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时,他多害怕这双眼再也不能睁开。所以,当看到他醒来时,他才不准他再昏过去。 所以,当他的双眸瞪着自己时,他没有以往被冒犯的感觉,反而因为这双眼里充满了勃勃生气而感到开心。 他很清楚,这一次,自己是真的真的放不开了。 放开了身前人的额头,轻捧着他的脑袋,吻了下他的耳朵后,他轻声在他耳边道:“清儿,我们成亲吧!” 最后的最后,谷清想,他果然还是讨厌白玄。 五月初八,是白玄对谷清明媒正娶的日子。 这一天,整个宁都铺了一片红,几顶大红的花轿从大相国寺一路抬进皇宫,进了朝阳大殿,婚礼之隆重令人惊叹。 谷清是牵了红绸子,叫白玄亲手引着,一步步带进大殿的。 礼官高声唱礼,众目睽睽之下,谷清最后还是和白玄拜了天地,成了亲。 着了红袍,大红的盖头下,他一直很平静。起先是迎亲的嬷嬷说要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后来白玄来接他,他也很顺从。一路都是个很标准的新嫁娘。 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切,包括他的爹娘,好友,知己。 可他就是不想当众闹起来。 输了就是输了,他认! 拜完天地后,他被送到一处殿门,叫做清云殿。 白玄亲自送他到床边。 按理,他要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然后…… 那人将他送到床边后,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前只和宫女交待了几句。 谷清并不关心他做什么,想做什么。 大殿的关门声刚响起,他便一把掀了盖头,起身抬脚朝外走。 “夫人,您还不能离开,请留步!” 还没出内阁,就有宫女急急拦在他身前,挡住去路。 谷清看她一眼,双眸轻眯。心中将那两个字一遍遍咀嚼,嚼烂。 那人昭告天下封他为男妃,却不知怎么还是封成了夫人。这个名号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给他如此封号,还宣告,此位份仅低于帝后之位。 初听之时,谷清当场笑了起来,天下人都觉得这人待他不薄。可是谁又能说,身为男子,被逼着嫁给一个自己对其没有爱情的人是一种幸运? 位份这种东西,再高,也掩饰不了它的讽刺意义。 咬了咬牙,谷清阴冷地看向宫女,“滚开!” “……”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否则本阁不介意再叫这屋子添一点红!” 却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派了个不曾见过世面的人来。
第34章 第34章 却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派了个不曾见过世面的人来。 小宫女被他发狠,有些抖了起来,一双大眼蓄了水,明明害怕却还不让开。 若换个时候,谷清大概不会如此欺负她,可是此刻,挡着他的都是敌人! 收了阴冷的笑,他笑得温和了许多,小宫女呆了一呆。 伸手轻抚上小宫女的眼睛,他依旧笑着,“倒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挖出来后,还能不能这么漂亮?” 小宫女僵了僵,彻底不动了。 收回手,恢复冷若冰霜的模样,谷清越过宫女,喊了一声“去拿酒来”,便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午夜,月黑风高。寥无人迹的宫墙内,大红的烛火闪烁,有风吹过,宫墙之上大红的长绸随风而荡。 清冷的空气中,一道“哇”声音划破长空而来,让人心惊肉跳。 清云殿外院中,谷清晃了晃最后一个空酒壶,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确定再也倒不出什么来以后,指着候在一边,半步不离的小宫女,“你,再去拿酒来,不然我就把你开瓢喝了!” 才说完,只听“哇”地一声,小宫女突然哭了起来。 谷清呆看她半晌,扔掉手中酒壶,问:“你哭什么?” 他单手支着下巴,眼睛只钳钳撑开一条缝,满是醉意的脸显得迷离而漫不经心,大红的嫁衣随风而动。 他这一问,小宫女哭得更厉害,哭着哭着,忍耐不能的上前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醉鬼!凭什么你不开心就拿我撒气?从白天到现在,你一会儿挖眼珠,一会儿砍手脚的,现在你还要开瓢!宫女就不是人了?管你什么夫人,我不伺候了!” 小宫女对着他吼了一顿,吼完自己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谷清被吼得一愣,他扯了扯嘴角。闭上眼,轻喃:“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院中,凉风习习。一阵昏沉中,身体似乎被谁抱起。脸颊蹭到凉滑的布料,燥热的脸颊瞬间清凉,不由得又蹭了蹭。 耳边,有谁在轻叹。 漆黑空旷的殿堂之中,女子以手支颐坐在桌旁,妆容绝美的脸上双眼闭阖,身后,华丽的衣摆长长摆开。
