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昭沿着小区居民楼下的台阶走,一边略有些感慨地说。 听见“打了一顿”几个字时,薛忱心里有点难受,莫名想到了开学那天他手上的伤。 “协议达成之后呢?” “他们就脱离父子关系。”徐锦昭淡淡说。 薛忱又问:“那你们是亲戚吗?” “我爸是我哥他妈妈远方亲戚,我也不知道是排到哪一辈的了,至少曾曾祖父母那一辈吧。但我爸从小就和阿姨一块儿玩,所以关系不错。”徐锦昭说,“后来再看到阿姨时,已经带着上高中的我哥,所以就靠着那一层淡薄的血缘和幼时的情谊帮了彼此很多忙。” 薛忱微仰着头看天上那弯银钩,不说话。 徐锦昭说完了,伸手道:“给钱。” “行行行——”话还没说到一半,薛忱忽然搂住徐锦昭往另一边飞速扑倒。 徐锦昭正想骂人,就听见一声陶瓷玻璃一类的东西撞击地面的碎片声音。 那是一个从楼顶上坠落下来的花盆,因为重力的缘故已经被砸得稀巴烂。 如果自己被砸到…… 徐锦昭后怕地感到腿软,仍然半躺在地上,听见了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而薛忱已经起身,他的脚踝处一片血迹,几块碎片扎破了皮肤。 但可怕的不是薛忱的伤口,更令徐锦昭担心的是他的表情,他的脸瞬间苍白无比,连嘴唇的血色都褪了几分。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对这人的恶意本来就是闹着玩儿的,现在人还救了自己一条命,徐锦昭赶紧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头皮发麻。 “薛忱?” 薛忱没听见。 因为他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 刚才,他有强烈的不详预感,抬头观测那个摇摇欲坠的花盆,其实更像是要准确掉到自己头上的,顶多误伤徐锦昭。 接着,躲开那个花盆的瞬间,脑海里忽然出现无数种画面,都是关于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的死亡。 如同他的梦魇。 车祸、触电、摔倒、甚至被雷劈、吃饭噎死…… 全部死于意外。 就像他——喝水呛死。 这种既视感真实到让他感到战栗,而且,刚才差点死亡的瞬间也是千钧一发而已,如果他不躲开,就真的会再次死于意外。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徐锦昭身上有没有伤口,让他替自己跟俞烬说今晚他先回去了。 因为现在他脑海里像噩梦一般地,反复膨胀、炸裂地重复着两个字: 日记。 - 薛忱粗略地在药店包扎了两下后,打车到家,冲进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本略显破旧的日记本静静躺在书柜里,薛忱已经冷静了一些,但将它拿起的瞬间,心头仍有止不住的骇然密密麻麻地升起。 翻开日记。 他惊讶地发现上面多了一些自己之前完全没有看到过的内容,增添在日记本该是空白的边缘。 [3月5日 你是谁? 你是否了解自己?] [4月14日 正在看日记的你又是哪一个我?] [4月30日 如果将自己撕裂开来,割裂成不同的人,你会更爱哪一个自己?] [6月3日 今天的你又是谁?从哪里来?] [7月19日 你又死于哪一天?] …… 以及最后几页没有日期的三句话。 [想起了多少关于我的过往,你就能够看见更多的自我。] [在下一次死亡到来之前,找到他。] [生命的本质是不断抗争。] 然后便是那天薛忱在一本书的便签上看见的那句一模一样的话: [愿你替我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来了! 哭!我下本不全文存稿就是居!下次加更等我贴着膏药的腰和膝盖恢复一点再来,(合十)祈祷,么么哒! - 甜的甜的,就算虐也不超过一章! 上述情节关系到他们以后开车和伏笔,所以还是有必要写。 下一章继续甜!
