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两位了。”苗禾道。 之后梁员外与梁夫人再寒暄几句,也就告辞。就是隔日过来送两人回家的车队,有些壮观。除了一架拥有特大车厢的马车以外,后边竟还跟着两车礼物。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回去后,又给添上的。 这般的车队一进到村里,自是被人议论纷纷。 “嗳,那些是哪些个人啊?车子上有雕花呢,还这么多大马拖车,瞧着真豪气!等等,后边儿是不是还带礼物啊,这是哪个有钱人家要来下定!?哪家女娃子这么好命?怎么没听说啊?” “你不知道?先前不说那杨家的大郎被马车给撞了?就是这事儿,原来那撞人的马车是镇上梁大户家的,杨大郎把车上的人救了,自己伤了,这不就被梁大户给送了回来。礼物肯定也是有的。啧啧,这老杨家,要发了啊。” “唉吆,怎这么好运哪!!撞个马车就能得这么多东西?我看那些礼物,还堆的真高,也不知里头装的什么了!要不等等我们过去问问?也许可以拿些东西去换哪,这大户给的好东西,有些可是银钱也买不到的!” “切,你敢么。杨大郎那张凶脸,谁都不理会,你敢你去。我是不想去碰这个钉子的。” “啧,不还有他夫郎么?这禾哥儿也真好运,跟了大郎不久,就碰上这好事儿。也不知那苗远会怎么想了。便是考上童生又怎么,嘿,难道还比的过镇上的梁大户么?” 在苗远考中童生后,这家人自觉在村里地位更高。平常见人脑袋都扬的高高的,人缘没多好,有人在背后说他闲话,不是怪事。 “对啊,不是我说,这禾哥儿说不得是有旺夫的命啊。你瞧,他与苗远走的近,苗远就考中了童生,他才嫁给杨大郎不久,又有了这出!就算这禾哥儿以前规矩不好,可要日后,跟着杨大郎有好日子过,嗨,那也是个好命的啊。” 一旁的英婶子听在耳里,脸色一阵不服,尖利说道,“这有什么好羡慕,不就是救个人、收个礼而已?礼物使完了可不就没了。这人啊,要自己有能力有功名才是紧要,眼睛就只看的眼前好处,那叫短视!以后你们可就知道了!” 英婶子是苗远的大伯母。在苗远家中,大房与二房感情好,英婶子在外总是为苗远说话。 “这话说的是呢。我们没读书,是短视,可我就想吧,这有能力有功名的,也该是自己儿子才做数。倚靠旁人,要旁人情份没了可不就没了。若是碰上个薄情的,唉哟,又多了几分危险。” 英婶子的对手也是个嘴巴犀利的,把英婶子气的,“你胡说什么!?远子是真正的读书人,知道孝顺的,你别一张嘴胡说八道,败坏人名声!” “那你就等人好好孝顺吧,最好连摔盆都帮做了更好。走了!” 一群看热闹的婶子不欢而散,英婶子也是气呼呼回到家里。见自己大儿子苗广竟在家院子乘凉,赶紧上前问,“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到作坊工作去的?” 苗广不耐地摆摆手,“阿娘啊,也让我歇一会儿、喝口凉水呗。天天搬豆子磨豆子的,要做那什么豆腐也是很累的好不?” “有的做你还嫌!豆腐这么赚钱的活儿,你要好好学着,日后做熟了在作坊捞个管事,娘也不叫你下田了。” “嗨,真的啊?” “日后有钱,田地不就能请人来种?有钱人家都是这样的。你可要好好跟远子弄好关系,别说这豆腐是远子从古书上读来的方子,人家日后还打算做官了,你这个亲近的堂哥,可不就跟着威风。