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直到闻人久出声,墨兰墨柳才如梦初醒,墨柳站在一旁不住地看自家太子爷,笑嘻嘻地又围着他转了一圈,这才道:“太子殿下生得本就俊美,这身衣裳一穿,打眼看过去,奴婢还只当是天神下凡了呢。” 墨柳的话俏皮的很,听得墨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闻人久微微垂了垂眸子,淡淡道:“你倒是长了张巧嘴。” 墨柳佯装委屈:“奴婢可没说谎!殿下若不信奴婢,怎么不问问墨兰?” 闻人久并不理睬她,墨兰倒是笑着接了墨柳的话茬:“墨柳虽然话跳脱了些,但是意思总是没错的。只是不知道殿下可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么?” 闻人久瞧着自己于镜中的模样,似是确认了无什么疏漏了,随即转过身,道:“不必了,这样便很好。”微微抬了手,“替孤将这袍子换下罢。” 墨兰与墨柳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眸子里似乎都看到了些许可惜,但二人倒是没有多嘴,应了个“是”便仔细地将袍子换下,重新收了起来。 去到外屋,墨柳瞧着墨兰托着衣服的托盘,忽而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你说,殿下及冠礼那天,世子爷能不能回来?” 墨兰笑着嗔她一眼,道:“北域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这时候主帅怎能轻易离开战场?怎的说话也不过过脑子。” 墨柳被墨兰说的撇了撇嘴,道:“却也不过只是一说,想着世子爷若是回来了,说不定殿下能开心些……我都多久没瞧见殿下跟世子爷在一起的那会儿,那般的有烟火气了。” 说到这,墨兰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宫中、这朝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他们家太子爷能走到今日,暗地里呕心沥血、步步为营,也不知承担了多少。 虽说势头是好的,但毕竟他们太子爷实在是太累了。闻人久遭的罪旁人不懂,她们这些日日伺候在身边的虽然懂,但作为奴才,除了尽力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却也再帮不上更多。 若是洛骁在……若是那个人在,想必他们的殿下也能稍稍轻松些许罢。 “世子爷离京已经多久了?”墨柳问道。 墨兰想了想,道:“约莫也快有五个年头了。” “都这么久了啊。”墨柳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袄子,见着墨兰将闻人久的衣袍收拾好了,这才道,“算了算了,多想也无益,现下还是想着将殿下的及冠礼度过才是。” 墨兰伸手点了点墨柳的额头:“你还知道这个便好。”脸色微微严肃起来,“过了冠礼,太子殿下便是真正拥有执政、继承大统的权利了,只怕最近宫中不会太平。这些日子你我尽心些,对经殿下之手的物件切不可大意……六年前殿下倒在这东宫一事,万万不可再次发生了。” 墨兰这么一说,墨柳似是也想起了当年闻人久几乎命丧黄泉的事件,脸色也沉了下来:“且放心罢,此次便是舍了我的命,我也定不会再令殿下受一分一毫的损害。” 第119章 将归 闻人久行冠礼那一日天气倒是极好。先头还下着雪,这会儿倒是全融了,阳光洒下来,为冬日平添了几分暖意。 墨柳、墨兰二人天还未大亮便伺候着闻人久更了衣,待得时辰到了,由张公公陪护着去了皇家宗庙,至宗庙,德荣帝与太后、蝶太妃及礼部尚书都已在里头候着了。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太后、太妃。”闻人久行至众人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德荣帝瞧着闻人久,眸子里划过一丝感叹之色,抬了抬手,道:“无需多礼,起罢。” 闻人久便起了,甫一起身便见太后缓缓走过来拉了他的手,脸上带着笑意:“到底是时间过得快,哀家恍惚间还记着昨日仿佛才经历过你父皇的冠礼,这会儿阿久竟也成人了。” 蝶太妃听了太后的话也笑:“姐姐这话说的,阿久大了,我们姐妹俩可不是也老了么。” “哎,”太后轻轻拍了拍闻人久的手背,“岁月不饶人……岁月不饶人,睿敏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今日场景,怕也是无憾了。” 闻人久微微垂眸,反握住了太后的手,轻轻地道:“母后逝去多年还能有太后这般惦念,是母后之福。只是太后自己也要仔细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太后看着闻人久的面容,似是又想起什么往事一般,叹了一叹,悲从中来,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蝶太妃与德荣帝见状便也上来安慰,待得那头太后情绪稳定了些,这才正式开始了闻人久的冠礼。 在礼部的主持下,德荣帝先是替闻人久戴上了第一顶寓意成人的缁布冠。礼部尚书在一旁高唱着代表祝福的贺词,德荣帝便听着,待得那头祝词罢了,才继续第二顶远游冠。 “虽说是父母在,不远游,但我皇儿到底是到了岁数,也该出外瞧瞧我大乾江山的模样了。”德荣帝仔细地将第二顶帽子戴在闻人久头上,声音虽低,但却叫人听得清楚。 闻人久并不抬眸,只是抿了唇轻声答道:“儿臣省得。” 第三冠为衮冕,寓意登朝入仕。自此,闻人久将于宗法上正式成人,享有执政之权,成为大乾真正意义上的皇太子。 那冕冠极沉,压在头上有着让人忽视不得的重量。德荣帝瞧着自己唯一的太子,问道:“这重量,你受得么?” 闻人久缓缓抬了眸,身形虽稍显纤细,一双眸子却是冷彻刚毅的:“这重量,儿臣甘之如饴。” 德荣帝道:“行了冠礼,便该有个表字了。阿久的表字朕已想好……便叫‘长安’罢。” 闻人久眸子里划过一丝什么,随即却是将那丝异色敛了,弓身行了一礼:“谢父皇。” 