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殊也好奇地看向宫明镜。宫明镜对他的视线很敏感,几乎是他看过来,便侧过脸与他对视。
那种久违的,带着懵懂和好奇的眼神,映着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纯粹地望向他。
宫明镜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无视其他人(除了盛旌扬)好奇渴望的催促眼神中,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用和你们一样的方式。”无意识微微放大了音量。
“怎么会?他不是能被看见吗?”
“先前说过,游戏规则是公平的,但这里显然还有一些隐藏规则,其中就包括强行聚集小玫瑰会导致小玫瑰被欲望催化阻止玩家破坏游戏平衡,也包括是否‘存在’这条,我的猜测是,为了达成‘公平’,双方阵营都拥有存在或不存在两种状态,甚至可能分配的时间也是一致的。”
刘明鑫皱眉,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我懂了,所以他是在掠夺小玫瑰的时候和我们一样,但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而这很短的时间里我们会‘存在’。嘶!难怪啊!难怪前天有一阵子,我们几个凌晨出去游荡的时候突然遇到神情很奇怪的人,结果过一会儿他又若无其事了,我们是被短暂的看见了!”
“难怪那个家伙总是在凌晨五点前出手,因为那会儿没什么人,而我们也往往会暂缓行动休息。”刘明鑫立马看向宫明镜,以期得到他肯定的回应。
宫明镜几乎没什么反应,只略略点头。
刘明鑫有些尴尬,不过没反驳就说明他说的是对的。只是他察觉到宫明镜好像不怎么待见他。
明明在先前还没这样,宫明镜这人几乎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无所谓好或坏。他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颜无殊。因为他先前反复质疑颜无殊的真实性,但刘明鑫觉得他完全是合理质疑……
“可是,如果他能分配存在时间,这对其他玩家很不公平吧……”说话的是颜无殊。
颜无殊不太自信,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宫明镜目光落到他身上,嘴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上扬了一下。
“你说得对,所以转换身份,理论上存在一个条件,只是这个条件他知道,而我们不知道。”
“那家伙恐怕已经玩过不知多少局一模一样的游戏,能钻的空子他都钻过,这个所谓的转换条件,就是他找到的能钻的规则漏洞。”说话的竟然是盛旌扬。
宫明镜顿了一下,认可了他的回答。
盛旌扬顿时像是赢了什么,戳戳颜无殊的手臂想要说话。
颜无殊下意识紧张瑟缩,躲向宫明镜那侧。
嚣张气焰瞬间哑火。
盛旌扬僵硬了一下,不爽地收回手,没再说话。
“所以这个转换条件究竟是什么?”
宫明镜无神的双眼在黑夜中透出些许困惑:“这个条件,我猜测是——怜悯。”似乎他自己也无法理解。
“啊??”刘明鑫一脸懵逼。
一直沉默的张焕突然抬头。
宫明镜也看向他。
张焕的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很难看清他的神情,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说:“你的猜测大概是对的,我们所有人,都对小玫瑰怀有不同程度的怜悯,我能感觉到。”
“但在来到这里前,我曾经和什么东西擦肩而过,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这其中也有怜悯。”
“但我觉得用怜悯也许不太恰当,或许应该是——爱怜。”
宫明镜静静听他说完。“只有当对小玫瑰的怜悯,或者如你所说的爱怜,超过另一阵营时,己方阵营才会转换‘存在’的状态。”
“好奇怪,爱怜反而会让自己消失,不应该想要靠近,想要被感知到吗……”颜无殊皱着脸,感到不解。
“谁知道呢。”刘明鑫懒得探究这其中隐含的域主的情感世界,他更想知道怎么赢游戏。
“所以这个人是通过操纵自己对小玫瑰的爱怜程度,来短暂获得隐身状态,那我们现在还能被看见,不就说明……”
“他失控了。”宫明镜断言。
说这话时他看向颜无殊,惹来颜无殊困惑的目光。
倒是张焕喃喃自语:“他的爱怜失控……”
一旁的盛旌扬突然冷哼了一声:“自己设的局还能失控,真是废物。”
不太明白盛旌扬为什么突然攻击廖厌,不过说起来廖厌就这么放走自己,颜无殊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许对廖厌来说,只要能赢得游戏,他迟早会是属于廖厌的收藏吧。
“这是我们的机会啊!”刘明鑫兴奋道,“要怎么利用这点赢他?!”
