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狗晕倒前还在修葺河坝,苏酥进入这具身体后就一直忙个没完,几天没有洗澡,这脚臭味自然掩盖不住,张旺和村长刘老头等人俱是往后一退。 苏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把脚收回来。 就听林家妇人喊道:“就是你从后面推的大郎,我昨晚看得真真的!被我发现后你还打了我一拳,使我晕死在河边!今早起来时大郎已然死透在水里!” 林大妇说着指向颧骨处的淤青,又把脸颊侧过去,脖颈处的劈痕更是昭昭即示,这事怎么看都像是苏二狗动的手! 刘老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二狗!你杀人一事已成定局,莫要徒劳抵赖连累了乡亲!” 这个年代,一人犯事全家遭殃,严重者更会连坐全村或者族人。 大家都希望苏二狗领了这罪,否则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可没好日子过,杀人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整个上溪村,只要苏二狗认了罪,天大的事也算是揭过去了。 说白了,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冤枉的,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替罪羔羊! “判定我杀人是要证据的。”苏酥双手抱胸环视一圈众人,“她说是晚上我前去河边杀了林大郎,且不说我大病初愈有没有杀人之力,光是林大郎淹死河中就存有蹊跷,上溪村依山傍水,有不少人世代以捕鱼为生,林大郎是否会水,大伙应该比我这个后来者更加清楚!” 众人被他这一提醒齐齐呆住,他们开始回忆林大郎的过往,林大郎家离河岸最近,每年捕捞河中产物数他家最勤,常常天没亮便早已蹲守河边,照这么来看,泅水之技确实不在话下。 现场一度无言。 过半晌才有人问:“保不准是你用了什么手段使林大郎无法上岸,久溺而死!” “先前我就说过了,我大病初愈,昨天大伙来讨债时也是看见的,我身体状况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苏酥拢在臂弯里的手适当掐了自己一下,脸色因疼痛渐渐惨白,她故意虚咳两声才说,“林大郎六尺男儿,我怎生能按得住他?又如何叫他溺死在水里?况我昨日已经跟他立约,有大启神明为证,我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区区百钱将他杀害!这与我而言有何益处?” 大家都知道苏二狗是个地痞无赖,除了家暴,真的是恶事做尽,但今日才知对方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林大妇就是认定了自家郎君是她杀的,她昨夜虽然没看清凶手容貌,可身形考究该是苏二狗无疑!奈何这人就是死不承认,气得她指人的指尖都在抖。 “你休想推脱罪责!”林大妇从袖中摸出一片麻布碎料,“此物是我昨夜争斗间从那贼人身上抓获,是不是苏二狗一辨便知!今日你如何都抵赖不掉!我要你替大郎偿命!你敢是不敢?!” 苏酥一声轻笑,“如何不敢?” 不是她做的事,为何要认? 她自信地将大袖一撩,笑道:“大伙可要看仔细了,我昨日穿着就是这件,尚未来得及……” 没等他说完自己表情先僵住了。 只见右臂弯处的衣料真真实实是破了一道口子,那缺陷的布料与妇人手中长条相当吻合。 苏酥脑中瞬间嗡一声炸了。 此刻人证物证俱在,是如何都抵赖不了了! 857看得目瞪口呆,幸灾乐祸道:“宿主,你昨夜真的去杀人了!” 苏酥:“……” 857:“所以你激动得一夜没睡。” 苏酥无言以对。 耳边嘈杂声又响了起来,林大妇闹着要抓她去见官,来给她冤死的郎君赔命!众村民也站在正义者角度准备绑人。 里正和村长则是一脸痛心疾首,声声劝她自投罗网。 苏酥目光扫过众人疾言厉色的脸,末了匆匆瞥了眼一直躲在身后安安静静的娇娘,眉梢似乎抬了那么一下。 喲,有意思了。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声女童的啼哭,“阿爹没有杀人!阿爹没有杀人!你们都是坏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因为害怕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女郎,她双眼哭得红彤彤的,可看大伙的眼神却是攒着股狠劲儿,十足就是个没长成的狼崽子。 苏酥倒是颇感意外,余光瞧见娇娘脸上的紧张神色,在脑中与857交流道:“你说,001是不是故意给了扭曲的剧情,导致我们获取信息有误,这苏二狗与娇娘弄不好真的有什么生死过节。” 857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宿主,你是说……” “对,”苏酥难得夸她一句,“统子啊,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857:“可是娇娘为什么一定要杀你呢?如果宿主获罪,她也会受到牵累。” “呵呵,”苏酥勾了勾唇:“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857不太明白。 因为苏二狗杀人于娇娘而言没有丝毫益处。 苏酥显然没有要跟它解释的意思,她在等娇娘的抉择。 是选择为了自己的利益封住孩子的嘴,还是顺势而为将她判刑! 妇人藏在袖中的指尖捏得泛白,她忐忑地望着那个孩子,众人也跟她一样,似乎想看这小女郎能说出什么搞笑的童言童语来…… 小昭儿恶狠狠瞪着村民们,然后在大家瞩目之下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就在她刚伸出一根手指头要说什么的时候,全程保持安静的娇娘抢先说话了,“昭儿,你是不是吓坏了,别怕啊,来阿娘怀里。” 她朝对方和蔼地招了招手,脸上堆起惯有的慈母笑。 小萝卜头毕竟就是三岁大的稚子,被自家阿娘这么温声一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苏酥暗道一声可惜。 