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缺看向下方的骨架,紧张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人有心情回答他。 有琴策偏头看向夜溟,五指成扣,一吸,夜溟的身形便不受控制地朝他飞了过去,稳稳落在有琴策的手心里,他微微偏头,依旧在笑,那双桃花眼却冰寒异常,嫣红的唇轻启:“君寒烬在哪里?” 夜溟试过反抗,可现在的有琴策根本不像之前的有琴策,他在他手里竟然毫无反抗之地。 “没发现!”寒忧立在旁边,轻声道。 有琴策的手微微攥紧,夜溟脸上的笑非常不屑,好似笃定有琴策杀不了他般。 有琴策微眯了一下眼睫,手中猛地用力,下一瞬便被一道异常强劲的力量弹开,震得他指骨尽皆碎裂。 夜溟在那一刻猛地后退,伸手轻抚脖颈,“我记得,你们族人的血是最能对付你们的东西。”夜溟忽然抬手,掌间凝聚了一滴赤红,那熟悉的气息让有琴策面色倏地一变。 寒忧挡在有琴策面前,看向对面的夜溟,抬手一挥,夜溟的身形便不受控制地飞掠了出去。 原本散开的阴邪之气在夜溟飞出去的刹那猛地卷入重来,将这方天地笼罩地不见天日。 夜溟五指一扣,那些阴邪之气倏然掠动,伴随着那些挥动刀剑的骨架,齐齐将他们围了起来。 寒忧的面色脩地一变,只见骨架之上淌过赤红的纹路,一道道桃色印记生长于骨架之上。 有琴策咬紧了唇,视线透过骨架的缝隙看向外围的夜溟,夜溟手中拿着一颗红得似血的珠子,那珠子上,有琴策清晰的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那是他族人的血练成的血珠。 “别慌,阿策,别慌,我在,别急,别急!”寒忧抿着唇,将有琴策护在身后,有琴策的眼眸渐渐赤红,那是他族人的血凝聚的珠子,那是他族人的精血,他怎么能不急,如何能不急。 “阿策……”感觉到有琴策极力隐忍而颤抖的身体,寒忧也有点慌了! 祝青簪遥遥看向有琴策跟寒忧,视线扫过将他们团团包围的骨架,阴寒之气在骨架之外席卷,并未靠近那些骨架,祝青簪还看到,那些阴邪之气在靠近骨架的时候发出“滋啦”一声,宛若摩擦出的静电。 “没事吧!”方栖云掠至祝青簪身侧,那双向来清寒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 祝青簪摇头,肩上的伤口没有愈合之势,他师父被藤蔓捆绑,依旧在挥剑,死死咬紧了后槽牙。 夜溟忽然掠空,把玩着手中血珠,看着他们轻笑,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尖牙,视线落在祝青簪身上。 夜溟一直想不通,君寒烬为什么一定要等魂灵成熟,魂灵成熟又有什么用,所有关于魂灵的一切都只存在于传说,没人亲眼见过,为什么呢? 他打量着祝青簪,好似能看透他身上的每一条血管般,脸上的笑愈加嗜血,他的指甲轻轻在血珠上划过,发出一阵让人磨牙的声响,就见那些骨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命令般,突然动作整齐划一地举起了手中兵器。 “魂灵,要活的!” 君寒烬只要魂灵,其他的,是死是活毫无干系。 骨架们的上下颌砸吧了起来,那密密麻麻的砸吧声好似要刺穿人的耳膜,应缺修为最低,在声音响起的刹那便受不住那声响,耳中流血,极力忍着即将出口的哀嚎之声。 方栖云神色淡然地在应缺耳边结印,封闭了他的听识。 祝青簪道:“进来!” 他有之前炼器峰长老给他的储物袋,能装十个活物。 “大师兄!”应缺看向方栖云,他是来帮忙的。 “进去!”方栖云音色冷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应缺抿了抿唇,祝青簪却不等他再犹豫,直接神念一动把应缺塞了进去,小白跟墨邪受伤也不轻,祝青簪道:“你们也进去!” “主人!”小白不愿意,祝青簪第一次露出了严厉的神色,加重了语气,“进去!” 墨邪看着对面的灵虚,心如针扎,可还是听话地进去了,祝青簪看着包围渐小的骨架,神念一动掠至灵虚身边,再次将藤蔓绕了一圈,轻声道:“师父,对不起了!” 说完直接将灵虚也塞了进去,这才抬眸看向周围的骨架。 这些骨架,根本就算不得活人了,它们没人血肉,只是一具具只知道挥动刀剑的怪物。 祝青簪略微闭了下眼睛,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或许他的心始终练就不成无动于衷,他始终太过心软,就算是面对这些曾经是人的骨架,他也觉得自己拿着剑的手在颤抖。 “青簪!”方栖云的声音响了起来,祝青簪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面对危险时,受伤的就永远是他,死的那个人,也可能是他。 他的心软,用错了地方。 夜溟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好像在等。 那边有琴策已经极力维持正常,寒忧一直握着他的手,让他冷静,此次来的只有夜溟一个人,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凌空四人,像是打成了某种默契般,齐齐看向夜溟的方向,直到祝青簪他们后方天际猛地传来一声炸响。 祝青簪听出了炸响传来的位置,瞳孔猛地一缩,旋即放大。 那方天际黑雾缭绕,那些阴邪之气竟悉数朝那方天际掠了过去。 就在此时,夜溟忽然一把捏碎了他手中的珠子,血红的液体顺着的掌间流了下来,那些骨架,动了! 祝青簪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远离他,二木猛地朝炸响之地掠了过去,祝青簪忽然呢喃了一声,“不要!” 方栖云离他最近,没听出那一句“不要”是什么意思,不过一瞬,他忽然感觉身边传来一道异常清透的力量,那力量纯净到不染丝毫杂质,是魂力。 就连方才还盛怒的有琴策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风过,云动。 骨架们成群结队地朝他们冲了过来,各色力量猛地混杂在这一片天际。 “祝青簪……”寒忧忽然吼了一声。 众人偏头,就见祝青簪身形极快地朝炸响之地掠了过去,瞬息之间已然不见了踪影,原地徒留魂息萦绕。 小师弟,小师弟修炼的地方炸了,出了什么事?小师弟周边的结界碎了? 祝青簪心急如焚,待他到了地方,就见一道纤尘白影正坐在椅座之上,他姿态淡漠,见祝青簪过来,轻飘飘地抬起眼睫朝他看了过来,那双淡紫的眸好似没有丝毫感情般。 跟十一年前相比,他头发的颜色变了,原本的黑发,现今已经成了一头白发,那是——君寒烬。 “你终于来了!”君寒烬轻轻开口,原本的阴邪之气尽皆倒戈,凝聚在君寒烬身后的上空滚动着。 祝青簪偏头看向宫轩冥的修炼之地,那里的结界已经破了,无数阴寒之气围绕在他周身,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温和,而像是变成了一把把刀刃,掠过之地,都是一道血痕。 祝青簪看得心脏绞痛,调虎离山吗?把他们都掉到前面去,后方失守,方便他过来偷袭。 为什么他没想到这点呢?为什么他就没有防备到这点呢? 祝青簪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他高看了宫轩冥对阴邪之气的把控,也低看了君寒烬的强大。 修真界最强的人,君寒烬,他真的是最强的人。 “他不会死的!”君寒烬忽然轻轻开口,那声音缥缈得很,旋即他轻轻招手,围绕在宫轩冥身上的阴邪之气散开了些许,祝青簪就遥遥看到宫轩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小师弟!”祝青簪厉喝一声,可宫轩冥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他能听到祝青簪的声音,却不论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师兄,师兄,快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祝青簪不怕死地上前好几步,却在快要靠近君寒烬的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君寒烬深深地看着祝青簪的那张脸,像是怀念,又像是失望,就算长得像,祝青簪的风姿也不及他十之一二,他就算帮了他,他的魂灵也成熟得如此之慢,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催熟。 君寒烬没有回答他,他看着祝青簪因为愤怒与担忧布满血丝的双眼,那双眼睛好似与他重合了般,看得君寒烬微怔一瞬。 他忽然起身,让祝青簪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两侧的人都诧异地看向君寒烬。 祝青簪发现,当中有个与巫靖长得有三分像的人,祝青簪抿紧了唇,魔宗吗?这里的数十人,都是魔宗的人。 祝青簪依言坐下,咬着后槽牙开口,“放了我小师弟,我坐了,你放了我小师弟。” 君寒烬看着他摇了摇头,或许是在失望他的天真,也或许是在将他与那人作比,总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让阴邪之气入体,我便放了他!”君寒烬轻飘飘地开口。 他言一出,众人皆惊,宫轩冥听见了,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艰难道:“不要,师兄,不要!”阴邪之气入体,他那就毁了,不要师兄。 祝青簪看向那方的宫轩冥,嘴角扬起一个苍凉的笑,旋即转头看向君寒烬,“你说话算话!” 君寒烬像是不屑回答,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冰寒异常,好似祝青簪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件他可随意利用,也可随意丢弃的东西。 “你先放了他,把他送出泠鸢水域,也把有琴策跟寒忧方栖云他们送出去。”祝青簪知道自己没有跟君寒烬讨价还价的资本,可他还是想搏一搏,“把我师父治好!” “魂灵,你要求未免太多了!”君寒烬的视线再次冷了一分。 “你应是不应!”魂灵只有他有意释放才行,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强制让他的魂息出来。 君寒烬看了他良久,最后轻轻抬了抬手,魔宗的人就上前扶着宫轩冥,身形一动直接将人架了出去。 祝青簪看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那眼中是道不尽的深情,随后才把灵虚放了出来。 灵虚还是之前的样子,不住地挣扎着,君寒烬只是伸手在他眉间一点,灵虚便软了下去。 祝青簪被钉在了椅座上,动弹不得,看着君寒烬道:“送他出去,放了他们,我就按你说的做!” 君寒烬已经不悦地拧起了眉,周围的人立即会意将灵虚送了出去。 君寒烬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祝青簪,等着他动。 另一边的方栖云他们就见远处忽然掠来几道人影,骨架摆开的阵忽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夜溟见此,面色微变,一人立于夜溟面前,那人的面容跟夜溟有着八分相似,见此不悦道:“你玩儿过头了!” “怎么回事?”夜溟有点懵,不是要杀了这些人,怎么他也来了,还有宫轩冥…… “作为交换条件,放了这些人!”夜枭面容冷硬,暗红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嗜血。 “哈?放了?”那他之前搞的有什么意义。 “放心,只是暂时的!”夜枭轻轻拍了拍夜溟的头,“以后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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