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昀忍不住暴躁：“什么藏在最深处的意识？正常人的意识会这样虐待自己？”
“龙君。”言折喊他，“有些事不只是表面。你现在连和琛南君上最开始的事都忘了，当然也就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了。”
这就很搞笑。楼昀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程言川，少年虽然看上去病恹恹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上课的时候却很认真，坐得端端正正的，写出来的字也很清秀。
其实程言川长得很秀气，但是他现在的这幅状态却让人很容易忽略掉他眉眼的精致。
蓝白的校服连蓝色的部分都被洗得褪了色，少年很干净，哪怕是一幅穷酸的模样也依旧保持着自身的干净。
可是在他影响里并不是这样的琛南，怎么会在脑海最深处有这样的意识？残废、世人唾弃、过得穷困潦倒，这怎么会是琛南？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程言川偷偷的看了好几眼楼昀，没敢说话。他知道上课的时候身边的这个人看了他好几次，没有好奇没有探究也没有嫌弃，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上课的时候他没敢去去问他为什么看他，下课之后他也没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
反倒是楼昀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撑着脑袋看着程言川。赵颖女士上的课程是数学，一节课下来全班大部分人都是晕乎乎的，下课了直接倒在课桌上，安静得不得了。
班里安静，楼昀怕吓着程言川，声音也压低了不少：“怎么了？看什么呢？”
程言川总感觉他身上有股土匪头子的气息，被他这么一问瞬间吓得头都缩了回去，他不敢看楼昀，只能小声着结巴着说：“没……没什么。”
“那你看我做什么。”
程言川张了张嘴没说话。心里又有点不服气，明明是这个新同桌先看他的，到最后居然还反咬一口说他看的他。
但是他又害怕自己惹上事，不敢说话，最后连着椅子都往另外一边移开了不少。
楼昀见他动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哎，柏舟，接着！”宋泽的声音从另外一头传来，楼昀抬头，接住了宋泽给他扔过来的一瓶可乐，是冰的。
宋泽在那边给他扬了扬手：“大夏天的，超市就只有可乐了，我看你也可怜，给你降降温吧！”
楼昀坐在靠窗的位置，夏天的时候，阳光毫不保留的透过玻璃直射进来，还好教室内的装置都还不错，前面摆着一空调，如果不是这样，郑柏舟可能老早就换位置了。
郑柏舟的名声在这一块地是出了名的，若不是高一的时候这家伙转了性子，现在班上估计除了宋泽连个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倒不是因为什么，最重要的还是不太敢。
楼昀感受了一下那瓶可乐。估计宋泽是专门挑了冰箱最下面的，现在摸着可冰了。他将可乐往程言川那边送了送，低声问：“你要不要？”
程言川抬起头来，他刚刚在计算赵颖留在黑板上的那道比较超纲的题，现在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第五十三章 校园CP 3
他摇摇头：“谢谢你，我不怎么喝可乐。”
楼昀皱起眉，也不强迫他一定要他喝下去。他打开自己喝了一口，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接受那股气泡味：“程言川，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大声一点？”
“什么？”
楼昀往他那边凑近了一点点：“我说，能不能说话的时候，大声一点？你老是细声细语的，别人是很难听到你说的话的。”
对于楼昀的靠近，程言川对此的反应就是本能的缩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是有点尴尬。
“你缩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程言川朝他羞赧的笑笑，没说话。
“不是吧？你以前真的被别人打过？”
楼昀这时有点坐不住了，他的语气不免得有些冲，但是又害怕吓到程言川，只好低着头又重新问了一遍：“程言川？你为什么要转学过来？”
程言川被他逼问得有些受不了，抿着唇。空气有些压抑，两人僵持着，最后是程言川受不了了，他急促的站起来，慌乱的说了一句：“我要上厕所。”就慌忙跑开了。
楼昀被他的反映吓了一跳，自觉的自己说的话，应该没有哪里不对，可是还是把小兔子给吓跑了。看着他刚刚的反应楼昀有些不放心，将可乐放好就打算追出去。
“哎，柏舟，这是干嘛了呀，人家刚转学过来，你不会就欺负人家了吧？这新同学看上去瘦巴巴的，他能抵住你几拳啊？”宋泽看见这一幕也有些迷惑，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个不良学生，但是可没有随便欺负同学的癖好，甚至有别班的同学来欺负自己班的，他反倒还领人将这个仇报回去。
楼昀没和他多废话，将饭卡往他桌上一扔：“刚刚的可乐，谢谢你了。你不是住校吗？晚饭用我的饭卡就可以了。”
程言川刚转学过来，楼昀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厕所在哪里，于是便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看看程言川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有一点自责，是没有想到程言川居然真的经不起问话。“你为什么要转学啊？”这样的对话明明很普通，可是在程言川听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楼昀一路走到了厕所。这所高中的设计还是比较人性化，总的有六层楼，每一层都会有一个公共的厕所，他们所在的二零六班目前是在三楼，一到三楼都是他们理科班的，来来往往的时候还见到了不少熟人。
楼昀还没有走进厕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啧，这货怎么转学了呀？还是转到我们学校来。他不会以为我们学校没有认识他的吧？笑死了。”
