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老教师一看见主动发言的是一个毛头小子,虽然祝良态度很谦虚,还是或多或少面露轻视。 祝良谈了自己的教学方法,还用杜甫的诗做例子简单讲解了一下。 讲完了,一个穿中山装的老教师站了起来,脸色平静,眼神却是严厉的,“这位老师刚才讲得很有新意,但我必须指出来,你的观点甚至例子都跟《中学生语文报》上有篇文章一模一样。” 祝良心里一惊,谁都认识这是省外国语高中的韩校长,教语文出身,资历深,荣誉多,而且真的是桃李满天下,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抄袭别人? 韩校长瞥了他一眼,往身后的公文包里一掏,“还真是巧了,我就带着这份报纸呢,这文章写得精彩,我看了好几遍,是不是照搬,我一听就知道。” 围着大会议桌坐了两层的老师有的幸灾乐祸看祝良,有的满脸期待看着韩校长拿出证据。 报纸摊开传到祝良跟前,祝良一看,不由得笑了一下。 “笑什么?你不会说那作者是你吧?”韩老师讽刺的看着祝良,“年轻人,自己肚里没货就去学习,不要学那些歪风邪气。” “我就是这个作者,祝良,”祝良站起来,朝韩校长说,“对不起,韩校长,我……我还没来得及向你做自我介绍。” “你是祝良?不对啊,我四五年前就看过这个老师的文章,你才多大?你十几岁就发表文章?”韩校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姿提拔的小伙子,在他的想象里,能有这么老成的文笔,至少得是三十多岁。 “我就是喜欢古诗文,发表一些拙见,读书时候偶尔也投稿。”祝良解释说。 韩校长听了边赞叹边点头,朝满屋子的老师说:“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真想不到这样的文章出自青年教师手里。” “去,祝老师,给我们上堂课,大家要听吗?”韩校长兴致高涨,大家也都热烈附和,“是啊,来一堂现场教学,我们也好学学。” 祝良欣然接受,态度依旧谦卑,心有也有点紧张,这回可真要班门弄斧了。 但当他站在会议室的一端,大家都安静下来,他就像回到了课堂。 他还是用杜甫的诗做了例子,把知识点融入故事,绘声绘色讲了半小时。 当他说:下课。 满会议室的老师热烈鼓掌,韩校长也冲他竖起大拇指。 祝良一下子成了名人,来参加交流会的老师们都知道一个叫祝良的老师把韩校长都折服了,关键是他才二十多岁,还是个初中老师,那水平,教高中也没问题。 于是接下来两三天,祝良这间房门接二连三的被人敲响,“祝老师吧?有时间没?请教点问题。” 有时候晚上还有人过来,本来青叶在那儿也没什么妨碍。但来人无一例外都会惊讶或客套地问:这位是? 俩人就得解释青叶为什么也住在这儿,有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还会追问青叶的工作性质,为什么要办护照。 解释起来真是麻烦,青叶干脆出去溜达,或者躲到同事李英房间里去了。 今天是交流会的最后一天,明天上午举办个简单的仪式大家就该各回各家了。 毫无例外,祝良这屋隔三差五的来人,李英正好喊青叶去看一个资料,青叶就去了。 过了半天,终于人都走了,祝良就带上门去找青叶,穿过宾馆大堂的时候被人叫住了:“祝良吗?你好,我是青叶妈妈安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变身无情的更新机器,哈
第27章 我要去苏联 祝良都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她下意识“嗯?” 她就又问了一句,“你是青叶爱人吧?”目光锐利而冷静,声音让祝良想起领导训话。 祝良点点头,脑子里里翻腾说“我是青叶妈妈安樱”。 这话听起来真是陌生。 她离祝良就几步远,大堂里的灯很亮,祝良就看见了她卷起来的眼睫毛,跟青叶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短发,职业装,让她看起来干练冷静,没有青叶身上那种柔美。 “在这儿坐一下吧,两分钟就好。”安樱说话语气不柔和,说着就已经往沙发的方向走了。 祝良不知道如果青叶在场会是什么反应,但这会儿他只能说“好”。 安樱的神情让他说不出“不”来。 “你课讲得很好,我听到很多人夸你。我教学很多年了,也觉得你是当之无愧的优秀教师,”安樱脸上有了点笑意,看着祝良说,“好好教书,咱们从事的是教育,情怀和实力缺一不可。” 祝良大脑飞速转动,该怎么称呼呢?青叶从来没说过“我妈妈”,但无论如何,眼前这位就是青叶的亲生母亲。 想了几秒钟,就谦虚的说:“让你见笑了,妈,那只不过是些浅薄的经验和知识。我会的,会好好教学。” 安樱听见这声“妈”有点愣,但她很快神色如常,“青叶结婚戴爱国没有告诉我,我还是后来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她结婚的一些情况。见到你我也放心了,能看出来,青叶的婚姻比我幸运。” 祝良主动问:“您是要见青叶吗?” 安樱受惊了一样抬起头,然后很快的摇头,“不,我没想见青叶。我听说她要出国,我只是想当面问问你,你也同意吗?” “这是青叶的决定,我最初是反对过,”祝良说,“我尊重她的意见,青叶能出去是单位选□□的,她的翻译、工作能力被大家认可。” 