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是个傻子,新娘是娘家下药送来的,主家没有能理事的人,婚礼只能从简。 院墙外又放了两挂鞭炮,宾客就开始入席吃饭。 能抠搜几块糖果的黄秀珠,在酒席上又开始大杀四方。 宋家有钱,酒席体面,烧鸡蒸鱼大肘子,都是硬菜。 同席的人才尝了一口,黄秀珠就开始抢,鸡腿肘子肉鱼尾巴,她不嫌汤水哩哩啦啦滴的到处都是,用她带来的方巾包起来。 “我儿子生病了,今天没来,我带回去给他尝尝。”黄秀珠说着。 别人都忍不住翻白眼,黄秀珠拿走的,够几个人吃一顿了,她儿子是牛啊?能吃这么多? 林怀真一个人在房间里,又运气几个周天,在用凌空咒的时候,已经能飞起来了。 她就说她是天纵奇才,从头再来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挑战。 散席后,林蔷薇找上来,欲言又止:“真真姐,我替我妈跟你道歉,她一辈子那样习惯了。” 林怀真无他,只是又提醒一遍:“注意看着你弟弟。” “好……好。”林蔷薇忽然发觉她面前的林怀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和她疏远了,也多了一种……威严? 在沙河镇,威严好像是独属于男人的形容词。 可这个词,出现在林怀真身上一点也不突兀,比起那些没能耐,还逞强的男人,林怀真身上的威严更让人信服。 “回去吧。”林怀真说,林家不要女儿,那她打算留在宋毓群这个大傻子身边。 宋毓群要是放在玄学界,就是大烧鸡,卤肘子,酱牛肉这样的大菜。 好吃不贵,上哪儿找这好事儿去。 “那真真姐我走了。”林蔷薇就算不舍,也只能走了。 有人在外面收拾餐盘狼藉,林怀真就在房间里盘腿修炼。 等她醒了的时候,外面天色都黑了。 而那个傻子,就在林怀真的面前面前蹲着,那么高壮一个人,蹲着也是一大团。 “你这是干嘛?”林怀真问他。 他一脸纯良:“睡觉,我不吵你。” 这个傻子是觉得她在睡觉,不舍得打扰她,所以就蹲在一边守着她? “饿……鸡腿。”他又说。 想跟林怀真交流的心情太急切了,本来这傻子说话就不利索,这会儿更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的说。 好在他还会挑着重要的词说,林怀真能听懂。 “我不饿。”她早就到了辟谷的境界。 “我娘……也不饿。”傻子说着,眉头皱起来。 虽说他是个傻子,却很英俊,眉清目朗,鼻梁高得像山峰陡坡,他看着林怀真,委屈得像只驯服的小狗,眼睛清澈的像林怀真在无人之地,见过的泉水。
“你娘呢。”林怀真问。 “吃了粥,睡下了。”问什么答什么,乖的可爱。 在书中,今夜宋毓群的娘离世。 宋毓群被原身嫌弃,惨遭殴打虐待。 而明天,林家村的人,就开始胡言乱语,说林怀真天生心肠狠毒,不是个省事儿的。 怎么那么巧?林怀真嫁过去第一天,她的婆母就死了? 保不齐就是林怀真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霸占宋毓群的家业,动手害死了婆母。 宋毓群的母亲死了,唯一的得利者就是林怀真。 没有婆母的桎梏,平时就少了人给她立规矩。 林怀真指尖掐算,可关于宋毓群的事情,她算不清了。 不管真的假的,好像稀里糊涂之间,上天承认了这份姻缘。 就像医家有医者不自医,古代郎中先生家里有人生病,讲究的要请别个医生来医治,怕的是自己关心则乱,切错了脉,下错了药。 现在林怀真在命格上,跟宋毓群成了亲近的人。 她就算不准了。 一啄一饮,皆有定数,看来她不是宋毓群母亲的救星。 突然,林怀真听得院墙上有砖头掉落的声音。 夜里静悄悄,村里不知道谁家的看门狗吠叫着。 砖头落地的声音尤为明显。 林怀真不说千里眼顺风耳,她是修道人,肯定比普通人耳聪目明一些。 是有三个男人翻墙进了院子。 “东哥,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一个长相贼眉鼠眼人害怕地问。 那个被叫做东哥的人,嘴里叼着烟,烟头在黑暗里亮着火光。 “发现了我们就说是来闹洞房的,宋大傻子连那个事儿怎么来都不知道,咱们兄弟几个教教他。” 说到这里,几个人淫.笑起来。 “走走走,今天那新娘子又白又俊,看着都带劲儿,咱再不去新娘子该等急了。”那男人说着,把他裤子腰带的扣儿先解开了一道。 那个叫东哥的人,胡乱地在墙上按灭手里的烟,取笑道:“我看是你个孙子急了,你急也没用,一会儿我第一个上。” 另一人不满:“东哥,怎么又是你先上!” 可东哥一瞪眼,他就偃旗息鼓,看上去又没气性又孬种。 几个人摸着墙根,一步步往院里走。 林怀真面色微冷。 那本出现在林怀真脑海的书里,没有记载这一段剧情。 林怀真不知道,在那本书里,作为配角的原主,有什么样悲惨,或者幸运的遭遇。 今时不同往日,她林怀真来了,在书里做配角的命,就得全都改了。 既然是她在这里,那就当老天爷看不惯这群渣滓,让她来扫奸除恶的。 降妖除魔的事儿,林怀真经验老道,手到擒来。 她口中默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太上有命,侍卫我身,急急如律令*!” 呼的一阵风从林怀真手里吹出去,除了那阵风,还有趴在宋毓群身上如饥似渴的鬼怪们,一起被撵了出去。 “媳妇儿,你是仙女。”大傻子惊呼。 