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家,陈管家刚要开口说话被江亭之制止,他压低声音:“小点声儿,吵醒,你哄。” 陈管家一把捂住嘴,不敢造次。 于是,一车子三个大男人大气不敢出地陪着云芷睡觉。 快到中午,云芷终于睡饱,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扭头冲江亭之冷哼一声。 江亭之一脸懵:咋了?他又做错了啥? 云芷委屈巴巴地摸着肚子,“回家了,先生为什么不叫醒我?好饿——” 江亭之:“……” 小祖宗啊,不叫醒你,你要闹,叫醒你,你肯定也得闹。 太难伺候了。 陈管家打开车门,“太太,早上出门前,先生已经吩咐后厨中午做您最爱吃的糖醋鱼。” 云芷有点满意,紧绷的小脸绽出一朵娇花,非常大方地说:“既然这样,那就不生气了。” 等人进了大厅,江亭之从车上下来,轻拨手里的佛珠,问陈管家:“你说是不是太惯她了?” “先生,”陈管家语重心长地劝道,“太太其实很好伺候。” “嗯?”人人都说江亭之乃百年难遇的天才,凡事无师自通,没想到也有要人点拨的一天。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陈管家总结陈词。 “……”江亭之眸子一眯,又冷又不耐烦,“就是你们惯的。” 陈管家满地忧伤。 江亭之比他们还要迁就太太,只是这些话他不敢说。 “先生也一定饿了,快进去用餐吧,别让太太久等才好。”陈管家转移话题。 江亭之突然觉得好委屈。 陈叔跟了他快二十年了,照顾他日常起居,事无巨细,就像父辈一样的存在,可自打云芷进门后,他变了…… 就刚才那句话,他是担心他饿肚子吗?不是,是不敢让云芷等久了。 情绪不稳,江亭之掩嘴急咳,眼周带泪,两颊泛红。 “先生没事儿吧?”陈管家关心地问。 江亭之快步往里走,不高兴地扔他一句话:“死不了。” 陈管家欲哭无泪:嘚~两个小祖宗,一个赛一个难伺候。 江亭之心里憋屈,也想吃点糖醋鱼缓解心情,结果……一进餐厅就看到餐盘里只剩下一条鱼尾巴。 江亭之攥紧手里的佛珠。 察觉不对劲儿,云芷抬起头,吃饱喝足,她心情大好,挥手,热情地招呼道:“先生快来吃鱼。” 江亭之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吃鱼尾巴,年年有余吗?” “哦,原来先生不喜欢吃鱼尾巴,”云芷非常贴心地夹起仅剩的鱼尾巴扔进垃圾桶,再用勺子刨了刨餐盘里的汤汁,继续热情地推介道:“先生,这个拌饭也很好吃。” 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有钱人就只配吃菜汤拌饭吗? 江亭之脸都绿了,头也不回地上二楼,脚下步子沉重有力,踩在木质楼梯上,贼响。 云芷托着腮帮子,小声嘀咕:“这么带劲儿,他装病的吧?” “太太怎么没等先生一块用餐?”陈管家好奇问。 “我都要饿死了,干嘛等他?”云芷喝着鸡汤,理所当然道,“再说,他都知道我饿,还不赶紧进来吃饭,磨磨唧唧的,是他的问题。”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陈管家跟着点头。 陈管家又让后厨做了一份糖醋鱼给江亭之端到卧房,“先生,是太太特意交代后厨做的。” 江亭之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些,“算她识相。” “先生,太太崴了脚,您不去看看吗?”陈管家一天到晚除了劝架,还得想方设法撮合两人,真是操碎了心。 “她是崴脚,又不是断腿,”云芷没在跟前,江亭之格外的膨胀,“想要我看,她不知道自己来?” 孺子不可教也,陈管家一秒不想多待,退到房门口,江亭之又喊住他。 “找人修路。” “什么路?”陈管家没反应过来。 “你说呢?”江亭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陈管家头皮发麻,“知,知道了。” 看吧,先生还是心疼太太。 “不是为她,”江亭之别扭地解释道,“是我坐车不舒服。” “嗯,”陈管家附和道,“先生身子向来不好。” 这就是江亭之将人留在身边的原因,陈管家比江老太江老爷子还要懂他,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江亭之等到天黑,云芷都没来找他,很显然,陈管家传话不到位。 “对门怎么回事?”江亭之死要面子活受罪。 “吃过饭,换了药,已经睡了。”陈管家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老夫人今天又打电话了,还是结婚证的事。” “还没办下来?”老太太手段强硬,想办结婚证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怎么拖到现在? 陈管家嘴角抽搐,还不是您之前不同意,老太太不敢擅自做主。 “老夫人需要您和太太的合照。” 江亭之没说话。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又是黑漆漆的一片,陈管家掐手心,坚强。 “呵~” 江亭之一声冷笑。 陈管家神经末梢猛抖一下,先生被老夫人逼疯了? 突地“啪”一声脆响,照明灯打开,陈管家看到江亭之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照相机,低头阴恻恻地笑。 “先生?”陈管家提心吊胆。 