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围看,火势很大,但那只是因为剧组搭建的景片堆积在出口,木头一点就着,易燃难熄,但只要冲过密集的景片,进了火场中央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中央相对空旷,易燃物没那么多,但时不时还是有被燃断的景片掉落,带下哧啦燃烧的火星。
祁燃一边焦急地喊未烟的名字,在滚滚黑色浓烟中找人,一边闪避掉落的火苗。
他扯着湿润的外套捂住口鼻,避免像上辈子那样,人没找到,反倒被熏晕。
不至于被火烧到,但烟足以将他熏得头昏脑胀。
咬牙撑着,奔走在火海中央,掀起一段段断木残垣,终于在一方坍塌的景片旁看到那抹浅色的身影。
未烟穿着袖袍宽大的戏服,火星已经燎到衣缘,一截椽木压在他左臂上,还未撤下的威亚丝乱七八糟地缠在身上,挣脱不得。
柔弱的青年像一只美丽的蝶,双翼被缠缚在蛛网上,奄奄一息,火舌如毒蛛,寸寸逼近。
挣扎过,挣不脱。
他本已没力气,不甘地等待死亡。
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穿透浓郁的黑烟,扑在他身上,手忙脚乱地扑灭他袖子上的火星。
他又被湿润的外套捂住口鼻。
未烟这才从半昏迷中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少年,却并没有在少年身后看到消防队。
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既震惊,又生气。
愠怒浮上面颊:“咳……咳咳,你他妈进来干嘛?”
少年白洁俊俏的脸颊上都是黑灰,一双漆黑的杏眼,死死盯着他,抿了抿唇不说话,使劲搬开压着他手臂的椽木,就低头试图解他身上缠绕的威亚丝。
可火势越来越大,他身上的威亚丝却不那么好解。
未烟被呛地咳了几声,推开他:“你他妈来凑什么热闹,这么危险也敢跑进来,不要命了啊你。”
祁燃不理他,继续解他身上的威亚丝。
这些丝线像是蛛网,缠了未烟满身,又挂在坠落的被大火焚烧的景片上,要是能解开,未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逃出去。
少年越解越急,手越颤。
未烟攥住他的腕,凶狠地瞪着他:“没用的,威亚丝没那么容易弄断,你现在出去,叫消防队来,我或许还能活。”
少年拼命摇头,固执地要死。
未烟快被这个不要命的小崽子气死了,他刚要再吐出什么更凶悍的话,想要将人赶走,却蓦地发现手背上一片湿润。
满脸烟灰的男孩子低垂着脑袋,手不动了。
抽噎着喃喃:“解不开……为什么解不开……”
掌心都被威亚丝勒出道道血痕,眼泪一滴滴坠在未烟手背上,他自责地摇头,不甘心。
可火越来越大,能听见火警声越来越近,可远处的景片被燃完了,火势靠来地更快。
祁燃忽然抬起眼,死死盯着未烟看。
他看着未烟那双淡色的唇又要张开,又要说让他赶紧走这种话。
他想也没想,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托着男人的后颈,就凑上去吻在对方唇上。
“!!”
两辈子……
上一次,他没能在火海中找到他。
这一次,他找到了。
可他怎么都解不开那该死的威亚丝,他没办法带未烟脱离危险,或许也没机会真的问清楚那些关于未烟,那些困扰他的问题。
他能做的,好像就是这样。
不要让上辈子遗憾的事,带到这辈子。
他在未烟震惊到动弹不得,反应不及的刹那,衔住对方的唇,在火海中吻他,吻地那么用力,磕碰中,甚至咬破了他的唇。
将他搂在怀里,手指穿插`进他的指缝,牢牢扣住,安抚他。
对他说:“别怕,别怕了……”
才跨过成年边界的男孩子,固执地抱着青年,对这个社会经验比他丰富,年纪比他大好多的男人说:“你别怕,我在。”
“我陪着你,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和以前一样一个人 。”
这对于一个近乎了无牵挂,还是铁直的男性来说,太乱了。
可未烟什么都来不及想。
他听到这个年轻的,纠缠他半个多月的男孩子,俯在他耳边对他说:“我……我好想你。我不想你出事,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走。”
这两句话,毫无关联,没头没尾。
“如果……如果我救不了你,那我陪你一起。”
“……”
少年捧起他的脸,眼眶湿润,对他说:“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要是……要是我们都能活着离开,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了,你的事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那样对我的……”
男孩的额抵在他肩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这些话对未烟而言显得那么莫名其妙。
但他对这个明知危险,却非要飞蛾扑火一般赶来救他的男孩,说不出训斥的话。
他还是想劝他离开,可肩膀忽然一沉。
未烟被男孩扑倒在地,沉重地压着他,他看着男孩微睁的涣散眼眸逐渐失焦。
终于发现……
祁燃把湿了水的外套给了他,自己却呛了那么久的浓烟,撑到现在,终于被熏晕了过去。
火警鸣笛在靠近,消防水枪扑灭了蔓延的火势。
未烟犹豫着,回拥昏厥的少年。
得救了,死不成了。
生死问题得到解决后,他脑子更乱了。
看着男孩,心底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梦中的火海,现实中的火海,属于祁燃的那双眼,都在焦急地寻找他,望着他,毫不吝啬地对他展现出关切和爱意。
爱意?
