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太想他的小画家了,以至于就这样漠然地坐在车里,半阖着眼,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赵释骇然,他荒唐地想着,至于吗? 为了一段感情,把命都赔了进去。 可浑浑噩噩中,他苦涩想着,大概是那个面上看着没疯的人,其实内里早已经就疯掉了。 日日夜夜痛失爱人的悲哀足以将一个强大的男人硬生生逼疯。
第3章 五月的阳光明媚,街角处的一家花店里的风铃随着风轻响,阳光透过一大面的落地玻璃,照在簇拥的花束上,明艳得让人心动。 花店前台,一个黑发的男生围着围裙,他穿着白衬衫,腰间的围裙掐出一段细细的腰身,手上熟练地包扎着花束。 男生袖口的白衬衫挽起到手肘处,一截白得晃人的小臂压着墨绿色植物的茎秆里,他低着头,额前柔软的黑发散落在眉眼上,门外挑选花束的几个女生紧挨着,羞怯地抬头望着前台上包扎花束的男生。 透亮如水的日光倾泄下来,包扎着花束的男生眉眼柔软,白皙的面颊上,鼻尖处有一颗小小的痣。 这是重生后再次做任务的陈栖,这一世,系统给他判定的攻略对象是秦家的小少爷,秦恒。 秦恒是秦家最小的儿子,整个秦家都惯着宠着的小少爷,上头有两个哥哥优秀且自律,作为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秦恒打架抽烟喝酒泡妞样样不落,是个长得痞帅痞帅的二世祖。 而秦恒向来来者不拒,被秦恒渣过的人,数不胜数,不过所幸的是,秦恒倒是没有什么年少的白月光。 陈栖垂下眸子,他将扎好的花束抱在怀里,这一世,他的身份依旧是家境不太好的美术生,在大学里靠各种兼职来补贴自己捉襟见肘的生活。 花店里的电话铃声作响,他放下手中的花束,走过去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店长带着些发愁是声音道:“小栖啊,你能帮我去送个单子吗?这个客户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今天外卖小哥临时有事请假了,我实在不好拒绝啊。” 陈栖解下腰上的围裙,回答道:“可以的。” 店长高兴回道:“那行,店里你叫小关看就行了,那位顾客的单子我发给你了,你记得看啊。” 挂了电话后,陈栖看着手机里发来的顾客订单,订单地点是长青私人医院,顾客名字是秦恒。 他垂下眸子,笑了笑,当初他就是因为知道秦恒经常在这家花店订花,才会选择在这家花店兼职。 心情不错的他解下围裙,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要送去的花束,跟店里的店员小关打了个招呼后,便推开花店的门去送花了。 烈日当空,明晃晃的阳光透亮入水,他拿着花束自己掏钱打了个车,很快就来到了长青私人医院。 长青私人医院是专门为一些富豪就诊的,昂贵的费用的背后是能够享受到更加优越的服务与设施条件。 陈栖抱着花束,看着手里的单子,走进了医院里的电梯,一边拨打着秦恒的号码,一边看着电梯数慢慢上升。 “叮”的一声,陈栖走出电梯,电话那头的人也接了电话,声音懒洋洋问是谁,他抱着花束,在六楼的前台轻轻道:“秦先生您好,您定的花束已经送到了,请问您在六层哪号病房呢?” 秦恒报了一个病房号,陈栖抬起头,看着回廊里不远处一个穿着牛仔裤的青年,懒洋洋靠在墙上,他垂下眸子道:“好的,请您稍等。” 穿着牛仔裤包裹着长腿的青年靠在墙上,懒洋洋的,看起来痞帅痞帅,他不经意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瘦男生,抱着花束向他走过来。 秦恒下意识便站直了身子,面前的男生黑发柔软,眉目冷清,扣子一丝不毫扣在白衬衫最上层,只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颈脖,抱着花束微微垂着眼睫,看起来清清朗朗像春日里一朵柔软而洁白的云。 秦恒不自知地眼神随着男生走,直到他发现男生抱着花束,看了看手机,慢慢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望着他轻轻道:“是秦先生吗?” 秦恒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他罕见有些茫然无措,怔怔望着面前抱着花束的男生,他甚至能够瞧见男生白皙面容上的鼻尖有一枚小小的黑痣,睫毛纤长而卷翘,他喉咙动了动,下意识想开口,却听到左面的病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秦恒与抱着花束的陈栖同时愣住,左面的病房门被来人急切而猛然推开,陈栖转头,看到一个死死僵硬在原地的男人。 男人穿着病号服,额头上绑着绷带,眉眼桀骜不驯,此时却赤着脚僵硬在原地狼狈不堪。男人眸子赤红,干裂的嘴唇颤了颤,死死盯着抱着花束的男生。 死死盯着男生的男人似乎是像魔怔了一般,他颤着唇,嗓音嘶哑带着恐慌道:“我……认识你吗?” 抱着花束的陈栖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轻轻道:“先生,我不认识您。” 燕寰狼狈赤脚站在病房门口外,只感觉头痛欲裂,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死死盯着男生,看着男生收敛于冷漠的眉眼,他近乎是哀求地望着他面前抱着画的少年死死道道:“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燕寰也不认识这位抱着花的男生,但是他靠在病床上猛然一瞥,瞧见了那个清瘦的背影,便是像魔怔了一样,心中忽然剧烈抽搐,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猛然拔掉针头,赤着脚追了出去。 那种心脏抽搐着,一点一点碾压下来的痛苦几乎压抑得人想要窒息,他眼眶不知怎么就红了,沙哑着嗓音,站在他面前,异常失态地,几近哀求让他面前的男生好好再看看他。
