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萧靖难以接受,魔怔了。
在叶长青到来前,江元化将人千哄万哄,带到了床上。
然而,他躺在床上,却像个木偶,依旧两眼呆呆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
见此惨状,叶长青顾不得多问,一通检查后,心里难受极了:“他受到刺激,一时接受不了,引起了应激反应。”
刺激过度?
让他离开,当真这么难受?
这一刻,江元化看着床上了无生机的少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心中,隐隐的懊悔。
叶长青薄唇紧抿,生平第一次,对至交好友没有好脸色。
“他的情绪极不稳定,先吃几粒镇静药。”
江元化接过镇静药,轻轻将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肩上,轻声说:“吃药了。”
萧靖神情一怔,像个傀儡,乖乖地接过药物,塞进喉咙,用力地咽下。
江元化端水的手停在半空,诧异于他的配合。
“喝口水吧。”
萧靖好乖好乖,灌下一大口水,却呛到了,剧烈地干咳。
咳着咳着,他又开始呕吐。
许久未进食,又呕吐了几次,他胃酸上涌,烧心得慌。
江元化急了,“怎么又吐了?”
叶长青拧着眉头,在细细检查后,寒声道:“他的身体没问题,呕吐是心理作用。”
“什么意思?”
“我初步判断,他长期服用镇静药,引起了心理不适。”
江元化难以置信,失声问:“怎么可能?”
他遭遇了什么,才会对药物产生心理排斥?
忽然,一个传闻浮现在脑海。
在上流社会,很少有秘密,作为张扬浮夸的暴发户,刁家的一举一动更是如明面上的蚂蚁,为人笑谈。
刁年有一个便宜儿子,却视若己出,他常常以此为荣。
江元化在爱上刁吉后,常出入刁家,自然见过他同母异父的哥哥。
然而,那个少年性格内向,常躲在角落处,不许人说话,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神看人,不太讨喜。
刁吉不止一次唉声叹气,他的哥哥与他不亲近。
久而久之,江元化也有了别样的想法。
或许,这个拖油瓶小子,当真是不识好歹,且没有眼力劲的,就爱跟在他们身后,像一道影子。
渐渐的,江元化也习惯了他远远跟从,有时也会说上几句话。
这个少年很容易满足,哪怕是简单的一句问候,都能让他欣喜若狂。
后来,他的胆子渐渐大了,竟敢私底下告白。
“江总,我……我喜欢你……”
喜欢?被一个拖油瓶爱慕着,可不光荣。
那天,江元化气笑了,明知道自己爱慕着刁吉,还想挖墙脚,这作风太恶劣了。
这件事,被刁吉听到了,大闹一场后,众人又哄又劝,总算让他止住了泪水。
至于始作俑者,还不知跑去了哪里。
说来奇怪,从那以后,萧靖就不再当个跟屁虫,常常躲起来,愈发沉默了。
有时,跟他说话时,也反应不过来。
江元化虽疑惑,也并未多想,在随口问了一句后,一个憨厚老实佣人说:
“他啊,很可怜的,从小就吃药,难免吃坏了。”
“吃什么药?”
江元化好奇,一再追问下,佣人神情不安地说:“他小时候很爱哭,太吵人了,那一位让他吃点镇静药,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言罢,女佣飞快跑走了。
江元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听到这种传闻后,也不放在心上。
或者说,萧靖过得好或坏,与他何关,刁吉能平安喜乐就行。
在这个圈子里,就算过得不如意,也得自己去争。
而萧靖,显然没有这种气魄。
那晚,他在门口碰到了那少年。
夜,很黑。
萧靖窝在墙角下,双目一亮,见他出来,想上前,又畏缩不前,笑得小心翼翼:
“江总,我……我不舒服,你……可以带我去看医生吗?”
夜幕下,他的笑眼中挂着泪花。
江元化皱了皱眉,不耐道:“你病了,找我?”
刁家这么大,就没人能楠丨枫陪他去医院?或者说,他不是小孩子了,还不能独立?
在知晓他的爱意后,江元化就对他改观了。
萧靖眼神落寞,哽咽着,低声解释:“我很痛,真的……”
“哦。”江元化平淡如水,转身喊了句:“刁吉,你哥不舒服,你出来看看。”
言罢,他抬脚就走。
身后,是一连串的叫骂。
显然,刁母气坏了,被他又打又骂,还不时地哭喊几声。
江元化只觉得吵闹。
稍稍回想,隐约有几分后悔。
那天,他为什么喊痛?少年虽性子沉闷,若不是爱说谎的。
看着他木木呆呆的侧脸,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情绪,让人心头一沉。
江元化喉头一紧,心里有些难受:“他能痊愈吗?”