德荣帝摆了摆手,他的喉咙滚了滚,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微微闭了闭眸,好半晌才道:“朕只愿你明白朕的意思便可。” 言罢,在礼部操持下,众人先是将一众先人一一祭拜了,随即这才出了庙堂正式开始了宴席。 是夜,瑠州边界依旧是守备森严。军帐内,洛骁与钱副将等人讨论前线诸多事宜直到将近子时,直到大致拟定了战术众人这才散去。 连续三日不眠不休让洛骁也略感到了些许疲惫,他脱了外袍简单的洗漱了一会儿,坐在木椅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说每年这个时候北域对大乾边境的小动作就会频繁起来,但是最近一两年势头瞧起来倒是要比之前凶猛许多。 即使北域那头都是些小规模的骑兵,对于他们来说杀伤力并没有成型的军队那么大,但是这样的车轮战耗时耗力也确实让人有些疲于应对。 伸手揉了揉额头,躺回到了木板床上。 说起来,今日似乎是他的小殿下的冠礼来着。洛骁想到这里,唇边微微漾出了一丝笑意来,却是不知道今日帝京那头,又是怎么样一种盛况。 这么想着,洛骁又觉得有些遗憾:只可惜他在这瑠州是瞧不见了。 微微合上了眼:算一算日子,他来着瑠州也已经快要五个年头了,也不知他家那个没良心的殿下还记得他不曾。 唇角的笑意似乎是有几分无奈,只是倏然睁开的眼眸在夜色的遮掩下,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润,反而透露出了一丝野兽般的味道来:也无碍。若是他的殿下忘了他,他便再好生教导,让他再从身心的记起他便是。 他们的时间还长着。 闻人久的冠礼一过,时间静静地,便划到了三年后。 却说这年整个大乾局势却是日渐稳定了下来。由于先有闻人久与闻人舒为首的皇子大力推进水利,后有七皇子与镇国公等世家权贵开仓放粮,困扰了大乾数载的旱涝天灾终于是进一步得到了解决。 也因着此事,闻人久与七皇子的声望倒是一日日的高涨起来。 这一日新春且过,恰逢休沐,闻人久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却听外头一阵喧闹,朝着身旁伺候的张有德瞧了一眼,那头点了个头走过去开了门,却见是下头一个粗使的小太监。 “什么事?”张有德瞧着他出声问道。 那小太监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来,道:“从瑠州来的加急折子,方才外头有专人送到这东宫里说是要给太子殿下的呢。” 瑠州。张有德听到这话,忙将折子拿了过来,下意识地四处瞧了一眼,道:“可有外人瞧见?” 小太监立马机灵地道:“除却底下两个太监丫头,没旁的人了。”
张有德点了点头,复又将门关上了。转了身,几步走到闻人久身旁,道:“殿下,瑠州那头的折子。” 闻人久眉眼不抬,似乎半点情绪波动也无,只是应了一声,道:“孤知道了,你放在那,孤待会自会看的。” 张有德“哎”了一声,站在闻人久身旁,想了想又忍不住地道:“这……这折子毕竟是八百里加急送来了,说不准是什么紧要的事,殿下要不还是先看看罢?” 闻人久微微搁了笔,掀了掀眼皮瞧了张有德一眼,道:“公公却是比孤还心急得慌。” 张有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老奴这也是……” 闻人久继续处理起旁的政务,过了一会儿,忽然淡淡地开口道:“这茶冷了。” 张有德一眨眼,赶忙顺着闻人久的话道:“是是是,殿下且等一等,奴才这就替殿下换一户热的来!”说着,端着尚有余温的茶壶快步离去了。 闻人久待听见了那头关了门,脚步声也渐渐远了,视线才缓缓落到那折子上。 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什么,又恍若什么波动也无,长长的睫半垂着,终还是伸手将那折子拿过翻了开来。 折子上只是大略地迅速了近来与北域的战事情状,闻人久匆匆地扫过全文,正待提笔批注,视线却在最后一行小字上定格住了。 久未叙职,岁末将归。 将归?闻人久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轻滑过这两个字,脸上却无甚表情。他提了笔,在那份简短的折子上停了几瞬,直到那头张有德已经提了新茶进了这书房了,笔尖染着朱砂这才缓缓在纸上落下痕迹。 ——准。 第120章 归来 虽说帝京的冬贯来是冷的,但仔细计较起来,这一年的冬日却是格外的冷。鹅毛般的雪落了整整三日,厚厚的积雪甚至能没过人的小腿去。 墨柳开了门瞧了瞧依旧下个不住的大雪。虽然时候尚早,却也不知是不是这雪的缘由,整个视线里亮堂堂的,竟是犹如白昼。只是一阵风吹过,钻进袄子里,冷的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这天跟破了个窟窿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晴。” 墨兰也跟着出来瞧了瞧,道:“只盼着岁后日子能暖些。这般的雪再下下去,帝京瞧着都快要被埋起来了。”看着墨柳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道,“且把门关上罢,瞧你冷的样子。” 墨柳便笑嘻嘻地把门掩了,同墨兰一起拿了帕子擦拭外屋的书架和器件。 “说起来,前些时候就已经听说世子爷要回京了,怎么这会儿倒没动静了?”墨柳正擦着手上的瓷器,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转了头对着另一旁的墨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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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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