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高兴懒懒抬眼,“你连倒数第一都抄,你牛逼什么?” 学渣:“你他妈..” 刚睡醒的施文宇直起身,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考完就滚,吵吵什么。” 旁边几个同样睡眼惺忪的小弟很上道的摔笔袋造气氛,“刘泳,你是不是忘了一班规矩?考场可是老大睡觉最舒适的场合,捣乱者死知道么。” 刘泳悻悻收回准备揍人的拳头,转身就走,也是,祝高兴根本轮不着他收拾,交给施文宇就行了。 教室终于安静了,祝高兴翻开书继续复习。 施文宇趴在桌子上看他,“喂。”他顿了顿,“大哥。” 祝高兴回了个眼神,“怎么了,小弟。” 施文宇低声说,“发完卷子后,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催眠了,就睡着了。” 祝高兴不走心的安抚,“没事,你只是把考场当床睡习惯了,身体记忆不容易改,进来就困很正常。” 施文宇沉默了会儿,“你放学打算去哪?” 祝高兴想了想,“去那个,地下玩厂看看。” 施文宇愣了一下,“四方街那个?” 祝高兴:“你知道?” 施文宇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去过几次。”他接着说,“我带你去吧,那地方我熟。” 祝高兴点头,“行。” 黄昏时分。 天空又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红彤彤的。 祝高兴和施文宇一起出了校门,刚出来就看到了陈决。 他靠着车门在抽烟,身材高大,长相凶狠,鬓角处还有一道疤,引的周围学生频频注目。看到祝高兴,他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方少在家等你。” 祝高兴:“先不回,送我俩去四方街吧。” 陈决皱眉,“去那儿干嘛?” “我弟在那儿,想看看他怎么样了。”祝高兴拉着施文宇坐进车里,一脸认真,“你知道的,我太善良了,不管他对我多么不孝,我都愿意原谅他,而且一直牵挂他。” 陈决:“背的台词?” 祝高兴:“这么明显?” 四方街的地下玩厂其实就是个私营的拳场,不太正规,经常见血,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就是没学生。 施文宇也是第一次穿着校服进来,和祝高兴两人走在里面十分怪异。 环境确实杂乱,还有个藏在地下的烂尾楼,墙角蹲着几十个拆迁工人,一个个满脸横肉,露着乱七八糟的纹身。 拳场周围站了不少人,除了观众,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玩乐队的。厂子很大,光拳击台就占不少地方,但这台子似乎还被当成舞台用,边儿上的架子鼓都没撤走。 上面已经有两个人在打了,根本没戴拳套,完全是在肉搏。 其中一个穿着和那群工人一样的迷彩背心,一身腱子肉,皮肤上有大片被火烧出来的痕迹。 地下很昏暗,只有刺眼的红光在闪烁,看不清两人脚下到底是血还是灯的光斑。 屋顶的黑管不停在往外冒冷雾,祝高兴在那片绿色烟雾里看到了眼熟的身影,他刚要过去就被施文宇拉住,“你等会儿,那边儿区域咱进不了,都是准备上台的。” 祝高兴抬了抬下巴,“看见那小孩儿没,穿皮夹克的,瓜皮帽底下还露着半截绷带。” 施文宇往那儿看了眼,“他是你弟?有点儿眼熟啊..” 祝高兴:“下一个不会就是他上去跟人打吧?” 施文宇哼笑,“你看那个头和身板,像是去打拳的?他旁边站的都是玩乐队的,中场休息就是他们上,唱几句死亡金属而已,你弟要么是主唱要么是吉他手。” 祝高兴皱眉,“不可能啊,没道理啊。” 激烈的欢呼和呐喊,场子里越来越热,拳拳到肉,每一下都在往死里打,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棚顶。 那个工头赢了,拿着毛巾擦脸上的汗,也或者是血,平静的好像刚搬完砖。 另一个人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是被人抬下去的。 灯光变暗,突然转成了明亮的黄光,那帮玩乐队的朋克们踏着栏杆往台上走,顾不尚两手插兜,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祝高兴看着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踩上去,时间好像都变慢了,光斑跳跃,好像看到了靴子下震起的尘土。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乐队上了台,却站在边沿位置,支着架子准备他们的重金属摇滚,主唱吉他贝斯架子鼓全都有,没别的空位。 落到最后的顾不尚出现在了拳台中间,帽子扔了,外套也扔到了一边,他边走边拿发带把卷翘的头发箍到后面。 这番准备,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唱歌的。 他看着瘦,身上的肌肉却很结实。肩宽腰窄,骨架生的很漂亮,只是身上东一处西一个的伤破坏了美感。他像是习惯了这个场面,听着下面的吼叫,还跟人互动,笑眯眯地往手腕上缠绷带。 另一边的楼梯也上去了一个人,是个黑人,比顾不尚高出一头,他梳着脏辫,身上挂了好几个带尖刺的环,一边活动脖子一边对着顾不尚说了句什么,但被周遭的喊叫声盖过去了。 顾不尚站在光下,也笑着回了一句。 祝高兴看清了他的口型。 他说,“我要用拳头,把你的脑浆锤出来。”
第9章 现在是锤爆别人头。 再过几年可能就是薅出他的肠子。 祝高兴皱眉,想报警。
