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名义上,北燕太子慕容鸿成了琅琊王的娈宠,可自己待他如同同胞兄弟,从未狎弄亵玩,教他读书,习字,练武,宠爱回护,发自肺腑。 一会梦到兄长困于乱军之中,身中数箭,仍奋力鏖战。兄长远远看到他,眼神灼热,对他大喊:“痴儿,还不醒,快些逃。” 一会又梦到二兄三兄满身血污,头捧在他们手上,那手里的头对着自己说:“早就叫你不要信那妖孽,早就叫你杀了他!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们惨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符潼耳边听到有人不停的呼唤,挣扎着睁开眼睛,一瞬间清醒过来。 身畔人早已经没了影子。看向窗外树影,应该已是晌午。 是贴身的內侍紫圭轻声唤醒了自己。 小內侍抖着声音垂眸问道:“殿下可还好么?” “什么时辰了?”符潼沙哑着嗓子问。 “已经过午了。” “紫圭,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静静。” “还是奴婢服侍殿下吧。”紫圭低声说道。 “出去吧。”符潼实在没心情和紫圭再说什么,恹恹的回了一句。 符潼觉得浑身酸痛,身上青紫交错,胸颈间满是吻痕,腿间也是一片狼藉滑腻。 这副狼狈之态,并不想让人看见,不过看紫圭的样子,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这个贴身服侍的人。 紫圭给自己从衣箱中取来新衣,符潼强撑着起身,屏风后,浴桶中的水早已经冰凉。 不想叫人看见自己这狼狈模样,顾不得许多,忍着疼,迈了进去。 那水冷的刺骨,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越发激痛。 手臂和肋下的剑伤也隐隐的有些灼热。 草草清洗了自己,踉跄着又走回到床边。 只把贴身的小衣穿好,便觉得身子发沉,气喘吁吁,头晕的厉害,只好又躺了回去。 “你发烧了。” 慕容鸿衣冠楚楚,神态平和的端着药走了进来,说话的语气是情人间的甜腻,就像是俩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争执和不快。 “喝吧,只是褪热止咳的。” 符潼闭了闭眼,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只默默的端起药,一饮而尽。 慕容鸿只做不觉,并不想同他深谈,为他拢了拢被子,语气温柔的说“睡吧,睡醒了我们再说。” 符潼揪紧了被子,依言睡去,好像只有这样,痛苦和不甘可以忘却。临睡前符潼想,等自己稍稍好些,要启程去淮南寻找大兄的下落。 再睁开眼睛,天色已暗,慕容鸿坐在桌边,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烛火摇映,灯下的他,美的好像不似凡人。 自己就是被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骗的这样惨,符潼恨恨的想。 头痛的越发厉害,身子也火烫,符潼只觉口中干渴。 慕容鸿发现他醒来,转过身来,端了桌上的茶盏走过来,递给他:“你一直在发烧,睡了这么久,渴了吧。” 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又驯服的吃了慕容鸿拿过来的药,他又躺回到床上。问道: “淮南可再有消息传来?” “陛下行踪还未有消息,眼下么,群臣已叩请皇叔广平王监国事。” “为何是皇叔监国,我是名正言顺的皇储君.”符潼发急问道。 慕容鸿冷笑着回他:"殿下,朝臣们都说,殿下掌管六路军报,陛下兵败,皆因消息走漏,战机贻误所致。” 符潼气急:“好个消息走漏,贻误战机。慕容鸿你。。。。。。” 慕容鸿突然贴身往前,贴近他问:“这就急了?皇叔命姚昶请殿下移步去皇城司问话呢。" 这种恶意的气息欺近,符潼下意识的往后靠去,对上慕容鸿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想与他对视的垂下眼睫回道:“问什么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容鸿眼中浮上一丝嘲讽之色:“可天下人都说,殿下与谢玄同在洛阳求学时,已经互生爱慕,暗通款曲。” “荒谬,一派胡言。你明知道不是。”符潼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自己和他争辩什么,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慕容鸿看着他,突然一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不顾符潼目中恼意更甚,低声继续说: “人家还说,都是因为你,陛下才兵败淝水,害得我几十万西秦儿郎折损在淮南,不能魂归故里。” “原来都是因为我。。。。”符潼轻抿嘴角,语气生硬,话语间却还是掩不住被冤枉的委屈。 “如今长安的百姓都在恨你,说是你偷着传递消息给谢玄,竖子贪恋美色误国。人人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慕容鸿,这五六年里,你我朝夕相对,我却从不知你有这样阴狠的手段,歹毒的心思。这步棋是你老早就想好,精心为我步下的吧。” “略胜一手,承让了。” “姚昶是我兄长心腹,现在看来,你们怕是早就勾连到了一处。” “姚昶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心思多。”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把我送去给姚昶那条背主的狗。” “西秦人谁不知,进了皇城司铁狱,九死一生,侥幸出来,也要落得个终身残疾。我怎么能忍心让殿下去那里受苦。” 慕容鸿贴近符潼耳边,状似亲昵的说。边说,边想解符潼的衣带。符潼一掌挥开慕容鸿的手,愤然道“欠你的,我昨夜还了你。你既恨我入骨,何必再虚情假意,惺惺作态。” “殿下不愿服侍枕席,那就要去皇城司走一遭了。