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神思恍惚,这会子正在心头盘算着,家里这几百文钱,还够三人一驴吃上多久的饭。 “啊?”许棠回过神来,“床啊,这两日应该打好了吧。” 何云锦算是个心思敏锐的,许棠这点不对劲的情绪暂时还瞒不过她:“小棠是有什么心事么?” 许棠叹一口气,从墙边一排咸菜罐子里头抱出一个递到何云锦面前。 “姐你看看吧,除了我留作应急的一点首饰,家里所有的家底都在这儿了。” 何云锦先是一愣,没想到许棠竟然把钱藏到这种地方,还想打趣她来着。 可许棠一想到这空荡荡的罐子,嘴角便沉重得怎么也扯不出明朗的弧度。 何云锦放好罐子,忽然就想到了从前那种只靠着几十枚铜板战战兢兢谨小甚微操持过活的日子,那样苦那样痛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如今守着这方向阳的院子,有个温暖灵动的姑娘,还有日益好转的宁儿,她从未觉得生活像现在这般充满希望。 她轻声蹲到许棠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怕,还有我呢。” --------------------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娇花护纨绔》开新啦,小可爱们不要钱的收藏能给一个嘛! 点就看傲娇体弱纨绔贵公子X武艺高强飒爽小护卫
第23章 (修) 亭阳山庄的赚钱计划开始了。 今日大集,小宝闹着要上街吃糖人,李桂红拗不过他,便招呼着何云锦也带着宁儿一起出了门。 钱财积攒,重在一个开源节流,许棠往日里吃穿用度大都买的现成,白花花流给别人的银钱也算一个大头。 何云锦今日便要到集市上去买些菜种,点些豆子种些瓜果,把金珠的饮食也盘算进去,再往后院多添些鸭苗鸡仔,靠自力更生细水长流把吃食上的钱节省下来。 还要扯几尺长布,她针线上的功夫好,小孩子的衣裳没那么多讲究,自己做也能省下来一笔。最后她进了镇上的绣坊,饶是费了一番口舌,才换得几方绣样的机会,等三日后绣好拿到镇上来,看看成色再谈留用。 论昨日安排,今日许棠本是要一起去集上的,结果半夜扑扑簌簌落了一阵碎雨直到天明,许棠醒了闻着空气中久违的湿润气息,就非要一人独自上山去捡菌。 何云锦担心她一人进山:“小棠你不是说那山里头还有野猪么,一个人可不能去!” 许棠满不在乎收拾着要进山的家伙什:“野猪?那日我们在镇子门口两家酒楼争着高价买野猪肉的事情像长了腿一般,不到半日整个庆安镇的猎户都知道了,就这几天功夫,够他们进山把野猪祖宗十八代都抓起来了,不用担心!” 昨日傍晚被何云锦安慰到的许棠方才一展谋略制定了亭阳山庄的经营大计,此刻正陷在挣钱的魔怔里跃跃欲试,饶是谁来劝都没有用。 何云锦拗不过她,找了李桂红来帮忙也并无一点益处,两人望着许棠眼中熠熠跳动的光亮,只好妥协,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随身带了一把砍柴的柴刀,千万注意安全。 上山捡菌得赶早,许棠在二人忧心忡忡的目光中沿着蜿蜒的羊肠小道入了山林,大致朝着那天搬运小松蕈泥胚的方向去了。 山珍乃天赐,靠捡菌换钱凭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今日许棠一进山,便知道今日的天时地利怕是悬了。 自打得了野猪那日后,连着七八天不是艳阳便是起风,天上雨点子一点没落,昨夜下的那么点,山底下觉着润肺,进了山才知道,连高些的树叶都没洗干净。 许棠现下走在林下,脚步在干脆的枯枝乱叶上碾得咔嚓作响,这干裂的脚感生怕自己走快了,就地来个钻木取火烧起来。 她往山里头又走了半个时辰,连背阴易积水的地方都干得可怜,抬头看影影绰绰的树荫中透出的暗色天光,想来是要等落一场厚涔涔的雨,山里头才能长出一波新的野菌。 她没精打采在山上绕了半天,一无所获,蔫儿蔫儿地回了亭阳山庄。 一进门,便听到了后院何云锦同孩子说话的声音。 “来宁儿,和娘说,‘金珠,驴’。” …… 自打那日宁儿开窍般无师自通挤兑了小宝,何云锦感慨过后,便换着法儿地用同样的句式教他。 金珠,驴。 小棠,姨。 绿豆,粥。 再这样下去好孩子都能给她带偏咯。 许棠扶额,放下背篓柴刀,扬声往后院走去:“宁儿别听你娘的,来姨姨教你,这是金珠,我们家的小毛驴。” 何云锦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自己的围裙:“我这不想着孩子学得快些嘛……” 许棠弯了弯眼睛,双手按在何云锦的肩膀上:“云锦姐你别急,学说话是一个耳濡目染循序渐进的过程,就让孩子按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就是了。” “哎,我知道,我就是……”何云锦说到一半,忽的想起什么来,话锋一转,“对了小棠!方才我们回来时候门口放了一封信,上头指名道姓是写给亭阳山庄的罗嫣,我想着说不定你认识,便拿进来了。” 信? 罗嫣?! 莫非是王府那边的人? 许棠接过何云锦围裙里拿出来的信,信封上不算端正饭字果然写着罗嫣的大名。 许棠有些担忧,三下五除二撕开了信封。 何云锦有些疑惑:“小棠,这罗嫣应该也是个姑娘吧……” 许棠面不改色,心下却按不住地狂跳:“嗯,从前我用的名字。” 何云锦心下微叹,也是,当初遇到小棠的时候她孤身一人说要来投亲,路上还莫名遭了难,想来改头换姓也是有一段想逃离的过去。她不说,她也不问便是。 许棠倒不怕和何云锦说起从前,怕的就是王府那边又出什么会暴露她身份的幺蛾子。