“已经是第二天,剩余的小玫瑰全在这里,无论如何他都会回来。”刘明鑫还在盘算着。
宫明镜却异常沉默。
本能地不想说出那个结果。
一直没动静的光彦笑了:
“宫部长不想说,那就我来说吧。
——我们已经赢了。”
刘明鑫脸上的问号简直快写不下了,他完全不理解,怎么就赢了。
颜无殊微微睁大眼睛,他很困惑。
光彦脸上还淌着血,一错不错看向颜无殊:“他的失控,证明了他对小玫瑰的爱怜已经超过我们中任何一个人。”
“你舍得掠夺他吗?”光彦这句话问的是宫明镜,指的却是颜无殊。
宫明镜抿唇。
“你舍得吗?”他又问盛旌扬。
盛旌扬眉宇微沉。
光彦抹了把脸,笑着说:“你们都不舍得,那他自然更舍不得,无论他怎么挣扎着把游戏继续下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因为他无法掠夺代表胜利的那朵小玫瑰。”
“他已经输了。”
像是在验证这句话,天台上的小玫瑰们表皮突然崩裂,一点点恢复成最初的少女模样。
手腕有什么落下,颜无殊低头,看见那朵娇艳如血的玫瑰手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枯萎,被风一吹,纷纷扬扬,在夜晚的高楼间飘扬。
“廖厌……”
“他认输了。”
“看来是想明白了,倒是难得,我还以为他会负隅顽抗,那样就会牺牲更多小玫瑰。”光彦的语气听不出多高兴,反而有一丝嘲弄的意味。
宫明镜目光落在手上碎裂的骷髅手链上,伸手摘下残线。
盛旌扬也扯掉手链,下颌线绷紧,显示他现在很不爽。
骷髅化作的粉末随着花瓣一起消散在晚风中。
奔波了几日的事件以猝不及防的结局收尾,颜无殊怔怔看向远处。
“他会怎样?”他突然问。
“输的代价一样。”
会死。
颜无殊突然低落了起来。
尽管他知道廖厌罪有应得,他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螺旋桨声音。
似乎是直升机,但在看到直升机之前,夜空中熟悉的异能波动传来。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蜻蜓点水踩在栏杆上,白色西装即使在夜晚也醒目优雅得过分。
“找到你了。”
祁留卿浅色的眼睛一转,落在坐成夹心饼干的三人身上。
平静的神色瞬间消失,眼睛眯起,似笑非笑道:“看来你玩得很开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段剧情了呜呜呜
后面是新剧情,整点新角色新修罗场嘿嘿
第30章
出乎意料的是,颜无殊只是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往常面对祁留卿时那种不由自主的聚焦,以及小心翼翼却屡屡露出破绽的依赖和希冀。
而是很快就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应祁留卿这句别有意味的指责。
祁留卿先是微微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松开:“不想说话?那就等回去了慢慢说给我听。”
显然是要秋后算账的语气。
浅淡的眼瞳一转,目光落在面不改色贴着颜无殊的两个高大男人身上。
盛旌扬和宫明镜也看向他,一个防备一个面无表情。
同属审判会,三人都认识彼此,眼下的问题是——
“是谁把他带出来的?”祁留卿站在高处,目光冰冷地看着两人。
从出神中清醒的颜无殊听到这话惊讶,明明是光彦,他在电话里说过的……颜无殊想要解释,却被祁留卿一个冷厉的眼神吓住。
宫明镜若有所思。
而盛旌扬看着他和颜无殊的互动,突然嘴角上扬:“我。”目光挑衅。
颜无殊睁大眼睛,不解地试图辩解:“不是……”
“你是他什么人?一副老妈子的口气。”
盛旌扬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天台都安静下来。
颜无殊可能不清楚祁留卿在审判会的地位和实力,光彦张焕,甚至盛旌扬自己都很清楚——现任代理会长。
祁家虽是颜家的附属,实际上这些年早已壮大到能独揽大权的程度,而祁留卿不仅是祁家唯一的继任者,也是前任会长颜无迹悉心教导的得意门生。
可以说祁留卿从一开始就是被当做颜无迹继任者培养的。
这些颜无殊都不知道。
祁留卿闻言轻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看向盛旌扬:“听好了,我是他现在的监护人,也可以说,我就是颜无殊他爹,至于你,一条只会乱吠的狗,也想登堂入室?”
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战意,红色的战意之火瞬间覆盖了整个天台。
与此同时天台上大气瞬间凝固,又在零点几秒内猛地爆发,狂风利刃以势不可挡之势朝红色烈焰铺去。
颜无殊紧张地抓住栏杆,发丝随着大风飞舞,他被风刮得睁不开眼,也看不见战况,只能感到有双手抓住了他,似乎是怕他被刮走。
不远处真正带颜无殊入局的始作俑者光彦看着这出好戏,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没想到这位代理会长面对这个无人期待的下任会长候选人会是这么的——护犊子。
不分青红皂白震慑所有试图靠近他的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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