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还没落，就只见楼昀如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脸上怒火不显，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很生气。
林尧一大概知道楼昀想做些什么，急忙拽住刚回来的体委和宋泽：“不是我啊——是四班那小子惹到舟哥了！”
第五十八章 校园CP 8
他来不及解释什么，又害怕楼昀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当初还没分文理的时候他就和郑柏舟在一个班，军训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在巷子里将几个混混打得血流不止，就一口气吊着了，那次的经历带给他的阴影很大，他就一直没敢和郑柏舟打交道。
后来才知道郑柏舟的狠厉一般不会在人前露出来，但是吴军不一样，他在人前厉害得很，这次他撞到了楼昀，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着急的拽着两人往外跑，他和郑柏舟交集不多，但是和体委宋泽还是玩得比较好，现在也只敢拉着两人想去阻止楼昀。
宋泽一脸震惊：“不会吧，班长，吴军那丫的是傻了吗还来惹柏舟，上次柏舟不是还踹了他疼了好久吗？”
他同样对于吴军不喜，初中的时候和郑柏舟一起打过不少架，后来因为郑柏舟的性格和别人合不来，其他人也只能转而和宋泽交好，以至于他走到哪里也总会有兄弟给他几分脸色。
吴军自然也想和他交好，好几次都故意的出现在他回家的路上，故意和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不过他都懒得听，全当做他在放屁。
体委江北也被林尧一拉得差点摔倒，闻言不由得失声：“啥？舟哥把那姓吴的打了一顿？什么时候的事啊泽哥，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普天同庆吗？”
“普天同庆你妹啊！”林尧一着急得露了一手脏话，“舟哥那个样子得把吴军那狗打残了，还不赶紧过去拉架。”
他们过去拉架的目的很单纯，不是怕惹起班级麻烦，而是害怕楼昀把吴军打残。
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
楼昀踹开四班关着的门，里面几个还在讨论空调应该开几度的学生霎时安静了下来。不过最里面的方向，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吴军的声音毫不掩饰得意：“……笑死我了，就那六中的垃圾、肿瘤居然还敢来我们一中？给他脸了，垃圾就该回到垃圾堆去，不然走哪臭到哪。”
楼昀走过去，旁边见到他的人都忙不迭的闪开，还有好几个眼尖的看到他还低声提醒了吴军。
“滚开。”他看着几个挡在吴军面前的几个男生，他们将头发染成了红色或者是黄色，一看上去就是那种年纪出了名的差生。
那几个男生也是比较硬气，最起码比楼昀那天在厕所遇到的小弟勇敢多了。
“郑柏舟，你干嘛呢你，找事是吧？”
顺起旁边空位的椅子，楼昀单手举起来：“再不滚这东西就要砸烂你的狗头。”
楼昀的表情阴霾，像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低压，而且表情不似搞笑，几个男生顿时就有点想退缩了，但是面子上又有一些挂不住：“干……干嘛呢你，是你先过来挑事的啊——”
眼见着楼昀手里的椅子狠狠地砸下去，几个人再也不敢逞强，飞快抱头鼠窜，那一张椅子就直愣愣的砸到了吴军身前的课桌上，一声巨响，四班的人仿佛都石化在了原地。
大概是没想到楼昀真的会砸下去。
躲开的几个人心有余悸，不敢再有动作。按照楼昀的狠劲，如果刚刚他们不躲开，那么被爆头的人就一定是他们了。
吴军也一时被吓得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刚刚椅子快准狠砸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感受到了压迫下来的风刃都快要割破他脸上的皮肤了。
“吴军，手别那么脏，不敢玩就不要在我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另外，把你的嘴洗干净点，以后我再听到这样的话，你的狗头就得爆浆了。”
楼昀松开椅子，那课桌被这一击声如雷响，明显的将桌面砸裂开来了，确实是用了不少力道，更何况把握得很好，压根没有反弹。
吴军还是没有反应，看样子是被他吓傻了。这万般寂静的场面是有宋泽的声音打破的。
知道了事情来由的宋泽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去踹了一下吴军的课桌，因为力道不小，里面的书、垃圾、手机、游戏机啊什么的全部掉落了出来。
“吴军我警告你，做人做事不要在背地里捅刀，不然哪一天不只是柏舟，连我都不会放过你。”
宋泽和郑柏舟的名号在初中的时候可是响当当的，基本是没人敢惹的校霸，打架厉辣也不怕丢命，只是到了高中之后两人就已经很少打架了，但是很少打架不是不打架，要是打起架来依旧是能舍半条命的那种。
在四班惊恐的目光下，楼昀最后是被宋泽推着走出四班的。
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只不过今天是还要延迟半个小时后开个班会，所以全部学生都还没有离校，被怎么一闹，也很快就要到了开会的时间。
宋泽搂着楼昀的肩往前走：“你就消消气，作用程言川那边也没有损失什么，你这也吓了吴军一次，算是基本扯平了吧？”
林尧一还是觉得有些不值：“可是程言川的书全部都湿了……”
“啧。”宋泽皱起眉头打断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同桌再送一本不就行了？也不是太贵。”
他朝楼昀低语：“兄弟，明天你就带一本新的来给程言川就可以了，追人嘛，主动一点喽。”
楼昀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有些气不过。在这里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吓唬吓唬吴军了，要是待在仙界，敢欺负琛南的人早就被他驱逐弄死了。
程言川是和赵颖一起走进来的。他的桌椅都已经被楼昀擦干净了，但是打湿的试卷和英语词典却还是湿淋淋的，程言川看到的时候微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楼昀。
