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过来？”
黄依依疑惑的声音传来，凶巴巴的语气含着睡意，显得骄纵又可爱，“怕我凶你还瞒着我往外跑，干嘛去了老实交代！”
萧珩踌躇了一下，慢吞吞走进去，“依依，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你受伤了？”
黄依依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一眼看见头上长角、脸上长鳞片的萧珩，她惊了一下，在萧珩躲闪着想往后退的时候扑了上去，“你怎么了我的崽！这是要化龙了吗！有点突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萧珩下意识接住黄依依，看着她惊奇地咋咋呼呼，又试探着摸他的角摸他的脸。她的眼中有惊讶有担忧有慌乱，但不见一丝害怕反感厌恶，让他乱糟糟的心绪平静下来，“还没化，就算能化龙了，你不喜欢我就保持人形。”
“这倒不必，”黄依依用指尖戳了戳鳞片，滑溜溜的，很坚硬，还反光，就像是宝石一样，“鳞片我有点害怕，像蛇，但一想到你身上的，也不怎么害怕了。”
早在发现萧珩在灵力调动到极限时会有竖瞳时，黄依依就知道他化龙是早晚的事，在心理上基本也接受了，倒不会出现什么“我爱你的人不爱你的原形”这种虐心情节。
她又摸萧珩额头上食指粗细的小龙角，还有一点绒绒软软的触感，但可以预见长大后会很硬。
萧珩颤了下，抱紧黄依依，在她耳边低声说：“这里比较敏感。”
“……”
黄依依感觉到了，“你克制点。”
萧珩声音闷闷的，莫名可怜兮兮，“嗯。”
黄依依又有些怜爱了，“是不是因为龙的本性，所以很想做？”
萧珩：“……对。”
黄依依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忍着。”
接受萧珩长鳞片是一回事，但跟他毫无芥蒂的肌肤相亲又是一回事，一想到自己光溜溜的贴着滑溜溜的鳞片，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萧珩：“……”
说好的不在意呢。
见萧珩情绪低落闷闷不乐，黄依依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你去找胡灵了？跟他打架了？”
“嗯，我赢了。”
萧珩迟疑了一瞬，把自己的怀疑说了，“我觉得胡灵认识我，或者是认识我的长辈，他怕我，对败在我手下毫不意外，而且我好像有别人的记忆。”
他描述了下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应该是种族的传承记忆。”
黄依依没反驳，“胡灵如果知道你是龙，那他不惊讶你的实力也说得过去，但是龙浑身是宝，你还小，他怎么不觊觎你呢？难道妖界还有另外的龙，这些龙的威慑力很强，让胡灵不敢动你？那他怎么不直接告诉你身份带你去妖界呢？还能领个赏。”
萧珩沉默，他不觉得这世上还有别的龙，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别说出来干扰黄依依的判断了。
黄依依想起蒋馥兰和黎风的态度，总觉得这几只大妖像是在等待萧珩成长，怪怪的。她开玩笑道：“该不会你是他们主子的转世，他们忠心耿耿，又忍不住试探你是否够资格再次领导他们，所以才会有这么矛盾的态度吧？”
萧珩：“……”
黄依依：“……虽然脑洞很大，但能解释这些奇怪的事。”
黄依依打量着萧珩，试图找出他是大佬转世的迹象。
萧珩严肃道：“不管真相如何，我只喜欢你一个。”
黄依依愣了下才跟上萧珩的脑回路，打趣道：“你有预感真的是前世今生？你怕你前世有妻妾儿女？”
萧珩再次强调，“反正我这辈子是萧珩，我只有你，也只要你。”
黄依依眉开眼笑，“那你可要说到做到，要是你恢复记忆了就抛弃我去找别的小情人，哼哼。”
她再次感到修炼的迫切，她最起码要能跟萧珩有一战之力，要不然以后被渣了都没法揍他出气。
萧珩没再做出承诺，还未恢复的竖瞳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如果他的前世真的留下了什么烂摊子，那些人识趣点躲得远远的还好，如果非要凑上来让黄依依不高兴，就都下地狱吧。
第二天，黄依依边吃饭边想着自己若是和萧珩拼武力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赢，但是真的打起来的时候，武力只是决定胜负的一个因素，修仙世界里那些炼器炼药阵法大师，游戏里的傀儡师召唤师，自身武力值不咋样，但打起架来也不带怕的。
黄依依摩挲着明月楼玉佩，惆怅的想起萧珩应该很擅长炼器，这一块pass掉。傀儡师太过神秘，她毫无涉猎，也排除。召唤师的前提是有东西可召，黄依依目前没碰到什么可收服宠物，先待定。炼药的话，黄依依的知识储备为零，也搞不来。
那就只有阵法了。
好在黄依依之前紧急布阵，知道阵法是对灵力的感知、精准把控和对环境的利用，脑子够灵活的话，可以凭天赋吃饭。
黄依依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可以深入发展一下，阵法和术法结合，搞出些对自己有增益对敌人负面的阵法，岂不是很爽？
黄依依打量着萧珩，在心里估摸着己方buff加到什么程度，能摁死他。
萧珩脊背一凉，关心道：“依依，不开心吗？”
他的灵力已经平复下来，竖瞳龙角和鳞片消失，眉眼柔和，嘴角噙着笑，体贴的给黄依依夹菜添粥，看起来像个刚新婚的傻丈夫。
黄依依有了一丝愧疚感：“没事。”
萧珩没有追问，殷勤地照顾她吃饭。
