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越刚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向他躬了躬身:“您好,请问是白少的朋友吗?” 裴斯越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少在VIP室游泳,您请跟我来。”工作人员想要帮忙推轮椅,但被裴斯越礼貌拒绝了。 工作人员将裴斯越送到VIP室门口便走了,他深吸一口气,刷了卡进入。 刚一进门,裴斯越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泳池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因为室内调温系统没有开,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被冷风吹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丝丝的消毒水味。 这是数九寒天里玩冬泳? 裴斯越一眼没有看到人,便滑动轮椅向前走去,刚一靠近水面就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从泳池底部慢慢飘了上来。 那个身影是脸部朝下,四肢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乍一看和一具尸。体毫无差别。 裴斯越本身是个怕水的旱鸭子,从小遇见水坑都绕着走,如今猛地一见这种场面,顿时慌了,转身就要出去喊人:“有没有人!这里有人溺水了!”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身后响起水花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笑声。 裴斯越转过身,就看到刚刚的尸。体复活了,此刻正笑嘻嘻地趴在岸边。 “斯越哥,你这个人就是心软,”白向忻抬手拢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么担心我溺水?” 裴斯越受到惊吓的心跳声逐渐回归正常,他差点没忍住爆一句粗口:老子就算是看到一只溺水的鸭子也会去求救的好么! 可他不能先动怒。 两个人的争执往往是最沉得住气的人是赢家。 “你找我过来干什么,”裴斯越板起脸,垂下眼眸望向脚边的少年,“有什么话就直说。” 白向忻仍旧是仰着头望着他,浸了水的眼睛亮亮的,仿佛两盏美轮美奂的小夜灯。他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良久,才突然开了口:“斯越哥那天为什么挂我电话?” 裴斯越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这种反应不像是作假,白向忻目光闪了闪,隐匿在眼里的阴霾终于散了些许。 “我就知道。”少年猛地从泳池中一跃而出,飞溅起来的水花撒了裴斯越一头一脸。 难怪室内的温度这么冷,泳池里水的温度连常温都不算,而是被故意制冷过的冰水。 白向忻果然是个狠人。 “对不起啊斯越哥,我太高兴了,”少年干完坏事,还故作无辜地道歉,“我去帮你拿一杯热咖啡。” 面前闪现一副少年几乎光。裸的身体,裴斯越立马收回了视线,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脸。
非礼勿视。 白向忻开门出去了,裴斯越一边擦一边在心里琢磨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按照原文的描述,此时的白向忻应该已经对裴二少失去了耐心,他的心思完完全全在江景辞的身上,理应开门见山地和他谈解除婚约这件事才对。 可白向忻对他还像从前一样亲昵,甚至还要亲自给他泡咖啡。 莫非是想用咖啡泼我? 裴斯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等待的过程中还把自己的鞋带解松了,以便接下来干架的时候好方便脱鞋砸人。 “斯越哥,”白向忻很快便回来了,左右手里各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你最爱的拿铁。” 裴斯越确实偏爱奶味,他接过来,低下头抿了一口,本来还觉得身上有点冷,如今有了热饮,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等会打架也更有劲了。 然而白向忻却不像是有话要说,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盯着旁边人的脸,仿佛对方脸上藏着充满吸引力的旋涡,他心甘情愿地想要沉溺进去。 裴斯越就是在这个时候觉察到了不对。 白向忻看他的眼神和前几次明显不同,在这样私密的环境里,对方毫无顾忌地直视着他,将自己的欲。望展示给他看。 那种欲。望裴斯越看不懂,仿佛兽类看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想要将其生吞活剥——这是要开始打架的意思吗? “你......”裴斯越刚要开口说话,却猛地袭来一阵困意,浑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变得松弛。 卧槽。 裴斯越无力地想,白向忻这个小人,不会是打算迷晕他之后先把他打一顿,然后再握着他的手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 其实离婚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谈,有必要弄晕他吗?裴斯越越想越生气,然而下一秒便没了意识。 白向忻等身旁的人彻底没了动静,才慢条斯理地将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他走到裴斯越身边,视线在对方的脸上一点点向下滑,犹如沾满了粘腻液体的蛇信子般向下游走,最后停留在那双残疾的腿上。 在白向忻很小的时候,养父母的邻居家住着一个遭遇车祸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的一条胳膊被从中间截断,长好之后只剩下一个圆乎乎的小肉球。 一到了夏天,小男孩儿仍旧穿着长袖,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害怕看到他残疾的胳膊,他也不想因此没有朋友,哪怕天气再热,也坚决不肯脱衣服。 直到有一天,小男孩儿热得起了痱子,躲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偷偷挠痒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小肉球被一个漂亮小孩儿看到了。漂亮小孩儿不仅没有害怕,还亲手替他揉了揉:“还疼不疼?” 那个漂亮小孩儿就是白向忻。 