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打开房门,就见院子里已经站着巫靖跟埼玉了。 天际月明星稀,惨淡的月光投照下来,将他们两人的影子定在地面,两人都像是做好了准备。 “我就知道你不会等我们一起!”巫靖叹了口气,“青簪,你这习惯得改!” 那一瞬,祝青簪突然觉得心里发酸。 他跟巫靖谈不上特别深的交情,甚至在很多时候自己都对他抱着几分防备,因为知道他目的不纯,可是现今,他居然愿意陪自己去冒险。 “愣着干什么?都说了会陪你我们就一定会陪你!”埼玉抄着双手,看着祝青簪的目光再也没有十年前的复杂,特别坦然。 小白跟墨邪从储物袋里冒出里头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又交/缠着缩了回去。 祝青簪忍住发红的眼眶,微笑道:“既然你跟我说了方栖云知道,你们就不用陪我冒险了,说实话,我跟玄月馆有过节……” “过节算什么?我们跟整个修真界都有过节呢!”祝青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埼玉打断。 祝青簪闻言一愣,随后失笑。 是了,埼玉跟巫靖都披着邪魔外道的身份,正道之人看到他们绝对是刀剑相向,埼玉不是个喜欢隐忍的性子,虽被消磨了那股张狂恣意,骨子里也不是一个认命的主。 “好!”祝青簪之前只想着他们安全就好,却不知道,于他们而言,修真界哪里都不算安全,他们三个人一起的话,多少都能有几分照应。 “那就走吧!”埼玉嘴上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身后的尾巴一直在摇啊摇的,一只耳朵朝巫靖的方向折了折。 巫靖给了埼玉一颗粉色的石头,埼玉的耳朵跟尾巴立即就消失了,修为实实在在地显示着金丹。 “这颗给你!”巫靖把一颗同色的石头递给他,解释道:“现今的修真界化神修为的虽然比原来多,可也不是随处可见,一下出现两个化神必然会被人忌惮,这颗玄石能把我们的修为压到元婴。“ 祝青簪伸手接过,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坑巫靖的事儿,打趣道:“你不怕我这次又把你卖了吗?” “现在的我值几个钱!”巫靖自嘲哂笑道。 几人没再作言,反倒是埼玉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祝青簪,那双眼睛里全是对于祝青簪卖过巫靖的好奇。 他知道巫靖好欺负,可是他笨到连祝青簪都欺负过他么? 这个巫靖真的太傻了,说他有心计吧,他又单纯得可怜,说他单纯吧,他小时候也没少给他搞幺蛾子,不然他能在修真界多呆一段时间的。 想到这里,埼玉再次打量着祝青簪的脸,除了神态跟表情不搭边,他真的跟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几人的速度算不上慢,但也不算快,路上许多修士前往玄月馆,元婴修为的基本没见过,大多都是金丹修士,筑基修士不在此次大会在邀之列。 除魔必然危险,只是一次也未必能商量出个结果来,路上还有许多散修。 散修大多自诩逍遥,可也有好事者想在此役闹出个名堂来。 过了半个月左右,祝青簪他们来到了玄月馆山脚下的镇子里,整个镇子人/流交织,除却镇中居民全是修士,各种服饰看得人眼花缭乱。 祝青簪在半路就已经换了模样。这次是巫靖盯着他换的,坚决不让他用半分有跟他自己或是宫轩冥相似的脸,也许是巫靖对宫轩冥过熟,也或许是祝青簪对宫轩冥的思念过深,那五官不论怎么换,都带上了几分他熟悉的感觉来。 最后换了几十张脸之后,巫靖瘫了,“算了,就这样吧!” 思来想去,巫靖觉得多半还是祝青簪气质的原因,毕竟宫轩冥中寒毒那次,祝青簪都显现过那种异常的气息来。 祝青簪他们来玄月馆来晚了,镇中客栈已满,只能住镇外搭起的帐篷,三人凑一个大铺。 三人:…… 祝青簪除了跟小师弟睡过一张床,还从没跟别人同榻过,于是在埼玉不满的视线中,自己表示不睡觉,他打坐就行。 其实巫靖也不用睡觉,但是耐不住埼玉磨人。 祝青簪:…… 房间我都不呆了,我睡树上,这总能逃过狗粮暴击了吧! 当天晚上祝青簪就坐树上去了,那棵树非常高大,是镇中唯一一棵能俯瞰全镇的树,视觉良好。 祝青簪只要闭上眼睛放开神念细细感知,就能感知到镇中的一草一木。 只是他没这么做,这里距离玄月馆太近了,现今玄月馆有三个化神,辟心尊者自然不必多说,让祝青簪比较在意的是,除了辟心跟方栖云,还有谁晋级化神了,修真界谣传的人物很多,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准确消息,玄月馆把另一个人捂得太严实。 按理说一般宗门出一个化神就恨不得昭告天下来宣誓自家宗门有多强,用来吸引更多弟子,毕竟玄月馆不是落雪宗这种隐世门派。 祝青簪越想眉便拧得越紧,就听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道友,就算元婴,如此毫无防备地坐树上也容易掉下去。” 祝青簪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侧过身去看说话的是何人。 就见一道纤尘白衣凌空立于他身侧,他来得悄无声息,祝青簪完全没有发现。 可当视线落在那张宠辱不惊的脸上时,祝青簪心头猛地一跳——方栖云? 他怎么在这? 方栖云见此微微凝眉,伸手拽了祝青簪一把,嘱咐道:“小心。” 祝青簪的眉皱得更紧了,身形稳定后起身站于树上,抱拳道:“见过栖云仙尊。” 方栖云的眼神闪了闪,随即淡然地抬了下手。 祝青簪站直了身体,两人相顾无言。 祝青簪想直接逮着方栖云问,可这样未免太过唐突,也很容易因为莽撞暴/露巫靖跟埼玉,他不敢抱有任何侥幸的心思做任何事。 祝青簪能感觉到方栖云打量他的视线,只能垂头看着地面,惨白的月光下,祝青簪看见了一排蚂蚁排队走,也在思量怎么打听才不那么唐突。 