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接一句,突然间宾客就骚动起来,争相询问。 许唤见状不由得失笑,得,这酒都还没开还没品,生意就火爆了。 而想想方公公来的这一手,怕也是暗示这以后要有新东西,得先往他那儿送送了。人虽没开口,但方公公特意捧的这场,绝对不是白捧的。 但无论如何,这天预定是风雅闲情的品酒会,最后成了买气火热的卖酒会。 杨大郎这天,在苏城的人脉开了不少。而苗禾在旁抱着娃子就看的乐呵呵。 因为每卖出一瓶酒,就有四成银子落进他家口袋。那得是多少银子了! 呀,大郎跟娃子的新衣,可以再多买几套了呢。 —— 这天结束时,杨大郎也向许唤问了今天闹场的罗家公子。品酒会上没有立刻反击,是基于尊重许唤这个主人的考量。如今场子过了,该找回的还是得找回来。 先前许唤曾说过贡品被换的阴谋,那时查出三房以外,罗家隐于后,倒是不太显的。不过他知道罗家与三房走的近,加上又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猜也能猜到人用意。 却见苗禾歪头,“罗子钧,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闽春。粉丝工坊。”杨大郎提醒。闽春一直在防备清单里。 “粉丝?罗家最近正是到处开了粉丝工坊,听说相当赚钱,行事才这般有恃无恐,”许唤微微诧异道,“原来在你们那儿也开了工坊么。” 苗禾转转眼睛,嘿嘿笑道,“可不是。说不得还是始祖了。不过做这粉丝也不难,许大哥想不想也讨个方子,好分掉罗家一块饼了?” 许唤目光一亮。“当真!?这事儿得好好细说!” 于是谈的生意又多了笔粉丝方子。不过更重要的是明年的酒。 如今李子酒大受好评,好名声那是没跑了。所以今年的李子会继续摘、继续酿。 分的成数就从六四分调到了五五分。销量这块杨大郎家已能撑起一半功劳。 其实原本今年许唤就想重新调整,可杨大郎坚持不用。说定的事便是说定,是原则,合作愉快明年继续便好。听的许唤是相当妥帖,也更安心。由这些行事风格,都可见人不是只重眼前利益,而是能为更远未来铺路的事业伙伴。 此外,既然李子酒获得了成功,苗禾也就想起了葡萄酒。 在苗禾穿过来之前,有一阵他们那个办公室里的职员,很流行在家自酿葡萄酒。没办法,公务单位下班后就是清闲,不能应酬不能不当交际之类的规定,让一些人养出独特兴趣。 然而当时也出了一次报导说,有人在家自酿葡萄酒喝了却中毒。苗禾那时就仔细看了正确酿法,曾经,他也是想过自己动手的。如今正好,这时代似乎是有葡萄酿的果酒,可法子并不相同。 于是苗禾也不藏私,直接与许唤说了整套酿法。能不能成不知道,酿酒过程中很重要的温度控制就是一大难题。而这些就交给许家的酿酒专家克服,苗禾家这边,会等季节到了送来几箱葡萄,尝试后成果要好,那他们第二座山头就会考虑改种葡萄。 而许唤听完也不会傻的追问这酒方子由何来。他只需收下这份意外之喜便够。 能得一种新酿法,对与酒厂来说,都是延续事业的命脉。 之后两方再细说各项约定,也签了契书,这趟过来的正事才算办妥。 而正事办完,苗禾与杨大郎自然就带上两娃子,在苏城各处吃吃喝喝。新衣服又买了一轮,也不忘去各大药材店、蔬果店,看看有没有新的蔬菜果树种子,好带回家里种的。所得收获相当不错,这里邻近京城,一些关外东西在这偶尔都能找到,像是绿皮葡萄、苹果、樱桃,跟一种很像是哈密瓜的蜜瓜。 “还找到这么多果子可以种,这样算算,山头都不够用了呢。” 苗禾笑眯眯这么说的时候,杨大郎难得没有认真回应,笔直的视线就看着前方。 “怎么了?”苗禾觉得疑惑,偏头问了句。 只见人视线直直穿过街上人流,落下的点似乎是路边一位老和尚。 老和尚穿着破旧袈裟、手拿圆钵,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对路人化缘。 杨大郎默了默,才道,“我的批命,便是那位大师所言。”
第80章 满足 苗禾微愣后便是一凛。 毕竟这位大师说的批命影响了杨大郎许多年。人先前那般沈默寡言,暗自扛着莫须有的忧虑与重担,可以说这位大师都有一份“功劳”。虽说那是杨大郎母亲拉着去求的,可苗禾还是对人喜欢不起来。