饭后暗一来禀报，“从全国选皇后的传统，在赵国开国以来就有，也因此赵国皇亲国戚遍地。据说二百年前天下大乱时，赵国开国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意外救了一只受伤的凤凰，在凤凰的帮助下打下了江山。”
暗一觉得这些是胡扯，但神情看不出端倪：“但赵国建立后，凤凰在封后大典上受刺而死，鲜血洒在赵国的土地上，融入每一个赵国百姓的体内。为保证血脉纯净，所以皇帝的皇后从全国大选，太子也必须是皇后所诞。”
黄依依：“那赵国皇帝是龙？”
暗一：“没有赵国皇帝是龙的说法。”
皇帝都喜欢自喻为真龙天子以巩固皇权，但赵国好像是个例外，天天凤凰凤凰，就是不提龙的事。
黄依依挑眉，“那赵国历代皇帝是凤凰男？靠着皇后坐稳皇位？”
“这……”暗一不知道怎么接话，拿出一张画像，没忍住看了萧珩一眼，“这是赵国太子的画像。”
萧珩接过去，黄依依凑过去看，“嚯，跟萧珩三分像。”
这还是失真的画像，如果真人站在一起，应该会更像。
黄依依靠在萧珩身上，感叹，“夫君呀，你该不会跟赵国皇室有血缘关系吧？”
萧珩沉思，“我娘是萧国前任宰相的嫡女。”
第47章 ·
萧国前任宰相那可是和赵国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先皇后的身份是真的，那就是赵国太子的身份有问题。
但这个可能性更小。
黄依依小声说：“先皇后在世时，前任宰相还在任, 他可曾护着你们？”
萧珩沉默，但凡前任宰相对他们有一点袒护, 皇帝也不至于那么张狂的杀了先皇后, 他也不至于在冷宫里吃尽苦头。
黄依依表示明白, 这个宰相嫡女的身份是伪造的，那先皇后很可能就是赵国的人，“大约二十年前, 赵国和萧国有什么矛盾吗？”
暗一，“这倒没什么特殊的，赵国和萧国一直摩擦不断，但仔细调查应该能查到。”
“那你们再去查一查。”
黄依依让暗一离开，抱住萧珩，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萧珩就说：“我娘应该是赵国皇后的人选之一，我幼时曾听我娘说过想念父母，对不起妹妹, 而前宰相并没有女儿。我当时以为她口误，现在想来她是在想念赵国的家人。”
萧珩平静得有些冷漠, 提起先皇后也没什么情绪波动，跟幻境里那个执着的要给先皇后收尸的小孩儿判若两人。黄依依若有所思，是被那个记忆片段影响了？她没有指出来，“你觉得, 赵国的皇后是你母亲的妹妹？”
那赵国太子跟萧珩就是表兄弟，长得像也理所应当。
萧珩淡淡的“嗯”了一声, “依依，不用在意他们。”
“行吧，我们搞清楚赵国有没有往萧国派妖作乱就行了。”
黄依依说完又改口，“不过我觉得现在就算赵国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毕竟有你在。”
萧珩盯着黄依依的笑脸看了片刻，低声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
黄依依抢答，“我都喜欢你，都对你不离不弃！”
萧珩愣了下，笑出声来，“那我记住了。”
“嗯嗯，”黄依依靠在萧珩身上，思索着赵国和萧国的事，有点明白狗皇帝为什么那么忌惮厌恶先皇后和萧珩了，这个渣男。不过她很奇怪，“你很早就建立了明月楼，武功也很好，对宫里也没什么留恋，为什么不早早离开反而要留在那被欺负呢？”
想起初遇那段日子，黄依依很心疼，那么优秀的萧珩，被一群踩高捧低只知享乐的人欺辱，真是老天不长眼。
萧珩思索片刻，说：“我也不清楚，潜意识没想过离开，好像在等什么人。”
“你可别说是在等我，太狗血了。”
黄依依笑了下，声音有点苦涩，“也太让人心疼了。”
她宁愿萧珩是如原书中描述的那样，因为从小没人教导，被困在冷宫中无力逃脱。
萧珩揉了揉黄依依的发顶，说：“我其实也没受什么苦，因为练武更苦更累。而自从我练武之后，他们打我的时候，我能避开要害，看着严重却没什么实质性伤害，而反击的时候，我也能让他们受点隐蔽的内伤，修养几个月不能找我的麻烦。”
黄依依闷闷不乐，她看着萧珩强调，“反正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再受伤，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你懂吧？”
“听你的。”
黄依依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在等徐雅言？”
明知道是设定，但还是忍不住在意，问出口后，黄依依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低着头不愿意看萧珩。
萧珩眸光柔和，毫不迟疑道：“不是，依依，或许我就是在等你呢。”
黄依依认真思考了下，“不太可能吧，我以前没见过你，你也不记得我。”
萧珩没说话，他觉得他和黄依依应该有前缘，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两人都没有记忆，不过只要存在，总能想起来的。倒也不用特意去探究，顺其自然就好。
暗一和暗四去国师府讨要损失费很成功，胡灵存心讨好黄依依，给的都是精美又大气的名匠作品，还有很多奇珍异宝。
黄依依看着这些东西，总算是心情好了点，嘟囔道：“他是想和我们修复关系的，起码说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萧珩，你若是想知道妖界的事，可以去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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