸腰,又踢了踢腿,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可是此刻却是一副女子装扮!身穿芙蓉刺绣袄裙,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用一枚简单的白玉芙蓉簪盘了个最简单不过的发髻。 这一身袄裙是她前段时间偷偷到成衣铺子里买下的,而这个发髻是她找秀姨偷偷学的。她手残,学不会复杂的,练了几天才终于能盘出个歪歪扭扭的发髻,勉勉强强能用。
可让她感觉最不舒服的是胸前这鼓鼓囊囊的两团,跟小兔子似的乱蹦。可没办法,那天跑成衣铺子怕被人发现就随手拿了一套,连看都没看清楚就买了,没成想穿上身了才发现这衣服这么怪,像是为大胸的女子量身定做的,里面是一方肚兜,如果她一束胸,束胸的裹布就会露出来,而且束胸之后,与衣服之间有个极大的空隙,既难看又欲盖弥彰。 左右权衡之下,她只能拿掉裹胸布,将肚兜的带子往上扯了又扯,扯到不能再往上为止。 “反正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就会讨厌地离开了,又不靠近我,不怕,不怕。”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大口大口地吐气,自我安慰着缓解紧张的情绪。 八年了,她没再穿过女装,早已习惯了把自己当男人看待了,没想到为了蔺烨然,她竟然作出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即听到蔺烨然威严的声音:“退到殿外去吧。” “是,陛下。”宫人们恭敬的声音响起,然后脚步轻轻地退出殿外。 她松了一口气,自己今晚的丢人除了蔺烨然也不会被别人看到。 “小霜儿,你没睡吗?”蔺烨然轻轻扣了扣她的房门。这几日等他回到寝殿她都已入睡,每回他都是溜进她的房内将她看个饱才回房去。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腾不出时间来陪她,可是将她扣在身边又怕她无聊,而且她的身份总有一天需要改变,他不能让那些人因为她曾涉政而在私底下非议她,索性让她一个人在寝殿歇息。 只是小妮子早睡晚起跟他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让他想得抓心挠肝。今日登基大典完毕,他又在御书房被拖到了现在,本想着小妮子又睡着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今日她的房间竟然还燃着灯。 像是在等他。 心中不由自主泛起柔情,仿佛被醉意恍了神,还没等他推开门,里面已经传出来她的声音道:“还没。”顿了顿里面又响起了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子声音道:“你……进来吧。” 这声音他曾听过,虽次次数极少却镌刻在脑海之中,比黄莺的鸣叫还动听,胜过了世间所有丝竹之声,是他的小妮子自己的声音。 他不由屏了气,心腔内喜悦与柔情交织翻滚,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让他神思迷醉,时隔八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一只修长的手推开了门,下一息,蔺烨然怔愣当地。 灯光掩映间,眼前亭亭玉立着一窈窕女子,身着一袭芙蓉白色留仙裙,头上绾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歪歪扭扭却显得她越发俏皮清丽,朱唇皓齿,眉目如画,宛如一朵凌风开放在悬崖之上的雪莲般,独一无二,倾城绝艳。 烛火流淌过影影绰绰,柔柔的浅影在她白嫩嫩的脸上覆上了粉色,一双含水杏眸左闪右躲,似乎害怕对上他的眼神,而露在袖子外两只纤白柔嫩的小手在衣服这里拉拉,那里扯扯,看上去极不适应身上的装束。 胸口的饱满无处藏匿,清纯又诱人。 蔺烨然只觉一股热意从心底缓缓爬了上来,如着魔似地凝着秦晓霜,喃喃道:“小霜儿……” “蔺……皇上,”秦晓霜偏过头去,结结巴巴,“你看到……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你在作甚?莫非是给我……治病?”蔺烨然深深地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我若是讨厌你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不是断袖了?” “嗯,应该吧。”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秦晓霜看着步步逼近的蔺烨然慌慌张张地后退,“你……你不讨厌吗?” “一点都不。”蔺烨然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揽到了怀里。 与平常不同的是,小妮子浑圆饱满的绵软抵在了他的腹间,漾起的热意如火如荼,将他烤得几乎是外焦里嫩。 看不出瘦瘦弱弱的她竟然波涛汹涌,饱满至斯,而此情此景,让他恍在梦境。 他喉结急剧地滚动,稍稍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我喜欢极了你这模样说明什么?” “女……女装吗?”秦晓霜羽睫微颤,怔怔地凝着眼前男人微微发红的眼,男人此刻眸光潋滟眼尾发红,像极了想吸人血的妖精,心中不由又是酸楚又是高兴。 他是喜欢女人的吧? “嗯。”蔺烨然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如轻羽抚过。 “说明……你喜欢女人!”男人深邃的凤眸流转着撩人的光芒,秦晓霜在沉溺在他的眸光之前,挣扎着回答道,“你不是……断袖,你可以……跟你心上人成亲了。” 蔺烨然眸底泛起波澜,声音呢喃:“好,我明日便登门求娶,我迫不及待地想跟她成亲了。” 怀里的人儿瞬间身体发僵,稍稍往后退了退,隔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虽然不到一寸。 