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包裹自己的疼痛感逐渐消散,镰翅鸡脑袋轻蹭时曳手背,以示亲昵。 为镰翅鸡治好内伤,又守着它吃了大半盆营养餐喂过水,温声叮嘱几句话,时曳拿好东西往外走。 “目前看来,它没什么事了。” “好好好,时丫头,真是谢谢你。”曹恒知深深望了眼云杉树下乖巧入睡的镰翅鸡,顶着条蜈蚣般曲折丑陋的脸缓缓冒出个欣慰释然的笑。 看清曹恒知犹如听到医生说自家孩子安全后的宽慰表情,时曳眼眸深处闪过一缕赞赏,“应该的,它们和我们本就是互利共生的朋友关系。” 好些时候,这些经营动物园的人都是把动物当做盈利的工具,丝毫不会在意它们的伤痛安危。这个曹恒知,目前看来倒不错。 听见时曳说和动物是朋友的话,曹恒知心头那个朦胧粗略的想法逐渐清晰起来,喉头滚动吞咽口水,粗狂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时丫头,我有个很好的提议,你愿意听听吗?” 不等时曳回话,他又上下嘴皮子磕绊到一处继续说:“你来当我们动物园的友好大使吧,我每个月给你发固定工资。” “而且需要你做的也不多,就是再碰到像今天这种我们难处理的情况时,你能来帮忙。” 原计算着这次要多少辛苦费的时曳闻言稍顿,倒映落日晚霞的杏眸翻涌出丝缕惊异,樱色唇瓣微微张大了些,“这样,不太好吧。” 虽说曹恒知是园长,可聘请一个高中生挂名,还固定给人发工资,不怕其他人心里不舒服吗? “我觉得挺好。”亲眼见着时曳有真本事,陆任嘉也没了初时的打量不屑,倒是格外羡慕。 多个受动物喜欢还能和它们沟通交流的人才,对他们动物园没什么坏处。更何况,他看这小丫头顺眼。 没出现时曳预想的不满,其余员工也笑呵呵同意。他们都是真心爱护这些动物的,能为它们的生命安全添一份保障,他们乐意。 略微垂首思索,时曳眼睑微敛,对一众满怀期待盯住自己的工作人员绵软笑笑,“这样吧,我可以挂名,但不要固定工资,如果有事可以叫我来,我收辛苦费。” 这些人此刻或许都是真心,但他们每天朝九晚五待在这里辛苦上班,而她不用出现却能拿工资,时日稍长就容易出问题。 人性,很多时候经不起考验。 没曹恒知那么剃头挑子一头热,站在他身后的陆秉弧度很轻地点了点头,是个聪明不贪小便宜的丫头,“我看行,小同学这个提议很好。” 有了陆秉帮忙,后续扫尾工作时曳做的极为顺利。 辞别挂念镰翅鸡的曹恒知,陆秉借着送时曳回家的名头问出他苦恼好些天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说,想买我调制的生机水,或者罗老师桌上的那种盆栽?” 压下嘴角轻扬的弧度,时曳微微瞪圆眼睛,手指摩擦下巴,作出颇为苦恼的模样。 即便她拥有大地上各种生物的因逐渐消逝而逸散的可谓无穷无尽的绿光生机,也并非是拿来随意挥霍的。 所谓物以稀为贵,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哪能体现出它的珍贵。 虽然时曳没明说,但身为人精的陆秉自觉从她挣扎肉疼的表情里观察到几分异常,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缩紧,他率先铺台阶。 “时丫头,我也不瞒你,我是真心想要你配制的神仙水,钱不是问题。” 人到中年,谁身上还没个病痛,陆秉恰好和金花茶相处过几天后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表明他的状态比之年前竟好了几分。 单单一株植物便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思量到家中父母,陆秉对时曳出手的东西是真情实感地想要。 