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有劳木长老了。”
这一次元休没有跟着去，他下了山水崖，径直去了言清的药庐。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药，一种奇异的味道飘在空气中。
见到元休来了，言清递过去一个药瓶“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是。”他没有什么心情关心这些事，所只是很敷衍的闻了闻“言大夫，我快没有时间了，沉烟她，快要成亲了。”
“急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以后还能做什么。说说吧，今日，那老头又在谋划什么？”
元休不想出卖木长老，可他又需要言清的帮助，所以回答地模棱两可“没什么，长老不是每日都说要夺回宗主的位子吗？”
言清将药瓶收回来，放在一边，擦了擦手“以前他说说便是没什么，可是这一次，少主回来了，那个老家伙，可是真的会豁出命去的。你要是瞒着我，对谁都没好处，毕竟，他才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帮你。”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言大夫，你说的帮助我，要怎么帮。”
“那个女子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等着魔宗统领江湖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元休头一扭，语气倔强“我不，我就只要沉烟，其他的女子，我谁也不要。先前你说过可以帮助我，我才答应替你盯着木长老他们，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少主。”
“哼，还学会威胁人了，元休，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你要是心不狠下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既然你说的成亲时间要到了，这样，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去滦州，我这边还需要些时日，最多到元日，一切就都可以开始了。”
元休听了有些泄气“看样子，你真的只是利用我。好，我不求你。”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刚走了几步，整个人就头晕眼花，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他这才惊觉那个药有问题“你做了什么？”
“就是让你闻了闻这个药，这是我新调制的，闻了就会四肢无力，不过我不是为了对付你的，是为了对付少主的。拿去吧，这是解药。”
元休接过那个绿色的瓶子闻了一下，人慢慢就清醒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主练的是心法，这些天恢复过来后，想必功力大增，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打开秘境之后，对我出手，那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要早做打算。”
“你这药虽厉害，有内力撑着也能挨过去，少主不会怕的。”
言清似乎很有信心“我这药，就是专门针对他调配的。林千笑过去修习的是气宗心法，因为心力受损，用了魔宗心法稳住心神，可惜，破绽也在这里。一旦他意志不坚定，就会被体内的魔宗之气完全控制。”
“还有这种事？”
“那是自然，木铎那俩家伙精得很，肯定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林千笑的眼睛之所以和他娘亲一样，也正是因为体内正邪之气互相克制着。他倒是还有些不一样，体内的正气耗损，便邪气就容易入侵。我这药要是给他闻一闻，定会刺激到他，到时候控制不住本心，发起狂来，滥杀无辜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对付他。”
元休听后沉默不语，他没想到言清会用如此狠毒的办法，自己身为魔宗弟子，真的要背叛少主吗？
“元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想告诉林千笑现在就去，我不会怪你的。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就算是林千笑当了宗主，他也绝对不会为了你做什么事。你别忘了，他在乎的是楼月歌，如果他知道你和思无邪的勾当，你猜，他会怎么做。到时候，谁去保护你的心上人。”
沉烟，对呀，她一个人在滦州，待在那个家不像家的地方，自己还答应以后要照顾她的。
“你想我做什么？”
言清将药瓶递过去“找个机会，让林千笑能成为众矢之的。”
“可我明日要去滦州了。”
“我知道，林千笑也要回滦州了。大邺那边的探子来报，剑宗和其他门派已经决定，三日之后围攻气宗，想必此刻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气宗有事，林千笑怎么可能不回去。你要在江湖众人面前，揭露林千笑的真面目，最好，让他再也回不了北疆。”
元休拿着药瓶，十分地矛盾。
“这是一些银票，事成之后，你可以拿着这些钱置一处宅子，买几块田地，和你的心上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元休，你可要早些做决定，时间可不多了。”
那一叠银票实在是太诱人了，元休仿佛看到了他和黄沉烟在自己的宅子里面过日子的景象，平淡美好。
半响，他伸手抓过那一叠银票“言大夫，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
“你要对付少主可以，但你不可以亲手害他性命，还有，江年年和木长老从未伤害过你，还请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言清看着他，还是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两件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伤害年年。”
“告辞。”
元休转身大步出了药庐，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和回头了，他有要照顾的人，想到她，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山水崖上，林千笑也收到了大邺来的消息。看到剑宗要带领门派围攻气宗时，他已经坐不住了，立马就要动身回去。