江亭之没应他,抬脚走出房间,停在云芷的卧房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陈管家开门。 陈管家犹豫,“先生,太太歇下了。” 江亭之举起手里的照相机,挑眉:“不想交差?” 别看江亭之清冷衿贵,实则一肚子坏水,腹黑狡猾,陈管家不知道吃过多少亏,就比如现在,如果他不开门的话,他敢打包票江老太第二天就会杀过来。 罪名:交不出合照,全是因为他。 陈管家没有办法,只能照办,打开门,江亭之对陈管家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猫了进去。 “先生,不开灯怎么合影?”陈管家说话发抖。 江亭之跟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 刺眼的亮光打在脸上,陈管家用手挡住,“先生,小心点,别吵醒太太。” 江亭之一脸不屑:一把年纪了,还怕个小姑娘? “打光,我亲自动手。”江亭之压着嗓子交代道。 陈管家接过手电才意识到不对,“先生不跟太太合影吗?” “谁要跟她合影?”江亭之又从裤兜里拿出一支钢笔,对着云芷那张雪白的小脸来回比划,“找人合成更方便。” 陈管家眼睁睁地看着江亭之在云芷脸上画了一只鲜活的大乌龟,先生,你就作死吧。
第14章 第一滴血 只爱我一个人 画完大乌龟,拍完照片,江亭之露出满意的笑脸。 陈管家惊呆了,他有多久没看到先生这样笑了,眉梢飞扬,还是少年的模样。 大功告成,江亭之招呼陈管家赶紧溜,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云芷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他停下来,借着手电光瞧了眼,竟然是一大捆大团圆。 抱得紧,恨不得箍进骨头里。 江亭之从云芷卧房出来,问陈管家:“怎么回事?” 陈管家弱弱地反问:“先生不知道?” 江亭之停下来看他: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陈管家尴尬:“就是早上那些回门礼,太太问是不是由她发落?” “她想怎么发落?”江亭之回房间。 陈管家犹豫了一下,回道:“变现,下午太太在花园支了个摊,已经将那些礼品卖给下人们了,我也买了一盒人参,留给先生补身子。” “管家客气了。”江亭之拉上窗帘,整个人藏匿在黑暗里。 他们这是干嘛?先斩后奏! 陈管家手抖了一下,先生十多年没这样叫他了,“先生要是舍不得,我这就把东西收回来。” “我就这么小气?”江亭之不冷不热地轻笑一声。 陈管家怔了一下,屏住呼吸。 “还有,”江亭之继续道,像是自言自语,“她就这么缺钱?” “先生确实没给太太零花钱,”陈管家实话实说,“不过住在江家也没有要用钱的地方。” 吃穿住行都管了,那个女人还想捞钱? 江亭之突然很想知道云芷嫁他的真正目的。 翌日,日头渐渐爬上床头。 江亭之听到吵闹声,猛地睁开眼睛,翻身起床穿衣服,一气呵成,“陈叔。” 陈管家应声进来,江亭之已经洗漱好走出浴室,额前碎发打湿,格外清爽干净。 “先生现在用餐吗?” 江亭之拿起床头的佛珠挂手腕上,“对门醒了?” 语气淡淡,也掩不住眉眼间那股子兴奋劲儿,他等了一晚上就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没有。”陈管家不太理解江亭之为啥非要招惹太太,明知道最后还得自己哄好太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 “还没醒?”江亭之失望地坐到沙发上,皱眉,“楼下吵什么?” “太太的老相好……”陈管家忙改口,“是以前的老相好来找太太。” 江亭之有点不信,“她以前还有老相好?” “太太那么美,没个老相好都对不起她那张脸。” “我没老相好就对得起这张脸?”江亭之明显不高兴。 “我这就下楼赶人。”陈管家闻到酸溜溜的味道。 “慢着,”江亭之站起身,理了理长衫,“把人请进来,反正我没事。” 陈管家把李兵请进来,再上楼请江亭之,门从里面打开,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率先迈出来,然后是一张清俊高贵的脸,头发抹了发胶,霸气大老板那味儿扑面而来。 “先生???”陈管家张目结舌,“您要回公司开会吗?” 江亭之平时都是家居服,只有回公司开会才穿西装。 “会客,不得正式些?”江亭之戴上腕表。 陈管家再次惊呆,能让先生取下佛珠换上腕表的,太太是第一人。 “芷芷睡哪个房间?我要见我的芷芷!”李兵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下人追在后面,“大哥,这是卫生间。” 李兵悻悻然地关上门,嘟囔道:“咋比我家堂屋还大?” “我的芷芷一定住二楼,你们别拦我,我太想她了,我现在就要见到她。”李兵闷头就要往楼上冲。 “尽管吵,把人闹醒了,看你怎么收场。”江亭之站在旋转楼梯口,低眸看下去,就像君王睥睨自己的国土,眼神犀利异常。 李兵仰头,眼巴巴地瞅着他,被对方强大气场震慑住,半天,问:“你,你谁啊?” “你说我是谁?”江亭之上下打量李兵,后悔自己过于正式,因为对方根本不配。 爆炸头,花衬衫,喇叭裤,瞎子墨镜……最要命的是,皮带上还吊着钥匙串,一动,噼里啪啦作响。
“你……”李兵绞尽脑汁思考一番,道,“你是那老头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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