微微皱眉,苗禾拉了杨大郎就想走。“别理会。不准的。” 杨大郎回头看了苗禾一眼,像是迟疑,此时,却听得“大大!”“大大!” 原来杨大郎手臂里的馒头与窝头似乎也察觉他们阿爹的情绪有异,赶紧把手里抓的小画糖人儿堵过来要分阿爹吃吃。圆圆大大的眼睛,有懵懂,有关切。 杨大郎微顿,作势各舔了一口。 馒头窝头开心地咯咯笑了,杨大郎不由也笑。 也是。他该相信自己,并不需要去大师面前证明批命有错。 把心头的犹豫甩下,杨大郎眼神温暖地看向苗禾。 “恩,走吧。” 苗禾弯弯眼睛,抱了一下杨大郎。“好!” 只不过苗禾一家都长的好,也穿的好,路边停留的稍久,可引来不少旁人的驻足与目光。这般时不时的被侧目,到底引起了更多的注意。 就在苗禾一家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听得一沙哑声音。 “阿弥陀佛,这位杨施主,还请留步。多年前,有缘见过。” 杨大郎一停,还是转身。“许久不见,大师。” 正是对街那位大师追了过来。 就见大师又低头念了一声佛号,苗禾赶紧道,“今天就不麻烦大师了。我们还有事,要先走的。” 大师长眉下的双眼因此看向苗禾,沙哑一笑,“这位哥儿无须担心。老衲来,只为对杨施主说一句抱歉。” 杨大郎黑沉沉的眼,还是起了波动。 “阿弥陀佛,杨施主,老衲必须向你认个错。过往,老衲以为天命来自轮回,非得由意志挣脱。如今,杨施主已为老衲上了一课。老衲承此因果,便等在此,与杨施主道一声谢。” “意志?”杨大郎顿了顿。 大师温和笑笑,“施主心中明白。”说完念着佛号,转身便萧洒走了。 几句话,没头没尾。 却让杨大郎突然间就想起马车事故那时。 转变命运,原来就从那一刻开始。 那时,若他已然认命,便是换了神魂的苗禾,亦会身受重伤。 ……那么,他们之间还会不会一样? 所幸。他想清楚了。 他不想埋怨。他想得一份情,心甘情愿。 回头再见一直关切地瞅着自己的小哥儿。 也不管路边,杨大郎低头就亲了下人,引的路人一阵议论骚动。 苗禾的脸立刻就红了,“干,干嘛?路边了。” “没事。我们回家。” 放松的,通达的,心存感谢的。 最后一丝重量,随风而去。 —— 这次苏城之旅,虽说花了不少银钱,然而李子酒在他们回来时已卖却半数,苗禾家所分得的红利,就有五百多两!果然酿酒自古至今都是暴利行业,这表示,去年那批李子就为他们赚进约一千两!! 所以之后进入的李子收成季,苗禾家这头不敢大意,仔仔细细收了果子后就往苏城送。 至于方公公说的蛋糕订单,后头也正式来人。苗禾他们就把做工转给茶楼,他家负责提供原料,如此一来,品质就会是一模一样。而苗禾相信,给茶楼多牵了这条路子,人一定不会让事情出丁点差错的。 只是才安排完了这些,今年年初一直有的气候不好的消息,依旧没有改善。春雨下的不多,加上年初少的雪,接下来怕是有旱情的一年了。 而此时正是冬小麦收成前、水稻下种的季节,缺了水让村里都是人心惶惶。所幸溪流的水是少了,但还没断。辛勤一点的人家,老远担了水来一块块浇地还是能撑的住。 就这样硬熬到了六月,冬小麦收成了。 果不其然,这季产量只有往年三成。苗禾家出租的小麦地,倒是稳稳维持了往年水准的量,可说是一枝独秀。或许息壤改良过后的良种,除了好吃,还具有不错的抗旱能力了。 而这种差异,虽是被村里一些人察觉,最先也只是羡慕人租的地刚好邻近溪边,怕是灌溉取水较容易,才能有如此好收成。对此苗禾与杨大郎也没多作辩驳。想要推广良种,总要慢慢种,有多年成绩,才能说服人心。 只不过冬小麦撑过了,还有已经开种的水稻得担心。 村里人这会儿天天盯着老天爷,就盼多下些雨。 而苗禾家的状况,因为有息壤在,那能量似乎亦能缓解水分不足的恶劣条件,让后山的果树与园子的菜,都还是水灵灵的。 可惜进入七月,只见一日热过一日,依旧是连午后雷阵雨都没有的艳阳天。 一连几十天的晒,所有农作物都被晒的干枯发蔫,溪河里的水量也降至以往的五分之一了。 人人愁眉苦脸,一碰面就是叹气。天干物燥起的火事,这个夏天也有五、六起。 加上高温烘烤人的天气,村里人面色是越来越沈重。 一天杨二婶来苗禾家串门子时,忧心忡忡说了消息。 “听说南方一点的地儿状况更糟。林家村你知道吧,隔座山南边的村,就有人逃到那儿讨吃讨喝,说家里庄稼全都给晒死了。如今林家村的人连井水也不让人多打。唉,也不知这次村里能不能像年初那样,撑过这关了……” 说这话的时候,苗禾视线正巧对着堂屋窗外。 而后院依旧是绿荫浓密、郁郁葱葱的模样。有息壤的力量守护,他们家是丝毫没有影响的。可他也知道,杨大郎见外头如此,早已把供给茶楼的菜量减了下来,以免引人怀疑。在保护苗禾这点上头,杨大郎经常是考虑的比苗禾自己都周到的。 所以这晚上,安顿好了娃子,苗禾忍不住对杨大郎提议。“如今种的菜与果子,对外都是得减量卖了。既然如此,我就想,要不干脆把息壤养的面积,散到全村去,帮村里人渡过这个难关?” 杨大郎停下手边的事,只静静看着人。 苗禾知道这般做似乎有些多管闲事,可,明明有息壤的能量可以用,自家产量还要假装减收了,与其浪费这份能量,难道就不能做最大利用么? 有些把握不住,苗禾迟疑说出想法。 就是把施肥的法子用回以前那个。换言之,以往在息壤没升级前,种菜不是如今这么轻松的。他们得天天用息壤撸出肥料,弯腰一一施肥。近来减产后,施肥面积小,用老法子施肥勉强做的动。如此一来,息壤便能空出大半时间,铺开能量去滋养整个村的田地,即便不多,但或许多少能帮忙缓解缺水的农作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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