要是不他真傻,加上眼神纯良真挚,林怀真都以为他是在拍马屁了。 但飞升被雷劈的林怀真,喜欢这样的马屁。 “你去洗脚洗脸,然后关灯来床上睡觉。”林怀真说着什么,他就点头答应什么。 他去桌上拿了暖瓶,又从床下拿出搪瓷盆,上面红双喜跟红鲤鱼格外醒目。 倒好热水,大傻子洗脸洗脚一丝不苟。 擦干净后,他看向林怀真,像是个等着老师检查作业的小朋友。 “上来。”夜里凉了,宋毓群个子又高又大,躺在床上规矩乖巧。 他把被子裹在身上,把他自己裹的像个蚕蛹,露出一张好看的脸,英气的眉毛,星子一般的眼睛。 “闭眼睡觉。”林怀真说,他就真的闭上眼。 房里安静了,可房外,三个人的脚步一直没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林怀真似笑不笑。 房间外的三个人,在冷风里,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了。 “东哥……这不对啊?门呢?” “是不是太暗了,我也没看见,再找一圈。” 已经晚上十点的时间,村里人睡的早,又都省电,夜里是一丝亮光也没有。 三人又摸了一圈,这一圈,他们走的仔细,分明是围着宋毓群家里的四间瓦房的墙根,一点点摸过来的…… 可他们听不见房里的一点声响,别说门,就连窗户他们就没找到。 就好像,这座房子,只剩下后墙根,没有正面的向阳窗户,和进出的大门。 贼眉鼠眼那个早就吓出鸡皮疙瘩:“不对不对,真的不对东哥,我们是不是……碰见……碰见……” 他不敢说。 “你想说鬼打墙?”东哥问。 贼眉鼠眼的那个人下巴颏子都在抖。 “我不信了!再找一圈!”东哥不信邪,他说着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香烟。 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东哥开始按打火机,一下,两下,三下,东哥快速按着打火机,可打火机连一点火星子也不冒。 这个打火机是东哥刚买的,来之前点那支烟时还用得好好的,没道理忽然打不着…… 就算夜里看不清,可从对方惊恐的一点眼神里,不难看出,其实所有人,脸上都吓的没有一血色了。 三人不由得浑身发凉,冷汗直冒。 “跑!”东哥一声令下,拔腿就跑。 林怀真捡了个大乐子:“跑?我还没玩儿够,能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跑掉?” 作者有话说: *来自网络《安土地神咒》 ◎最新评论: -完-
第4章 ◎这一夜,你们就在坟堆里呆着吧。◎ 夜色格外浓黑。 三人中,东哥胆气最壮,现在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不到两米的墙,来的时候他身手矫捷的就跃上了墙头。 可这次,他踩住砖头缝,大腿止不住的发软,最后他还是撑住一口气,才好歹爬上去。 东哥正想跳下去,逃离这个诡异的院子,但他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你们俩快点!”他催促道。 那个贼眉鼠眼的都要哭了。他叫宋有才,本人跟名字极不相符,就是草包一个:“东哥等等我,我腿软得跟面条一样,我走不动。” “没用的东西!”东哥骂着。 另一个人被落在最后面,已经鬼叫起来:“东哥,你们别丢下我,有东西扯……扯我!我被拽住了,东哥救我!” 他这话一出,东哥和宋有才都以为他被缠上了,谁还敢等他? 就连脚软的宋有才都噌地窜上墙头。 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院子里,他胆子都快吓裂了。 他使上吃奶的劲儿,终于挣脱,他迈开步子就往前跑,可他刚跑到墙根边,脚下就被绊了一跤,身体失重飞了出去。 他的脸不偏不倚砸在红砖墙的棱角处,鼻梁骨都摔歪了,尿液顺着他的裤管往下流。 脸上木木的,精神高度紧绷下,痛觉像是消失了,但他还在发疯似地大叫着:“东哥!东哥!宋有才!” 因果报应,来的时候,他害人的心切,火燎似的提前把裤腰带解开了一半。 刚才他觉得有人拽他,是他的裤腰被墙上的铁钉挂住了,他使劲儿挣扎,刚好把裤腰带扯断了。 没了腰带,他的裤子直往下掉,没走两步,耷拉下来的裤腿就把他绊倒,摔了个头破血流。 但天太黑了,他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着他的脚。 让他误以为有东西作祟,恐惧,绝望,消磨了他的气力…… 蹬了一次,他从墙头上跌落下来。 又一次…… 再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次,身上已经摔得没一块好皮了,每一个伤口都刺刺的疼,他才爬上去。 墙外面,东哥两人还没走。 这两人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顾着两米高的墙,直接蹦下去。 可着那个寸劲儿,他这一蹦直接砸在宋有才身上。 宋有才的小腿腿骨一阵剧痛,撕心裂肺得一声惨叫,全村的狗都被他吓得乱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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