杏眸微转着,落日余晖在眸底深处晃荡,时曳双手搭在身后闲闲打着节拍,扭头看向陆秉。 “说实话,神仙水功效并没有罗老师桌上的盆栽好。但这植物培育不易,卖得比寻常植物贵很多。” “这没问题。”比起到医院吃药打针排队做检查,对陆秉而言,花钱买植物放身前就有用可要好得多。 再者,这种宝贝有价无市,亏得他聪明才发现了其中奥秘。 从陆秉的言行举止和穿衣打扮也看得出他家底丰厚,时曳指尖轻搓衣摆凸起的褶皱,望向陆秉的清亮眼眸透着真诚:“目前我手里有两款价位的盆栽。” “为了避免有些客人不相信,第一种是三个月体验装,五百块。第二种则是两年长效款,三千。” 之前罗成勇就从她手里买了好几盆体验装。 已然亲身体会过功效的陆秉压下确实非普通盆栽价格的话,长眉微蹙,儒雅随和的脸上露出淡笑:“这样,我买三盆两年长效款的盆栽。” “好。”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时曳对陆秉细声询问:“您什么时候要?我这边不提供上门服务,您可提供地址我给您寄过去。” 语调稍顿,她闲闲补充道:“包邮。” - 和陆秉谈好交易事宜,时曳往齐北路走。 再过大半月就是校庆和运动会,段琉璃早自习就和她约了今晚吃饭详谈。 恰好张锦月今早说要加班,自个儿厨艺又不行,时曳想着吃完饭再帮张锦月打包一份,回家刚好。 两人约在齐北路屋顶花园十号,段琉璃拍胸脯保证是万风城最好吃的火锅。 饭毕,段琉璃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白净小脸被火锅热气熏得红扑扑的:“时曳,不是我吹牛,咱这节目搬上舞台绝对第一。” 收拾好给张锦月带的晚餐,时曳笑着附和,“必须的。”她争的就是第一。 付过账,段琉璃带着时曳栽进齐北路左侧一条黑黝黝的小巷,说是抄小道去近路打车。 两人一前一后举着手机踩进小巷最深处,却听着道混杂在难闻烟酒味中的喑哑求救女声。
第18章 18
段琉璃关掉手机灯光,身体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小巷深处没有灯,周围餐厅路灯的光摇摇晃晃洒进来,能隐约看见巷里稍凹陷处围着圈人。 黑浓夜色中人影绰绰,高矮胖瘦不一的男生阴影中,站着个几乎贴墙的纤细身影。 段琉璃掰着手指头无声数了数人,这这这,一看就是流氓混混啊。 弧度很轻地侧过脑袋瞄了眼身姿同样纤弱的时曳,段琉璃死死咬住唇,不敢发声。都怪她,吃饱撑住了脑子。 这小巷□□里走走就算了,大晚上也不知她自个儿哪里来的狗胆。 齐北路左侧是美食街,穿过这条小巷,对面就是成串的酒吧和KTV,说句鱼龙混杂毫不过分。 现下,段琉璃自觉遇到了影视剧中的经典桥段。正义感爆棚的女主偶遇路人被欺负,愤愤挺身而出,结果要么顺利解决,要么把自己搭进去后男主帅气登场。 可是,她并非女主。 段琉璃拉住时曳的手心不可抑制地钻出冷汗,默默后退,脚跟却不小心踩上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身子完全控制不住往后侧倒去,“啊!” 下意识的惊呼打断了前方正在进行的恐吓调戏,黑暗中见那些人纷纷转过头望向此处,段琉璃浑身都开始轻颤起来。 猪队友,说的就是她。 冰凉汗珠擦过脸颊滚进衣衫,段琉璃嗓音沙哑:“时、时曳,我们,我们跑吧。” “跑?为什么要跑?”借由此刻乌云退散后倾斜而下的银白月光,时曳面色清淡地望过去,将那个女生的脸看了个清楚明白。 安若云。 到这儿,时曳又回想起些和这场景相似的剧情。 白月光安若云在小巷遭人欺辱,再被众人找到时脑子已经不太正常了。可安若云和被抓回来的流氓都一口咬定,是时曳害的她。 随手将打包的晚餐塞进段琉璃手中,时曳慢吞吞抬脚上前,杏眸凝聚秋霜寒意,目光轻飘飘落到脸颊惨白却双目通红的安若云身上,“你们,干嘛呢?” “干你屁事?”