楼昀被他求助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软，他低声道：“没关系，吴军那小子已经被我收拾过了。”
程言川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开会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下周校庆的时候学校打算组织高二和高一的学生进行一次郊游，不强求，全靠自愿报名。赵颖把内容简单的说了一下又讲了一下其他事，完了就放学了。
学生们如蜂般的提着书包就往外跑，江北原本还想等着楼昀一起去打球，但是宋泽看了一下同样还没走的程言川，拖着江北就走了出去。
作为好兄弟，当然要优先的考虑兄弟的幸福了。
第五十九章 校园CP 9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程言川和楼昀两个人。楼昀趴在桌子上，看着程言川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来安安静静的擦着还在湿润的词典。
这本词典楼昀已经帮他擦过了一次，但是因为太厚压根没用。吴军大概是提了一桶的水朝着上面泼下来的，得亏楼昀自己的桌子上不放什么东西，不然也早就遭殃了。
“程言川。”楼昀试探性开口，“你生气了吗？”
“没有。”程言川回得很快，“郑柏舟，你为什么要帮我？”
有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但是依旧忍不住想要询问：“那个同学说的对，我是因为被迫专业的……”
他说着忍不住想要哭出来，大概是绷得快要爆炸了：“我就是垃圾啊，他们都这样说我，久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垃圾。”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楼昀反握住程言川的手：“程言川，你怎么会那么想？他们说永远是他们说，可你就是你自己。”
程言川挣脱开楼昀的手，没说话。有些事情他人没经历过，根本就不懂其中的滋味。
如果黑暗是由殴打、污蔑、侮辱、陷害、冰冷所构成的，那么原罪本就没有光明。
书包已经被楼昀擦干了不少，程言川红着眼小心翼翼的整理着书，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珍重：“郑柏舟，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谢谢你之前对我那么好……”
“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我很穷，穷到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滴答，一滴眼泪从眼眶流出来，低落在刚刚整理好的英语词典上。郑柏舟多好啊，这个人对他很温柔，也总会把温柔的一面留给他，可是他再也不能和他成为同学了。
程言川心中满是苦涩，声音充满了难过：“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本就应该在六中办学理了退学。”而不是转学过来，认识了你、拥抱了温暖过后再选择的离开。
楼昀伸手去揉他的头，忍不住将他拥抱在怀里：“……程言川，你从来不应该选择退学。”
“可是我姐姐她没了，我连给她办后事的钱都没有！”
程言川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的泪汹涌澎湃的落下来，泪如决堤：“我已经拖累她半辈子，如果不是我的话，她本应该会很幸福的！”
程言川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胡乱的将头埋在楼昀怀里，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程言川还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姐姐。那司机家里也很穷，压根拿不出钱来赔债。当时姐姐的成绩很好，但是后来无奈，还是因为他选择了外出打工挣钱来培养弟弟读书。
姐姐把一辈子的梦想都寄托在了弟弟的身上，她打工很努力，人也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原本在那个工厂里面，有好几个人对于姐姐都有意思，后来几个人一同去喝了一点酒，回到厂里的时候，见到姐姐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还多亏了当时有人经过，姐姐才没出什么事。
但是也因为这一件事，姐姐有了很大的阴影，很快就从工厂里面辞职了回来了。原本以为这件事很快的就过去，但是没想到姐姐还是出了事。
因为好几年没日没夜的在工厂里干活，姐姐患有了颈椎病，还恰巧以为颈椎引起了腰椎狭窄，导致了双肢瘫痪。
姐姐一时大受打击，精神也开始出现了问题，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很少有清明的时候。
后来肇事的司机好不容易凑了一点钱赔款过来，也因为要给姐姐看病花去了大半部分，他也堪堪的读到了高二。
然而就在刚刚，赵颖过去说他到一个邻居用姐姐的手机播了一个电话过来，让程言川去接听，程言川过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听邻居说，姐姐走的时候，大概是清醒了一会，还给他写了一封信，最后用一把水果刀了解了自己。
当时的赵颖也不敢再去试探这个敏感孩子的想法，只是问他以后该怎么办。程言川启唇，毫不犹豫的开口：“老师，我打算退学。”
赵颖没立即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叹了一口气让他下来再好好想想。
程言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原本有她更好的人生，她就是因为我，才会变成的这样。所以说那些同学说的一点也不过分，我就是垃圾，到哪都会拖累人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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