不知为何,残缺的躯体对他来说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就像是刻在DNA上的生理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亲手体会那种触感,想要拍成美丽的照片珍藏起来。 这种吸引力在他认识裴斯越之后逐渐达到了巅峰。 他一直想要摸一摸对方的腿。 尽管裴斯越的腿并没有被截肢,但那是一双没有知觉的腿,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血色和鲜活,就像是把死人的下半身和活人的上半身强行缝合在一起,创造出了更为致命的残缺感。 白向忻站起身,向昏迷的人走去。 裤子被褪去,裴斯越的腿露了出来。 - 司机李叔将裴斯越送到会馆之后,就将车开到了停车场里等着。 左右也是无聊,他将座椅靠背放倒,掏出手机继续听小说,正好听到女主角发现丈夫出轨,丈夫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外出私会白月光。 李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家小少爷消停了没几天,就又开始不老实了,眼下他趁着江景辞不在家和白家那小子私会,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广播剧还在继续,这件事惹得女主角大发雷霆,当场将丈夫扒了个精光,终于,女主角在丈夫的后背上发现了一个用指甲挠出来的爱心,成为了丈夫出轨的铁证。 李叔:“......” 小少爷可不要在自己身上留下证据啊! 正当女主角把丈夫吊起来拿皮鞭抽的时候,李叔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他心神不宁地接起来,就听到里面传来江景辞冷冰冰的声音:“裴斯越去哪里了?” 李叔心道一声坏了。 小少爷这是被抓现行了? “啊,那个,小少爷他,”不知为何,李叔一直有点憷江景辞,冷不丁被这么一质问,说话都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小少爷去和朋友玩去了呵呵呵。” 另一端的江景辞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没了耐心:“在、哪。” “半顷会馆!”李叔迅速看清了自己的站位,出卖自家少爷卖的非常彻底,“小少爷是和白向忻见面去了,刚刚进去不到十分钟。” 江景辞没答,直接挂了电话。 李叔拿着手机发愣,就听到里面出轨的丈夫被打得鬼哭狼嚎。 脑海中隐约形成一个画面,小少爷被扒了裤子按在床上,屁股蛋被打得啪啪响。 啧,小少爷这回惨了。 - 半顷会馆距离学校并不远,江景辞挂了电话直接打了个车,在车上他打裴斯越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白向忻更是直接关了机。 少年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惹得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没敢说话,把车开得跟火烧屁股一样。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江景辞付完钱下车,正好和从会馆出来的王追来了个面对面。 王追,白向忻的狗腿小弟,特长就是特别会狗仗人势。 看清来人之后他吊起了眼梢,小平头向后一扬:“这是你现在能来的地方吗?” 这口气充满了讥讽,还故意升高了嗓门,生怕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江景辞如今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江景辞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淡淡地“嗬”了一声,仿佛突然失去了和人周旋的耐心,一把揪住了王追的衣领,拎小鸡一样将人猛地推在了墙上。 王追显然是没料到如今的江景辞还敢跟自己动手,顿时恼羞成怒起来:“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他妈还敢跟我叫板?小心我告诉白——” 话只说了一半,王追的脖颈就被江景辞的手臂猛地按住了,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让他的脸迅速涨红,喉咙里只能发出难听的“咳咳”声。 “带我进去找人。”江景辞身量比王追高得多,居高临下说话的时候自带压迫感。 王追勉强露出个狞笑,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白向忻在身边的时候,王追耀武扬威惯了,此刻在这个假少爷面前被无情压制,脸上实在是有点挂不住,所以他不能屈服,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不说?”江景辞轻轻地笑了一下,手下的力气陡然加剧。 少年眼里带笑,但用得却是杀人的力气。 王追被他这副疯狂的样子吓到,在眼睛开始向上翻白的瞬间开始求饶:“我......咳咳带你去......咳咳咳” 有了王追的领路,江景辞很快便来到了那间VIP室,似乎是嫌敲门太耽误时间,他直接搬起放在一边的铁质座椅将门锁砸成了渣渣。 王追捂着脖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 这他妈看着怎么比白少还疯! - 江景辞进去的时候,白向忻正举着相机给裴斯越拍照。 他见到江景辞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未免来得有点太快了。” 江景辞冷着脸没说话,几步走到沙发前,看到裴斯越光。裸着一双腿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用担心,就是一点麻。醉。剂而已,”白向忻从相机包里拿出镜头纸,细致地擦了起来,“我还没有拍完呢。” 江景辞抬手摸了一下裴斯越的额头,确认他体温正常之后才转过身,压抑着情绪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在之前的传闻中,白向忻对江景辞是一见钟情,江景辞对白向忻也是赞赏有加,而裴二少是横插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是棒打鸳鸯的作恶者。 可眼下,两个人连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便能清晰地看出对方眼中的心思,这哪里是互相喜欢,分明是把对方当成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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