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舞本来就欲，当鹤笙的低音炮从音响里传出来的时候，那股慵懒的声线又引得在场的众人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耳朵。
鹤息站在台下也忍不住感叹，心想鹤笙这样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人，怎么可能不红。
如果下一次公布排名，鹤笙能直接进出道位，那可就是个奇迹了。
“鹤笙真的做什么都很厉害。”经常和鹤笙拌嘴但也十分护着鹤笙的苏凌钰也惊叹，“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一个目标，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去完成，而且他对自己的要求真的很严格，你经常留到最后，应该知道鹤笙每天是几点走的。”
鹤笙虽然脾气爆，也容易生气，还有点小孩子气，但性格却是非常坚毅的，强大的胜负欲给鹤笙带来了不少麻烦和没头脑的不服气，却也造就了这么一个做什么都完美的少年。
“他经常跟我一起练到下班。”鹤息并不讨厌这样的鹤笙，相反还挺欣赏鹤笙这种要强的性格，感觉现在的鹤笙和他做练习生那会儿如出一辙。
“你们可真可怕。”苏凌钰打了个冷颤，“好多人都说鹤笙从二十九到前十是一个奇迹，我感觉你也是一个奇迹，你跟我们一样晚了三天，却能冲到第四，你是奇迹中的奇迹。”
鹤息的两辈子听多了夸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的地步，挺没意思的。
比起夸奖，鹤息更想听别人对他挑刺，这样他才有进步和努力的方向。
“没这么夸张。”鹤息只能这样无力地反驳苏凌钰的话，在和他同一天公布的苏凌钰面前，他也不能用他是被投了友情票的这个理由。
“可怕的不是强者，是比任何人都努力的强者。”苏凌钰无所谓地笑笑，对于能否出道这件事非常的佛系，“反正我也是陪着鹤笙进来的，你们能完成目标，我也很开心啦。”
鹤息没再搭话，只是拍拍苏凌钰的脑袋，然后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走上了台。
台上的视野很是开阔，这也是鹤息喜欢舞台的原因之一，他甚至能看见鹤笙在下面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从轻喘气到逐渐平息，从乖乖让工作人员对他动手动脚拆装备到渐渐等得不耐烦，从凝着眉抬头到看见他时挑衅地扬眉……
欠揍。
十分欠揍的帅哥。
鹤息收回目光，眼角余光里还最后捕捉到一丝鹤笙被他无视时沉下脸去的不爽。
鹤笙不爽了，鹤息心里也就开心了。
当然鹤息这样的做法肯定免不了下台后被鹤笙有意无意的在耳畔骂骂咧咧，但鹤息已经习惯，也能很轻松的过滤鹤笙的废话，所以也无所谓了。
……
次日一早，直播当天的最后一次彩排。
台上，白羡殷还在请求小然再给A组一次排练机会，这个做法无疑是当着这么多练习生的面给小然难堪，实在太过高看了自己。
鹤息等得久了，正想开口替小然解围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先他一步开了口。
“大家都休息一下，来吃雪糕吧。”
这声音非常耳熟。
鹤息回头，看见傅星野正坐在台下。
傅星野身旁还有一个巨大的雪糕泡沫盒，刚出声就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傅星野的人缘很好，不少练习生都在跟他称兄道弟地打着招呼，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至于那一声声“好久不见”里有多少真心，鹤息相信傅星野比他更懂。
至少，白羡殷那张虚伪的脸没能换来傅星野的真心实意。
看着傅星野跟白羡殷逢场作戏，鹤息倏地想起他兜里还揣着傅星野要的东西，见傅星野的腿还不方便，便主动走了过去，等到周围人都散了的时候才将兜里的纸条塞到了傅星野的手心里。
那里面的内容是害傅星野跌落的道具师的所有信息，都是他这几天有意无意从工作人员嘴里套的，事无巨细到道具师家住哪儿、家里几口人都写在了里面，包括道具师跟白羡殷的舅甥关系。
甚至打听了这么多，还能功成身退。
傅星野道了谢，又欠了鹤息一个人情。
鹤息完成了任务，正打算走，结果又被傅星野叫住问能不能出道当Center。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鹤息才真正意识到傅星野今晚就要正式宣布退赛了，这个从VCR播出的第一天就稳坐TOP.1的人气和实力并存的强者今天就要告别这个舞台。
他还没跟傅星野SOLO过，也没合作过，挺可惜的。
不过可惜归可惜，傅星野的脚伤短时间内好不起来，退赛也是没办法的事。
台上，白羡殷还在卖力舞蹈，光鲜亮丽。
而台下，被白羡殷伤害的傅星野只能坐在角落，无奈地笑着。
好不心酸。
鹤息不知道傅星野想要什么回答。
如果傅星野在，他和傅星野争C位也能成为节目的一大亮点，现在傅星野走了，他如果立刻站到那个TOP.1去，傅星野真的不会介意吗？
更何况他还看不见实时的票数，并不知道他和陶染相差的那一票是被陶染的粉丝越拉越大还是他已经超过。
那种不战而胜的感觉真的很烦。
可鹤息看不见，已经自由的傅星野却能清清楚楚地看着鹤息是怎么超过陶染，又是怎么一步步追赶白羡殷的。按照这个速度，鹤息就算是顺利拿了第一，也真的不全关傅星野退赛的事。
见鹤息已经进入了自我纠结，傅星野拍拍鹤息的肩膀，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是鹤息的话他能有什么介意的。
——鹤息没有不战而胜，那个TOP.1不是捡的，是鹤息应该得的。
紧接着，傅星野又说：“咱们不是朋友吗？”