我瞧那苗良,也是打这主意,你别输了外人去了!”想起方才人说的话,英婶子叮嘱一句。 “切,苗良那小子,也就叔爷爷那边的人而已。哪比的我亲近!远子让他进作坊,也是看在人手不够的份上!就是那春哥儿,到底谁啊,怎工坊就都让他管了呢,阿娘知道不?” “是你三爷爷舅家那边来的亲戚,冬天袁家村不雪灾了一次,逃难过来的。你爷以前受他们照顾过,才帮看着。” “但阿娘,我看有些不对啊,远子可跟这春哥儿走的近,工坊里边我就瞧过……” “胡说什么!!人远子哪这么不规矩!你当心你这张大嘴,别给阿娘掉炼子!否则你回去种地,让你阿弟来顶你的位!” “阿娘啊!阿弟能有我机灵么?作坊还是得我去才行!!” 英婶子与苗广正争执的时候,苗禾与杨大郎也在时隔多日后回了家。可才回了家,东西都还没下,苗禾就发现杨大郎能待的地方,也只有寝房的木床。 杨大郎伤的肋骨,虽是不好经常动弹,但也不能一直躺着。躺着容易生痰,生痰便会起炎症,咳嗽震动,对伤势不好。最好的姿势,便是半坐卧的方式。平时也不用为了吃东西,又躺又坐地挪动。 苗禾有些后悔竟没有事先想到,等安顿好杨大郎,车队也下完东西,便赶紧拿上银钱去了杨二婶家,向杨大郎做木工的堂弟杨大铜,定制一把躺椅。比手画脚地把自己想法说完,杨大铜知道是为大郎养伤用的,拍了胸脯保证今晚赶也会把工赶出来,明天就有椅子!就是这银钱不能收! 苗禾也没费时间争这个,接了杨二婶又塞过来的排骨,赶紧回了家。这时车队的人早回去了,没了陌生人,就见大白从屋后边先冒出一颗小脑袋,而后颠颠地往自己这头跑。一路咪咪叫的,像是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苗禾也觉得抱歉。在医馆时杨大郎虽有拜托他二婶进院子给它添水添食,顺便给菜地浇水,但总归是丢下这小东西没顾上。苗禾赶紧把小猫捞起,用力撸了几把,“真对不住了,这几日让你饿肚子了,是不是瘦了,今晚给你煮些好吃的。” 好似小了一圈的大白在苗禾手心里滚了滚,像是同意了。可苗禾要把它放地上,却依旧不愿走。苗禾干脆就把小猫往襟口一塞。小猫好奇闻闻后,便乖乖待着。 直到苗禾进屋,“你干什么?” 杨大郎坐在床沿,正用迟缓的动作脱衣服,由于牵扯到胸部的缘故,表情有些痛苦。杨大郎一顿,“想擦澡。脏。” 也是,躺病床上的杨大郎被勒令不要太过动弹,擦身也只能擦一部份。整个人窝在医馆许多天,是很难受的。加上换衣不便,要不是天气还不太热,味道肯定都有些大。 苗禾快步过去,“我来。等我烧水。” 说完把大白放到杨大郎手中,转到后屋去起火烧水。 打水的时候,才发现水缸里的水已剩不多。这表示明日自己还得到溪边或村里开的井边打水。而平时这些活都是杨大郎不知不觉就完成的。苗禾甚至没有意识到。 苗禾擦擦额上的汗,不一会儿总算弄出一盆热水,再拿上巾子。到了寝房时杨大郎上身的短衣已经脱了,也不算赤条条,他上身大部分都缠着布条固定伤势。 苗禾赶紧拧了巾子,从杨大郎的脸、脖子细细擦起,这动作医馆时他也常做,熟练了。接下来的肩膀,手臂,也细细擦了,直到上身完成,苗禾顿了顿,深吸口气说道,“站起身吧。” 杨大郎一个停顿后,说“不用。” 苗禾脸有些热,“要的。总不能都不……、以后日子还久。” 杨大郎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让苗禾扶着起身。