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许漠的轻蔑言语,时曳也不恼,“我来这里是为了陆叔叔口中的鸢罗,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陆叔叔,你去拿个小型洒水壶来。” 刻进脑子里的名场面再度重现,陆秉绷紧身子,赶紧取了个装水的小型喷壶递到时曳手里,“需要我扯两瓣鸢罗花吗?” 瞧见许漠如临大敌的模样,时曳轻声笑笑,“不用。许阿姨,鸢罗可以浇水吧?” 许漠瞥她一眼,“自然。” 随手扯下两片放置于实验室门口做观赏用的绿植叶子扔进喷壶,时曳将喷壶塞进紧张的陆秉怀里,“许阿姨有空用这水给鸢罗浇浇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漠:“……?” 这年头的骗子已经嚣张跋扈到骗人都如此敷衍的地步了吗? 她不是傻子啊,这么两下要糊弄哪个智障? 收回遥望时曳离去的视线,许漠望见抱着喷壶像捧着脆弱婴孩一样宝贝的陆秉,默默叹息一声。 喏,糊弄这个姓陆的智障呢。 - 走出许漠家,时曳脖颈微转着扫视四周。 宽阔平坦的柏油大道一眼望不到头,道路两边是风格各异的独栋别墅,就近的许漠家门牌号黑底鎏金写着‘沉安区六十九号’。 这就是她看书时草草跳过,顾期修以替身合约为名,将原主半软。禁起来虐死虐活的沉安区呀。 环境倒是不错。 时曳双手交叠懒懒向上松了松肩膀,慢悠悠往前走。 等她赚钱了,也要买个这么大的别墅,前院后院全种鲜花绿植,数不完的生机绿光飘散在空中,能极好滋养张锦月逐渐腐败的身体。 再让宁涧那个时不时身体冒黑气的傻儿砸住她家旁边,争取早日根除这莫名其妙的怪病。 瞅见远处院落中那道高阔挺拔的熟悉身影时,时曳拍了拍自己的嘴,白天不能念叨人,一念就出现。 樱色唇角扬起无奈的笑正要出声叫人,不算刺眼的柔和秋阳下,缠绕在宁涧周身,宛如毛线粗细的黑气格外明显。 快步再走近些,时曳听着道冷傲男声,正在竭尽全力输出嘲讽。 “宁涧,众人皆知,你从小脑子就有毛病。特别是发起病来的时候,谁都不认。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差点把我爸推到楼下吧,如今你倒好意思舔着脸来看我妈。” “你说就你这副人憎狗厌的模样,怎么有胆子跑时曳面前转悠着装好人呢?你和我比起来,没谁更高贵的说法。” 抿唇放轻呼吸,时曳越过横亘出来的院落转角,杏眸微眯将主动找死那人的脸看清楚。 又是顾期修。 至于宁涧口中的小姨,八成就是顾期修他妈。
想来是看宁涧低垂着脑袋没说话,顾期修愈发放肆,薄唇勾勒出飞扬的讥笑,踱着脚步凑近他,“你想想,倘若你在时曳面前发病,她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宁涧,你这样的怪物灾星,应该天生孤寡,无亲无友才对,不会有人爱你的。” 按捺住咆哮着跑到脑门的暴躁情绪,宁涧左右晃悠了下脑袋,慢吞吞抬起头,凤眸斜觑着顾期修,语调寒凉:“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打漫漫的主意。” “呵。”顾期修不屑挑眉,“若我偏要呢?你能拿我怎么办?莫不是要发疯杀了我?” 隔着一道黑色铁柱围栏,时曳略微仰头望过去,瞄见宁涧垂落身侧的右手缓缓握紧,偏深的眼窝下一双狭长凤眸逐渐凝聚起滔天暗沉乌云。 环绕宁涧周身的黑气愈加凝实,最后一缕缕顶端化作尖针般的锥刺,在顾期修的话语声中开始刺向他自己。 “宁涧!” 赶在黑气刺进宁涧身体前,时曳急急叫了声,而后扒着不过两米缠绕蔷薇藤蔓的栏杆纵身跳跃,忙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 下一秒,磅礴的绿光生机不要钱似的砸向他。 