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石狠狠看着朱氏:“你不是说婉禾一切安好,已经顺利到达寺庙了吗,你给我汇报的婉禾在寺庙的生活为何都是假的!” 朱氏一阵惶恐,急急忙忙的跪下。她的指甲用力的戳进了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必要害怕,那些人她都已经遣走了。 借着手心的疼痛,朱氏也已经是满面泪光,哭的整张脸都拧巴了起来,毫无美感可言。 “老爷,妾身也只是根据奴仆所说内容如实汇报的啊,妾身冤枉啊。” 楚怀石只是冷哼一声,并未见心疼之意。“你们一群人堵在婉禾的屋子里干嘛,别给我打扰婉禾休息,婉禾要哪里不舒服,仔细你们的皮,还不快去请大夫。” 这些话是对着朱氏身后的婢女们说的。但是朱氏却也听的头皮发麻。
第10章 赶出恶仆 此时此刻,绿如急忙上前,她的恶气还没有出。“老爷,瑶瑶小姐说的是真的,今日是楚婉禾她为难我们,她还叫奴婢给她买九色桂花糕,这不是故意折煞我吗。” 闻言,楚怀石危险的眯起了眼,在官场上驰骋多年,他的压迫感极强,只是在家中向来以和待人。 绿如被他看的不由得浑身发抖。 一个奴婢居然敢直呼他女儿的大名,这不是给他上眼药是什么。 “大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可以乱叫的,你说婉禾要你买九色桂花糕,可有人证?” 楚怀石看向那些个婢女,她们一言不发,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此事。 糟了,绿如在心里叫苦。 那楚婉禾吩咐她时,只有她一人可以听见这些话,都怪她吃不了亏,太着急告状,这下该如何收场啊。 “老爷,本来大小姐还在睡觉,是朱氏她们非要闯进来打扰大小姐。”明枝见机,立刻对楚怀石说。 楚怀石心下了然,不由得有些责怪自己。一个婢女都敢骑到自己爱女头上,他失望的扫了一眼朱氏和楚瑶瑶。 指着地上的绿如,“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扔出府邸,永不录用。” 众人皆是一惊,楚相是出了名的仁慈,对待府中下人也都是平易近人,从来没有下过这么严重的责罚。 绿如急得失声痛哭,她好不容易过上这么好的生活,虽说是个婢女,每日的行当也相当于普通人家的主子了。 她连忙向朱氏求助,“夫人,夫人救救我吧,我可是你最忠诚的丫鬟啊!” 绿如一声又一声的夫人,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可见额头早已血迹斑斑。 可朱氏哪里顾得上什么主仆情分,她恨不得掐死这个绿如,以前怎么没感觉这个绿如这么没有眼力见,居然当着老爷的面唤她夫人,这不是嫌命长是什么。 朱氏看着楚相越来越黑沉的面色,用力的踢开绿如拉扯她的手臂。对着身后的婢女们说:“还不快把她拉下去,领命!” 闻言,婢女们皆哆哆嗦嗦的拉着绿如下去了,只是绿如口中的鬼哭狼嚎听的实在叫人讨厌。 楚怀石满眼失望的看着朱氏,“她叫你夫人?” 朱氏一听又是猛的一跪,仓皇的说:“妾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 楚怀石再清楚不过,没有朱氏的默许,一个人微言轻的婢女怎么敢称她一声夫人。 楚婉禾闻声又加紧了手上抱住楚怀石的力道,好似十分的依赖他。 楚怀石对女儿的亲近十分受用,轻声道:“婉禾不怕不怕,爹爹不是在凶你。”这语气与刚才斥责朱氏简直判若两人。 楚婉禾在楚怀石怀里对着朱氏和楚瑶瑶挑衅一笑,哪里有半分伤心欲绝的模样。 “父亲!”楚瑶瑶娇嗔的开口,希望可以吸引到楚怀石的注意力。 楚怀石看了眼楚瑶瑶,全身皆作精细打扮,无一不周全。而怀里的婉禾素衣白裳,未戴任何首饰,让他胸口不由得发疼,他虽然爱护婉禾,却也没有做到事事周全,当初不得已娶了朱氏,本以为朱氏是看着婉禾长大的,定会好好照顾婉禾,如此看来,并未如此。 “你凑什么热闹,对你长姐放尊重点,这么多年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罚你回屋抄女戒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来。” 楚瑶瑶一听楚怀石这话,气的只道了一句是,便不顾朱氏的拉扯,扭头就往外走,活生生一副被娇纵惯了,但凡吃点苦头都受不了的模样。 屋子里还站着一个朱氏,此时正流着泪,希望得到楚相的怜惜。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经营他的后院,终究是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的,谁知道这个男人对她还是那般薄情。 也许在他眼中,她依旧只是那个破坏他与夫人情谊的爬床丫鬟。
第11章 朱氏禁足 许多年前,她还只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趁着夫人有孕,她给楚相下了腌臜的药物,与他一夜共眠。 当楚相醒来后竟然震怒到二话不说要处死她,幸好夫人仁慈为她求情,才勉强留了她一命。 那次之后夫人和老爷之间就有了间隙,直到她发现有孕怀上瑶瑶,老爷不得已娶了她之后,这份嫌隙便越来越大。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四年,老爷再无娶妻,而她始终是一个妾。 想着想着,朱氏低下了头,眼底的恨意滔天。 “你走吧,禁足三月,不得出门,好好反省反省吧。”楚怀石叹了口气,不再看向朱氏,只是一遍一遍的轻抚着楚婉禾的头发。 朱氏满怀苦水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心里有了新的打算,她苦心经营那么多年了,绝对不甘心只做妾。 楚婉禾眼下也算明白了,这个父亲是打心眼里疼爱自己的。 只是原先父女俩很少交涉,每当楚怀石关怀楚婉禾,楚婉禾就像鸵鸟一样缩着。 “婉禾,委屈你了,爹爹一定查清楚事情的原委,给你一个交代。” 