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猛地看向她,神色莫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大人心里应该清楚,”苏酥站起身,目光不避不让,“到底是什么办法让令郎存活至今?或者说……陈二公子早就该死了。” “简直一派胡言!”陈梁差点就要把人撵出去,他反应如此之大倒叫苏酥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大人是真的有事情瞒着我呢,此刻关系到陈二公子的死活,难道您还要一直守着不放?” 她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扇尾玉佩上的穗禾,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快要浮出水面。 陈梁却像顾忌着什么,微微耷垂的眼睑颤了又颤,依旧不肯说。 苏酥轻轻笑了一声,“大人还是治草民死罪罢,这病草民治不了,也无能为力。” 陈梁知道对方是在逼自己,眼看她就要拂袖而去,蓦地沉了声,“你当真不怕死?”见苏酥脚步停下了,她又继续说,“你不怕死,那遮汩堂的其他人呢?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吗?” 苏酥戏谑一笑,“大人光明磊落,爱民如子,自是做不出那般阴损之事?” 陈梁噎了噎,青年已经一只脚踏过了屏风,他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如果非要有什么事情跟音哥儿相关的,也就是……”
第24章 主公,她骂你是贼 天际擦响一道闷雷,苏酥回头,那双自带风流的桃花眼早已散去了所有漫不经心,一种接近真相的感觉快要蒸腾出脑海,她停下了动作等他说完后面的话。 陈梁视线投向窗外几根稀疏的金镶玉,雨水把竹叶冲刷得泛起浓郁的绿,他缓缓说,“那块玉佩。” 果然如此! 苏酥心中一下子就尘埃落地了…… 整本书所有人就是一串早已设定好程序的代码,在合理情境下将死未死,陈音音的属性就是薛定谔的猫,死亦可活,而之所以还能一直相安无事,无非就是加持了代码运行的能量,那块玉佩的20能量值虽然不多,可对于一个炮灰人物而言委实已经够用了,而能量前不久才被自己收集走,她从这个角度来说就是间接谋杀陈音音的刽子手,所以对方才会落个水就濒临丧命的威胁。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857口中的‘不正常’。 该死未死,事出反常必有迹可循。 苏酥望向床上人的眼神一时间复杂难言。 857只能单向吸收,而吐出能量值的过程就是一场自发性的毁灭运动,届时,不但系统会出现故障损毁,极有可能不等001出手她就已经自掘坟墓了。出了这个世界,眼前所有人都是虚幻不存在的,苏酥犯不着为了挽救他们的生命而放弃回家的机会。 她迟早要离开这,她也必须活着出去。 苏酥攥紧了手心。 人性的高尚与低劣只在一念之间。 窗外雨越下越大,他绞紧的眉心快要拧成一个结,陈梁见她默不作声站在那,一股被人戏耍的难堪油然而生,他有些愠怒地喊了一声,“墨公子。” 苏酥目光缓缓移到他脸上。 “音哥儿的病……”陈梁言辞渗透出威胁,“多久能好?” 已经不是询问能治不能治了,而是多久能治好。 苏酥感觉到四周空气都冷了一个度,她琢磨了一下语言,话才出口,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呓语,顿时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陈音音脑袋昏沉沉的,大病初醒、视野模糊,他极费力才撑住止不住下沉的眼皮,周围的一切像是包裹在看不清的光晕中,他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水下还是已经被打捞上岸了。 “阿姐……”他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 陈梁急忙忙跑过去,伸手在少年眼皮子上虚虚晃荡,“音哥儿,你可终于醒了。” 陈音音呆滞的目光渐渐聚焦在男人脸上,半晌才看清他的样貌,便揉着脑壳说要坐起身,陈梁耐不住他的要求,小心翼翼把人扶坐在床头,而后意味不明地望向苏酥。 对方笑了笑,“既然陈二公子已经醒了,我且留下一份药方,按照我写的煎服,往后只要不再发生类似事情,并不会出现什么大碍。” 陈梁也不知信是没信,反正是叫人取了竹简和笔墨过来,苏酥按照857的指示在竹简上笔墨生风,一张调理身体的中药方子转瞬而成。 也许是她神色笃定,陈梁倒是没在这个时候为难她,只蜻蜓点水地问了一句:“墨公子行商之际还能通晓岐黄之术,果非常人,不知师承何方?” 这个年代医术可是不传之秘,除非拜入师门,否则平常人一辈子都难以窥见玄机。 这话明摆着还是不够信任自己,苏酥暗骂一句老狐狸,脸上则笑得坦然无邪,“祖上留下来的一点拙术,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县令大人抬爱了。” 要想治愈陈音音的病,只是调理身体的药方肯定不够,还需找到带有能量值的物件,以前的那块玉佩被857吸收之后就跟普通玉石没什么区别,眼下最急切的还是找一件可替代它的物件。 外间传来王氏跟陈月华清浅的对话声,苏酥脑中倏地闪过什么,忽然问:“县令府上可是打算比武招亲?” 陈梁被猛不丁转移的话题弄得一愣,若有所思问:“墨公子这话怎么说?” 他望着青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酥当然是想,原书中陈月华比武招亲后跟反派秦牧结了亲,作为气运滔天的大反派,随便拿出手的物件少不得都该会沾惹上一点能量值,如果能早日找到秦牧,陈音音的病情自然迎刃而解。