现在她天高皇帝远地住着,随性恣意做她许棠,若是和王府的人扯上关系了,少不得要被罗嫣的身份给禁锢住。要是她能蒙混过关,每日扮演旁的人有多费心力不说,要是被发现了是个冒牌的,后续谁知道还有什么天杀的难关等着她,王府有权有势,指不定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她生硬地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展开信纸。 “问罗姑娘好,我是小全……” 胡小全? 虽说还没看信的内容,但看到熟识的名字许棠还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可再往下,这信的内容就不如人名这般让她轻松了。 信里头说的是罗嫣的义父,也就是王府里当家的王爷,不知道哪日故地重游路过了罗嫣双亲当年为救他而殒命的地方,这才想起来那个被赶到穷乡僻壤自生自灭的义女。不知道是人老心慈亦或是良心不安,反正王爷是交代了此行出门办事的世子顺便绕道庆安镇来看看她,若是过得不好,还是带回王府里养着,免得寒了罗嫣父母在九泉之下的心。 胡小全大概是觉得许棠本性不坏,紧着那两日的交情,在信的最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许棠无论如何把自己收拾地惨一点,这样世子于心不忍,等她顺顺当当回了王府,怎么说也比在这乡下一个人过活来得好。 这番好心或许罗嫣会感激涕零,可她许棠不会。 她觉得收到了恐吓,就是那种你过得不好就要把你抓回去的恐吓。 可依照王府的标准,好到什么程度才算好呢? 信上说了世子一行人两日后便会到,许棠放下信环顾四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自己的这一方亭阳山庄如何往富丽堂皇的方向装潢。 何云锦瞥见许棠越皱越深的眉头,有些担忧。 “小棠,可是出什么事了?” 许棠定一定心神,拉着何云锦坐下。这事情她一个人肯定办不成,还是趁早告诉何云锦一起想办法的好。她眼珠一转,思忖间已经编了一个大差不差合情合理的故事。 她神色凝重:“云锦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何云锦心头一紧,想着小棠果真是遇上事了,忙开口安慰:“别怕,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父母早亡,基本算是个孤儿,幸而有个算是富贵的义父养着。可我那义兄……我受他纠缠许久,用尽一切办法才说服我义父同意我离家。可我那义兄不知如何得知我来了此处,假模假式借着我义父的名义要来看我,说若我要过得不好,就要把我带回去……” 何云锦心下了然,本来第一次见小棠的穿着,就能看出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却没想到背后是这般心酸的身世。 “那我问你……小棠你想回不回?” “当然不想!我宁愿和姐姐在这乡下过曲清苦日子,至少无拘无束自由随心!” “好,既然不走,咱们劲儿就往一处使。我听方才你的意思是,只要咱们给他看了你日子过得不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那义兄便不会带你走了?” 许棠也只能估摸着下了定论:“应当是的,我义父那种人家,最好面子了……” 过得好与不好,外人乍一眼不过是看衣食住行来评判,这世子到亭阳山庄打眼一瞧的,不过是许棠的穿着,桌上的餐食,还有这一个院子前后。 何云锦也环顾了一下周遭:“咱们这院子,还好才修整过,再摆上几处盆景鲜花,应该还像那么一回事。只是小棠你这身衣服……” 许棠低头不自觉:“我这衣服怎么了?” 这身衣服是最普通的单一染色,没有什么花样设计,打乡下田地里路过,十个有八个劳作的妇女穿的是这般款式,许棠最多能凭着年轻一点的身段得以区别开来,却实在不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姑娘该穿的模样。 许棠摸了摸粗糙的裙边,捡下方才在林中穿行所挂上的草籽,犹豫着开口:“可要置办这些,我只有再去典当首饰了,那是给家里留来应急用的……” 何云锦柔声安慰:“此时还不算应急的话,何时才算应急,你若是为了舍不得这一个首饰失去了自己的自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遇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云锦这一番疏通,许棠心里的负担松泛了不少,心思当即转了方向,思索起如何糊弄世子一行的事来。 “买花草盆景是一笔钱,置办我一身行头也是一笔钱,若是我义兄他们要在此处用饭,我岂不是还要带他们到镇上去?固宁酒楼和会隆酒楼一个都不便宜……” 何云锦沉思片刻,道:“在家里用饭,这个交给我。盆景花草的能借几盆是几盆,我记得小宝家那几盆花就开得不错!” “行!”二人当机立断,抬脚就出了院子,往李桂红院子里搬花去了。
第24章 李桂红家门口的三角梅一如既往开得红火,何云锦和许棠嘱咐了宁儿,迈着快步来到院前,还没抬手叩门,伴着吱呀一声门扉转动,就差点撞上了正要出门的李桂红。 “唉哟!” 许棠一个闪身,李桂红连忙扶住她:“哎!赶巧我要去你那边,你瞧我这记性,差点把别人交代的事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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