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出来的尸骨太多了,祝青簪跟宫轩冥双双靠背,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举起了手,屈指,结印,印势一对,一道极强的魂力从他俩身上传出,几乎席卷此方天地。 “等等!”有琴策震惊的看着那些飞掠的尸骨,目光定在一处,寒忧闻声看去,突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那是……那是——有琴族长。 有琴策的爹。 他虽有着健全的人体,却目光呆滞,整个人都曾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在他身后有着雪白的尾巴,原本的九尾只余一尾,未着上衣,身上到处都是被缝合的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一张脸,简直不能看,而且……而且…… 他的四肢都是被缝合上去的,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破碎之后被拙劣的裁缝缝起来的破娃娃,那场景异常可怖,可唯有那张脸完好如初。 有琴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忽然他爆喝了一声,“君寒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朝不断掠出尸体的洞口掠了过去。 祝青簪腾出一只手,凌空扣住了愤怒至极的有琴策的腰,寒忧冲了过去,锁链一挥,一片尸身被他挥断成了两截,偏头对有琴策道:“阿策,不是,他不是你爹,你爹已经……” 死了,死的神魂俱灭,找不回来了,他爹已经死了! 有琴策双目赤红,眸间恨意滔天,放了他们族人的血不够,还要利用他们的尸身吗?君寒烬,你怎么都那么狠,怎么就那么狠。
祝青簪面有不忍,却也别无他法,宫轩冥偏头看着祝青簪,眼神询问他是否准备好。 祝青簪略微闭了一下眼睛,旋即点头,招呼灵虚他们过来,寒忧拽着有琴策,柔声哄道:“阿策,我们会杀了君寒烬,现在不能冲过去!” 有琴策一族的人心本纯良,就算没了血肉,没有神魂,附在身体上的力量也有活着时的一半,有琴策在那一场大战中本就损了修为,现在冲上去无疑是找死。 他不想有琴策死,至少不能大仇未报的死。 “阿策,我会陪你,我会陪你。”寒忧抱着有琴策,直接往祝青簪身旁掠了过去。 两人一道,宫轩冥跟祝青簪结印的拇指一对,一道强劲的力量猛地席卷天地。 飞沙走石,包围他们的各种怪物顿时被弹飞了出去,骨架变成了碎骨,怪物被割裂,就连有琴策那些不断从里掠出的族人尸身,也被割裂成了碎片,场面惨不忍睹。 巫靖抿紧了唇,双眼死死盯着那道破碎的结界入口,他爹……会在里面吗? 巫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他爹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又如果死了…… 巫靖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有些事不想面对,却也不得不面对。 灵虚已经冲了出去,这道魂灵一击几乎用出了魂灵最大之力,却还是有许多尸体从里面弹簧一样射出来。 却终究没有之前多。 “你们先进去!”埼玉朝祝青簪吼了一声。 有琴策立即冲了过来,姿态坚决。 祝青簪原本想要阻止,可现在有琴策正在盛怒的边沿,他也阻止不了,只得同意。 四人周身布上结界,身形一掠进去了。 下坠途中,寒忧一直在嘱咐有琴策不要冲动,有琴策只是抿紧了唇,几乎咬碎了牙,寒忧见下方依旧深不见底,在有琴策唇上印上一吻。 宫轩冥看了一眼下方深不见底,却依旧有尸体掠出来,时而出现一个怪物撞击他们的结界,垂头文祝青簪,“师兄,怕吗?” 祝青簪正专注地看着下方黑不见底的洞,想着等会儿会遇见谁,君寒烬跟姬洳灯究竟在不在里面,闻言抬起头,就见宫轩冥那双暗红的眼看着自己,那眼深不见底,祝青簪沉声道:“不怕!” 现今箭在弦上,就算怕,也逃不掉,他也不能怕。 宫轩冥看着祝青簪的双眼,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其中却多了很多坚韧,宫轩冥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腰上揉了揉。 祝青簪的脸色倏地爆红,虽然双修了一个月,双修时的心情也不容他细细感受,甚至什么感觉都很迷糊,但是腰酸背痛是肯定的,特别是他小师弟现在覆在他腰上的手,略微冰寒,捂一会儿却能感觉到灼烫。 祝青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思想得有点多,可现在不想,他怕就没有机会了。 思及此,祝青簪微微垫脚,亲了下宫轩冥的下巴,那轻轻一吻,让宫轩冥搂着他的手紧了一分。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这样抱着下坠,却无意间失散了,那时,祝青簪牵着一个人,而那人,是姬洳灯! 下方骤然出现些许光亮,祝青簪抿紧了唇,宫轩冥的看见到,神念一动,四人静止。 姬洳灯就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个轻笑,祝青簪看着他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轻轻抿唇。 “怎么不下来?”姬洳灯轻笑着,眼尾的那道暗红跟眉间印记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妖邪。 君寒烬没有露面。 祝青的视线瞟着,却见下方出口被人布上了阵法,那阵几乎绝命,如果他们没有早点发现,落下去,连同结界也会被划成碎片。 有琴策已经冷静了下来,也不知道寒忧与他说过什么,或许,在这一刻,他才彻底接受自己族人已经尽数死亡,且连死了,尸首都被人利用当做武器。 “会下来的!”宫轩冥轻轻说了一声,指尖轻捻,一条金色的线便被他捏在手里,随即笑道:“姬洳灯,你怕是忘了,你在我身体里住过一段时间。”不时的诱惑,用他的魂为载体修炼阴邪之力,十多年的相处,对他怎会半分不了解。 姬洳灯双手抄胸,歪头看着宫轩冥轻笑,旋即转过视线看向有琴策跟寒忧,视线最终落在祝青簪身上。 