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荣尧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老使臣吹胡子瞪眼气愤离殿。 躲在后门将这一切听得真切的洛小君砸了咂嘴。 这老贼皮脸还真够厚的,明明是他家公主暗杀楚恒熠,现在真出了事,反咬一口说楚恒熠辱杀他国公主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不说,这戏里戏外还找不出一丝演戏的味道。 胜败两计的阴招真损! 洛小君掩着唇偷笑。 恶人还需恶人报,这不,恶报来了。 两手抱着后脑勺,洛小君哼着小调原路返回,到了扶梯墩前却见托盘不见了。 可能是有人顺手送去药膳坊了,洛小君并没多想。 正打算找个地方偷偷懒休息,余光瞥见了个熟悉的东西,定睛看去,却见是个小太监端着托盘,他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所走的方向并不是药膳坊。 而他手里的托盘正是洛小君弄丢的那个。 若是寻常事情,洛小君并不会多管闲事。 可问题是,这个托盘和药碗是常愁交给他的,若出了问题,自己绝对逃脱不了干洗。 洛小君索性跟上去。 一路跟随到了一处假山后,有宫女偷偷的端来药盅将药倒入碗里,并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小太监端着托盘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洛小君的眉头皱成个川字。 这碗药绝对有问题。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一,假装没看到,让他们毒死楚恒熠。 二,想办法阻止他们。 前者更加安全稳靠,反正也不是他洛小君的下的毒,死没死都与他无关。 后者怎么想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尤其想起昨夜,洛小君就巴不得他一命呜呼了才好。 霍然明了,洛小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抱着后脑勺继续哼小调儿,打算去御花园找个舒服的地方赏花喂鱼,顺便找他的小朋友阿九。 脚迈出一步,还没落下,洛小君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下肩膀,拾起一枚石头迅速的朝端着药的小太监丢去。 正好砸到他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药洒落了一地。 小太监惊慌失措,急忙蹲下来捡药碗,却被另外一只手抢了先。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滚。” 见是洛小君,自知理亏小太监低下头,转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步离开。 洛小君看着手里的空碗叹了口气。 “征服还没唱呢。” 说完,甩手将碗给丢到了水池里。 这一幕,正好被藏匿在暗处的常愁看得一清二楚。 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然在寝宫中。
“君上料事如神,禹国使臣果真在药里下毒。” “洛君怀在做什么。”楚恒熠斜靠在在龙榻上,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转动榻上小几上的竹简。 对下毒之事不关心,反而问起了看似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洛君怀。 “君上猜错了。” 翻动竹简的手滞住。 常愁继续道:“洛君怀将毒药打翻,还将药碗丢入池中,他并无害您之心。” 楚恒熠继续翻动竹简,可眸光聚集之处却并不在字里行间。 “反倒是……”常愁看向楚恒熠。 “君上打算如何应对禹国使臣给您设下的圈套。” 楚恒熠的眸子落在竹简旁,一根浅蓝色的发带上。 “她。”
第18章 咱家说他有罪,他就有罪 常愁不明白君上所说的‘她’是何人。 可君上之心岂是他这等奴才能随意妄测的,他能做的是尽忠职守,为君上铲除一切他需要铲除的障碍。 御前太监一职表面上是伺候君上饮食起居,实则是君上一把随他驱使的利刃。 杀人,处理尸体,秘密暗杀任务,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都由常愁去做,只要楚恒熠一句话,洛君怀便是一具尸体。 将洛君怀安排在这里由常愁盯着,实则是为了能随时解决掉他这个麻烦。 楚恒熠示意他退下,常愁消失在寝宫中,偌大的寝宫里便只剩下楚恒熠一人。 拾起小几上的发带,楚恒熠深邃的眼里多一些别的东西。 手抚上唇,回味唇角那一抹似乎还有残存的味道。 这些年,各国给他送的美人数之不尽,他从未有过这种其妙的感觉,这绝非只是药物作用。 望向窗外,思绪飘离。 二十五年前,侍郎夫人怀胎十月诞下麟儿,婴儿啼哭洪亮,那夜的雪很大。 大门被一位陌生男人推开,风雪卷着斗篷他脚踏风雪而来,手捏手决口中喃喃。 “此子将贵为天命人,只可惜命中犯煞绝情绝爱,撞了孤煞,活不过二十七。” 侍郎认为此人是骗吃骗喝的术士,本想驱赶,却因为诞下麟儿心中欢喜,留下他好吃好喝的款待。 第二日那男子离开,并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孤煞解除之法,迎娶阴命之人,并留有生辰八字。 侍郎并不相信,直到他的孩儿长大,天赋异禀练武奇才,仅仅十岁便被帝天宫选中为未来帝君的人选,那一刻起,侍郎开始害怕。 果真应验了,侍郎之子二十岁登上帝君之位,侍郎重病临死前将孤煞之事告知了他。 …… 楚恒熠呼出一口浊气,其实他并不相信孤煞一说,直到帝天宫长老堂里的大长老居然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灵魂有缺,必须找一个与你灵魂契合的人结合,否则注定会孤独终老。” 