857泼冷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锒铛入狱?” 人证物证确凿,事情看起来已经无法翻盘了。 “你看我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苏酥似是意识不到案件的严重性,她复又双手抱胸,轻轻抖起一条腿来,望向成竹在胸的林大妇问,“今早你为何笃定是我杀人,旁人家不去,偏带着一群人就往我家里冲?” 事情似乎又拐了回去。 张旺和刘老头面面相觑,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就是大早上听着林家媳妇喊苏二狗杀人了,见她哭哭啼啼得厉害,旁边更是有一群人起哄要过来抓人,这才不得不赶来。 但若是细细琢磨起来,似乎是存在些许疑惑。 林大妇听她这么问,当即就气得双眼圆瞪,“我看到就是你,就是你推了大郎,虽然是晚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我记得……”苏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错不错瞧向她,“你之前说是我从后面推的他,那你是如何看清我的脸的呢?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我把林大郎推入水中,恰巧这时又被你发现了,若未记错,死者擅长泅水,他应该很快就能浮上来才是,那么我想问,我一个大病未愈之人如何对付你们二人,还能分毫不伤逃回家中?” 林大妇:“……” 众人:“……” 万恶的封建时代,生产力低下不说,还有繁重的徭役、赋税,百姓完全就是看天吃饭,生存都是困难了,谁还会花心思去探究一些深层次的东西,遇到杀人这种事,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催促他们赶紧找人顶罪,什么都没有安然活着重要不是?而苏酥这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无疑是将他们的无知放大了无限倍。 虽然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可心中难免腾起大事不妙的不安。 明明就是找人顶罪的事情,且人赃聚在,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还没解决? 他们想好好活着,苏酥却更想活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他的青年很乖》 【厌世控制欲强绅士攻/自卑敏感倔强受】【破镜重圆+双向救赎】 陆明远说:“沈渊之前去过一家著名的精神医院,据说是做心理诊疗,当年那事对他影响太大,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这一辈子的打击应该都栽在那人身上了。” 余尽听完后红了眼眶。 全世界都知道沈渊爱过一个笑话,那个笑话将他的骄傲与自尊踩得稀巴烂,只是没想到这个承包了他高中所有难堪的人,会在五年后相遇……… 沈渊:“旧人相逢,余同学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 余尽张了张嘴,只觉喉咙艰涩沙哑的厉害:“……你认错人了。” “余尽,你还是跟五年前一样,让我觉得……” “……恶心吗?”余尽颓然闭眼,不敢去听,以至于没能听见对方时隔五年才姗姗来迟的后半句话:“思之如狂。” 治愈、双向救赎文、攻超暖心,除了控制欲有点强 +++++++++++++++++++++++++++++++++++ 小剧场: 沈渊:今天我生日,尽尽穿这个好不好? 余尽摇头:我不穿女装! 沈渊:那穿这个? 余尽:我也不戴猫耳朵! 沈渊:这个也行。 余尽望着对方手里打了马赛克的东西,浑身一激灵,骂道:沈渊,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 沈渊无奈:陆伯啸说你们都喜欢的。 余尽:又他妈是陆伯啸! 沈渊:三选一,或者你也可以不…… 余尽以为他要说“不选”,结果他完全高估了沈渊的恶劣,他说………
第6章 主公,真相只有一个 现场气氛好像安静了片刻,林大妇张张嘴,半天才想起什么断断续续往下说:“因、因为你……你拿石块将大郎打晕,所以他才没有游上水岸,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拿石块袭击他?”苏酥似是笑了一下,“那你可看清楚是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林大妇信誓旦旦说。 苏酥仔细看了她数息,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怪异感,又问,“你确定那人身形跟我极像?还有装束?” 林大妇觉得这人就是想躲避罪责,脸上已经闪现出不耐烦,显然是不想再多说,自家郎君尸骨未寒、泉下难安,此刻她只想着赶紧把人送进牢狱,好告慰林大郎的亡灵。 “对,与你身上这件一模一样,那个人就是你!”林大妇说完看向张旺,“还请您为我作证,此刻就抓了这恶徒!大郎他着实死得冤枉,就算不要这百钱,我亦要他为我家大郎偿命!” 杀人并非小事,全家都会跟着降为官奴,村民们看向角落里蹲着的娇娘俩,心中忍不住叹息。 只怕没多久,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就要被糟蹋了。 苏酥视线瞥见众人惋惜的眼神,莫名觉得头顶有点绿,虽然貌似已经绿得不能再绿了…… 操! 她这什么鬼思想。 苏酥烦躁地开口,“那照你之意,我是先拿石块将林大郎砸晕,后又把他推入河中,既然我已经杀了人了,会什么要留着你这个活口呢?如果你们都死了,岂不是无人可知凶手是谁?我为何要给自己留下祸害?为什么不在你晕倒之后将你一并推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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