她笑道,“我只是道听途说,好奇一问,”她有意向某条玄乎其玄的路径上诱导,“民间传言冲喜之术可……” “放肆!”陈梁骤然冷了声音,叫刚恢复几分清明的陈音音惊得脑神经一个激灵。 对上儿子茫然的目光,陈梁自知语气过重,缓缓收敛起脸上严肃的神情,但看向苏酥的视线不自觉掺上‘别有用心’的味道。 苏酥却在心里直骂娘,老子为了给你儿子治病才出这馊主意,反正没有意外的话,陈月华铁定是要嫁给秦牧的,早嫁晚嫁都是嫁,她只不过是想将剧情稍稍提前一些。 心里虽这么想,但苏酥出口的话却是,“草民冒犯了,望大人海涵。” 陈梁没有说话,现场气氛被吊诡的静默无限拉大,刚醒不久的陈音音望了望二人,蹙起秀眉说要喝水,他声音喑哑艰涩,却很快吸引了床边人的注意力。 陈梁兀自走到外间给他倒了一杯,转身时就看见苏酥已经跟自家儿子低声交流了起来,两人说话的样子倒像极了许久不见的老友,他不禁垂了垂眼睫。 “陈二公子要是喜欢油纸伞,草民改天送两把过来便是。”苏酥大方道。 陈音音喜出望外,还要说些什么,就听陈梁严肃的询问声传来,“今日你怎么好端端跑去奴仆的院子了?” 这个问题如同射中靶心的利箭,陈音音脑神经豁然间被一堆画面打通,他想起坠水前的事情有些气愤道:“还不是因为三儿那个家奴,若非他之前跑到你那边告状,我竟不知身边养了条不听使唤的狗,本公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咳咳咳………” 那晚要不是王氏突然过来跟他打听遮汩堂少东家的事,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本想着等三儿那个家奴回来好好整治一番,岂料对方就跟知道他想法似的,几天都没见着人影,他是个憋不住情绪的性子,一怒之下便在今早去奴仆院子里逮人。 虽然三儿人是找到了,但他应该是心虚,见着他拔腿就跑,最后还是在池塘边才把人堵住,因为雨天路滑,三儿跑路时脚下打滑直直朝他扑了过来,好巧不巧将他撞进了莲花池里。 陈音音气得小脸鼓起两个包子,偏他眼睛生得比陈月华还要明亮几分,整个人就显得异常软萌。 苏酥看陈音音的目光总无可避免带着几分怜爱,可能是因为对方脾性像极了某世那个口是心非的小外甥陆明远,整日张牙舞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陈梁没料到他反应会是如此激动,一时有些哑然无声。 外间的王氏早在陈县令出来倒水时就已经忍不住了,此刻听见陈音音虚弱又俏皮的声音,心里就跟猫抓一样,恨不得冲进来抱着儿子好好检查一遍。 旁边的陈月华自幼洒脱惯了,如果不是王氏拉她离开,她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男女有别,而且她最烦这些繁琐的破烂规矩,她有些烦躁地出门透透气。 苏酥又跟陈音音说了两句,约定几日后抽时间一起研究机关巧技,对方才肯放过她。 陈梁略带审视的目光一直尾随到她离开视野。 走廊上陈月华正挥舞着一条黑金长鞭,她身轻如燕、动作流畅,鞭尾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劲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想也没想就旋身甩了过去。 “啪————!” 下一刻鞭声戛然而止。 苏酥一手抓住长鞭末端,另一只手则抹了把脸上不幸被溅到的水迹,无奈道:“女公子这是何意?” 陈月华稍用力拉拽鞭柄,结果青年毫无动静,她犀利地眉眼一眯:“放开!” 苏酥闻言反倒顺着力度将鞭尾在掌心缠绕一圈,而后翘起痞里痞气的嘴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女公子可要接好了。” 话罢手臂一收,旋身而起,猛然袭来的力量叫陈月华身体忍不住前倾,反应过来时,她立刻飞起一脚垫上廊檐下的栏杆,鞋底和靴面一上一下夹住围栏,这才险险稳住身形。 苏酥站定双脚,饶有趣味对上她蓄起一丝怒意的眼睛,而后翻身一跃,使得陈月华不得不跟着她璇身至走廊末端的一根木桩处才停下。 苏酥拽了拽鞭绳,“怎么样?女公子现在可能好好说话了?” 陈月华眸子一厉,“音音今日落水,是为了找三儿给你出气,害得他差点昏迷不醒,这一鞭子你说该不该受?” 她说完就扬起鞭子朝她袭来,苏酥愣神间手臂结结实实被甩了一下,她疼得呲了呲牙,眼看那鞭尾又朝自己面门扬来,完全没有停下的架势,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有些愠色了,她侧身躲避瞬间陡然发力,将人连带着鞭子一起拽到面前。 陈月华伸手便要来抓她,直接被苏酥扭住了手腕,两人一时间挨得极近,“女公子这话未免太牵强了些,照你这么说,我被三儿诬陷偷盗又如何解释?” “你本来就是个贼?否则音哥儿的玉佩如何到你手中?”陈月华凉飕飕盯着她,言辞犀利,怒火显然是不降反增。 苏酥被她说得哑了声,仔细想想,貌似……对方说的也没错。 “宿主,一物降一物……”857这时候不合时宜地放出一阵诡异的鞭炮声。 降你妈的一物降一物! 苏酥突然就觉得857有点不正经,是不是被001摧残成智障了? “啊……”走廊另一端蓦地传来一声尖叫,两人回头就见一名小丫鬟死死捂住眼睛,“奴、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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