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角带着一滴泪痣,红唇鲜艳,肤色雪白。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目,瞧模样便可知不是中原人士。 跟母亲…… 莫名的有些像。 男弟子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伸手按住女人的头,强迫对方与自己唇齿纠缠。 随后,另一个女弟子的面具也被摘开。 围观的其他男弟子们轮流调笑着凑过去,神情猥琐,动作不堪入目。 贺成渊默不作声地起身,并不打算旁观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脚步放得很轻,甚至用手掩住口鼻,连呼吸的声音都控制着没有发出半点。 眼看即将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头顶突然有碎石滑落,一路撞击着下坠,发出清脆而又清晰的响声。 贺成渊瞳孔骤缩,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捏着嗓子发出一声微弱的鸟鸣。 声音如假包换,真的鸟都不敢保证有他的叫声更像。 “原来是鸟。” 领头弟子长吁一口气,可是一颗心却因此而高悬起来,愈发注意起四周的动静。 原本打算逃跑的贺成渊,此刻将身体紧紧蜷缩。捂住口鼻,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修真者的耳目远比普通凡人的要清明百倍,在对方已经起了疑心,增强了戒备的情况下,试图逃命是最愚蠢的选择。 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男孩冷静地处理着一切。 可是残酷的世界却不会如他所愿。 “谁?” 领头男子的脸色毫无征兆地大变,挥出一件符咒,向着贺成渊藏身的方向掷了过去。
第30章 修真大会(六) 王弥看到顾曦的时候,顾曦正蹲在地上,用小手掀着一个八尺大汉的衣衫下摆,探着脑袋往里面钻。 “少宗主,你……” 男人正跟人专注地聊天,根本没注意到下面钻过来个小孩。 他站的累了想换个姿势,抬腿挪动,感觉自己脚底下好像碰到了个软绵绵的东西。 低头一瞧,看见一团不明物体正在地上滚。 “……”
顾曦咕噜咕噜地往外滚,被正好赶过来的王弥接住,顺势抱了起来。 “嘿,对不起了,我没看到这有个孩子,”男人看见王弥过来,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没事,也没受伤,”王弥笑了笑,抬手摸了把顾曦的脑袋。 “少宗主,”王弥转头帮顾曦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帮小孩擦了擦脸:“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在这玩什么呢?” 小孩子的脑子里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老了,实在共鸣不了。 王弥之前在戒律堂领了一百鞭的罚,到现在都还一抽一抽的疼。 他本来没想跟着一起来修真大会,可放心不下之前遇到的那些神出鬼没,实力高强的修真者,担心顾曦他们遇到危险,就带着伤跟了过来。 “贺成渊,”顾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跟个小大人似的:“他迷路啦,我正在找他。” 王弥愣了下,这才注意到那个平日里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顾曦的孩子居然不在:“你们走散了?” “不是走散了,”顾曦又叹了一口气:“是他迷路了。” 王弥仔细问了几句,这才明白两个小孩正在玩捉迷藏。 急着找人的顾曦从王弥怀里跳下来,两条小短腿迈的飞快,一溜烟地往小树林里跑。 “少宗主,”王弥劝道:“我帮你一起找贺成渊吧。” 顾曦闻言从灌木丛里拔出脑袋,鼻尖粘着泥,脑门上贴着几片草叶子:“不行,这是耍赖!” “……太晚了,不安全,夫人找你回去呢。” 脏成小泥猫的顾曦使劲摇头:“我都跟贺成渊说好了,不能耍赖的。” 担心自己越劝顾曦反而越固执,王弥思索片刻,换了个角度:“少宗主,你刚才是不是说贺成渊迷路了?” 顾曦点头。 王弥循循善诱,抬手指了指天:“你看,天都黑了,贺成渊还迷了路,一个人待着得多害怕呀。” “少宗主上次在灵越峰上迷了路,不是都吓哭了么?” 顾曦闻言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陷入了可怕的回忆。 日头西沉,天色黑冷。 人群拥挤的地方虽然热闹非凡,但是树林深处和乱石堆附近却显得极为萧瑟可怖。 跟他走丢那天,黑黢黢一片的灵越峰简直一模一样! “王伯,天怎么都黑了呀!” 小孩急得跺脚,跑过去,拽着王弥的裤角急吼吼地道:“贺成渊会害怕的,我们快去找他吧!” 他一想到贺成渊可能会躲在哪里哭,就像他之前找不到娘亲害怕得偷偷哭鼻子一样,心里就急得不行,迈着小短腿就往前冲。 王弥被扯得趔趄:“少宗主先别急,我用法术帮你找。” 老人伸手捏诀,满地的落叶便如同有了生命般无风自动,搜索起了贺成渊的位置。 “王伯,”顾曦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步子,扯了扯王弥裤脚,小声悄悄说道:“等找到贺成渊之后,你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别让贺成渊发现我耍赖了。” 看着顾曦因为做了“坏事”,紧张害羞得微微泛红的小圆脸,王弥没忍住笑,顺手捏了一把:“好,到时候我肯定离的远远的,贺成渊肯定找不到我。” “嗯!” 顾曦闻言开心地点头,两条短短的小腿,迈出了大大的气势 “走啦,走啦,去找贺成渊咯!” *** 洛子峰山脚。 