位于最内侧穿西服的男人还算清秀的眉眼罩着层暴躁,侧头不屑扫她一眼,“没事儿快滚,不然连你们一块儿收拾。” 安若云从被拉进小巷到现在脑子都是晕乎乎的,这些浑身散着酒气和恶臭怪味的男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可他们却说,受人所托,要来教训教训她。 混沌大脑费劲儿捋过一遍近来可能得罪过的人,安若云最终的目标锁定为时曳。 楼梯间陷害、考场嘲讽、搞垮鱼塘,每件事单独提溜出来,都值得时曳报复她。 绷紧脸瞪了时曳一眼,安若云嗓音裹杂哭腔和委屈,让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出她的怨愤。“时曳,你装什么无辜,这些烂东西不就是你找来欺负我的吗?” 果然,和剧情一致。 微微叹息一声,时曳朝安若云耸耸肩,甜脆蜜桃般的声音透着无奈,“我从不帮人背黑锅,等我三分钟。” 不待安若云再问,时曳终于将视线移回自方才起就无视的流氓混混身上,樱色嘴角牵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你们,认识我?” 领头穿着不合身黑色西服的年轻男人胡厦闻言稍愣,回头望了眼死死盯住自己的安若云,而后梗住脖子故意做出副恼怒神情和时曳套近乎。 “小时,天太黑我都没认出你。你看看你,不是你叫表哥我帮你收拾个不长眼欺负你的死丫头嘛,现在还跟我装不认识了。” 推测其中还存在不知名的幕后黑手,时曳手指轻抬,细细描募着空中皓月的形状,嗓音宛若轻柔晚风掠过的呢喃低语:“夜深,天凉,你们该休息了。” 原本耻笑个小姑娘还装神弄鬼以为能糊弄人的胡厦正张嘴预备再搞一波咱俩很熟的套话,浑身力气却像遭人瞬间抽干似的,腿脚酸软扑通一声砸地上。 混凝土地面坚硬结实,与人骨头碰撞时能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厚重脆响。 安若云和段琉璃瞳仁骤缩,见这群脸上带疤手指夹烟一副老子最恐怖的混混下饺子演戏似的扑通扑通跪倒,方才还脏话连篇的嘴如今只能吐出细弱蚊蝇的哀嚎痛呼来。 段琉璃手指扣紧打包带,大着胆子上前用手肘碰了碰时曳,“他们这是走的什么奇怪路数?” 手指轻轻摩擦下巴,时曳唇畔弧度深了些。对上胡厦溢满惊恐的双眼,她眼睑微敛,曲长睫毛虚虚盖住眸中深色。“或许,是饿了。你说对吧,表哥。” 无力感席卷身体每个地方,胡厦软软挤出几个字:“饿个屁,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是趁乱撒了什么令人丧失力气的药粉,不该只有他们中招,安若云多少也会有点反应才对。毕竟,离得最远的阿豪也失力撞到了脱色的墙上。 乖巧摇摇脑袋,时曳软软笑着:“我哪有做什么,难道不是你们发现自己做错了事,从而跪倒认错的嘛。我这么弱,能做什么呀?” 细白手指在胡厦眼前轻晃,下一秒他心脏便有种被揪住的疼痛感,拼命张嘴呼吸着试图驱赶那股子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望见时曳璀璨透亮的眼眸时,胡厦莫名想起来幼时随祖母见过的,号称能通阴阳的神婆。说不定,他今个儿就遇见了那诡异神婆口中,被鬼附身的‘人’。 笑眯眯把玩着跳动在指尖的俏皮绿光,时曳颇为好奇地盯住胡厦,“怎么不说话了,表哥?” 最后两个字伴着凉风轻扫耳廓,胡厦裹着西服的身体轻颤,“神他妈是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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