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希还想说话,前面的司机师傅最先看不下去,带着口地地道道的连城口音开口:“行了,不就是副手套吗?争来争去的。” 他接着道:“俺们连城大学门口就有卖的,十元一副,纯手工织的,贼厚,保证冻不坏你们。” “……” “……” 下了车,买好手套围巾口罩后。沈岚清卸下脖子上脑袋上的毛绒绒,还是将自己带来的那一系列保暖用品,戴在了舒希身上。 毕竟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织给舒希的。 舒希这回倒是没再推脱。 送到沈岚清教学楼门口不久,舒希便顺势等在大厅里,找到一排座椅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玩起来。 打开微信,便看见一堆消息弹了出来。 点开一看,全是陈疏易的,问她在哪儿。 舒希礼貌性回了句话,问他什么事情。 陈疏易立马发过来语音电话。 舒希接起:“喂?” “你过来吗?”还是那道低沉的嗓音,只是时隔数月,音调变得柔和不少。 让舒希险些没听出来。 舒希一脸懵问:“我过哪儿?” 随即反应过来,之前陈疏易说也要来连大,陪伴别人参加艺考。 “算了,我过来找你吧。”他问,“你在哪儿?” 舒希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你和谁一起?” “唐家的人。” 唐家? 她没听父母说起过,也没在原书中看到过。 如果能让陈疏易都乖乖听话,那这唐家,家族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 “我在一教。”反正现在也没事,好奇心作祟,去看看是唐家的哪个人吧。 — “这里。”舒希裹着满头和满手的兔子标志,站起身冲陈疏易挥手。 他看到后,朝她这边迈步走来。 舒希注意到,陈疏易身后跟着一位眉眼柔和的女生,仔细一看,有些许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走近时,那女生微笑着冲舒希打着招呼,舒希一下醒悟过来,惊讶道:“你是…舞会那天那个女生?” “唐司薇。”唐司薇介绍着自己,继而满眼微笑回应,“对,我来陪我妹妹参加考试。” 是个骨子里浸满礼仪与教养的女生,舒希想。 “你好。”舒希道,“我是舒希。” 唐司薇了然地颌首。 “认识完了?”陈疏易走近舒希,伸手想拽她帽子上镶嵌的小兔子装饰,被舒希偷偷躲过。 陈疏易轻声嗤笑:“品味和某人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某人? 舒希没再理他,只尴尬的和唐司薇对笑。 两人待了一小半会儿,都是四目相对,一个冰冷着脸,另外一个笑眼盈盈。 三人无话可说,没多久便散了。 快中午时,一大批艺考生涌出来。舒希找了半天,才看着从考场里出来到现在,一直垂头丧气的某人。 马路上,舒希不停得找着话题,问他吃什么,喝什么,他都默不作声,不回答。 许久,舒希才面露担忧问他:“题很难吗?” 沈岚清只沮丧个脸垂头,又不答,反问她:“学姐,你知道我们今天考得什么吗?” “什么?”舒希下意识问。 “就……”沈岚清憋了一路,险些绷不住,此刻下垂的嘴角转瞬便上扬起来,“就……以前学的内容。” 随即他小声嘟囔:“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 这话听得舒希直想笑。 本来还担心他,现在才知道她简直是瞎操心。 美术领域学神级别人物,哪里是她能琢磨透的。 沈岚清还在说,舒希跟着就想评价两句,一恍神便看见斜方向马路边,距离舒希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小男生戴着耳机,没听见过来车辆的鸣笛声,抬脚就要往出迈。 舒希眼疾手快,跑过去拉起他的书包带,就猛地往回拽。 “过马路戴什么耳机?”舒希生气,继而语气不顺。 她要是再慢一点,这孩子估计直接就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了。 那小男生被拽得转过头,眼神恍惚一阵,忽而望着她身后,惊讶的瞪大眼眸。 后面跟上来的沈岚清也是同样错愕,满眼不可置信开口:“春书?” 舒希再仔细看,哪儿有人把“耳机”戴耳廓上的。随即她轻轻放松力道,只单单将手放在男孩书包上,闭了嘴。 被叫“春书”的小男孩,在解脱桎梏后,依旧瞪大眼眸,看着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唇。 可等他们都没反过劲时,小男孩便直接背起书包,健步如飞,落荒而逃了。 说是小男孩,其实也是高中生。 面容干净俊秀,只比沈岚清小一岁,应该刚升高中,力道大的惊人。 舒希手还放在他书包上,被他向前的力道带得一个踉跄,差点以头抢地。 被反应过来的沈岚清扶住,还没等他想明白,舒希已经带着人往前跑,要去追那男孩。 沈岚清被她牵着,但速度不紧不慢,语调气馁:“学姐,别追了。” 舒希态度强硬:“不行。” 随后左手扬在空中,冲沈岚清挥了挥:“他东西还在我这。” 这是舒希刚被高中小男生力道带的,直接脱力,一不小心从他书包上拽下来的。 是一只毛线织的黄色小熊。
