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恪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他往那咕咕叫响的铜铫子瞥了一眼,微微一笑,语气温柔体贴,“你放心,朕会替你告假,姓邓的定不敢批评你。” 真的是好贴心好感动。阮烟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崩不住了,大女子能屈能伸,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抱住他的大腿扑通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祈求道:“皇上我错了,我不敢跟您顶嘴了,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周明恪揉了揉她的脑袋,跟逗狗似的,轻轻一笑,“晚了。” 阮烟继续痛哭流涕,委屈呜咽,企图让他取消决定。 当然,哭不是真哭,泪是假泪。她向来坚韧的,怎会轻易哭泣,何况,她不敢在暴君面前落泪哭泣。 周明恪端的是冷血无情,看她一个可爱软萌的小女孩楚楚可怜地恳求,一颗心坚硬似铁,不动如山。 当宫侍缠了好几圈的巾布围绕在铫子的金属柄端,万般小心地把壶里的水悉数倒在八个加厚的瓷杯里,周明恪命令:“先取两杯水,分别塞到她的手心里。如此握持着,直到热水冷却,再换新的两杯热水。” 看那杯壁很厚,阮烟起初还能安慰自己,定然不会太烫的,再坚持坚持,冷却了就好了。 可看见宫侍抖着手接着杯子,手上皮肤迅速发红,看他们咬牙强忍,才没把杯子丢出去的时候,阮烟亦克制不住地恐惧了。 这具身子还只一个八岁小姑娘,且又是娇生惯养出来的,细皮嫩肉的,怎受得了这样的煎熬? 脑中闪过一念头,她转头面对周明恪,急切道:“皇上,您若是在意阮嫣,为何还要让这具身体承受不能承受的伤害?你可知,这会将手烫伤的!” 周明恪噙着笑,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惶恐焦急的小脸,淡定道:“烫伤又如何?太医院有上好的金创药,你大可不必担心。” 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阮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宫侍急于摆脱那烫手的茶杯,加快脚步走近阮烟,嘴里嘶嘶叫着,迫不及待地要把两个杯子传递给她。 “不,我不要!”阮烟躲避地退后一步,心中陡然生出莫大勇气,她要逃跑。 “来人,给朕拿下。”周明恪似想不到她竟然敢逃,俊脸阴云密布。 阮烟害怕极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厅堂,将要跨门槛而出时,嘭地撞上一堵肉墙。 她抬头,便见到司君墨温雅清隽的脸,他讶然道:“阮姑娘,你……” 阮烟像见到了救星,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臂,仰脸看他,惊怕的泪滚落下来。 “大人,救我……”
第11章 司君墨最是怜香惜玉的人,见女孩哭成这样,不禁心生恻隐。 将她带到身后,他清瘦颀长的身躯挡住皇帝冰冷的视线。 面带微笑地看着皇帝,轻声说:“您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烦心事,您可与臣商量,臣为君解忧。” “让开。”周明恪好似没听他的话,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 心中狂风暴雨,怒气迸发。原来只是要逗弄这小东西,没打算真的用沸水烫她,不过是恐吓她,教训一二,叫她还敢跟自己顶嘴。 不料她竟逃了,还把他的丞相当成了救命的好人,而他自己,便是凶恶的坏人,这让他怒从心起。 “你给朕过来。”周明恪一字一顿地说,言语中尽是威胁。 阮烟瑟缩了一下,并不敢过去。小手揪着司大人的袖子,片刻都不能松开。 这般怯弱的模样,真像生怕入虎口的小羊羔。周明恪瞧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泫然欲泣,他不免烦躁,加重了语气,“别让朕说第二遍。” 阮烟仗着身边有司大人,于是试着跟他讨价还价,“您……您若答应不罚我,我就过去。” 周明恪暗暗磨牙,这小东西,胆子肥了,敢跟他提要求。 他这厢性格阴晴不定,司君墨悄悄捏了捏阮烟胖嘟嘟的掌心肉,意在安抚。莫名的灵犀,她瞬间领会他的意思。 阮烟慢慢迈开步伐,挪到周明恪身前,垂着脑袋,小声说:“皇上,我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可好?” 女孩娇软可人,大眼清澈懵懂,卷翘的长睫上泪湿未干,乍一看,乖巧惹人怜。许是方才哭过,声音还有点哑,带着哽咽。 鬼使神差的,心中的怒气就消了。简直……莫名其妙。 为这个想法感到烦闷,他赶苍蝇似的,叫她退下,“不是怕迟到么,立刻滚到国子监去。皇家提供的教育,不容你放肆。” 阮烟咬唇,压抑着雀跃,向他行礼告退。 待她跨出门槛,离开大殿。皇帝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惊异,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 他的丞相轻咳掩饰唇角的笑意,负手走了过来,含笑着对他说:“您的病情明显好转了,今日,且能控制情绪,没有对那孩子造成伤害。” 对于自己喜怒无常,暴虐的性子,被他说成一种病,周明恪很不悦,冷哼道:“若非你出来多管闲事,朕必不会放过她。” 司君墨心如明镜,望着帝王英俊冷毅的侧脸,心中略有几分欣慰。 他确实是变了,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轻易收手,可见他对那个女孩儿还是不一样的。