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给忘了,三公子一向最疼宁兰楚了,就算别人死在他门口烂了臭了,只要有宁兰楚在,他也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就算沅沅现在努力说动了宁兰楚,再去说动宁珈,那也来不及了…… 宁兰楚说完,见哥哥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沅沅,没有回答自己。 她又茫然地转头朝沅沅看去,语气疑惑,“沅沅,你怎么了?” 沅沅却顾不上回答宁兰楚的话,爬起来又冲出了屋去。 沅沅发现,谁也靠不住。 虽然一早知道大家对她只有利用的念头,也清楚她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宁兰楚的替身。 但在求助一次又一次无疾而终的时候,才让她更加明白,原来这几位公子的心里,她也许连牛马都不如。 只是颗棋子…… “沅沅……” 芭蕉气喘吁吁地找到了沅沅,“沅沅,你是要出府去吗?” 她说着便把身旁一个黑壮的汉子一把推上前去,“这是大牛哥,让他驾着驴车带你去吧。” 沅沅冰凉的小手轻轻握住芭蕉,语气都有些梗塞道:“谢谢你,芭蕉。” 芭蕉:“沅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不用谢我,你快去吧。” 芭蕉是府里的丫鬟,还要去领了对牌才能出府去。 但时间来不及了。 沅沅就坐上了大牛哥的驴车,让大牛哥把她送去城郊的十里亭。 大牛哥知道她着急,所以也没敢慢,用了两盏茶的功夫就把沅沅送到了地方。 十里亭整个被埋在了泥土石块之下。 沅沅心口不可避免地刺痛起来,抓着从牛车上拿来的小铁锹就开始铲土。 她的心里避免去想大根哥在底下窒息而死的画面。 而是幻想也许他刚好在凉亭里,又刚好被凉亭的盖顶给藏起来了。 那么深的土,沅沅一直挖一直挖。 挖断了铁锹她就用手挖,努力地在记忆中找到十里亭的位置,顺着那个方向挖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沅沅后知后觉地抬眸,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公子。 站在她身后的宁瑕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 “你疯了?” 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婆子,见她还无知无觉,将她的手高高举起。 沅沅终于看见自己抓破的指尖。 “刚听人说,你在到处求人……” “你要找的那个马奴是叫大根吧……” “哼……他没死!” 宁珈快被她给气死,偏偏她脸上表情又呆又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沅沅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指,眼前慢慢就出现了重影,五根手指变成了十根手指。 天旋地转的,好像天地都在颠倒。 而她好不容易挖坑的土堆,也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 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少女就像是耗尽了体力,骤然两眼发黑昏倒了过去。 宁瑕撑着她的腰才不至于叫她倒下。 山是他让人炸的,马奴埋在底下的消息是他让人散播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服从天子的口谕,将沅沅驱逐。 他以为她会伤心之后就会离开,却不知晓她这娇弱的身体里也藏着这样的执拗。 狗腿子问:“就……不管了吗?” 宁瑕冷笑,“我管得了吗?!” 只是想让她接受马奴已经死掉的事实她都这样了。 她真要是把自己给作死了,他们整个宁国公府只怕也永无宁日…… …… 沅沅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 身旁守着自己的人是芭蕉。 沅沅蓦地爬坐了起来,芭蕉见她醒来,立马兴奋道:“沅沅,大根哥没有死!” 沅沅愣住。 原来昏倒之前,隐约听见二号狗逼说的那句“他没有死”竟然是真的。 芭蕉说,那里堵住了进出城门的路了,官府派了衙差去通路,底下没有人,只有一个不知道是谁放在凉亭里的纸人。 也许因为这个,才有人眼花给看错了。 沅沅掩着心口,大大的松了口气。 重新瘫倒。 这时候沅沅就冷不丁想起来自己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妈就老是叨叨要自强自立,到了社会里别老想靠着别人,指望谁会帮她,到时候到处吃闭门羹,她哭都没地方哭。 