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从现在起,请你闭嘴。” 百晓魔镜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肆无忌惮:“我偏要说,你又耐我何?” “你现在要再多说一句,咱们的交易立马中止,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苏子言眼眸泛冷,语气也比平日认真,一副说一不二的模样。 寻找江夜白确实很重要,但比起虚无缥缈生死不明的人,眼前的阿羽显然更重要。 百晓魔镜没再吭声,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是还是渴望自由的,见苏子言认真了,那些挑衅蛊惑的话,到了嘴边也咽了回去。 苏子言也不敢再停下,他刚刚摔了一跤,膝盖和手肘都摔破了,这会浑身都疼,天黑路又滑,山道崎岖曲折,他视力又不好,一路上跌跌撞撞、半滚半爬的冲下了山。 *** 他奔向了城镇,一口气跑到燃烧着的客栈外,此时肺中仿佛吸入了半斤五十八度的白酒,轻轻一呼都是满满的火辣辣的痛感。 但此刻,苏子言身上却不见疲惫,眼中反而亮晶晶的,微弱的白月光落在他眼底,透出一片欣欣向荣来,充满着希望。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穿着红衣的孩子正坐在他的前方。 那个孩子脸上挂着鳞片,泛着诡异红芒的竖瞳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苏子言一直卡在脖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还好,阿羽还没有化成三头巨蛇,还没有疯狂的吞噬屠杀镇中的人,一切还控制得住。 苏子言没停脚,甚至没犹豫,径自快速走向他。 那孩子见他靠近,神色也一直不变,稚嫩的脸上古井无波,不带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感。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子言的脸上,眸中没有依恋、没有爱、没有恨、亦没有怨,没有半点生物该有的情绪,只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苏子言。 苏子言有些发毛,背脊上渗出的冷汗打湿了衣袍,却依旧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苏羽落,他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他都要勇敢的面对。 公子羽说过他的执念就是自己。 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既然自己的离去,是他产生恶意和仇恨的根源,那自己的归来,一定会让这些负面的东西产生裂缝,他相信只要有裂缝,阳光就会照进去来。 “阿羽……羽落……哥哥来了……” 苏子言伸手抚上了苏羽落的额角,将一路流下染了半脸的血擦干净。 苏羽落一动不动,却在苏子言的手拭过脸颊时,突然爆起,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力度很重,重到要咬下他的半块肉。 尖牙深入肉中,撕裂皮层,咬碎筋骨,大量鲜血喷涌而出,顺着苏羽落的嘴角流入衣袍,将本就红的衣染得更艳。 苏子言没有动,也没有抽手,任苏羽落咬着。 他脸上表情有些奇怪,那是疼到扭曲的微笑。 “阿羽说过不咬人的,咬哥哥会疼……” 苏子言声音有抑制不住的颤抖,却依旧轻柔:“羽落要乖哦!乖乖的才有冰糖葫芦吃。” “要是不乖呢,哥哥就要打羽落屁/股,今天晚上的晚安吻和小故事也取消……” 苏子言把从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件件说着,试图唤回公子羽的神智,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苏羽落的眼神没有变,依旧阴森冷漠,可是咬着他手腕的牙关却悄悄松了一点。 “看看这是什么?” 苏子言另一只手从随身身里摸索到一样东西,温柔道:“羽落还记不记得这是什么?” “是木雕哦!小羽落送给哥哥亲手雕的双人木雕哦!” 苏子言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也不管这孩子究竟有没有听,只继道:“这个高高大大的是我,这个小豆丁是谁??” “哈哈哈!是乖乖的小羽落。” 苏羽落蓦地松开了牙齿,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那个双人木雕,诡异的红芒退去,那阴森冷漠亦缓缓退去,只剩下些迷茫和恍惚,水色染上黑眸,那深处终于悄然爬上了人类该有的情愫。 苏子言没停,继续在木雕上比划道:“涂着黑色颜料的是咱们俩的头发,红色的是咱们的嘴唇,还这个丑不拉几、又黑又粗的像毛虫一样的东西是……” “眉毛。” 苏子言的声音被另一道幼稚的声音打断。 “是眉毛。” 苏羽落的嗓音有些干涩、有些沙哑,他的额头上、脸上、嘴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色,甚至连带着呼出来的气息都满是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看上去仿佛从修罗地狱中走出来的人。 他逐渐恢复清明,那些负面的,阴暗的,冷漠的情绪全部褪去。 他像是从迷雾中寻到终点的人,眼中还混着红血丝,却依旧把黑暗和迷雾甩到了身后,一步步走了出来。 “是阿羽和哥哥的眉毛……” 苏子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阿羽回来了。 “哥哥,对不起。” 苏羽落逐渐长大,飞快的长成了公子羽的样子,身后的树林和燃烧的客栈都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阿羽又没能控制住自己。”公子羽迅速给苏子言包扎手腕,神情出现了少有的愧疚之色。 “哥哥一直保证说不抛弃阿羽,阿羽是信了的,可总控制不住想太多,这蜃塔最擅长的就是趁虚而入。” “不怪你的,只能怪我,怪我太蠢,每次发现的太迟,解释得太晚。”苏子言道:“是我一次次的失信,才导致你的不信任。” “哥哥……”公子羽抱住他,轻声道:“阿羽保证,下一次绝对不会了,这种差点伤了哥哥的事情,两次就够了。” 苏子言笑了笑,伸手回抱住了他,闭着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 下一次?下一次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小宝贝们提出了很多质疑和疑惑,但是我想说这些都不是出了bug,只是伏笔太多或者时间线的问题,师尊为什么很少出青云派?江夜白究竟是谁?这些涉及剧透,再等等……给我点时间。