蔺烨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拽了回来,目光望进她的瞳心,声音轻哑:“那你呢?” 一股酸意直冲到鼻腔,几乎立刻落下泪来,秦晓霜轻咬红唇,如编贝般的洁白牙齿衬着红唇,像是一朵诱人采撷的花朵。 她这不经意的动作终于点燃了蔺烨然压抑的情动,他眸色发红,低哑着声道:“我……我想试试能不能亲女子,你先让我亲一亲。” 当男人炙热的唇贴上之际,秦晓霜认命地闭上了眼。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与他的告别之吻,即便是给他当试验品。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将她抵在了床柱上,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榻上,而那人正覆在她的身上缠绵地亲吻着她。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身上软绵绵的,怎么都使不出力来。而男人没有一点想放过她的模样,辗转在她唇间,吮吸着她的舌尖,如饥似渴。 她立刻又沉沦了下去,任他修长的手指拨散她歪歪扭扭的发髻,陷入她的墨发之中,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描摹着她脸的轮廓。 她最后的一抹意识是庆幸蔺烨然没有抚摸她身体的习惯,不然她……今晚就露馅了。 这样的缠绵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秦晓霜喉间溢出了一声娇吟,娇纯的,像要把男人的心都融化了。 蔺烨然如梦初醒,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她身上摸去,控制不住自己今夜就要了她! 离开她的房间时,贪恋地含住她的红唇一吮一吸,在她耳侧低语道:“明日你回家去吧,我下朝了……还有事。” 当然喽,明天你要去别人家提亲!
第83章 秦家此刻一片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所有人都在找秦晓霜,几乎要凿地三尺将她挖出来。宣武帝今日派大内总管来宣了旨,说是下朝之后就会到秦家来共商大事。 秦景鸿心里跟明镜似的,除了女儿的婚事,皇上跟自己哪有别的什么大事可商。 蔺烨然第二次上门的时候就将自己与秦晓霜之间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坦诚了自己的心意。 秦景鸿有什么可反对的呢?蔺烨然是乐平公主和蔺云洲的孩子,当年他可是亲眼目睹公主他们四人之间亲如一家的深厚情谊。而且他当年潜入吴苏秦府不仅找到了一幅秦晓霜的小像,通过小像确认了捡到的小乞儿就是叶初夏之女,后来还偶然发现小像的轴杆竟然是空心的,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一个是秦晓霜的,而另一个就是蔺烨然的。 想来当年两家人早已私底下说好了要结为儿女亲家,如今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完成两家的心愿罢了。 再说他两人各自经历了千难万险,远隔天涯,却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这等缘分不是天注定是什么! 所以他放手让秦晓霜跟在蔺烨然身旁,让他们之间多些相处的机会,盼望自己的女儿也能早日识得自己的心意,脱下一身男装换上女装嫁给蔺烨然,那么他也算是宜宁郡主有所交代了。 可刚才张公公来宣旨的意思是昨晚半夜秦晓霜已经出了宫回了秦家。 苍天啊,他们已经有两日没见到秦晓霜的影子了。如今他们一家人还有隔壁神捕阁的人一起翻遍了秦家和神捕阁都没找到人。 迫不得已,他战战兢兢地问:“张公公,小儿这几日不是都在皇宫吗?昨日到现在都没见到她回来啊,是不是……劳烦您回皇宫里找找。” 秦家人个个都面露焦急,频频点头。 秦风秦雨更是急得团团转:“张公公,我们两能不能随您进宫去帮忙找找啊?我三师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阿秀一听立刻哭了起来:“我的小霜儿啊,你去哪里了啊?秀姨刚把你找回来,怎么又丢了呀?” 兵荒马乱之际,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个护卫喊道:“秦老爷,张公公,秦大人……找到了,哦不对,是皇上找到他的留书了。” 此刻,蔺烨然站在秦晓霜的房间内,气息压抑,剑眉深深拧紧。 他的眸光落在手中的那张花笺上,信笺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别找我,我去个地方过些日子就回来。 去哪里?没说! 去做什么?没写! 过些日子?多久?一天还是两天?不,他早就离不开她了,一天都不行。 一缕清光落在他黑眸之上,蔺烨然眉目间沉思凝聚。 他忽然前所未有地恐慌起来。她为什么离开?如果她……不回来了怎么办?她会易容,轻功无敌,若刻意躲着自己,要在四海九州之内找到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昨夜他半夜听到她打开门的动静还曾笑了笑,以为她是提早回了秦家,想着今日下朝就赶到秦家去提亲,给她一个大惊喜,没想到如今惊吓的倒是自己。 蔺烨然心中不由泛起苦笑。 早知道昨晚就该向她当面求了婚,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 多年浴血疆场,五年裂肤换骨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慌乱过,而他所有的信心都被手中的这张纸摧得粉碎。 他将手上的花笺小心翼翼折好放入袖中,敛尽面上情绪缓缓转身,沉缓命令:“子平,将猎犬放出,务必要在半个时辰内找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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