楚怀石一想到自己的爱女差点殒命就心口疼的要命,他答应过允芳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现下是他这个父亲的不是。 楚婉禾抹平了父亲皱着的眉头,与楚怀石相视一笑。明枝见此情景不禁很有感触,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般温馨的画面了。 “老爷,明枝有话想说。”明枝猛然就是下跪,铿锵有力道。 楚怀石对明枝有印象,这个丫头长年跟在婉禾身边,对婉禾贴心的紧。 楚怀石不由得温和了许多,微微颔首示意明枝想说什么说什么。 “小姐性子纯良,不与世争,平日里在府中可没有少受白眼,今日老爷您也看见了随随便便一个婢女就敢当着您的面对着小姐直呼大名,您不在的时候,小姐缺衣断食,备受欺凌,实在是太委屈了。” 随着明枝的一字一言,楚怀石的心越来越沉,眼眶竟有些酸涩,他常年奔波于外,兢兢业业,无愧皇上,无愧百姓。却愧对允芳,愧对婉禾。 这些刺耳的话从前可无人对他讲过,连他的府上的仆人几乎人人都是锦衣玉食,他可从未想过他最疼爱的女儿竟然在过着苦日子。 楚婉禾看出了楚怀石满心的愧疚,心生感慨,原来的楚婉禾已经去了,现在享着这份宠爱的人成了她。今后,她也会替原身好好对待这位父亲。 “爹爹,我没事的。” 看着听话懂事的楚婉禾,楚怀石心生慰藉,不愧是他和允芳的血肉,和允芳一样温婉知礼。 “苦了你了我的婉禾,所有事情都交给爹爹来处理,爹爹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楚怀石走后,不久就有陆陆续续的仆人送来新的各个色彩的衣衫和琳琅满目的首饰。 楚婉禾取出里头一块可人的上好白玉镯子,笑着给明枝戴上, 看得那些仆人不由得眼红起来,早知道她们也对大小姐好一点了。 用完晚膳后,楚婉禾吃了不少美味佳肴,内心隐隐有些负罪感,在现世她每一顿都吃的极为克制,时刻保持着最佳状态。 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吃的不算少,兴许是原身身子太虚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她丝毫不见长肉,但还是多少有点心虚,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锻炼锻炼。
第12章 重拾舞步 是夜,楚婉禾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纱幔有些睡不着。这具身子体质太弱了,行不了多少路便累的要紧,看来她得每日锻炼锻炼,先从基本功开始,不能把自己的本领给荒废了。 想着想着楚婉禾便慢慢睡着了,在梦里,朦胧间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身,身体与她紧密贴合,那人凑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戏谑道:“这算不算冒犯你……” …… ——祁府—— 祁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不争气的儿子第不知道多少次问道:“上回你带回家的那个小姑娘呢?” 儿子好不容易带回家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莫非也被儿子的冷漠给吓跑了? 祁衍心下一沉,楚婉禾这三个字还真是阴魂不散,她走后,不止一个人问她的事情,让祁衍想忘都忘不掉。 接着祁衍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语气平静的回答:“她与我并无任何关系,请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祁老夫人不信,素兰回报的明明白白的,自家儿子对人家小姑娘紧张的很,又是亲自送回房间又是请大夫的,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祁衍如此在意一个女子。而且依素兰的性子是定然不会扯谎哄她的。 “你看看和你一样大的都当爹了,孩子都会爬了,你要是喜欢那姑娘,告诉娘,娘给你风风光光下聘礼说媒去!” 祁老夫人越说两眼越放光,就好似自己的孙子也马上就要出现了那样。 祁衍只觉得头疼,娶妻这种事情他暂且还并没有想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七王爷知晓胄甲的事情。 “功不成名不就,儿子不想这么早成婚,还希望母亲谅解。” 祁衍恭恭敬敬道,却不知日后他会有多后悔没有早早下聘礼娶了楚婉禾独自占有她。 等他想娶之时她身边皇公贵胄环绕,已是难上加难。 祁老夫人又重重叹了口气,祁衍早已军功赫赫了,却还想着建功立业,这是怎么一个榆木脑袋啊,她要是不帮忙张罗着,怕是抱孙子的大业就失败了啊! 不行,她还得再想想办法才是。 …… 楚婉禾醒来后,明枝便仔仔细细的为她洗漱穿戴。今日的楚婉禾穿着一袭淡粉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是月牙色的玉兰飞蝶氅衣,袖口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精致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宛若天仙误入凡尘。 黛眉轻点,红唇不染而赤,楚婉禾浑身散发着股药草的香气,清冷而不失丝丝妩媚。 “大小姐真美,跟画里走出来的一个样!”明枝真心的赞叹到,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楚婉禾的颜粉。 楚婉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与现世十四岁的自己是一样的。 只不过现下的她颇为羸弱了些。好好养养,应该会更加容光焕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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