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翰宁不理他,回到榻上把齐哲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他小心地护住伤口后才道。 齐哲有些尴尬,但也没避着尚榆辰和林磊,让自己放松下来。 尚榆辰想翻白眼,“……齐哲还伤着,某位请适可而止。” 沈翰宁把下巴放在齐哲肩膀上,挑眉道:“齐哲伤着,需要我照顾,所以巫马义那老匹夫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 尚榆辰:“???” 这话题不是这样跳的吧?! 林磊鄙视之:“你抓回来的人,你自己解决!” 沈翰宁无所谓地耸肩,也不答话。 听到这话,昨日昏迷全然不知的齐哲惊道:“巫马义降了?” “不是降,是被擒了。” “所以双城那边已成散沙?” “嗯哼。” “那还等什么,趁大秦援将未至,先把双城收回来啊。”齐哲侧过头,对身后人说着,琥珀眸微亮,十分兴奋。 林磊附和道:“就是,要趁热打铁。” 尚榆辰点头道:“对,现在正应当乘胜追击,而不是——” 他拖着声音转了个弯,望着榻上二人目露戏谑。 沈翰宁抄起一捆纱布就砸了过去。 尚榆辰轻松躲开,冲他呲牙。 齐哲兴奋不减,干脆将身后人扒拉下来,语重心长道:“将军,大局为重。” …… 不仅失了温香软玉,还被威胁不夺回双城就要被赶下塌。 沈翰宁从点兵到出军都是臭着一张脸,深觉林、尚是两个又亮又讨人厌的大灯泡。 好在大秦增援不到,巫马义被擒。昨日一战也让大秦军伤亡惨重,双城那边剩下的兵力估计不到两万人,收复双城不算费力。 天时地利,沈翰宁被赶下塌,现在终于人也合,正是天林的好时机。 天林军一路扫荡,直奔双城,一天之内顺利返程,带回令全军欢呼的好消息。 至此,三个月的拉锯战终于沈翰宁之手。 本来收复双城便不困难,让尚榆辰去便可,但齐哲三人要的便是这个噱头—— 云麾将军收复三城,凯旋。 沈翰宁的名号打出去了,对大秦便是一种威慑。 局势一度好转。 主营。 沈翰宁四人围坐一起,心情大好。 林磊高声笑道:“议和这件事,终于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尚榆辰问:“现在赶回去吗?” “对,大秦那边也快动了。”林磊笑得十分解气,“让那些老东西倚老卖老,回去可得好好欣赏欣赏他们的脸色。” 闻言,沈翰宁高高蹙眉,拒绝道:“齐哲伤还没好,不便赶路。你自己回去吧,请了圣旨再回来。” 林磊:…………? 朋友,来时两人,回时一人,我家父皇那边还请你去交代。 他对着沈翰宁大翻白眼,全然不顾太子仪态。 “咳,将军切莫胡说。”齐哲有些无奈,“我身上的伤不碍事,议和谈判才是当务之急——” “不行。”沈翰宁直接打断,冷硬道:“伤势未愈,不论是骑马还是乘轿都会令伤口崩裂。更何况大秦死士已经渗入丰郡,我不能让你离开。” 林磊无语。 齐哲失笑道:“那将军同我们一路呢?” “?” “??” 尚榆辰第一个反对:“不行,主将不能离营。” 齐哲摇摇头,“主将必须面圣,不然议和条件不好拿捏。” 收复三城的云麾将军亲自回朝商议,对朝廷大臣来说,震慑力可不小。 “可——” “尚将军也能坐镇三城齐凤,而且影响力不差多少。” 尚榆辰:“?” 齐哲轻笑,“尚将军,大军就拜托你了。” 林磊曲起手指敲敲桌子,没有反对。 如果沈翰宁同他们一起回朝,确实能将利益最大化。 沈翰宁摸着下巴,点头,“也成。” 林磊一语定音,“那就这样定了。” 尚榆辰:“——???” 不是,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尚榆辰面色有些扭曲。 沈翰宁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夸道:“齐凤交给你了,尚将军。” 不管尚榆辰如何反抗,也改变不了三人的决定。 一比三,尚榆辰认栽。 沈翰宁以议和谈判为由,同太子、齐哲一同回朝。尚榆辰临时接任齐凤主将,坐守三城齐凤。 回朝当天,尚榆辰拿剑赶人,皮笑肉不笑道:“回时记得给我带酥皮月团,没有就别回齐凤。” 齐哲挑眉,想了想时间,还有十天到八月十五,中秋。 沈翰宁冲他挥手,“赶紧回去吧,我们走了。” 齐哲有伤在身,和林磊一同乘轿,沈翰宁与十位将士护在两侧,一行人往帝都赶去。 顾及到齐哲,沈翰宁特地放缓了速度,甚至放弃骑马,成天和齐哲窝在一起,细细照料他逐渐愈合的伤口。 林磊没眼看,干脆下轿,抢了沈翰宁的那匹好马骑得快哉。 紧赶慢赶近五日,大开的帝都门已近在眼前。