不敢说那是心软,毕竟这个人心很硬,不是容易被融化的。但无论如何,他比以前好太多,不会为情绪所操控。 司君墨不想揭出帝王心中真正的想法,从善如流道:“多谢皇上卖了臣的一个脸面,臣感激不尽。” “你今天来干什么?”周明恪靠坐在龙椅上,斜睨着他。丞相每天给他处理杂务,繁忙得很,少登宝殿。 司君墨面色不变,“此次征战大获全胜,蛮夷为龙威所震慑,既赠天钧轮宝物示好,又送八名美女伺候皇上。臣核查她们身份无误之后,现将她们带进宫来了。” 周明恪闻言,当即皱起了好看的眉。 对于女人,他谈不上排斥,却也不是多喜欢,他虽性格暴戾,但并不好色。 司君墨放轻了声音:“臣看了御医这半年给您就诊的病例,发现您……血气正旺,相较去年,今年的勃次略微频繁。臣以为……您第一次敦伦,该提早了。”又咳一声,“即便皇上不顾私欲,龙嗣亦是重事,不可忽略。” 全国百姓没人关心皇帝那方面的生活,也不关心他孤家寡人有没有子嗣,可怜丞相一个年轻男子,作为天子近臣兼友人,则要为他操心这等私密之事。 他到底是自持身份的,不好说得太直白,是以言辞尽量委婉。简单来说,便是要他收了异邦送来的那八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既解决生理需求,又能繁衍子嗣。从御医那儿看了皇帝半年的病例,发现他今年犹甚去年,气血旺盛,梦|遗的次数明显增长。 就算他不重欲,不想做,也该为龙嗣着想了。 是以,司君墨认为这番劝说很有必要,不论是为了皇帝的身体,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总之非常重要就是了。 他说得隐晦,敏锐如周明恪还是能听出来的。他没什么表情,也无话可说,便是默认他的安排了。 听闻异邦的女人,比起中土娇弱的女子,性格稍显英朗豪放,虽无柔美之姿,却有健康诱人之躯。于床笫上,相对享受。 周明恪闲懒地踱步在长廊上,宫侍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宫人们既兴奋又恐惧地想着,不知那八位异邦美女,今夜过后能否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以前大臣们挑选进献的美人,不论多貌美的,都在侍寝当夜死于皇帝剑下。 原因则是,那美人恐惧到极致,在皇帝面前失禁,污了天子龙眼,便赐死了。也有的听闻皇帝过往骇人的事迹,连夜想要逃跑,亦是一个死字。 来自蛮夷之地的女人,应是鲜少听闻皇帝的声名的吧。对皇帝的传言未曾听闻的情况下,看到天颜如斯俊美,是为人间少有,会很欣喜,竭力表现,用心服侍吧? 周明恪不知道底下的人都在想什么,当然他自己也不屑知道。悠闲走在路上,想的是他的宝剑今夜尝到热乎乎的鲜血有多大的几率? 念头刚起,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他隐隐有些期待。 …… 异邦的八个美女,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容貌艳丽,身材惹火,肌肤虽无中土女子白皙,却浇淋着一股诱人的蜜色,紧|致有弹力。 此时仅安排了其中最出众的三个送至皇帝寝宫,衣衫已褪,就塞在被褥下了,如三道美味佳肴,只等皇帝前来享用。
宫人上前推开门,恭请皇帝入内。 门一开,血腥味扑面而来,周明恪五指缓缓收拢。手一抬,让宫人全部退出去。 门窗轻轻掩上,血的味道愈发浓重了。 周明恪慢条斯理地解下外面那件袍子,走近微微抖动的床帏。 剑光一闪,厚重的明黄帘幔唰地一声断裂开来,拔步床里的景象映入眼中。 床上三个高鼻深目,生得浓艳的女子,一个死了,横躺在被窝里,血浸染了床单。另外两个女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尤其看到他拖着剑走进来,便颤抖得更厉害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弄脏朕的寝宫。” 高挑的那个女子赤身爬了出来,惶恐地下跪求饶,“饶命啊陛下,不是我们……是她,桑丽是自杀的,她、她服药而死……” 周明恪挑眉,为了拒绝侍寝而自杀的,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他这个人最看不得就是骨气。 他用剑尖挑起跪在地上女子的下颌,“她自杀拒绝侍寝,你呢,想服侍朕么?” 女子身躯颤抖如秋风落叶,牙关格格直响,她言不由衷道:“奴愿伺、伺候陛下!” 周明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在他眼中,她们皆如蝼蚁。“可知如何伺候,才能让朕愉悦?” 女子回头,哀求的眼神看向同伴,示意她下床来,一起到近前服侍天子。 躲在床角的那个身体瘦削,异域风格稍减,一双灵动的眼睛像中土的少女……看样子,她是个混血,她爹娘其中有一个是中土人士。 少女慢吞吞地踏下床来,上半身围着一件桃红色的抹胸,下半身是兽皮半裙,下边两条腿修长白皙,脚踝上系着金铃,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上,奴……为您宽衣。”她贴近周明恪,垂头解他的腰带。 目光轻瞥他手中的剑,她有心要拿掉它,但又不敢主张。腰带解开,衣衫骤松,她纤细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抚摸,里面明显没有护身的垫物。 她终于要动手了,手腕一翻,一枚致命的暗器便飞速投掷过来。 与此同时,她身体巧妙地后移,与周明恪拉开一段距离。还未站定,脖子上便架上了一把剑,剑芒银亮,刺瞎人眼。 周明恪指间夹着那枚状似冰棱的尖锐暗器,持剑用力一抹,少女喉咙上便割破一条深长的伤口,鲜血汩汩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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