那一眼,让祝青簪忽然头皮发麻,觉得姬洳灯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可他清晰明白的感知过宫轩冥的身体,他的身体里,再也没有姬洳灯的魂,他在盘算什么? 又有什么能让他盘算? 宫轩冥的手指一勾,祝青簪的眼睛猛地瞥到一丝什么,双眼猛地瞪大,厉喝了一声,“小心身后!” 不止小心身后,他们的左右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大洞,洞中吸力无穷,四人不受控制地朝两边飞了进去。 祝青簪紧紧拽着宫轩冥的手,一条缎带从祝青簪手间掠出,死死扒拉着半空的线。 那条曾被宫轩冥勾过的线此时闪着血光,祝青簪的掌心也被那条线勒了进去,血色出现在了线上,转瞬就被吸纳。 姬洳灯的声音在这无尽的空间里响起,显得空洞异常,他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虚无之境。” 虚无之境,圣灵界的圣地,传言只要进去了,就只剩魂体,肉/体会被隔绝在外。 祝青簪心中惊惧,圣灵界不是已经毁了吗?圣地怎么会还在!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姬洳灯的脸,他轻轻笑着,露出一颗颗尖牙,“如何,滋味是不是很享受?” 祝青簪不懂他怎么会有此一问,可下一刻,他就感觉眉间一疼,那曾经被君寒烬打进去的那道本源之力好似在撕扯着他的识海,让他整个人都痛得蜷缩成了一团。 宫轩冥没有发现,他只感觉到祝青簪像是吓呆了般怔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不由回握过去,“师兄,我在。”不用怕,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冲在你面前。 可是随着祝青簪的手越握越紧,宫轩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祝青簪双眼直直地盯着某一处,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然而那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姬洳灯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若是换作以往,简单剥魂与他而言轻易而举,可随着神魂不全,曾经与他而言那么简单的事现今也很难做到,不得不借助外力。 思及此,姬洳灯抬起双手,怔怔看着,心中嗜血的欲/望愈加强烈,在他旁边站着一个魔宗之人,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张口朝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浓郁的血腥气让他异常厌烦般,只觉得恶心。 君寒烬立于水镜前,淡淡看着,那双潋滟紫眸略微垂下些许,不由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脖颈,如果姬洳灯不给他处理,他现在是不是满身牙印,布满了他的齿洞。 君寒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时,灵虚说他疯了,两人便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过自己的独木桥,虽未彻底决裂,可到底顾忌着一分师门之情。 想到师门…… 君寒烬轻叹一声,他们师兄弟三人,却没有一个对得起师父。 不一会儿,姬洳灯回来了,他唇边染血,一把拽过君寒烬朝着他的脖颈就咬了下去。 脖颈微微刺痛,君寒烬伸手轻轻拍着他背,下一刻,姬洳灯就一把推开了他,被封住修为的君寒烬踉跄了两步,脖子上的血染湿了前襟。 随即,姬洳灯一拳打碎了面前的水镜,对君寒烬像个木偶一样的行为极为不满,他转身道:“为何不反抗。” 君寒烬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以为这样就是赎罪?”姬洳灯冷笑,他现在的笑看起来并不嗜血,反倒带着三分纯良。 君寒烬没有说话,时至今日,他罪无可赦,也就无罪可赎。 面对君寒烬的沉默,姬洳灯除了想狠命的折磨他,却也无可奈何。 在君寒烬身上咬了很多次之后,他方才觉得舒畅般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方栖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漫天的怪物,灵虚正在被怪物撕咬,已经浑身是血,方栖云凝眉冲了上去,一剑破山河。 灵虚面色苍白地飘落在方栖云怀里,那双眼里除了自责之外便是深深的悔意。 他悔了,是真的悔了,一己私心却害了天下,死不足惜。 “灵虚尊者!”应缺急急赶来,抬剑斩杀靠近的怪物抽空道。 “虚无之境,青簪他们在虚无之境里!”灵虚虚弱道。 方栖云闻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说……虚无之境?” “虚无之境,快,他要抽取魂灵,快!”灵虚怎么忘了,他怎么能忘了这一茬,不用不代表没有,不用不代表消失了,他怎么忘了,虚无之境,他师父把虚无之境给了姬洳灯。 虚无之境提魂换魂,姬洳灯本就生性为恶,他怎么能忘了,他怎么依旧抱着侥幸的心思。 “灵虚,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方栖云眼中掠过一抹沉痛,灵虚究竟隐瞒了多少东西,为何时至今日都不敢说,而且他的修为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好好的化神,明明有着修真界第一强者的名号,为何还不如普通化神修为。 “我……” “大师兄!”应缺焦急的声音传来,就见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仿若能吸纳天地万物,灵虚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成了,他居然成了? 无穷尽的魂力从黑洞中飘逸出来,引得天地万物都不要命地追寻着那道道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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