第47章 有反应 这个他是谁?为什么要找到他? 找到他, 然后呢? 如果找不到的话会怎样? 按照上面说的死于哪一次,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 他刚刚是不小心避开了一个死亡契机吗, 差点被坠落的花盆砸死。 …… 薛忱思考着这些可怕的线索, 脑海里蓦然升腾起一种颠覆他以往认知的恐惧。 ——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这天夜里, 他翻来覆去的把日记上的内容反复看了一遍,企图找到小恶霸的脑海里有关的回忆, 除了那些突然多出来的部分外,大部分内容都能重合。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 单单是看着这些苍白的文字, 阴郁暴戾的情绪便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脑海中, 勒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 夜里,他陷入了梦境。 有看不清面容的人对他说: “小忱, 过来。” “到哥哥这里来。” 好清润的嗓音, 听来是个少年, 略微低沉却温柔无比。 “小忱今天还难受吗?” “哥哥背你去听风的声音。” “好,今晚一起睡, 哥哥抱着你。” “瞎说什么呢, 我会永远陪着你, 哪怕从阿姨那里把你抢走。” “……” 薛忱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充斥着脑海,他浑身是汗地醒来,大口喘着粗气,像以往逃避着那些噩梦一样。 为什么会梦见这些东西? 小恶霸的记忆? 哥哥……又是哥哥? 难道,日记里的那个“找到他”, 就是要找哥哥? 这是什么跟什么? 他看了眼时间,10:39。 可怕的是,俞烬打了七个电话来,微信消息也有好几条。 【野火】:[为什么先走了] 【野火】:[今晚不是说跟我回那边去住一晚的吗] 【野火】:[接电话] 【野火】:[发生什么事了] …… 薛忱昨晚情绪太激动,把手机撂在一边根本没看。 他赶紧回复: [昨晚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回来一趟] 看着这些不同时段发过来的消息,他心里自责的同时又有一点小甜蜜,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 薛忱换掉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凝视镜中的自己片刻后,他恍然回神,不再看镜中的那个人。 洗漱完毕,打开房门,刻意放松心情似的打了个哈欠。 扑通—— 他撞到了一个人肩膀上,那人怕他失衡,稳稳扶住了他的肩,手掌上凉凉的温度传来强烈的触感。 俞烬揶揄地看着他:“你终于醒了?” 薛忱又惊又喜,同时还有点怂:“你怎么来了?” 俞烬靠近他一点,在他耳边微微低头,小声耳语道:“联系不到男朋友,来找找看。” 薛忱耳根一下子红了,怕被杨姨看到,立刻把他往自己屋里塞并反手关上门。 “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来了一趟,说你已经睡了。我就回去了,说明天再来,刚到三个小时。” “三小时?刚到?怎么不叫我?” “我进来看过一眼,你……”俞烬顿了顿,淡笑道,“睡得格外香。” 其实,他看到他皱着眉,像在哭,于是便倚在薛忱旁边轻轻抱了他一下,不过他还是没醒。 薛忱哦了一声,杨姨正好端来了早餐。 她还愉快地跟俞烬笑道:“小俞也吃再点吧,诶哟,你们两兄弟长得真像,而且都跟我们少爷关系好,真是缘分啊。好好玩啊。”
俞烬之前以家教的身份来过一次,后来在管叔面前又撒过自己是余睿轩弟弟的谎,管叔也知道这是他家小少爷的新室友,他再随便编个借口当然很好进他家。 杨姨离开前再看了一眼。觉得像归像,但是差别也不是没有,比如这个俞烬弟弟就比那个补习的大哥更加温柔和关心薛忱一些,言谈神态里都能看出来的。 之前补习的时候,俞烬没有来过薛忱的卧室。如今一看,有点好奇, 那本日记还趴在那里。 薛忱立刻扑过去,下意识地把那本日记遮住。 俞烬挑眉:“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 “小恶霸的日记!” “他写的,又不是你写的,一起欣赏欣赏有什么。”俞烬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薛忱把日记装进书包:“不许窥探别人隐私,以前的小恶霸被我抢占了身体已经够惨了。” 俞烬笑笑,没再和他争,自己去看书架上的书。他拿起几本翻了翻,饶有兴趣地问:“这上面的书你以前在那个世界都看过吗?” “大部分都看过吧,以前我还挺爱看书的。” 他挑了几本,问薛忱借,打算拿到学校去看,薛忱爽快同意。 薛忱收拾好后准备离开。 就在管叔提议要送他们去的时候,俞烬提议要坐公交车。 这个点是周末补习班下课的高峰,车上学生居多,俞烬带着他坐在一个和行车方向相反的双排位置,车厢后半截站着一大群中学生,其中几个看着他们俩时不时地切切私语。 薛忱坐在靠窗边,俞烬忽然淡声说:“你看外面不断后退的景象,有没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嗯?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景物飞速后退,确实给他一种眩晕的错觉,恍若一切都在倒流,区分不清时间的真实性。 俞烬看了他一眼,慢慢道:“其实我曾有过强烈的感觉,觉得时间在欺骗我。” “大名鼎鼎的时间错觉理论是吧。”薛忱心神一震,表面上仍然伪装着淡定,淡笑,“怎么欺骗的?” “我是指另一种错觉,总觉得时间瞒着我什么,要靠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把真实的东西挖出来一样。” 说完,他意料中地看到了薛忱的表情变化。 俞烬收回凝视他的目光,手越过他的后颈去关掉吹着冷风的车窗,极其自然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贴近他的耳边,对他悄声说: “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你不用瞒着我,直接告诉我吧,因为我和你可能有一样的困惑。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你跟我讲,你不属于这里时我接受得那么自然的原因。” 薛忱惊讶之余,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俞烬这么聪明,当然猜到了他的反常。他本打算一直瞒着俞烬,自己偷偷去调查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其实把问题揭露给自己最珍视的人也并不见得是坏事,更加坦诚意味着更多的信任和安全感。 “好,回去告诉你。” - 出租屋。 吃过午饭,薛忱把日记拿出来。 “昨天我差点死了……”薛忱坐在沙发上,以这句话开头,细致地讲述了一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把自己认为可疑的疑点一一在日记上指出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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