安樱轻轻点点头,沉吟一会儿,站起身来,“年轻时候出去闯闯事业很好,只要你们意见一致就行。” “等回去了不用告诉青叶我找过你,”安樱顿了一会儿,笑了说,“小时候没照顾她,现在她都成家立业了,也挺独立,更不需要我了。” “青叶就在上面三楼。”祝良想起三四岁的青叶曾经试图寻找那架属于妈妈的登天梯子,如今这个消失的母亲就站在这里,近在咫尺,他几乎是不假思索指了指楼上。 安樱瞪大了眼,声音一下不受控制的提高了:“青叶也在这儿?她怎么在?” “祝老师,你在这儿干什么?”青叶走下楼梯,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说,“我得睡了,太困了。” 她没有注意到安樱,因为在她喊“祝老师”的那一秒,安樱已经快步朝门外走了。 “正要去找你呢,老师们都各自回去了。”祝良说着,眼睛看了看门外,玻璃门外只剩个影子。 青叶挽起他的胳膊,揉着眼睛说:“我太困了,那些资料整理起来真麻烦,眼睛都快熬瞎了。” 祝良看她,这长长的翘起的睫毛,真像啊。 青叶直接把头往他臂弯里一栽,说:“上楼,我睁不开眼了。” 俩人上楼去,青叶半真半假说没劲儿,拖着祝良胳膊。祝良只好像提小孩子似的,提着她往上走。 青叶就稀里糊涂的笑着回去了。 大堂外的玻璃门上映出安樱的影子,直到两个人拖拖拉拉消失在楼梯上,她又在那儿发怔儿了老大一会儿,前台的服务员出门问她是不是有事儿,她才快步走了。 第二天打道回府,一路客车还是摇摇晃晃,颠啊颠,青叶的身体素质确实出乎祝良的意料,回到学校,祝良都觉得坐车坐得有点腰酸,青叶把东西一收,欢天喜地的自行车推出来,催促祝良:“回家吧,祝贺他伯父,回家喝满月酒去。” 到家,邻居们都在院子里忙着择菜。 祝庄这个厨师美名远播,每家有事儿都是找他做饭。 祝庄的人也都爱围观他做饭,他把火烧得旺旺的,颠勺、起锅的动作利索爽快,看他做饭像在看表演。 祝良记得自己从小就当观众。小孩儿们,你要乖乖看,他会顺手塞给你一块肉啊什么的,越是那些伸手要吃的,他就会高高举起勺子,“走走走,来这儿当叫花子来了?” 祝良不伸手,吃过好多次甜滋滋的糖霜花生。 祝民说,我就吃过一次,还是从地上捡的。 青叶看着那大火舔着锅底,厨师哼哼哈哈唱着歌,炸鱼,炖鸡肉,煮丸子,烫菠菜,她觉得这做饭可真新鲜、真欢乐。 别人都忙活,青叶别的不会干,来喝满月酒的客人每人都会有一碗鸡蛋红糖水,需要剥一大盆鸡蛋,青叶就去剥鸡蛋。
祝良跟人一起摆放桌椅,大厨师喊他:祝老师,祝老师,啥时候让大伙喝你娃的红糖水啊? 第二天亲戚们都来了,大伙热热闹闹祝贺祝家添新丁,吃好喝好,下午各自散了。 晚上放电影,祝民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亲自爬树上把幕布给扯上,呼朋引伴,见人就喊“看电影,看电影去吧”,四处蹦跶的高兴劲儿像捡了钱的小学生。 祝大妈他们操持满月酒忙活了好几天,累得压根没心思去看电影。青叶也累了,就陪着婆婆在屋里看电视。 谁知道坐那儿也闲不住,祝大妈又拿出来毛线,带着几分愧疚对青叶说:“还是说给你织条毛衣过年穿呢,素美一生,多少天都没摸过这针线了。” 青叶把毛衣从祝大妈怀里拿走,说:“妈,歇歇吧,给你捶捶肩膀。” 祝大妈特别不习惯别人为她服务,甚至连感谢她的话都听着别扭,尴尬,偏偏青叶就总是干这样的事儿。 “不用,不用,不用捶,你也坐下歇歇吧,忙活一天。” 俩人就坐在那儿三心二意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祝大妈扭头问:“青叶啊,你和祝良这两年有要孩子的打算没?我也不是催你们哈,妈就随口就问问。” 青叶没有回答孩子的事儿,她趁这个时机告诉了婆婆:妈,我过段时间要出国了,去俄罗斯那边,可能要去一两年。 祝大妈懵了:俄罗斯?就是比东北还往北的那个苏联? 青叶点头,是的,就是那儿。 祝良和祝四德掀帘子进来,他们刚安顿好放电影,累了,回家来坐会儿。 祝大妈就茫然的给祝四德说:“良他爹,青叶要去俄罗斯。” 祝四德也问了同样的话:俄罗斯?就东北那边的苏联? 他们的反应跟青叶预想中不大一样。 她还以为婆婆会阻止,会拦着说:女人家家的,跑那么远做什么?你出去,留祝良一个人在家怎么办?你不生孩子啦?你们不过日子啦? 实际上,他们都十分茫然,因为俄罗斯在祝大妈他们的意识跟日本、英国一样是外国,也仅仅是外国。 它具体在哪里,什么样儿,住着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习惯,完全没有概念。 他们想了半天,也只能问出类似“那儿不打仗吧?坐火车得几天到?那边的人长得眼窝子深,眼珠子是蓝的绿的?”这样的问题。 祝民回家给朋友拿凳子,一听说这消息,兴奋得两眼放光,巴巴的问青叶:“嫂子,我能去不?我也想远走高飞闯一闯!” 在祝家庄,能走出去才是有出息的表现!祝良靠读书留在城市里是出息,武瑞华千方百计嫁到市里面是出息,年轻人背着包袱去大城市打工也算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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