第48章 七层蜃塔的四层又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苏子言将脸埋在公子羽的胸前, 闻着他熟悉微冷的味道,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而后慢慢清晰。 第二层和第三层出现的幻境都是针对公子羽,将他怕被抛弃的恐怖无限放大。 蛇类是固执的生物,公子羽更是其中的典范, 他的执念是自己,他最害怕的就是被自己抛弃。 第二层和第三层出现的幻境,就证明了他这个猜想,那按这个信息来推测的话,第四层会不会又是公子羽的记忆里, 自己抛弃他的某一个时间断的片段? 肯定是这样。 “阿羽……”苏子言抬头, 把自己的推测一一跟公子羽说了出来。 “所以除了这两次,阿羽还有什么时候对我抛弃了你的事情耿耿于怀?” “成亲那次。”公子羽歪头思考片刻, 才肯定道:“成亲那次哥哥用蛇牙扎伤了阿羽,还跟着那个野男人跑了,当时阿羽又伤心又怨恨……” “什么野男人!”苏子言没好气道:“顾未寒是我的小徒孙……” “他就是野男人。”公子羽特别记仇, 听见苏子言说起他的名字,顿时恨得牙痒痒。 “不是, ”苏子言有些头疼,“除了师门关系,其余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当初要不是他从中使绊子, 阿羽早就跟哥哥成亲了。” 公子羽越说越来气,磨着牙道:“要不是他,或许咱俩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苏子言:“……” 这都哪跟哪呀?话题越说越偏了。 “我不会生孩子, 我一个大男人,我……”苏子言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可又对公子羽发不起火来,只能一把推开他独自生闷气。 公子羽见他脸色不善,只得靠过去小心翼翼道:“哥哥生气了?” “没有。” 苏子言沉默了好半晌才道:“算了……这个话题跳过,咱们继续说下一个幻境大概会是什么,好早点做准备,不会像前两层一样弄得手忙脚乱。” “好。”公子羽点头。
“按照你的说法,那第四层发生的或许就是在苍梧殿咱们成亲那晚的事情?”苏子言将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之后,突然有些头疼。 “当时我们喜服都换好了,走到了拜堂的最后一步,然后顾未寒来救我,给了我剧毒的墨鸟兰粉末,我为了逃跑,把毒药装在蛇牙里,扎在你的手上。” 苏子言把事情一件一件捋清楚又道:“所以如果第四层的幻境是这个的话,那我不要开窗,不要见顾未寒,就行了,对吧?” 顿了顿又道:“或者……事件是在之后的,那我不将蛇牙扎进你的手腕?再或者扎进去了,我也不逃跑,那这个幻境是不是就解开了?” “哥哥,有一点你弄错了。”公子羽一直认真的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摇头道:“其实成亲那次,阿羽最难过的不是哥哥跑了。” “什么?”苏子有些疑惑。 “不难过的原因是因为阿羽知道,哥哥逃走的方向是琉璃幻境,只会逃到黑头的身边,他是我,我也是他,所以你待在他身边,阿羽一点也不会难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苏子言只得疑惑道:“那你耿耿于怀的地方是什么?” “洞房啊!阿羽最意不平的便是未能跟哥哥洞房。” 公子羽说起这件事情来,满脸幽怨:“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阿羽也是这样觉得的,……那段时间,阿羽除了准备咱们的婚前事务,还去清馆楼学了不少新的、高难度的姿势,想要在洞房夜与哥哥一起解锁。” 苏子言:“……” 公子羽没发现他突然黑了的脸和通红的耳尖,只搂着他继续道:“阿羽还准备了好多好多的道具,想要与哥哥一起探讨,口塞球、缅铃、低温蜡……,什么玩意儿都有,阿羽敢发誓,清倌楼的都没有阿羽这个齐全。” “连脂膏都准备了三十几种味道的。” 公子羽掐着手指头道:“有荔枝味的、橘子味的、草莓味的,还有各种花香的,清倌楼最新出的榴莲味,孜然味和八角桂皮味阿羽也……” “停!停停停!”苏子言脸黑成了锅底,额头的青筋跳动的频率快要爆了,也不管公子羽有没伤,都不想再心疼他了,伸手钳着他的耳朵,调了个中.央八台。 “艹!你……你脑子里面除了废料还是废料,咱能不能装点正常东西?孜然味?八角桂皮味?你长点脑子行不行,你是准备把我烤串了?还是给清炖了?” MMP! “疼……疼疼疼……”公子羽被他钳歪了头,还狡辩道:“这怎么就是废料了?哥哥是阿羽漫长的蛇生里最喜欢的人!阿羽喜欢哥哥,想上哥哥很正常呀!生命的律动本来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正常男人谁不想做。” 听完他的表白,苏子言脸又黑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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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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