这话里，鹤息能听出傅星野对受伤退赛的不甘心，也能听出傅星野是由衷希望他能站上那个高度。
“那好。”鹤息沉吟片刻，总算点了头。
不用等到下一次公布排名，也不用等到白羡殷的名字从排名榜上消失，今天晚上在他表演的那几分钟内，那个第一他就要拿到手。
带着朋友的寄托，他怎么的都得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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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晚些的时候傅星野回去了, 鹤息也投入到了舞台的准备中去。
《Gloaming》的十个人在一个化妆间做准备，而对比起其他组，本该争锋相对得最厉害的《Gloaming》竟然是相处得最和谐的。
兴许是都觉得《Gloaming》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 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也一直在跟鹤息他们说加油的话，就怕B组包括鹤息在内的全员还没上台就心态大崩, 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鹤息懂工作人员的加油声是什么用意, 无奈的同时也觉得挺感激的，不过他们真正该鼓励的不是他, 应该是林烨霖才对。
林烨霖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看着A组那边一个个圈粉怪物, 特别是跟鹤笙对视上时更是窘迫得好想逃离这里, 这么几天练下来的自信又要消磨殆尽了。
“好了好了, 都去休息室待机吧，我的小帅哥们。”工作人员数小鸡似的把一个个练习生赶出了门，见林烨霖还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便又大声催促了一声，要林烨霖放宽心态。
工作人员的嗓门很大，已经走到一半的众人也纷纷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Gloaming》的待机室。
“怎么了？”莫栩宸好奇地看向林烨霖的两个好朋友。
见杨忆柏和孟白风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一个色, 鹤笙眼疾手快, 赶紧不耐烦地把A组的几个人拦在原地, “不关我们的事。”
鹤笙怕他们A组的待在这里, 会让B组的几个人都不好办。
毕竟给队员做心理辅导这种事还是自家人做比较好，有外人在, 难免事倍功半。
问题是鹤息会给林烨霖做心理辅导吗？
鹤息会安抚林烨霖吗？
鹤笙也挺好奇，不由得多看了鹤息两眼。
这个年代已经不流行重眼影的烟熏妆, 可鹤息眼尾微微上挑的幅度又勾人得很，即使鹤息冷冽的眼眸中没有任何能够捕捉得到的情绪，但他那双眼睛却依旧能把人吸引得移不开眼。
这幅模样又跟《凛冬》时的不一样了。
见鹤息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脸色, 鹤笙耸耸肩，知道鹤息这是懒得搭理林烨霖。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这么冷。
得了答案，鹤笙凶巴巴地赶着A组的几个人去休息室了。
A组的几个人走远后，苏凌钰这才尴尬地瞧鹤息的脸色，觉得鹤息好像是有点生气，又觉得鹤息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不管是对林烨霖，还是对他和鹤笙，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怎么办？”苏凌钰小声问，看见杨忆柏和孟白风钻进待机室好半天没出来，不免有些担忧，“我感觉林烨霖的问题出在A组身上，他们俩应该搞不定……”
其实苏凌钰是想说林烨霖的问题出在鹤息身上的，但没敢开口，只好把这个锅丢给A组。
“马上就要上台了，他这个状态……”苏凌钰窘迫地挠挠头，还是没试探出鹤息的态度来，一时不知该怎么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
“他就算拿出百分百的状态来，我们也不可能赢过A组，一会儿上了台，你就知道为什么了。”鹤息冷冷地瞥了一眼待机室的方向，“在有自知之明方面，他比我们谁都懂。”
“我知道，台下肯定很多A组那边的牌子嘛。”苏凌钰莫名有点丧气，“怎么这个时候说这些？我还以为马上要上台了，你会鼓励鼓励我们呢。”
鹤息一愣，顿时有点无辜。
人间清醒如他，还真没想过要鼓励队友的事，更何况他也不想在林烨霖身上浪费时间，比起这个，他更愿意把时间花费在赛前开嗓上。
“我都要紧张死了，你鼓励鼓励我好不好？”苏凌钰却不懂鹤息的想法，就想要鹤息安抚两句。
无法，鹤息只得叹气，轻声说：“你不会被淘汰的，拖后腿的不是你，输了也有底气。”
这下，苏凌钰才松了口气笑起来，“小叔，你真的变了，换做是以前，你肯定骂我神经病了，还鼓励我？想都不要想。”
鹤息的话让苏凌钰打心底的开心，不仅是得了安抚，更是因为见到鹤息好相处的一面，甚至激动得双脚直跺地，还扬言要去鹤笙那里炫耀。
鹤息：“……”
鹤息突然就后悔了。
片刻后，林烨霖这才跟上了部队。
鹤息简单地扫了林烨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跨步就走。
苏凌钰赶紧跟上，又向身后招手示意林烨霖他们跟上。
林烨霖被鹤息那一眼看得面红耳赤，羞耻又无助，浑身从天灵盖凉到了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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