叶长青叹了口气,点到即止:“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江元化张了张嘴,在好友的凝视下,窃喜说:“刁吉……快回来了。”
刁吉出国后,两人就不再联系。
几天前,一个儿时玩伴告诉他,刁吉学有所成,快回国了。
江元化欣喜若狂,在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而且,他还有一个包袱。
萧靖终究是赝品,正主都要回来了,他……不该存在。
几年的光阴,萧靖如烟如雾,不曾让江元化多看一眼。
想起抽屉中的合同,以及一大笔分手费,江元化难得沉默了。
这个少年,爱他若狂,也陪伴了几年。
江元化叹了口气。
罢了,在刁吉回来前,让他慢慢接受吧。
江元化摆摆手,“你先走吧。”
叶长青诧异挑眉,失声问:“你用完就扔,未免太渣了吧?”
“别胡说。”江元化满头黑线,让他一边呆着。
叶长青瞪他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
“嗯?”江元化微微侧头,眼神锐利。
叶长青顿时怂了,举起双手,服软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这栋别墅中,房间多的是,他随意就可,免得半夜又出了状况,还得被差遣。
柔软的大床上,萧靖似睡非睡,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江元化看了许久,在沉默中缓步靠近,走在床边,静静凝视他的脸庞。
他十九岁了吧,好似又长高了,当初柔柔弱弱的小脸张开后,眉眼精致,无一不美。
哪怕睡着了,眉头也紧紧皱着,他在不安吗?
解除合约,让他回家,真这般难过?
江元化心乱如麻。
“宿主,主角攻一直在看着你呢。”系统无奈,他也太淡定了吧。
萧靖紧闭双眸,累得半死,有气无力说:“那又怎样,我累成狗了,只想静静。”
这一晚,他不仅伤身,还伤神,心沉甸甸的,悲切又恐慌。
共情让他的演技完美无瑕,也过于投入,难以走出原主的情绪。
这一刻,他就想睡觉。
身体放松,呼吸绵远,萧靖渐渐陷入了沉睡中。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
早上六点,系统在脑海中播放广场曲,一波强过一波的声浪让他烦躁不已。
猛地坐起身,萧靖用力扯了扯头发,烦躁问:“系统,你搞我?”
系统自知理亏,声音很低:“宿主,该起床了……”
萧靖两眼呆呆,怒火在烧心。
“咳……每天早上,原主都要为主角攻准备早餐的,所以……”
该你了。
萧靖满头黑线,用力抹了抹脸:“这么大的别墅,连个佣人都没有?”
“有佣人,但主角攻不爱吃早餐,为了他的健康,你每天都默默准备早餐。”
萧靖一听,喜不自胜,摆摆手:“没事,专家都说了,空腹不能吃早餐。他不吃,是健康且科学的,我要向他学习。”
言罢,他倒在床上,用被子蒙过脑袋。
可系统也不是吃素的,不吵也不闹,继续播放广场曲,还不换曲,萧靖都快听吐了。
他冷着脸,翻身下床。
系统求生欲满满,在一瞬间关停了音乐。
然而,当萧靖看着这张菜单,只想把锅铲都扔了。
爱心早餐:五分熟牛排、水果沙拉、一杯牛奶。
这……是正常人的早餐?
呵,霸总就是霸总,连早餐都不走寻常路。
系统也颇为无语,解释道:“这是刁吉出国前一天,亲手为他准备的早餐,主角攻长情,一直铭记于心。”
“你管这叫长情呢?”
为了纪念一个人,天天吃同样的早餐,不嫌腻啊?
怀着满肚子怨气,萧靖在厨房中,做出了两分特色早餐。
端上餐桌时,萧靖的肚子刚好饿了,想常常味道,却被系统喊停:“宿主,这不是你该吃的。”
萧靖满头黑线,幽幽问:“为什么?”
“主角攻一份,叶长青一份,你吃什么?”系统说着,突然笑出了声,又很快恢复常态:“你得去厨房啃干面包。”
萧靖:“……”
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霸总一大早就要吃牛排,他啃干面包?
萧靖不信邪了,想去拿一块水果,身体却在本能地抗拒。
试了几次,他气笑了:“得,我躲起来。”
这坑人的技能,害惨他了。
很快,霸总和叶长青慢悠悠地下。
距离很远,可萧靖似乎听到了刀叉的声音。
哼,他们在吃香喝辣的,他在啃干面包!
萧靖骂骂咧咧,一抬头,见门外站着一个人,直勾勾看着他,吓了一跳,呛得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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