在白天的比试中输给了云竹的王韬达,此刻一改之前的沮丧挫败,脸上笑容谄媚,眸子深处透着阴险。 在他身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负手而立,面色阴沉,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威压,使得四周的空气都跟着隐隐震动。 是太溪阁的太上长老。 合体后期修为,比顾明远的化神中期,足足高出一个大境界加一个小境界。 修真大会上来参加比试的虽然都是各门各派的年轻高手,可说到底,不过就是筑基期的弟子。 修真者的修为,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 筑基期在高境界的修真者眼中,不过都是些刚刚踏入修真门槛的小蝼蚁,根本不会有什么真正的高手会愿意浪费时间来端详比试。 这位太上长老自然也是如此。 可这次参会的弟子中有他最喜欢的弟子,所以他只能屈尊纡贵地走上这么一趟。 他本想替弟子助威,见证弟子夺魁的辉煌时刻。 却不想…… 男人的脸色愈发冷寒,杀气四溢。 王韬达的身体因为承受不住合体期的威压,抖了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太上长老,伤了您弟子的是乾卿宗的小孩。” “我今天白天的时候看见他跟乾卿宗的云竹还有顾明远的儿子待在一起来着,准没错!” “您先消消气,再等等。我刚才已经帮您给乾卿宗的人传信了,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了。” 太上长老的怒火明显已经压不住,怒哼道:“阿越刚刚二十就能筑基,前途无量,现在就这么被弄瞎了一只眼睛,若不是我医治的及时,险些连命都保不住。” “来?” “我倒要看看一会儿是谁来!” “就算是顾明远亲自来,这件事今天也不能善了,我要让乾卿宗的人跪在地上给我舔着地爬过来!” 面对着太上长老的怒火,王韬达根本没胆子劝阻,只能舔着脸笑,连声附和。 他其实不太清楚事情的始末,只是因为认出了贺成渊的身份,所以才想着借这个机会公报私仇,留在这看乾卿宗的笑话。 听到太上长老说自己的爱徒被弄瞎了一只眼睛,王韬达心里震惊,不免偷偷扭头向贺成渊的方向看了几眼。 刚才太上长老发泄怒气,虐打这个小孩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 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小孩。 除了不管怎么打都一声不吭,甚至连眼泪都没流过一滴之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非要说的话,就是那双眼睛让他印象比较深刻。 狼一样的竖瞳,刮到人身上的时候冷得像刀。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贺成渊,王韬达越看越觉得心中不解。 一个瞧模样不到十岁的凡人小孩,到底是怎么差点把一个已经筑基的修真者给杀了的? 一想到自己的弟子刚才出气多进气少,险些丧命的样子。太上长老心里的火气实在憋不住,抬起一脚,冲着贺成渊踹过去:“狗杂种,你可真是什么人都敢碰!我就是杀你一百次都不够偿阿越的一根汗毛!” 他的脚伸到半路,被另一只脚给抵住。 少年声音冰冷,语气中满是嘲弄:“阿越?难不成就是那个被我二师兄一掌拍下台去的,太溪阁——李越?” 声音很耳熟,王韬达看过去,发现是云竹。 他脸上一瞬间露出狂喜,随后迅速低头调整表情。 王韬达本来还担忧,如果来的是顾明远或者是商雪,太上长老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很大可能还是会选择息事宁人。 毕竟乾卿宗第一宗的名头不是假的,不仅底蕴深厚,隐世不出的高手也应该不在少数,没必要当真为了一个弟子跟对方掌门过不去,犯下太大的干戈。 但是云竹就不一样了。 就算顾明远再怎么喜欢他,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弟子。 现在太溪阁的弟子被乾卿宗的人重伤,瞎了一只眼睛。 太上长老就算现在出手杀了云竹,如果硬说成是盛怒之下的失手,乾卿宗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想到这,王韬达脸上的笑意实在是憋不住,笑得愈发阴险。 太上长老顺势踢腿,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连绵不绝,不给云竹任何喘息和防御的机会。 他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乾卿宗真是好大的排场,居然派来个筑基期的弟子过来跟我撒野!?” “让顾明远亲自滚过来见我!” 没想到这人修为居然这么高,云竹心知不能硬碰,连忙祭出上品的防御法宝,护住周身:“撒野?不知道现在正在这发疯撒野的到底是谁?” 太溪阁密信送到的时候,他正巧跟顾明远和商雪待在一处。 担心顾明远会以和为贵,让贺成渊吃下哑巴亏,干脆自己一个人冲了过来。 趁着防御法宝尚且能发挥作用,云竹向着贺成渊所在的方向挥出一道治愈法术,同时手中捏诀,几乎一个瞬息就完成了场景再现的法术。 然后,看到了贺成渊暴起伤人的那一幕。 洛子峰的无人偏僻处 数名太溪阁弟子将贺成渊围在中间,肆意欺凌。 领头的一名弟子,示意众人停手,并在贺成渊眼前蹲下。 男孩倒在地上,蠕动着试图爬起来,却被一巴掌拍在后脊,猛地吐出一口血。 “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乾卿宗最底层的弟子,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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