“吴哥，这瘦猴子是谁呀？”
“之前六中的呗，听六中那边的兄弟说，这兄弟是叫什么川来着？”
为首的那个人的语气很是张狂：“我记起来，好像是程言川。啧啧啧，小兔崽子跟你说话呢，别躲在厕所里面不出声。赶紧出来！爷爷等着你呢！”
随着来的是一阵阵踹门的声音，声音紧凑，狂笑声不止，不难得想象躲在厕所里面的人正在经历怎样心理战。
“让你他妈的赶紧出来！你自己在六中干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还有脸转学。”
楼昀再也按耐不住了，厕所外面还有一道门，进去就是洗手的地方，再进去才是厕所隔间，这样说着感觉很大，其实一点也不隔音。
“砰”的一声，楼昀踹开外门，几个路过刚想要上厕所的学生见状赶紧的走开了，楼昀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直接走了进去。
“这你妈是谁啊？吓老子一跳！”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男生抽着烟的手一轮，推开前方挡住他的一个男生，朝这边看过来。
“吴军，你是觉得有人守在外面，你在这里抽烟就没人发现了吗？又或者是说你在这里欺负同学，就没人知道了吗？”楼昀见他也还没踹开厕所门，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慢慢的走进来，打开最近的一个水龙头，佯装洗手，还没等那个男生反应过来，他双手捧了水，猛地朝那个男生撒过去。
那个男生触不及防，也来不及躲避，一瞬间就被撒了一脸的水。
他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碾，他低下头去，用手背擦了一点被撒在脸上滴落下来的水，再抬起头来，满脸的狠厉。
吴军咬牙切齿看向楼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六班的大佬？”
他嗤笑：“怎么里面那个男生你认识？那么着急的赶上来替他出头。”
楼昀的声音很冷：“你再不离开，小心你的腿就废在这里了。”
他向来都是说到做到。郑柏舟因为奶奶去世的关系已经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不再碰之前的那些玩意了，可是这不代表是他楼昀，想欺负他家小兔子，那就得做好拿命来抵的准备。
吴军的手捏成了拳头，青筋暴起，双眼迸发出强烈的不甘，两人僵持了不一会儿，那边的上课铃声都响了起来，几个小弟见状也不敢先走，只能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行，很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他一马。但是以后千万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见一次我揍一次。”
吴军的手垂下来，歪着头向楼昀挑衅。
说实话，关于郑柏舟之前出了名的暴躁和打架狠厉是多条街出了名的大哥，但是这也只是在初中的时候和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传的了。后来没多久就听说他开始好好学习转性了，吴军对此只是不屑一顾。
他同样都是出了名的刺头，当初初中的时候，没和郑柏舟认识，当然想不到他到底有多厉害，只是觉得都是人传人的罢了。后来听他也和他上了同一所高中，当时的吴军还觉得挺好奇，一直都想会一会郑柏舟，只是还没等到他行动，就听到了郑柏舟转性的消息。他对这种人看不起，后来认识是认识了，却一直都没有交集。
吴军咳了几声，“忒”的一声将一口痰吐在紧关闭着厕所门上。
楼昀冷笑：“你搁着跟我讨价还价呢。”
他走过去，两边一直跟着吴军的小弟瞬间向两边散开，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第五十四章 校园CP 4
楼昀伸手，看样子好像是要去拍吴军的肩膀，可惜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的手臂弯过吴军的脖子，狠狠地往下一拉，同时右腿也发了狠劲朝他扫过去，撞在他的腹部上。吴军下意识的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下一刻就被抓着头发狠狠地按在了厕所门上，然后被迫的往下滑，直至压迫到用脸去擦了他刚刚吐在门上边的痰。
的确是如果楼昀还没有过来，那么郑柏舟能不能打得过吴军那还要看看，毕竟他也是一年都没有打架的了。但是现在可不是郑柏舟在和吴军对抗，楼昀生为龙君，就算没有法力，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自然不怕。
确定他的脸已经把痰擦干净之后，楼昀这才放开了抓着吴军头发的手，一脚踢在吴军的背上，让他忍不住往前了两步之后，这才说话：“下次见到我的时候，记得绕道走。不然到时候你的下场可就不止今天这样了。”
吴军的头发不长，平常人很难用手揪住去按着他头做事。但是他刚刚的确是被这个样子了，楼昀抓他头发的时候很有技巧，连带着他的头皮都是被抓得发麻的。
更何况楼昀还给了他腹部一腿和背上一脚，疼得他都差点怀疑是不是肋骨都断了。
吴军无力的躺在地上闷哼，周边站着的小弟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去招惹楼昀，只道楼昀喊了一声“滚”之后这才敢过去扶起吴军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厕所里的人目前就只剩下两人了。
楼昀盯着厕所的门，等了半天没见程言川开门出来，他不免得有些担忧：“喂！程言川，你没什么事吧？上课铃声都响了好久了，你不打算去上课了吗？”
楼昀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在空旷的卫生间有了回声。他等了一会儿，可是厕所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回复他。他皱起眉头，不耐烦的伸手敲了敲门：“程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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