我依然给你选择的机会,我对殿下,永远心慈手软。” “是不是应该跪下谢你?”符潼听到这里,忍不住讥笑道。 “怎么舍得殿下跪我。不过我猜,殿下定是不想去皇城司,毕竟如今,殿下心里想的是早日寻得陛下消息才好。” 言罢又要去解符潼衣襟,符潼挣扎,可是又没什么力气,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浑身乏力,丹田空空如也,内力已消失殆尽。 “慕容鸿,刚才那碗药?” “只是暂时化去你的功力,让你手足酸软。我既然猜到了你要跑,我最近又事忙,也不能整日盯着你,捆着你。吃了这个,大家安心。” 符潼眼中全是震惊,不敢相信他居然对自己用这种下作手段。 慕容鸿看到符潼眼中鄙夷之色,突然暴怒,三两下撕碎符潼身上衣物。 “我手段再下作,也比你们西秦人要强上一些。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对我们姐弟的?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族人的?” 符潼把自己当做死人,任他摆布凌虐。 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厌恶慕容鸿,这种强迫式的交合,只让符潼觉得极度的耻辱。心中恨意陡生,恨到连眼泪都再也流不出来。 然而他的冷漠并未对慕容鸿的兴致有一丝一毫的影响,等慕容鸿意犹未尽的放开他时,符潼的眼神都已经无法聚焦,只是急促的喘息,像是一条脱水待死的鱼。 看他餍足之后,亲手为自己打理的样子,符潼心中一片清明。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刚才你说让我选的话可还作数?”符潼负气似的问。 “当然” "叫姚昶的人来,带我去皇城司问话。我是冤枉的。" “你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吗?冤枉?这世间的冤枉事太多了,不多你这一桩,你以为你熬过皇城司的苦刑,就能洗脱罪名么?” “难道我这个国之储君,不比你这个‘亡国男宠’知道的更清楚些!” “阿潼,你为何要激怒我?” “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我宁愿去对着姚昶那狗东西,也不想整日对着你。” “殿下不想对着我,也可以。” “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你觊觎的?” “你我两国的传国玉玺是不是在你这?我翻遍了皇城内外,也没找到。” “原来你想要这个。不管你信不信,玉玺不在我里。” 符潼心道:原来他是存着这个心思,是呀,皇叔着急要拿着玉玺名正言顺的继位。慕容鸿也要带着北燕玉玺,才能回去完成他的复国大业。他现在还肯这样,原来,我又自作多情了。想到这,不由心如刀绞,悔恨不已,更觉对不起手足兄弟。 “你想带着玉玺回去北燕复国?皇叔想要名正言顺的继位?都是乱臣贼子,你们俩,都别做白日梦了!” 慕容鸿听他这么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好像就要就此掐死他。 “你现在不说,姚昶自然有法子撬开以你的嘴。”慕容鸿恶狠狠的说罢,恨恨而去。 符潼脱力的闭上眼睛,想睡上一时半刻。也许再过一会,被带去了皇城司,自己想像现在这么躺着,就是痴妄了。 人生在世,如处在荆棘之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符潼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自己和慕容鸿会走到今天这步。他终究未能参透与慕容鸿的分合纠葛。
第3章 皇城司铁狱之中,符潼已经熬了四天。 这四天,无论镇抚使姚昶问什么,符潼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符潼已经想不起来是如何进来的,只是每天全身疼的要命。 “银针和拶子,殿下选一个吧,燕国公说下官要给殿下选择的机会。”姚昶满是恶意的嘲讽,目光闪烁,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符潼的手,修长好看,执剑是任侠少年,持弩可九子连珠,琵琶技艺更是冠绝西秦,一手工笔画,深得大儒顾粲真传。 他如何愿意指骨受损,日后不能再握剑、弯弓、执笔。 只好在姚昶逼迫之下,点了点银针。 于是十根手指的指甲被那银针根根穿透,再用钳子一一剥去,露出嫩肉,浸在盐水中。 符潼整个人好似水涝一般,连头都抬不起来,嘴唇被自己无意识的咬破,连目光都已经被疼痛激的毫无神采。 姚昶轻抬符潼下颌,目光落在他沾满血迹的唇上,轻轻抹去血渍。 “殿下还不肯说么?这满是倒刺的蛇鞭或者是夹棍,下官只好请殿下再挑了!其实下官并不想为难殿下,何必呢。” 姚昶贴近符潼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若招了,我自然有法子保住你周全。” “姚昶,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多说无益,也是枉费口舌。” “好,看你能熬过几轮,请殿下接着选吧”姚昶面目狰狞,阴鸷地笑道。 如果可能,还想要活着走出这炼狱,又怎么会愿意伤到腿骨,大腿若是被夹棍生生夹断,则是永久性的伤痕,这辈子再难复原。 于是后背鞭伤和板疮交叠,很多地方发炎溃烂,散发着淡淡的腐坏味道。 符潼痛苦的想:“多亏是冬天,不然自己恐怕要生蛆虫了。” 想嘶叫呻吟都没了力气,每天清醒的辰光,便是无休止的过堂熬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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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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