大长老隐晦,避忌要害,可楚恒熠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长老堂已经开始新一任帝君人选的培养。 半年前,一次宴会上,有人送上附有生辰八字的美人图,他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生辰八字。 而这个女子,正是景如歌。 楚恒熠看着手里的发带若有所思。 “难道她是景如歌?” 昨夜天暗他并未看清对方容貌,可这感觉错不了,他应当便是自己要找到人。 “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楚恒熠迅速的将发带收入怀中。 “进来。” 殿门推开,洛小君端着托盘进来,走到龙榻前,双手奉上药碗。 “君上请用药。” 楚恒熠接过药碗放在唇边想起了什么,眸子转向一侧落到洛小君身上。 “昨夜你在何处。” 洛小君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难道他已经知晓昨夜脚揣他脸的人是自己!! 洛小君错开眼睛。 “我……我在在。” 他能感觉到楚恒熠正在看自己,那眼神似是要将剥光并拆去骨头看透才罢。 洛小君心里已然哭成了泪人。 楚恒熠的和朝堂上那个反咬一口的老贼皮是一路货色。 昨夜明明是他猥亵在前,现在倒好,反而反咬一口来问他的罪。 洛小君越想越憋屈,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他踢他属于正当防卫并无过错,若他要因为这一脚便兴师问罪,他便将他企图猥亵自己的事情捅出去。 到时候看谁丢的脸大! 洛小君壮了壮胆子,深吸一口气。 楚恒熠便嫌弃他回答太慢,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豪言壮语。“昨夜,你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昨夜,是我……欸????……可疑的人,那个……那个……”洛小君眨了眨眼睛,嘴边的话绕了个弯儿咽了下去。 “我昨夜睡得沉,什么都没看到,君上还没找到刺客?” 楚恒熠蹙眉,接过药一饮而尽重重的将碗放下,闭上眼睛。 “出去。” 洛小君捧着托盘走出寝宫,到了门口看了一眼铁青着脸的楚恒熠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岂不是不打自招。 楚恒熠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好,少去招惹为妙。 前日阿九在御花园里被人欺负,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洛小君初来乍到,也没什么朋友,也就阿九和他聊得来。 其余人不是怕惹祸上身不敢与他亲近,便是鄙夷自己是个落魄皇帝,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了。 …… 帝天宫下人房在皇宫外围的一座小院,和杂物间差不多的小房间里,挤满了一张张并列摆放的木床。 若他记得没错,阿木应当就住在此处。 他左右张望没见着人,便拉住路过的太监询问。 “请问,你们可曾见着阿九?” 听他问起阿九这二人如同见了鬼避之不及。 “那可怜的孩子,怕是活不长了。” 洛小君回头,是个哭丧脸的矮胖太监。 “出了什么事?” 他看向一个方向。“慎刑司。” “什么!” 洛小君瞪大了眼睛,慎刑司是宫里审问犯人的审查机构,但凡进入慎刑司者不死也会脱层皮,他还有一个别的称呼,“鬼门关”。 当初洛君怀被关押的地方便是此处。 想起那暗无天日,无间隙的鞭子和各种刑具,洛小君便只觉后背结痂的伤隐隐作痛。 “他犯了什么事,为何会被带到慎刑司?”洛小君问道。 “昨夜宫中有刺客,荣丞相令总管连夜彻查刺客,李管事便连夜抓了几人进慎刑司。”矮胖太监垂头丧气的说道。 显然,这种事情在宫中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事和阿九无关!”洛小君愤慨不已,他亲眼所见唯一的刺客已经死在楚恒熠手中。 “李管事不想被问失职就随便抓几人严刑拷打,等风头过去就交差了事,阿九是没罪,可进了慎刑司,他就是刺客。” 洛小君攥紧拳头,胸口郁堵得难受。 “我去看看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矮胖太监继续做活,总有一日,他会成为下一个阿九。 他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整日愁眉苦脸。 …… 慎刑司大门外,洛小君才迈出一步便被挡住去路。 “我是瑶光殿御前太监,我要进去。”他取出腰牌。 几个看守对视一眼,显然对御前太监极为忌惮。 “没有帝君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公鸭嗓子般的声音从后传来。 洛小君回头看去,正是那个在御花园里欺负阿九的管事太监。 “唷,咱家当这是谁呢,原来是燕南国皇帝,只可惜现在是个没了命根子的下贱人,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皇?这~里可不是你的燕南皇宫。” “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阿九。”洛小君冷冷的看着他。 李管事冷笑一声,按住他的肩膀,附耳上前。 “咱家说他有罪,他就有罪,想多管闲事,不如想想如何将君上伺候舒服,才对得起你苟延残喘的活命,对吗,洛……公公。” 他讥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其余随行的太监纷纷朝他投来嘲笑的目光,洛小君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等等。” 李管事滞住,回头猝不及防一拳头对着他的脸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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