苗禾鼓起勇气伸向他裤带,心里头念着反正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他有我也有我现在就是个看护,满头汗地把杨大郎的裤子卸下。 杨大郎不能弯腰,所以接下来是苗禾蹲着身,给人完成擦洗的。期间眼睛都不知往哪里看,只觉得好大好沉,手下皮肤似乎热的发烫。 终于折腾完后,穿上干净衣物,坐回床沿,杨大郎看似舒服许多。苗禾也吐了口气,正转身要去给人煎药,手却被拉住。 苗禾回头,脸上还有些热,“怎么?” “辛苦你。” 不知怎的,苗禾脸上更热,结巴丢下一句“不会”,落荒而逃。 逃到后屋的灶房,也没时间给苗禾胡思乱想,他还得煎药、做晚饭、喂人吃饭喝药、还有洗漱,等整个晚上忙完,他都累的睁不开眼了。 睡觉时,苗禾小心翼翼绕过杨大郎躺的床外侧,自己爬到里侧去睡。还好木床打的够大,不用担心睡到一半打到伤患。而一躺下,没过多久,苗禾的一只手就在黑暗中被另一只大手轻轻握上。
只不过,此时苗禾已透出微微的鼾声了。
第16章 收礼 隔日一早,苗禾给两人煮了一瓮青葱排骨蛋花粥。葱有发汗、祛痰、解热、抗菌等种种好处,又能有助消化,灶房里也有杨二婶帮他们捡的鸡蛋,整齐码在篮子里。材料简单好弄。 苗禾把昨天杨二婶给的排骨烫过后先炖着。期间去后院用息壤种了葱,另一头则是淘了家里剩下的大米,直接丢进汤里煮。回头拔了葱,把青葱全切成细丝,葱白则是切小段丢进去,再打上四个蛋花熬着,稍后,一瓮青葱排骨蛋花粥便成了。 葱的部分苗禾特意切的细,就希望人能把葱给全吃下。息壤种出的食物,该是能帮杨大郎更快恢复伤势。且这粥虽是胡乱煮的,闻着也真香,苗禾跟着杨大郎不知不觉也吃下许多,昨日的疲惫几乎都要被这碗粥给抚平。 吃过饭后,苗禾着手整理起梁家送来的东西。 梁家马车一路过来,许多人都看到了,要不是大伙儿都清楚这是杨大郎受重伤的赔礼,否则收到好东西,依村里惯例是得分送些给亲朋好友的。不过杨二婶与石茹青还曾特意来镇里探过病,就凭这点,情理上也得选一些东西过去。 苗禾于是逐一开了箱盒。杨大郎依旧被留在寝房里歇着。 清点之后,里头生鲜类的极少,恐是怕路上保存不好给坏了去。就只有一篮比较少见的水果,竟是南方来的荔枝、山竹与百香果。苗禾心中大喜,这些果实里都带的种子,日后用息壤种,想吃多少便就有了。 至于干货,当归八角这种食补类的药材有一盒,鱼干紫菜虾米等希罕海干货也有一箱。另外就是各种果干做的糕饼,再加上核桃糕枣糕之类,加工不多的年代,这些都是颇高级的零嘴了。 不过最得苗禾心的,是一袋大米、一袋白面与一桶胡麻油。那天上镇,他们被弄洒的东西里,就有这几项,对于平常人家,这部分着实送的实用又细心。此外还有一床新的棉被,几匹布,都不是昂贵的料子,可单单簇新这点,就足够令人喜欢。 也因为有大体积的品项在内,这份礼才看着颇为壮观。最后苗禾起出放最里边的一小木盒,他有些疑问地打开。而后脸色微凛,拿着小木盒进屋找杨大郎。 “你瞧瞧,”苗禾递给杨大郎,“是梁家送来的。” 杨大郎接过一开,小木盒里整齐码了二十两银子,若以梁家主母与小公子的性命来说,或许有些少,可银子底下,还压了三张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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