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高兴也不反抗，慢吞吞地说，“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谁是你男朋友，我是你爹。”
方厉行：“还记得那事儿呢？”他捏住祝高兴的下巴，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我给你这么长的时间让你忙你的事，但是你得有分寸感，别把我当工具或是空气，我会不高兴的。”
祝高兴：“你知道猪为什么总是哼哼吗？”
方厉行：“？”
祝高兴：“因为它也很不高兴。”他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和猪很像。”
方厉行挑眉，“哦？那你玩游戏起名还用开飞机的猪？你也是猪吗？”
祝高兴摇头，“猪和猪是不一样的，就像人类物种多样，猪也是。有蠢的，有丑的，有傻的，有吃粪的，有天天哼哼的，也有很帅气戴着飞行头盔开飞机的。”他很有耐心地问，“你能明白吗？”
方厉行：“..回家再跟你算账。”
祝高兴想了想，“行。”
“等等。”一个声音叫住他。
顾不尚站在身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带着丝不确定，“你要去哪？”
祝高兴转头看他，“今晚回你家睡去，我不回了。”
顾不尚长高了点儿，也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灰沉沉的。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啊。”
祝高兴：“我这几天有事，忙完告诉你，你早点回去吧。”
冷眼观了半天的方厉行往顾不尚跟前走了两步，抬着下巴看他，“你就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弟弟？看着确实有点营养不良发育不太好，得多吃青菜啊。”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最近天天往他家跑，也不是什么血缘关系，就别这么粘人了。好好学习，干你该干的事，不然再被疯人院抓回去，多难堪。”
把他当有病小孩儿讽刺一番的方厉行拉着祝高兴就上车。
祝高兴没看到顾不尚的表情，只知道他全程低着头没说话。
理应是无感的，他却有点不爽，“正常说话很难吗？装什么装？显你能耐？”
方厉行不满：“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难道真是我惯出来的？”
祝高兴懒得看他，自顾自地说，“其实你今天不来接我，我也有事要找你说。”
方厉行：“什么？”
祝高兴看向窗外，“分了吧。”他顿了顿，“也不算分手吧，就是之前你一直说你是金主，包养我什么的，我算了下，金钱方面确实用了，还有住宿，但是时间不长，算算也不多。我已经整理出来，你确认无误后就发到你账户。”
“钱算清楚，咱们的包养关系也正式结束。今晚一起吃个散伙饭，以后就别联系了。”
祝高兴顿了顿，“我这人不太喜欢交朋友，当然，你的性格爱好我不喜欢，也不想发展成朋友，所以就做陌生人吧。”
“你说呢？”
这么一大番话，方厉行直接愣在当场，“你这是，要甩了我的意思？”
祝高兴：“差不多是这意思，你要不琢磨琢磨，咱们就把事儿了结了。”
方厉行眉头越皱越紧，“你想怎么了结？简直莫名其妙，我早说过，我最烦你们玩这些花招，欲擒故纵不觉得烂俗？你真当我没脑子？”
祝高兴：“..那玩意儿你是真没有。”
这的确超出方厉行的预想了。
本以为几天放养，这角色扮演的戏码早就该结束了，这下倒不知道是结束还是另一种吸引方式手段了。
他冷声，“你认真的？”
祝高兴点头，“前面码头放我下来就行，我还有事。”
方厉行：“你能有什么事？”
祝高兴叹气，“你知道吗，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怕你接受不了，就没说。”
沉默很久。
方厉行把车停在海边，满脸忐忑，“你得什么病了？”
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猜测，大众小说里总得有个什么病，导致明明深爱却非要离开，是赚眼泪的一种古早写法。
方厉行应该看过不少这种类型的小说，也或许是专业男主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剧情。能理解，但是自恋过头脑补这么多也真的过分了。
祝高兴语气无奈，缓缓说道，“其实，我是个绿茶。”
方厉行：“..什么？”
祝高兴很有耐心的重复，“我是个绿茶。”
.
海边的风轻轻吹着，透着一股子咸腥气。
祝高兴站在一块黑色石头上，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额发遮着眼睛，薄唇一张一合，好像写满了薄情寡义。方厉行一直觉得自己很薄，但这次却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比自己要渣多了的味儿。
“我跟你谈这么久，其实就是在玩弄你。”他这么说着，“哄你给我钱，给我免费的房子住。不然你那么多小情人，我怎么可能不吃醋呢，虽然也无理取闹，但很有分寸，从不越矩，这其实都只是演你而已，显得我吃醋了，其实根本没有。”
他语气诚恳，“还记得那次说你算什么鸟，是草包吗？其实都是我的心里话，不作假的。”
第20章
方厉行：“..”