第67章 架空王朝(十四) 云麾将军回朝面圣一事早已在朝臣中传开,几人刚抵达帝都,便被等候在此的侍卫迎进宫。 丝竹悦耳,锣鼓喧天,熬过一场宫宴后,各自散去,等第二日临朝再议。 月挂高空,夜凉如水。 沈翰宁先回沈家,钻进书房和沈老将军密谈小半个时辰后,直接奔向状元府。 有家丁守在府前。 沈翰宁翻身下马,笑着对家丁道:“请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沈翰宁来访。” 云麾将军的相貌,帝都百姓几乎人人皆知,家丁不疑有他,直接进府通报。 半晌后,齐哲亲自出来迎接,看到倚马而立的人后,无奈道:“这都快宵禁时刻,你怎么跑来了?” 沈翰宁提起沓桂花糕,在空中晃了晃,“我来给你送吃的。” 看到熟悉的包装,熟悉的糕点,齐哲心下微暖,轻轻一笑。 送完糕点,再从状元府返回沈宅,必然会遇上宵禁,借着这个理由,沈翰宁正大光明提出要留宿。 齐哲呼吸微滞,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府中走去。 这动作等于默认。 沈翰宁几步蹭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轻气地说:“你慢点走,小心伤口。” “有你照料这些天,早就结痂了,哪有那么严重。” “那不行,万一留疤呢!”沈翰宁一本正经道:“要是留疤,我就用我的方法给它遮上,不过吻痕会褪,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每天亲上一道——” 齐哲被他闹得面红耳赤,直接一肘子撞上去,“闭嘴。” 沈翰宁也不躲,借势将人拽抱在怀里,诡计得逞。 齐哲:…… 他发誓,往后一定、肯定、绝对再也不会对姓沈的家伙心软,活该让他闯宵禁被逮。 “沈翰宁,你再动手动脚,就给我出去!”他咬牙怒斥道。 状元府人不多,但这里是前厅,侍女下人随时会经过。 沈翰宁放肆过头了。 收到来自怀中人的怒意,沈翰宁假意说话撇开头,将齐哲带着,往左手回廊处稍稍。 从外面看去,齐哲走在沈翰宁前面,一部□□子被他遮住,两人正随意地踱步而行。 状元府不大,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是书房。齐哲忍无可忍,把沈翰宁拽到书房,一把合上门。 沈翰宁进门后就在书房中晃悠,望着满目的文章策论赞叹道:“不愧是新科状元。” 齐哲没理他,先将桌上凌乱的笔墨打理清楚,随后便要合上敞开的卷轴。 “你刚刚在做画?”沈翰宁眼尖,一眼就看到卷轴上未干的墨水,心下微动,“墨迹还未干,你收起来干嘛?” 齐哲随意道:“被你打断了,这幅画就等同废掉了。” 沈翰宁:“?” 他好奇地凑上来,望了望半成品墨竹,疑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哪废了?” “心境。”齐哲丢出两字,随即回身疑道:“你突然跑过来,到底要干嘛。” “给你送桂花糕啊。”沈翰宁举起手中的糕点,笑着放到桌上,“快尝尝,味道没变,还是好吃的。” 齐哲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只得坐下来细细品尝。 沈翰宁没事干,坐到另一边望着他吃。 齐哲掰了一块下来,递给他,“你吃晚膳了吗?” 宫宴实在不饱肚子,齐哲回来后就吃了碗面,但沈翰宁跑来跑去,估计没怎么吃。 “没吃。” 沈翰宁说完后就张着嘴,双眼望着糕点亮晶晶。 ——喂我。 齐哲:“……你几岁?” 话是这么说,他亲自把糕点掰成小块,一块一块喂到沈崽崽嘴里。 沈翰宁舒服得眯起眼,趴在小桌子上不起来。 齐哲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吃一点,再给他喂一点。 在沈翰宁插科打诨下,一打桂花糕空了小半,齐哲吃饱了,随手收起糕点,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微烫,沈翰宁也不在意,从齐哲那里抢了杯,端着茶水在书房里晃悠。 齐哲抿了口茶,疑惑道:“你在看什么呢?” 沈翰宁溜达着道:“看看能培养出大才子的书房是怎样的。” 齐哲:“……” 齐哲:“这又不是我之前的书房。” “反正东西在,也没差。”沈翰宁笑道,对满目的策论书籍爱不释手。 ——这些是齐哲这十年写的。 ——是他错过的齐哲。 齐哲叹了声,自己坐着慢慢品茶,不再管他。 就像齐哲能从沈翰宁睡颜中找到幼时轮廓般,沈翰宁在浩如烟海的策论中,翻到了数篇尚显稚嫩的文章。 他一卷一卷翻过,仿佛见证了这十年里,齐哲的成长。从心怀小家,到心系天下。 齐哲不是为报仇而活,是为天林,为了百姓。 沈翰宁心疼了。 十岁稚童一肩扛着血海深仇,一肩扛着家国天下,亦步亦趋,终尝所愿,一展所学。 这就是慈悲至极却又恩怨分明的齐哲。 既极端,又澄澈。 按下心尖的刺痛,沈翰宁慢慢翻着卷轴,无意中发现了张画。 画卷起来有半臂长,纸张泛着黄,看上去有些年代感。 他好奇地拿起来,放在桌上慢慢铺开。 正在喝茶的齐哲瞬间扑了上来,一把抢过还未打开的画卷,背在身后。 沈翰宁:“?!” 有秘密! “咳,这个……”齐哲有些尴尬地看向门边,又看回来,解释道:“这是义父之前画的我,小时候丑,你别看了——” 他完全没注意自己耳根红润得显眼。 沈翰宁挑眉反驳道:“你不丑,不管什么时候都俊。” 齐哲:“……反正,我觉得丑,我去收起来了。” 沈翰宁笑道:“我都不知道齐伯父会丹青,让我欣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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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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