沅沅寻思着,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感觉。 但好在只是误会一场,先前各种求人失败的事情就当是提早进入了社会历练,被毒打了一顿吧。 躺了一天一夜之后,沅沅才慢慢接受了这个虚惊一场的事实。 嗐,这恋爱谈的……沅沅觉得自己差点赶上韩剧女主角了。 这也算是没辜负她家傻大根上次傻乎乎地追她追到暮北王府了。 中午和芭蕉特意找沅沅一起吃中饭。 想到临别在即,芭蕉依依不舍地把沅沅面前的菜抢到碗里,一边刨饭一边问道:“沅沅,大根哥家里有驴吗?” 沅沅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毕竟她也没有听少年提起来过。 再说他先前最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家里怎么可能有驴…… 芭蕉顿时微微凝肃了小脸,语气多出了一丝郑重,“沅沅你不再多想想,家里没有驴以后想要去远的地方连个代步的畜生都没有,岂不是很亏?” 她认真的程度,让沅沅觉得自己好像找了个没房没车的对象,在被脸色微妙的闺蜜劝导反对。 “但是他以后杀猪。” 闺蜜·芭蕉瞬间表现了一个变脸表演。 “这样你以后不就天天可以吃上猪肉喝上肉汤了?” “沅沅,你的眼光真好。” 芭蕉颇为欣慰地说:“男孩子没有驴不要紧,但大根哥以前在卫国公府里头是个马奴,以后也许会有马的。” 沅沅:“……” 更像了。 干完了饭,芭蕉就开始剥大牛哥送来的橘子。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芭蕉剥了个橘子,把橘子皮递给沅沅,“看样子,沅沅你是真的很喜欢大根哥了。” 沅沅:“毕竟这年头,杀猪的不好找……” 芭蕉一想也是。 要是自己找个杀猪的男人,半道上死了,指不定比沅沅还要伤心。 “沅沅,振作起来,明天的春天,你还要给大根哥过生辰呢。” 啃了一口橘子皮的沅沅愣了一下,嘴里重复道:“对啊,大根哥的生辰应该快到了……” “沅沅你忘啦,今年的过过了,只能等明年了。” 沅沅呆住。 “过……过过了吗?” 芭蕉点头,“是啊,刚开春那会儿,你说大根哥好像家里有族亲去世,你说陪他过完最后一个生辰,以后就不见他了。” 吧嗒—— 沅沅手里的橘子皮掉到了桌上。 书里是有这么个剧情,但……生辰过过了吗? 那大根哥应该按照书里的发展回去就不回来了啊,他怎么又回来了呢? 而且沅沅记得自己问过少年,他的生辰在当时分明还没有过…… 一种古怪的感觉填充进沅沅的心底,让沅沅生出些许茫然。 等芭蕉去上工了,沅沅就跑去管事那里,问管事府里马奴进出的情况。 管事说,府里一直都有马奴赎身赎进的情况。 沅沅又问,那个叫大根的马奴呢? 管事扫了她一眼,有些不耐地翻了翻册子,然后打开册子的第一页就翻到了对方。 “嗐,今个儿开春之后,第一个离开府里的人就是他了。” 大根,马奴,回家奔丧。 全部都对上了。 沅沅一脸见鬼的表情,“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有没有可能……他又回来了?” 管事的瞪她,“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而且咱们府里不养闲人,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不明之人再重新回到府里。” 管事说完就把册子一丢,转头走了。 册子的第一页,大根哥的名字就落在金色的阳光底下,清楚地写明了他离开府里的日期。 至少得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沅沅彻底懵逼了。 那这几个月一直以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他不是“大根哥”,又会是谁? “大根哥”不是他,他却顶着“大根哥”的身份和她说话,和她牵手,甚至还爬上了她的床? 沅沅慢慢抬手搓了搓手臂。 这种感觉吧,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生气还是不生气。 总得来说,沅沅觉得自己刚刚好像从管事那里听了个叫人后背发凉的鬼故事。