旁边的施文宇惊讶的押韵,“人不可貌相,你弟跟你一点都不一样。” 刺耳的贝斯声开了头,发出像是要掐死人的呜咽声,头发挑染成蓝色眼线画的极其夸张的男人对着话筒开始「yue」,「yue」出了节奏感,诡异的唱法让人后背发麻,沉重的鼓点也咚咚咚跟着走了起来。 场子越来越热,所有人都在疯狂跺脚。 顾不尚和那个黑人也做好了准备,脚步轻松的跳几下举起了拳。 主唱的烟嗓猛地吼了出来,像是被火烧过的声音,剌在人的神经上。 拳台上的两人同时朝对方冲了过去。 . 刚坐上车的方厉行给祝高兴打电话,又被挂了,然后那边儿回了条信息。 “很吵,听不清,打字吧。” 方厉行冷着脸,「啪啪啪」回复,“我现在去接你,有急事。” 祝高兴:啥事,打字说就行。 “岑阙今天过生日,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干嘛,不去。” 方厉行皱眉,“别蹬鼻子上脸啊,他邀请你了,你必须去。” 祝高兴回复,“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和他不同年,但同月同日。我不会去的,我要自己过,你选他还是选我?” 方厉行那边沉默许久,才发过来一句,“我先去找他,你回家等我。” 白月光和替身,该怎么选?方厉行并不打算做这样的选择,他全都要。 祝高兴一脸的意料之中,收回手机,他抬眼看向拳台,头更疼了。 不要命的打法,下手极狠,顾不尚仗着自己比那个黑哥个头小,就逮着刁钻的角度猛打,显得对方笨拙的像个熊,不一会儿就被打的晕头转向,但也没示弱,抓着机会就伸出手去抓顾不尚的脖子,往他身上揍。 黑哥劲儿要大很多,打到一次就能把他打吐血,身上的青紫也越来越明显。但顾不尚压根儿没把这场对决当成比赛,而是像在赶时间,连躲避都没有,迎着黑哥的拳头也要猛砸他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这样不要命的进攻,黑人越来越招架不住,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不时低声骂些什么,舞台上的光都遮不住空气中的血雾。 祝高兴不想看了,转身就要走。 施文宇拉住他,“哎,怎么了?你不是要找你弟么?” 祝高兴扯了扯嘴角,“我怕被他顺手锤死,下次吧。” 施文宇:“你怎么把你弟说的跟个杀人狂似的,这就是个打拳比赛,赢了给钱那种,不会出人命的。” 祝高兴叹气,贴到他耳朵上喊,“我很脆弱!看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施文宇揽住他的脖子,“等等!你看,快结束了。” 顾不尚把那个黑人狂殴数十下后,一点过渡没有,演技极烂表演痕迹相当重的直接躺在了地上。 .. 这场面,简直是在碰瓷。 下面的吼叫声更大了,黑人在旁边盯着他,生怕他突然起来。倒计时有十秒,顾不尚在地上躺的舒舒服服,他闭着眼,额头的伤口早已裂开,血顺着头发往下流,安静的好像睡着了,脸上是血,身上也是血,绷带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他输了。 听到判定,顾不尚一骨碌爬了起来,拎着外套往台下走,直接拐弯去了后门,利索劲儿看起来完全能再打几场。 台上的灯灭,那黑人也跟在顾不尚身后离开。 祝高兴看着他们消失在后门通道的背影,来不及想其他,让施文宇先走,自己也跟了过去。 通道有点暗,喷的冷雾阴嗖嗖的。 墙上嵌着好几个蓝色灯管,组成了箭头的形状,指着那个出口。 祝高兴拐进去就看到了他们。 黑人拿着个纸袋子正往顾不尚手里塞,开口就是流利的东北话,“谢了啊老弟,这是给你的工钱,你数一下。”他紧皱眉头,“下次别这么真情实感,轻轻锤下我的脸就行,你这回打的也太走心了,跟他妈夯猪似的,我牙都快崩掉了。” 顾不尚抹了把脸,“我下次一定注意。” 祝高兴:.. 原来他赚学费的搬砖工作,就是来当拳托儿。 祝高兴靠着集装箱,冷眼旁观这一幕,琢磨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也没想着躲,顾不尚抬眼就看见了他,有点惊讶,等黑人走了才慢吞吞地挪过来,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哥?你怎么在这儿。” 祝高兴:“我路过。” 顾不尚:“好巧啊。” 祝高兴:“是啊。” 顾不尚扒拉了下头发,“对不起,我把你给我的手机弄丢了。” 祝高兴:“..丢哪了?” 顾不尚神情认真,“我把车停在动物园的树底下,看到那树上骑了个猴,它一直给我表演,吸引我的注意力,等我回过神手机就没了。我怀疑它有同伙,树上其实是两只猴,手机就是被另一只偷走的。” 祝高兴:“..” 编的有头有尾,跟他妈真的似的。 “我怕你生气,就想着来赚点外快再买一个还给你。”顾不尚轻轻叹气,“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刚才输了。” 祝高兴心里默念,你要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小小年纪,心眼儿堪比马蜂窝。 祝高兴不再废话,拉着顾不尚出了拳场的门,边走边说,“我带你去包扎一下伤口,昨晚你不接电话我真的很担心,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梦里全是你掉下水道了。” 顾不尚语气疑惑,“你不生气吗?” 破皮卡就停在后门出口的巷子里,还缺着一块车门。祝高兴拽着他坐上去,“我脾气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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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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