从织线的颜色与破损的程度来看,应当是老物件,虽说编织的款式简单,但从齐整到严丝合缝间,还是能看出编织之人的用心,以及保留之人的细心呵护。 应当是被少年长久的挂在书包上的。 刚才舒希观察过,他的书包很新,但这物件是老的,所以这东西对他来说肯定十分珍贵。 沈岚清看着她手里的黄色小熊,又看向远方还在跑的少年,将手中画板之类的东西往舒希怀里一塞,嘱咐她在路边等自己。 说完便拿过她手里的小熊,直接追了上去。 在一个破旧巷子的拐角处。 被围追堵截的少年。 很恰巧的,撞到了穿着黑衣的陈疏易身上。 少年一下子被力道冲得跌坐在地。 跟在陈疏易身后不远处的唐司薇,见状赶忙上前去,想去搀扶起那个跌倒在地的少年。 她朝倒地少年伸出手,露出标准的礼貌微笑问:“能起来吗?” 而跟在后面的唐司落,里里外外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又背着厚重的大提琴,迈步间很是气喘吁吁。可见前面两人停了步子,还是赶忙快步追上去,看着矗在那里的黑衣少年微笑道:“我就知道陈疏易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倒地的少年被这一撞,撞得眼冒金星。 背包滑落肩膀,用手捂着耳朵,蹙着眉头。 但仍然不忘,跟面前之人道歉,致谢。 “蟹,蟹,姐姐。”少年抬起头,嗓音很轻,一字一句,虽说发音不怎么标准,却很认真的在说。 唐司薇未达眼底的笑愣在脸上,眼底又多出些不知所措来。 越是纯净的东西,反而越发衬托出那些虚伪背后的窘迫。 看着他纯净的眼眸,唐司薇扶着他肩膀的手很是僵硬,半晌才扯起嘴角,拉他起身。 “不客气。” 可惜少年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能依靠多年来练就的唇语,才能勉强分辨一二。 作者有话说: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是苏轼先生的《行香子·述怀》,意为有琴可弹,有酒可饮,赏玩山水,就可以了。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黄钟人月圆山中书事》张可久 【抱歉各位,最近真的很忙,这篇文灵感也是断断续续的,所以未来可能一周一更或者两更吧。 写得也不是很好,浪费大家时间了,真的很抱歉,鞠躬。】
第四十八章 耳朵上有短暂的撕裂般的疼痛, 伴随着阵阵尖锐耳鸣,沈春书抬手小心翼翼罩上耳背,企图缓解这种触碰神经而带来的无力感。 再抬头时, 沈春书退无可退,只剩眼前那只伸过来的纤长手指。 他的手在摔倒时因为惯性撑在了染满灰尘的地面, 不用想也知道上面应当满是脏污。 面前的手掌如月光般白皙,是轻易不能玷污的。春书这样想,没有将手伸出去, 只是抬起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着谢谢。 嗓音软糯,眼神干净澄澈, 人畜无害,骨子里却客气又疏离。 只是春书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女会主动朝他迈步, 继而很自然地伸手, 拉他起身。 虽说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两人都面色如常, 但不妨碍春书心里惊涛骇浪,悄悄红了耳尖。 很少有人带着纯粹的善意帮助他。 她算一个。 沈春书有些不好意思, 想问她的名字,又不怎么敢表露, 只能佯装抓过身后的书包, 低头拍打上面的灰尘, 心里很是紧张。于是又习惯性的准备抓过书包上挂的小熊玩偶“/蹂/躏/”, 却扑了个空。 再一抓,又扑了个空。 低头一看。 噗噗熊, 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 沈春书急得“啊”了一声, 被烫着般收回了手。 表情严肃地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没有。 在面前书包里翻找,没有。 地板,刚摔倒的地板上,也没有。 春书心里顿时很慌。 那个物件,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唐司薇看着少年骤然间急促的样子,四处乱转,似乎在翻找什么。她想问,可还没开口,少年便招呼都不打就慌张地往回跑,丝毫没有给她叫住的时间。 好遗憾,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唐司薇本来伸出去想要喊住他的手,也在忽得想起身后两人时,慢慢收了回来,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掉头往回走。 “好人好事做完了?”陈疏易站在巷子口,逆着光挑眉问。 她微微颌首。 “切,假惺惺。”唐司落看着那一幕,轻声嘟囔着,转头便伸手想抓面前黑衣少年的衣袖,却被少年躲过。 看着黑衣少年头也不回的背影,唐司落气得跺脚,也没管那位名义上的姐姐,赶忙又追了上去大喊大叫着,还背着厚重的大提琴奔跑,样子别提多难看。 而另一边,往回跑的少年,在见到不远处追来的沈岚清时,心情复杂地定在原地。 一方面,他心里是不想两人这么快见面的,至少不是现在。 沈春书想再跑,却架不住东西还在他那里。 那只噗噗熊陪伴了他很长时间,他一时还很难割舍。 另一方面,他心里其实也很想沈岚清。 但家里的态度…… 他不想让哪一方面都因为他而为难。 下定决心,等沈岚清停下脚步远远观望他时,沈春书直接快步冲过去,没敢看少年的眼睛,伸手就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编织小熊,抬腿又往出跑。 只留下沈岚清在原地暗自神伤。 春书肯定很伤心,自己最近没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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