锥刺般的黑气碰着绿光顿时燃烧起来,须臾便散成青烟,时曳噘嘴轻吹,所有奔腾的汹涌黑气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拉着呆滞不动的宁涧转过两圈确定犄角旮旯处也没有残余的黑气后,时曳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想到自己方才握紧后差点抡到顾期修脸上的拳头,以及内心好似喷薄岩浆般怒吼着碾死这个碍眼东西的邪恶声音,宁涧眼睑微敛盖住发红的瞳仁,闷闷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没回话,时曳直接抬手揪住宁涧净白光滑的侧脸,毫不客气地扯了扯,见他面露痛色才稍稍减轻了些力道。 拍了拍现在还狂跳如无节奏击打锣鼓样的心脏,时曳深吸口气,杏眼带着恼意,“宁狗,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自觉一点来找我,我给你治病。” 虽然不知道宁涧到底得了什么病,但绿光可以驱散这狗屎黑气是真的。 据她观察,只有在宁涧情绪波动极大,且情绪偏于烦闷暴躁类的时候,这样的黑气才会出现。 至于顾期修,就是能百分百引发宁涧周身黑气的药引般的存在。 正暗自懊恼差点在时曳面前发疯的宁涧闻言稍怔,脑子转过两圈后他咧嘴笑起来,乖乖点头,“好,我翻阳台过来找你。” 时曳:“……”怎么整得像偷。情一样? 眉心轻蹙成团,时曳淡淡瞥了宁涧一眼,“我家有正门,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亲眼见着时曳从翻墙再到亲切握住宁涧右手还亲密捏脸的系列流畅操作,顾期修重重咳了声,“宁涧脑子里,大概装的全是如何发疯害人的东西吧。” 时曳:“?” 她还没分出神来收拾顾期修,他倒是上赶着爬杆子。 时曳放下捏住宁涧脸颊的手,随意搭上栏杆的蔷薇藤蔓轻碾夹带细刺,蜿蜒着酒红根茎的翠绿枝叶,瞧着顾期修浅浅笑开,甜脆嗓音尾巴稍软。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段日子以来对时曳张嘴说话就噎人的德行有几分了解,顾期修听着不爽,倒也不会甩脸走人,“时曳,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刻意在我面前装了。” “若云那事是我误会了你,可你也用不着和宁涧这种人裹在一坨来恶心我。你应该离他远一点,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扭头和宁涧莫名对视一眼,时曳耸耸肩,指了指顾期修,又轻轻点了点自个儿脑袋,“你这表弟脑子有大病,治不好。” 裹杂在心间的郁气倏然消逝大半,宁涧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肯定:“对,已经到晚期了。” 对顾期修而言,最能让他生气的点莫过于遭人忽视。 如今眼前这两人不仅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还手舞足蹈地嘲笑他。 一拳砸上围栏,顾期修没来得及放狠话,自右手与蔷薇接触的肌肤处泛起的尖锐刺痛坐着火箭般麻溜传进脑袋。 下意识缩回手,密密麻麻的棕红色小刺毫不收敛地扎进他皮肉里,些许小孔已经往外渗出血来。 时曳樱唇轻勾,“三、二、一,倒。” 话音刚落,顾期修栽倒在柔。软的草坪上,双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宁涧上前踢了踢大喇喇倒地的顾期修,甚至刻意在他裤腿上留下个完整鞋印,见人依旧没反应,他扭头极为惊异地望着时曳,“怎么回事?” 身为男主,总该有些特殊毛病。 轻抚顾期修砸过的焉巴藤蔓,时曳嗓音带笑,“顾期修不晕别人身上的血,但他晕自己冒出来的血。” 当初,她因为顾期修为保护原主受伤出血晕倒,原主心软与他重修于好的强行洗白式结局骂了好几天。 顶着和她相同的名字做这般蠢事,她受不了。 