他第一次感觉到被噎的说不出一个字的感觉。
祝高兴转头看他，嘴角勾着，笑的恶意满满，“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吗？因为我已经利用完你了，我踩着你的头够上了北区这么好的地方，能回去，我还要你干什么？所以，让你早点看清我，是我对你最后的..”他想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接着说，“嗯，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方厉行还是难以置信，“..这又是什么人设吗？”
祝高兴跳下石头，头也不回的走，“人设这种东西，你想要什么，我就能演什么，但是现在我不想演了。”
他语气淡淡的，“没劲。”
贯彻了恶毒渣男形象后，也不管方厉行是什么表情，祝高兴直接奔上了轮渡。
冷风萧瑟的海边只留下方厉行自己，他神情晦暗，嘴角的冷意像结了冰，冻的瑟瑟发抖也没穿上他拎在手里耍帅的西装外套。
傻站了会儿把电话打到了陈决那儿，“人呢，在哪。”
陈决：“北区拿货中。”
方厉行：“别管了，这事儿交给别人去办，你去继续跟着祝高兴。”
陈决：“..本来就在跟，但老爷子亲自把我叫走的，他已经在注意这件事了，您还是低调点。”
方厉行：“低调？怎么低调？就这么看着人跑？”
陈决：“他跑了那么多次，最后不还是回了么。”
方厉行想说这次有点不一样，但又觉得这句话不该是由自己说出来的，他沉默着把电话挂了。
他站了一会儿，又打给了徐舟，“在哪？”
徐舟：“外边玩呢！”
方厉行：“在哪玩？”
徐舟：“赛车场地啊，还能是哪，一会儿岑阙也来，你过来不？”
方厉行：“别赛车了，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
徐舟「啧」了一声，“还有什么能比赛车好玩？”
方厉行：“开飞机。”
只是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亲自上场开飞机，而是看别人开。
空旷的像机场一样的地方，里面排队站着好些个穿白色制服的学生，空地中间是三架直升机，上面刷着红漆，三道，写了不同的数字记号。
排队的有新面孔，也有参加过那场全拟感比赛的熟面孔，但是神情都要严肃许多，这次并不是模拟比赛，而是实践，开真机，表现决定是否能成为机械飞行军校的择优录取生。
徐舟：“..这什么破地儿，还在郊区，路那么难走，我车上全泥点子。”
岑阙坐在旁边，指了指站在一起的那几个考核生，“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祝高兴？”
徐舟愣了下，“他旁边的是闫庭？还有那个..陆京淮？这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我做梦呢现在？”
岑阙皱眉，“我看了祝高兴上次的比赛，自从那次起，闫庭和陆京淮就在查他，都查到我这儿了。”
徐舟：“不是，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祝高兴参加比赛？什么比赛？怎么和那两位搭上关系？什么情况？”
方厉行冷笑，“他胆子大得很，谁都敢惹。惊讶什么，迟早回来找我。”
等着人来找他的方厉行一脸冷漠的抱着胳膊看，期待着祝高兴露出惊慌的表情。然而，那俩人走的越来越近，祝高兴却没躲的意思，可以说是满面笑容的在迎接。
同时走到他面前，两人互相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祝高兴。
闫庭抬着下巴，满眼讽刺，“你就是祝高兴？”
祝高兴点头，“嗯，你好。”
陆京淮伸出手，要跟他握手，看起来很有礼貌，“你就是开飞机的猪？”
祝高兴沉默两秒，“嗯，你好。”
他率先开口，“当时为了赢，放了臭气弹给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他顿了顿，“但我并不后悔，比赛场上，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你们也要好好反省下自己，别轻敌。”
闫庭气笑了，“你在教我做事？”
祝高兴点头，“是的，输家要有一定的自觉。”
陆京淮插兜站在一边，对这个又狂又刻薄的ID主人兴趣满满，眼神很不礼貌的上下观察。
闫庭逼近一步，“我查过你，以前根本没有过实践机会，这跟游戏可不一样，游戏里死了，你还能站着走出来，但这个考核，你死了那就真的死了。懂吗？”
陆京淮张了张嘴，想帮忙解释，就听祝高兴道，“这倒不会，你一定被别人吓唬了。虽然跟我知道的飞行考核不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都不会死。顶多受个伤。考核生自己驾驶，旁边还有专业人员协作，生命有保障。不然每个学生就得签生死状了。”
闫庭低声笑，“是么，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考核机做了手脚？”
祝高兴耸肩，“真想这么做，我也不会阻止你。每个人都有思想，有做决定的权利。我表示尊重。”
闫庭：“..”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哄傻子，充满了骂都骂不回去的阴阳怪气。
陆京淮插话，“你是怎么想到用臭气弹的？那玩意儿本来只是庆祝用，还真没被禁止当成武器，有了你这个先例，比赛机制当天就改了，你用完就被禁止了。”
闫庭冷眼，“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赢的很光彩？”
祝高兴笑着摇头，“我从来没说自己要赢的光彩，那会儿只是缺钱而已，不管用什么方法，拿到五万就行。既然当时没有那个规定，我也不算违规，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说，“只是输一次而已，你今天把我赢了不就行了。这又不是游戏，我可没法钻漏洞。”
闫庭「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离开，陆京淮没走，站到他旁边凑很近，身上的香水味浓的有点刺鼻，“交个朋友？”
祝高兴看着他，“你想怎么交？”
陆京淮笑的文雅，“考核前半段是可以组队的，要不要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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