可是面前抱着花束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中带着茫然望着他,礼貌而生疏地微微摇了摇头道:“先生,您认错人了。” 秦恒嘴角拉下,他面色变冷,懒洋洋靠在墙上看着赤着脚狼狈不堪的燕寰,燕家和秦家是死敌,争夺了十几二十年,从未停歇。 他亦是如此,从第一眼见到燕寰起,便如同嗅到同类的猛兽,知道彼此都是不能来往的人。 而燕家与秦家的纷争,也从未停歇。 死死盯住男生的燕寰僵硬在原地,他失魂落魄喃喃道:“认错人了……” 秦恒接过男生递给他的花束,朝着男生眨了眨他的桃花眼,余光似乎是漫不经心瞥到僵硬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燕家大少爷,勾起嘴角。 赤着脚站在病房外的燕寰沉着脸,他看着白衬衫的男生转身离开后,却又微微回头,冲着站在墙上的秦恒轻轻弯了弯眸子道:“谢谢您上次给的伞。” 秦恒愣在原地,脑子里模模糊糊浮现出男生说的画面。 那天他照惯例从经常订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哄身边的小情人欢心,那天下的雨很大,于是他就坐在车后排漫不经心等着店员送来花束。 店员送来花束后,司机接过花束,他偶然一瞥见到送花的店员撑着的伞伞骨断裂,在雨里狼狈不堪,心情不错的他便叫司机递了一把伞到车窗外。 没想到竟是那个送花的小店员竟是这个青年,秦恒抱着花束,目光从青年清瘦纤细的腰肢扫过,他舌尖抵上上颚,目光饶有趣味开口对着穿着白衬衫的青年道:“不用谢。” 见青年渐渐消失在回廊里,他懒洋洋靠在墙上,余光瞥着死死抿着唇赤着脚狼狈站在病房外的燕寰,心情不错,毕竟,他一直都看不惯燕寰那平时拽得一副老子就是天王老子的模样。 秦恒悠悠带着花束走进了单人病房,见他哥靠在病床头上带着平光眼镜,看着手头上的书,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他哥秦邵眼皮子都不抬,就问道:“老爷子让你来的?” 秦恒将花束放在病床头的桌上,拉开一个椅子,舒舒服服靠在翘着二郎腿悠悠道:“是啊,老爷子说这次我不来看你,就要打断我的腿。” 他哥秦邵目光从书中移开到秦恒腿上,无波无澜说道:“说得好像打断了腿就有用一样。” 秦恒笑嘻嘻道:“哥你猜我刚在外面遇见了谁?” 秦邵把目光移回手上的书,头也不抬不感兴趣应了一句道:“谁?” 秦恒就坐直了,冲他哥兴致勃勃道:“碰见了狗东西燕寰,啧啧啧,那狗东西也不知怎么了,急急忙忙推开病房门,抓着一个送外卖的男生就问认不认识他。” “问题是那小男生还就真的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那个燕寰一听,就跟他妈死了老婆一样哈哈哈哈。” 秦邵翻书的动作一顿,他面色古怪地抬起头,看着倒在椅子上笑得东倒西歪的秦恒,开口道:“秦恒。” 秦恒靠在椅子上一边笑着一边抬起头,就见他哥一脸平静看向他道:“你要不要顺带去二楼检查一下脑子?” 秦恒还没回,就见他哥道:“有病就去治,别来我这里发病。” 圈子里谁不知道燕寰就好那周家小少爷那口,守着那人十几年了,就连那周家小少爷出国了,燕寰都还一声不吭地给他铺路。 这会秦恒跟他说,倨傲到骨子里的燕寰看到一小男生就失魂落魄,急急忙忙拔掉针头冲出去,赤着脚就逮着人问认不认识,搁这拍电视剧呢? 秦恒嗤笑了一声,懒洋洋道:“你别不信,他这副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说不定真跟那小男生有些什么。” 说到这,他直起身子,晃着腿朝他哥暧昧道:“不过那小男生长得也是真的好看,我就好这口。” 穿着白衬衫干干净净带着点冷清,眉目清棱棱的,眸子一软起来像湖泊一样,温柔极了,想着想着,他撑着脑袋,一双桃花眼就朝放在病床桌头的花束望去。 紧紧簇拥的花束洁白柔软,像青年那截明晃晃露出在衬衫口的细白颈脖,青涩得像初春抽枝的枝桠。 秦恒喉咙动了动,他靠在椅子上,抬头冲他哥漫不经心道:“就算那男生跟燕寰没什么关系。”他舌尖顶上上颚,笑得暧昧张扬继续道:“那小男生我也要定了。”
第4章 傍晚,公交车里摇摇晃晃,玻璃窗里透进大片昏黄色的光,橘红色的朝霞泼在天际,陈栖微微闭着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他内心有些疑惑,问了问系统道:“系统先生,我今天见到燕寰了。”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陈栖迟疑犹豫了一会,才在心里道:“他好像……认识我一样。” 系统没回,好一会才吃吭哧吭也犹豫道:“可能是世界重置的后遗症,我这边已经帮您联系总部了,请您无需担心。” 陈栖睁开眼,他偏头看向公交摇摇晃晃地停下后,便摘下耳机,微微抿了抿唇在心里道:“希望如此吧。” 毕竟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跟燕寰有什么联系了。 下了公交车的陈栖背着包,慢悠悠晃进了校园,上辈子因为他大一就跟了燕寰,燕寰刚开始让他住在他名下的某一栋房子,后来因为去的次数多了,时间也久了,便让他住进了燕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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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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