木长老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也只好妥协了。“好，既然少主要回去，那我也跟着一起去。”
江年年看看他颤颤巍巍的身子，不免有些担心“木长老，去滦州路途遥远，怕是要好几天，您这身子骨，经得起颠簸吗？要不您就在家里等着，我和元休陪少主去。”
“不行，这么大的事，我不放心。”
“可您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木铎一听就生气了，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你这是什么话，看不起我老头子是不是？”说着，他提气运掌，一掌打在旁边的石桌上，竟生生将石桌劈烂了。
林千笑和江年年都惊呆了，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木长老，您真是老当益壮啊，竟有这般好的身手。”
“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当上长老的，对了，等着这件事处理完，就要准备你和江丫头成亲的事了。”
林千笑不同意，你“长老，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江姑娘也有心仪的男子，我们不可能成亲。”
“这事是宗主在的时候定下来的，必须要做，你们成亲了就可以打开魔宗秘境，我们才有机会重返大邺，难不成，你要魔宗永远待在这山高水寒之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初是怎么逼死……”
木铎察觉到这话不该提，连忙改口道“反正我的任务，就是看着你们成亲，看着少主打开秘境，壮大我魔宗势力。”
林千笑不再与他争辩，他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等着木长老去了滦州，自己再把楼月歌带给他看，再不然，自己就先和楼月歌把亲成了。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娶别的女子。
江年年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赶紧接了一句“我也是，我不会嫁给少主的。”
第二天一早，林千笑就收拾了东西，和木长老他们一起出发了。
言清看着他们四个人的背影，心中十分羡慕，十几年了，他也很想回滦州去看一看。
“快了，吾儿，我们就快见面了，你再等一等爹爹。”
第六十八章 向往
还有一天，就是成亲的日子。
一早上，黄府上下都在忙忙碌碌准备亲事。黄沉烟走在府里，这才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黄府的主人。
“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
黄山背着手从远处走来，看到她，还是行了礼“阿姐好。”
黄沉烟点点头，虽然他上次说了些让人生气的话，可自己又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她只是觉得，黄山小小年纪，总是喜欢扮老成，看上去怪怪的。
“明日成亲的事，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阿姐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黄山说着，将一张纸递过去“这是黄家替阿姐准备的嫁妆，你看看可还满意？”
黄沉烟也没报多大的希望，但还是想看看，自己在黄家究竟是什么地位。
在伸手接过来的时候，她瞥见黄山的手臂上有一道於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打的。本来她觉得该问一问的，想想又作罢了，他毕竟是黄家未来的主人，能有什么人敢打他。
只是在看到嫁妆清单的时候，黄沉烟被震撼到了，足足比预想的，多了三倍。她不敢相信，拿着清单问他“这，这是怎么回事？”
黄山一脸平静，掀起长衫坐在一边“阿姐是黄家长女，又是成亲这等大事，自然要隆重些，阿姐不是说了，嫁妆代表的是我们黄家的颜面的吗？我怎么能让你丢了我们黄家的脸面。”
“可这多出来的部分，是哪里来的。”
“是我添上去的。”说到这里，黄山眼神黯淡下去了，神情悲伤“本来是给我婆婆的，她前段时间已经不在了，我就将其中的宅子变卖了，买了些珠钗首饰，作为阿姐的嫁妆。”
黄沉烟捏着清单，思绪万千，没想到最后，替自己做打算的，竟然是一个不想干的孩子。
“黄山，我不要你的可怜，我只要拿属于我的那一部分。”
“我没有可怜你，不过，我要是说是真心祝福你，你肯定不信吧。不管怎么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是给你的就是你的。我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忙。”
黄沉烟将清单放在石桌上，叹了口气“你只是个孩子，不需要替我操心。还有，我问你，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让黄山有些慌张，他拉了拉衣袖，将手背到了后面“不小心摔倒的。”
“是吗？可我看着，像是被人打的。是谁，爹爹？”
“没有谁打我，你既然要成亲了，就该在房里好好待着，我的事不要你管。”
黄山说着，皱着眉就起身跑开了，这样子，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孩子。
他一走，黄沉烟再看着这张清单，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她丢了一颗青梅在嘴里，对身边的四喜说“你去找下人问一问，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好的姑娘，那你先回屋躺着，我这就去找她们问一问。”
冬日人容易犯困，黄沉烟在屋里躺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黄府内外都点上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她刚喝了口水，四喜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姑娘，我打听到了。”
“好了好了，你慢些说。”
“刚才，我从前院过来，听见有小丫鬟说，说大夫人天天都打黄小公子，有时候是背错了书，有时候是算错了账，不仅打，还总是让他罚站，有时候在外头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黄沉烟将暖炉递给四喜，漫不经心地说“他既是黄家未来的主人，大娘对他管教严厉些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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