第27章 大根掉马后她人傻了(3…… 郁厘凉去看望福岱的时候,福岱已经从榻上爬起来,将衣物整齐地穿在了身上。 小太监穿着藏青色的圆领袍,看上去身材纤瘦,个头也并不拔高。 透光的窗子前,他在那长身玉立的二皇子面前,更是显得又瘦又弱。 “殿下……” 福岱低着头,上前就要行礼,却被二皇子身边的范湍阻了动作。 他背上有伤,稍稍动一下就会伤口崩裂。 范湍瞥了一眼身侧的人,确认郁厘凉没有要他行礼的意思,才转头对福岱说道:“去西风寨时,你为宁姑娘挡了一刀,可宁姑娘并不清楚这件事情。” 福岱眼中并无诧异,在他养伤这段时日里,也听说宁兰楚为了维护那西风寨的匪首莫西风而与暮北王决裂。 由始至终,她都以为当时保护了她的人是莫西风。 “现在,你可以向殿下提出你的要求了。” 福岱迟疑地抬眸,朝二皇子看去。 “奴才想跟着二皇子殿下去卫国公府看一眼宁姑娘……” 昔日少女予他的恩情,让他刻骨铭心。 即便是少女吃饱后,剩下来的零碎注定会施舍给乞丐,恰好却又施舍了和乞丐一般的他时,他也从未将这恩情视作理所当然。 他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在那暖阳下,白裙小姑娘身边的丫鬟伸手递来的半个馒头,告诉他,这是她家小姐吃剩下的赏赐。 范湍:“你确定么……殿下可不会随随便便答应别人什么承诺,你就把殿下如此宝贵的要求用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上?” 说句难听话,就算福岱说他想要娶宁兰楚为妻,恐怕对于二皇子殿下来说,这也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福岱腼腆的笑了笑,低声道:“奴才只想守护着宁姑娘,想亲眼看看她无碍,其余地也不敢妄想。” 范湍与福瑞的对话慢慢地传进了郁厘凉的耳中。 少年过了片刻,才缓缓回眸扫过福岱的脸上。 年纪轻轻就入宫做了太监的人,当初也没有来求过郁厘凉。 三个条件,家财万贯,豪屋良田,恩赐官爵,任意一样都可以使他一生无忧潇洒。 可他也从来没有提及过。 在他的身上,有种十分纯粹的质朴,如非比命重要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逾越去寻找二皇子。 这也是郁厘凉后来愿意许诺他三个条件的原因。 就像眼下,以福岱这残躯也完全可以得到那世家千金的机会,他却丝毫没有沾染上邪念,狂妄提出。 而是轻易地将二皇子许诺给他的条件之一,用在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 福岱想看一眼昔日那个少女,仅此而已。 郁厘凉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而被接受了的福岱则是松缓了眉宇的紧绷,执着地上前行了一礼,“奴才谢过二皇子殿下。” 福岱穿着低阶侍卫的衣袍随着郁厘凉进入了卫国公府。 接见他们的人是卫国公府的大公子,宁崖。 “您是要见楚儿……” 宁崖的语气流露出一丝意外。 他似乎也没想过郁厘凉竟然会与后院的女眷产生联系。 郁厘凉虽然杀人,但他没有去过女眷居住的地方,因着他与卫国公府微妙的关系,甚至除了老太太以外的女子,几乎都没有见过他。 宁崖让人去通知宁兰楚时,宁兰楚也正在梳妆,听到这消息时也略是茫然。 柳枝打趣,“该不会是姑娘的美貌之名传进了宫里吧……” 宁兰楚手指顿时微微拧起裙摆,“你浑说什么,他虽然贵为二皇子,可……可也是姑姑的孩子。” 柳枝却满不在意,“那又怎样,古往今来,好多些世家不都是自家人凑成的对,即便是皇族,不也有金屋藏娇的典故……” 虽然这只是口头上的打趣,但到底在宁兰楚心底落下了个怪异的种子。 毕竟她又没有见过二皇子,他好端端地又怎么会想到要见自己? 宁兰楚梳妆好之后,便由着外面的下人带路,朝那会客之处过去。 她先是向自家兄长行礼,而后才抬头朝对面的位置看去。 “怎会是你……” 宁兰楚下意识掩唇发出轻呼。 “楚儿。” 大公子宁崖放下了手中的茶,语气颇具威严,“二皇子知晓你上回在西风寨的事情,特意来看望你,还不向二皇子请安。” 宁兰楚微微睁大了眸,没想到昔日马场上见到的马奴竟然就是姑姑的孩子,当今的二皇子…… 他们原来竟然存在着这样亲昵的身份。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从宁兰楚的心底渐渐浮出水面。 宁兰楚束着双手,上前去行礼。 靠近少年那一步,她却忍不住在心中想,是他想见她……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即便,沅沅冒充了自己去接近少年,可少年还是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皇子宅心仁厚,那日在暮北王府一别,楚儿竟还叫二皇子心中记挂,属实不该……” 少女温柔的声音伴着唇瓣甜美的微笑缓缓浮现,宛若一抹炫目的阳光,让二皇子身后的小太监福岱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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