怎么会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放个预收,专栏可见——
☆《小奴隶》
【伪装成正常人的冷血精神障碍受X古穿今又乖又狠小奴隶攻】
秦声捡了个古穿今的小奴隶。
那年,小奴隶13岁,秦声28。
小奴隶说:“你带我回家,我就是你的奴隶,你可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他掀起裤腿,腿上血肉模糊,痂痕遍布。
秦声才知道,这个「吃肉喝血」是字面意思。
男孩却说:“已经不疼了,奴隶的命都是主人的。”
后来,小奴隶18岁,秦声33。
少年爬上秦声的床。
“你养着我,却不要我的血肉,那我就只有一个用处了。”
“?”
“我可以服侍你,给你暖床。我以前看贵人们营帐内的姐姐都是这么做的。”
——
再后来,秦声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小孩长大了。
秦声庆幸,病入膏肓的自己非但没给孩子养歪,还养得愈发优秀。
——
朋友们纷纷上门给男孩相亲。
少年却说:“抱歉,有喜欢的人了。”
——
得知少年喜欢的是秦声。
众人震惊:“可他是把你养大的人啊!都能做你叔叔了。”
“别说是叔叔,是爸爸我也喜欢。”
1、年下,养成,双向治愈,相互救赎;受比攻大15岁;
2、受有病,无法感受人类正常情绪,但一直努力伪装,保持正常。
3、攻是古穿今的小奴隶,骨子里有野性成分。
4、没有血缘关系,不在一个户口本,是捡回家养大的崽。
第24章 你这次攻略对象是谁?
鼻尖嗅到的不再是浓烈呛人的黑烟, 而是消毒水味。
未烟躺在病床上,抬起小臂镇着隐隐作痛的前额,目光微侧, 就能看到半透的帘子后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人。
他醒了有一会儿了,查房的医生都走了两拨。
祁燃还在昏睡。
医生说祁燃虽然吸入大量浓烟,但年轻人身体好, 没伤到肺,因为轻度的一氧化碳中毒,当场昏迷了片刻, 没有到休克病危的程度。
与其说他现在睡不醒是昏迷, 不如说他这是太累睡着了。
反倒是未烟的伤更重一些。
火灾发生的时候,他被威亚丝吊在空中,没来得及安全降落,是从半空中跌下的, 小腿和脚踝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手臂也因为被椽木压了太久,肿的很厉害,要不是祁燃及时挪开重物,他这条手臂恐怕就要坏死截肢了。
脱离了生命危险, 未烟却越来越乱了。
到底是什么理由, 才能让一个认识了仅仅半个月的男孩子, 为了他闯入火海, 不顾危险?
绝对不可能只因两家早年的口头姻亲。
那会是什么?
未烟想得头疼,皱眉撑着额颞,不由自主地想起火海中, 少年执拗又受伤的眼, 看着他, 对他剖白,又吻了他……
唉。
未烟忍不住叹气。
比起对直男而言,难以忍受的同性亲吻,让他更焦躁的是祁燃的固执。
固执地靠近他,围在他周围,还不顾危险,闯进火海救他。
似乎某种他不得不承认的东西渐渐浮出冰面。
就算他不理解又怎样,那东西摆在他面前,逼他看着,听着。
对他说:你以为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做到奋不顾身去救你?你以为他只是不怕死吗?他那是怕你有危险,是担心你,是喜欢你……
“……”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未烟拔掉充电器,发现之前电量耗尽关机的时候已经错过十几个电话了,大多都是周锦打来的。
他接了电话,不由放低声音,极慵倦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周锦紧张地说:“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快急死了,但这个医院怎么说都不让我进来,你怎么样了?”
未烟抬眼看着医疗器械上「济康」logo,就明白了。
这家私人医院是祁家的产业,无论是医生资历,还是医疗手段和器械设备,都比一般三甲医院先进很多。
祁燃既然出事,祁家人肯定不会让他在其他医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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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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