突然,紧闭的殿门被撞开,一道身影快步进来。美艳女子紧闭的双眼睁开,自大门撞进来的月光打在殿中,光晕映到女子脸上,艳丽的脸瞬间如索命厉鬼。 快步进殿的女子着了宫女服饰,是宫中长宫女的模样打扮。长宫女的衣衫显现出湿润,额前的发也被汗水打湿。 长宫女急急来到殿中央,对妆容艳丽的女子行了一礼,“帝后娘娘!” 雷姬儿红唇轻启,脸容艳丽,眼神却透着凌厉和残忍,“说!” 长宫女眼角扫到女子此刻表情,心头一抖,慌忙低下头,语气断续,“陛下,陛下今夜去了新夫人殿中。” 雷姬儿哼了一声,神情一转却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哦?” 刺耳的笑声在大殿中荡开,好一阵才停下。 长宫女弯身低腰,闭嘴不言。 笑音停了,面容妖艳的脸停留在一个讽刺的表情上,“男子侍人,得一夜宠幸又如何?” 她一挥手,“这边让人看着就行,你还是多留心柳妃那边吧,”,笑容意味不明,”她怀了小皇子,想来也是不容易呢!” 长宫女一低身,“是!娘娘!” 五月的天气,却似有寒风吹过。莹白的月光之下,漆黑的大殿无端显得阴冷可怖。 天牢 洛十三想,事情如果再来一次,他死也不会听那个人的话,离开他身边。 他想,自己怎么会那么糊涂,去信任一个十六岁的人!怎么可以真的把他交给一个孩子? …… “哐啷!” “哐啷!” “哐啷!” 铁门和铁链撞击的声音响起,在还算空旷的天牢里,清晰地回荡。 为什么任务失败了,这个人还能在这里睡得这么舒服? 洛十三踢着牢门,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牢门里石床上睡得动也不动的人。 耳边的“哐啷”声一阵阵不绝于耳,耽溺在睡梦中的人终于睁开眼来。 春行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才将视线转向牢门外一脚又一脚踹着门锁的人。 他顿了一秒,脸上重新挂上笑眯眯的笑容,“洛十三哥哥,你不是在附阳,怎么来这里了?” 洛十三眼神阴冷地看过去。不用怀疑,如果不是隔了一道牢门,石床上的少年大概已经身首异处。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让他被带走?”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啊?” 长剑挥舞,剑光凌乱,一阵剑影刀光挥洒,再看时,坚实的牢栏连门带墙已经变成一截又一截不规则的铁块。 春行静静地看着一切,笑眯眯的神情已经不见。 直到那被一身怒气席卷的人踩着铁块来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他抬头,毫不闪躲地迎上那双满是阴鸷,有如恶鬼的眼,听他咆哮,看他发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为什么你可以无动于衷?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 直到阴鸷的眼中有液体流出。 “你哭了”少年说道,语气平静。 洛十三不说话了,提剑的手渐渐颤抖起来。
第35章 第35章 “你哭了”少年说道,语气平静。 洛十三不说话了,提剑的手渐渐颤抖起来。 猛地,他一把扔开提着的人,转身飞快朝天牢外冲去,只留下一段残影。 破碎的牢栏内,春行看着那段残影,抿起双唇。 所以说,只有疯狂起来才算在难过吗? 他轻扯嘴角,笑声轻轻荡开。低头看着又一双出现在视线中的黑靴。 他笑,“有人来劫天牢呢,怎么,不出手?” 来人沉默半晌,才道:“陛下今日大婚,为给夫人祈福,大赦天下,所以不算劫狱。”他一顿,“你应该走的。” 春行点头,“哦。” 忽然想起什么,“那陛下大赦天下?准不准有仇报仇?” 少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随意把手往前一挥,收回来时,指尖多了半指鲜血,指甲缝还带有少许皮肉。 看了带血的指尖一眼,再看向已退到几步开外的人时,身形迅速飞出。 双手成爪迅速挥动,他一边出手一边道:“方护卫,你该没忘了那天晚上欠我的吧?” 方临快速挥动剑鞘,挡去爪风,眉头轻皱。 一个又一个,都不正常! 他一边闪躲,一边出声:“方临从不欠人,更不欠公子什么。那日/本是听命行事……” 话未说完,臂上又挨一爪。 春行道:“方护卫有所不知,但凡旁人从在下这里拿走东西,哪怕一次输赢,那也是欠我的。” 他停下,轻舔血腥的指尖,血水沾到唇上,清白的脸显得有些妖异。 他毫不在乎地发出轻笑,“方护卫,拔剑吧,你这样是打不过我的,那天你是有众多御林卫当帮手,否则,在下是不可能输的。”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你那主人确实下的一盘好棋,呵!” 方临愣愣的目光不由在他脸上多停了几秒,顿了下,点出事实,“你武值不如我,你或许聪明,却赢不了我。方临……不想伤你。” 春行顿了顿,而后哼笑一声,“你可真虚伪!”言罢,身形再次闪动,速度比之刚才更快了一倍不止。 他或许不够和方临打个平手,但武值却不算低。几招下来,方临只得拔剑应对。 他看了看出招动作不断的人,眼角扫到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御林卫,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 少年人的身影飞速闪动,出手快且狠。白皙的面庞看似平静,但若细心,便能看出唇后咬合不放的牙。 这样一个人,与其说是在报仇,不如说是在发泄。 方临挥剑挡下两只青镖,震惊之余,又接下一掌。 春行则越斗越勇,一脸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御林卫团团包围的圈子里,一道黑色的身影双手铐着铁链,脸上带着十分不应景的悠闲神情,百无聊赖将周围御林卫点兵点将了一遍又一遍,对于耳边疯狂的打斗声充耳不闻。 许久之后,鬼九才幽幽低叹一声,“用不着这么生气啦!说不定这亲结得不错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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