祝青簪的唇轻轻抿着,能感觉到方栖云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 就在祝青簪准备开口时,方栖云率先打破了平静,他道:“你的三系灵根很纯净。” 他的语调几乎没有起伏,祝青簪回道:“淬炼过。” “很疼吧!”方栖云一出口就愣住了,这样似关心又好似带着几分心疼的话语,让两人都是一愣。 祝青簪笑道:“还好,修真之人,想要更上一层楼,这不是必须的么!”他记得,方栖云也淬炼过灵根的,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修炼的是无情道的原因。 “也是。”方栖云突然勾了下唇,那一笑让祝青簪突然觉得,方栖云或许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无情。 “淬炼灵根,一般人就算想也未必能忍受那种痛楚。”方栖云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缥缈,就连脸也望向了那惨淡的弯月,身上透出丝丝袅袅的落寂来。 “大概是因为就算淬炼了,很鲜少有人能成功吧!”心志不够坚韧,稍有退缩的心理,淬炼便会功亏一篑,沦为废人。 “栖云仙尊,我能冒昧问一个问题么?”祝青簪恭敬地一抱拳。 方栖云略微颔首,示意他问。 “我听说你去过泠鸢水域,泠鸢水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祝青簪迫切地想知道他小师弟究竟呆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修真界关于泠鸢水域的传言很多,说什么的都有,也因为说法太多,祝青簪除了“危险”、“诡异”、“阴邪”这等词之外,更具体的就难以捕捉了,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他想知道,他小师弟究竟…… “那是一个常人无法踏足的地方!”方栖云语气悠远,他看着祝青簪,“我劝你还是莫要踏足泠鸢水域为好!” “为什么?”祝青簪语气急切,下一刻他便反应了过来,对于一个元婴而言,他这种语气未免太异常了。 “那地方不适合你去。”方栖云朝祝青簪作了一揖,“此次大会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说完方栖云就神念一动,祝青簪抬头时,只能看到方栖云朝玄月馆飞掠的身形,那一身白衣轻尘如谪仙,淡然若身处世外。 祝青簪拧紧了眉,方栖云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适合他去?是好心提醒,还是他看出什么了? 祝青簪凝眉抚上自己的脸颊,他现今脸变了,身上也没有透出魂息,他跟方栖云并不熟,统共也不过见过三次,不可能被认出来。 祝青簪心头疑惑,可他怎么可能因为方栖云一两句凌磨两可的话就退缩? 看来泠鸢水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路线何布,他们只会在大会上公布。 直到议会这天,祝青簪才知道进去需要函贴,巫靖不知道上哪儿搞了三张,这才顺利进入玄月馆。 玄月馆并没多大变化,但是禁制设置颇多,很多地方都不允许进入。 祝青簪他们三人是以散修的身份进来的,没有座位,此时站在人群中,遥遥眺望着高台之上。 玄月馆的掌门之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元婴修为,寿元未到将近时,人却像是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似的枯瘦蜡黄,双眼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阴翳,颇为吓人。 不一会儿,就见方栖云跟辟心凌空踏步而来,在方栖云身后站着应缺。应缺不是外门大弟子吗?怎么会站在方栖云身后? 巫靖看出了祝青簪的疑惑,道:“我们到玄月馆的前两日,方栖云收了应缺为徒。” “哈?”祝青簪诧异了一下,应缺可是元婴修为,方栖云收一个元婴为徒? “我还以为方栖云这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徒弟呢。毕竟他修的是无情道,心中有道,却无情无欲,论方栖云的冷血无情,怕是连辟心都得避让三分。”
祝青簪狐疑地看着巫靖,怀疑他在骗他,方栖云那表现像是无情吗? 昨晚的提醒言犹在耳,祝青簪还真不信。 很快前面的商讨便开始了,无数人发问,但大多都是义愤填膺说要灭了泠鸢水域还修真界一个太平的。 祝青簪:???? 为什么不是围剿魔宗?而是争对泠鸢水域? 祝青簪想了一下最近的听闻,魔宗的消息反而听得较少,听到的都是关于泠鸢水域的人如何的作恶多端。 那些传言,祝青簪一个字都不信,他师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十恶不赦的人,必定是君寒烬或夜溟等人搞的鬼。 “今日,我们就抓到一泠鸢水域之人,打算将其斩首示众,以灭泠鸢水域的威风,为我修真界正心。”玄月馆掌门略带阴沉的声音传来,就见半空突地出现了四个人,四人中间用锁链绑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袍,衣服像是永远都穿不好似的滑至肩头,露出胸口那颗血红的痣。 一身媚骨浑然天成,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好似天地的颜色都被他夺去了七分,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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