想到宁涧的面对顾期修的异常,时曳走到顾期修跟前蹲下,右手食指竖起戳到他饱。满的额头上,缓缓闭眼,仔细感受。 手指透出绿光自顾期修额头处向内探看,体内生机格外充沛。绿光再往下,那些个隐埋于经脉深处的生机纷纷颤抖起来。 嘴角轻撇,时曳平和恬静如湖水般的杏眸逐渐漾起波纹,闲闲收回手,仰头瞅了眼宁涧。“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原书中的身份应该是个反派。” 眸底猩红完全散去,宁涧凤眸微怔,“反派?” “嗯,就是那种前期作天作地的厉害,最终却成为男主登天垫脚石的反派。” 有些好笑又心疼地拍拍宁涧肩膀,半晌,时曳收住笑,“放心,我是女主,能保护你免于被男主炮灰式利用的。” 她估摸着是宁涧本身厉害,这才没落到被顾期修随口挑拨就当众发疯的地步。 宁涧:“……” 所以,漫漫穿成了女主,他却倒霉成了促进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弱智炮灰? 哪个傻逼作者写的,拖出来打死。 鄙夷视线寸寸扫过躺地上像死猪的顾期修,宁涧眼眸微转,偏头望了眼客厅的位置,“漫漫,我有笔生意,你要不要做?” 时曳未曾对宁涧隐瞒她在卖生机盆栽的事,“钱多么?” “治顾期修他妈,我小姨的生意,钱肯定多。” 作者有话要说: 鸢罗纯属胡诌,没法考究(手动保命)
第27章 27
宁涧和时曳出现在顾家客厅时,拉着个病弱美貌妇人温声聊天的方遇词嗓音瞬间劈了叉。 “儿子,你啥时候把曳曳接过来了?” “刚才。” 宁涧懒散回了话,冰凉眸光看向自他们进屋开始就沉下脸的顾朗,偏红的唇牵扯出个‘和善’微笑。 “姨夫,表弟在花园里不小心扎破手出血,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顾朗:“?” 久久未见后花园有动静,顾朗只以为顾期修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成功将宁涧气得发病,结果倒好,他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什么?你说期修晕倒了?” 不同于顾朗的平静反应,脸颊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常年住在病房不见光的病弱妇人情绪倒是激动。 她猛地起身又跌进宽大松软的沙发内,往外凸着青色血管的手捂住嘴唇狠狠咳嗽起来。 看那扶风弱柳的身子,时曳担心她下一秒就要因太过剧烈的咳嗽将自己折断成两半。 方遇词忙起身轻拍病弱妇人的脊背,顾朗也俯身接过杯温水轻柔送到她唇边。 “星羽,你别着急,期修在自家院子哪会出什么大事。” 因着咳嗽惹得惨白面颊翻涌上些许红晕的方星羽看起来可惹人怜惜,顾朗眉眼间满是心疼,侧脸瞪了眼瞎嚷嚷说话的宁涧,又垂眸温声安慰人。 两三下便将顾家所有人的家庭地位看了个清楚,瞥见真情实感焦急担忧的方遇词,时曳手肘轻戳宁涧腰腹,“要我帮忙吗?” 她刚才没错过这个在家都穿着笔挺西服,衣摆袖口丁点褶皱也无的男人看向宁涧时貌似温和实则锋利的视线。 至于病得要死的方星羽,暂时没瞧出什么不妥。 按住时曳与自己衣服摩擦惹得腰部肌肤产生细密绵软痒意的作乱手肘,宁涧轻压上扬唇角,嗓音低沉微沙,好似疾风擦过竹林的舒朗,“不急。” 方星羽是他小姨没错,可更是顾期修他妈,顾朗他老婆。方遇词心疼自家妹妹,但这妹妹的心究竟向着哪边,他好多年前就看清楚了。 更何况,在治疗方星羽这件事情上,明里暗里对宁家下绊子的顾朗向来极舍得花钱。 时曳仔细观察因咳嗽惹得凤眸涌出晶莹泪花的方星羽,“行。” 书中对方星羽仅有简单几笔的描写,只说她因生顾期修时损伤身体留下了极严重的后遗症,他大学没毕业她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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