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畸形的念头不该再继续下去了。
不回应,不拒绝,是未烟在完全想好对策之前,他认为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倒不是他渣。
他不是没拒绝过,但祁燃太固执了,他的拒绝一直无效,实在没必要挣扎。
一顿早饭结束,未烟收拾完碗筷,走到窗边又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沙发上乖乖坐着的男孩,开了口。
“祁燃。”
“嗯!”男孩眼眸一亮,直勾勾盯着他。
“今天几号了?”
祁燃不明白未烟为什么突然问自己时间,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八月二十七。”
“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
“该回家收拾收拾去学校上课了。”
祁燃不理解未烟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说这个,他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倚在窗边,身姿挺拔的男人。
“你要赶我走吗?”
未烟没点头,也没否认。
他继续说:“暑假快过完了,你该去大学开启一段新的旅程了,校园很美好,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青春最难以忘怀的时光,在那里,你会遇到新的同学,会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这样,你迟早会释怀这段混乱且没有意义的时光。
他没看祁燃的眼,在袅袅青霭垒起的滤镜中继续说:“你长得帅气,也很聪明,家境又好,在大学里会遇到很多同龄人,会被很多女孩喜欢。”顿了一下,又道:“就算不喜欢女孩,也会遇到更适合你的男孩,你的选择很多,你还年轻,不要过早把自己困死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
祁燃愣了,傻了。
一连串的扎心话直往耳朵里钻,往心口上割。
他什么也听不清,眼前突然模糊,喉咙有点痛,抬起红红的眼眶,直勾勾对着情绪冷沉,摆出大家长姿态的未烟。
“我不喜欢女孩,也没有喜欢男生,我……”
生怕祁燃又莽撞直球地说只喜欢自己,未烟皱着眉头打断:“你都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呢?不要把自己框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
“怎么就不可能?为什么就不可能?!”
祁燃急了,嗓音骤然拔高。
像是和家长讲道理又讲不过,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
未烟沉默了会儿,又点了一支烟,暴躁地深吸一口。
“我比你大六岁,都说三年一代沟,六岁就是两个,你不能理解我,我也没办法照顾你的情绪。你能想象吗?我上大学的时候,你才小学毕业。”
“……”
“而且,我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好的,你家境优渥,我家道中落,曾经父母辈许下口头姻亲的时候,还以为没出生的你是个女孩,就算你喜欢同性,也不该找我,因为我不是。”
“……”
男孩不说话,瞪着他,泪珠在眼眶打转。
未烟撇过脸,不想看他,继续说:“昨天……郑医生和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的问题很复杂,并不适合同任何人在一起。”
“未烟,不是的,我不介意,你别想那些,你……”
“我介意。”
未烟打断他,又顿了会儿,实在不想提自己的私事,他抬起夹着细烟的手,揉了揉额颞,抿着唇说:“你回去吧,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去上学。”
“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住所,房租我会按市场价付给你,等我找到别的地方,我就……”
“你就什么?”
祁燃豁然起身,从沙发边疾步走到落地窗前,然后一把攥住未烟的手腕。
未烟指尖夹着的烟颤了一下,抖落簌簌火星和烟灰,落在祁燃手背上,烫到了,但他不觉得疼。
“你就什么?嗯?你要说什么?”
“……”
“你放手,坐回去,我们好好聊。”
祁燃并没有松手,反倒攥得更紧,在素白漂亮的腕骨上捏出难以消弭的红印。
“我不!!是你不要好好聊的,你总这样……你一定要把我和你分的那么远,那么泾渭分明吗?”
男孩一直都很乖巧,很温柔,偶尔犯病了有些中二,但这一刻,大约是真的伤到心了,眼眶那么红,眼泪要坠不坠的,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一贯纯澈的杏眼,这一下子忽然狠戾起来。
犬类幼崽忽然化身成凶狠的恶狼,死死瞪着未烟,就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咬在未烟耳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憋在心底太久的阴暗话语。
“对,我错了,我就不该一直一直……一直等着你,你根本不明白……”
这个样子的祁燃,让未烟觉得陌生。
下颌被掐住,被迫对上眼眸,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如何应对,就被少年握着手腕,就着他指尖的细烟吸了一口。
然后——
宽厚的掌心迅速扣住他后脑,双唇啪地一声撞上来。
重重吻住他。
烟雾在两人唇边弥漫开,直到消散殆尽,年轻男孩还是不肯放过他,唇舌纠缠,挤开牙关,带着烟味去吻他。
等他意识到抗拒的时候,祁燃还是不肯松口,舌尖都被他咬出了血,也不肯放过,激烈纠缠的吻愈发痴迷,吻到他缺氧,吻到他头脑昏聩。
又将他推他的手扼住,将他整个人抵在落地窗前,大手握着他双腕,扣在他头顶上,另一只手没入衬衫……
疯了!
他妈的,简直疯了!
未烟根本没想到,狼崽子应激反应这么大。
是啊,祁燃是疯了。
他尊重未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想慢慢融化他,想慢慢煨热他。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
只要有希望,他都可以等待,忍受……
但未烟却那么冷漠地要掐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上辈子,他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就算不上床,未烟也还是他的,他努力压制本能,是因为知道未烟不会离开他。
这辈子,他在热烈地追求他,想慢慢的,一点点挤入他的生活。
可是呢?
可是,这一刻,未烟却跟他讲了那么多大道理,要离开他的借口总也找不尽。
他意识到未烟并不只是说说,是认真的。
他如何还能冷静?
如何慢慢追求?
或许是因为多年的求而不得,多年的等待隐忍,让他骨子里染上一抹偏执。
他可以无限阳光,一直乖巧,也可以被逼疯成一个凶神恶煞的魔鬼。
只要未烟是他的,他怎样都可以。
祁燃知道自己忍了太久,太辛苦了,未烟的这些话都成了导火索,将那些隐忍的伪装全部击碎,让他不得不狼狈地释放本性。
压抑那么久,忽然释放,是很凶猛的,凶猛到他自己再也压制不了。
阴鸷的眼狠狠剜着未烟,看着男人惊愕慌张的神色,他忽然笑了。
未烟根本理解不了,他到底忍了多久。
如疾风骤雨般肆虐的吻再度落下,啮咬着男人冷淡的薄唇,啃噬出玫瑰色,又沿着下颌一路往下……
叠在昨天的浅色痕迹上,化作更难消弭的艳`色。
祁燃年纪小,但身型挺拔,整个压在未烟身上,他是难以抗拒的。
未烟冷静惯了,即便此刻失控成这样,他还是从短暂的惊愕中迅速回神。
被握着腰,狠狠掼在沙发上,衬衫扣子七零八落掉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听着男孩伏在胸膛前粗重地喘`息时,闭了闭眼。
压着颤音,冷静地说:“祁燃,你非要这样吗?这样下去,我和你……就都完了。”
他被折腾地没了力气,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比起男孩的喘`息声来说,非常轻。
但祁燃听见了。
伏在身上撕扯衣衫的人顿住,没了动静。
祁燃再抬头的时候,未烟撇过脸,没去看他的眼睛。
但脸上忽然湿润了。
男孩的眼泪一滴滴往下坠,落在未烟唇边,尝到的都是苦涩。
未烟再抬眼去看的时候,祁燃委屈的不行,整双眼都哭肿了,通红一片。
“……”
肆虐的动作也没继续下去。
而是一边颤着声,拿「对不起」练普通话,一边手抖着给他扣衬衫扣子。
但是扣子都被扯散了一地,根本扣不上。
“……”
未烟抬手掩额,闭着眼不想看。
一个直男,被另一个男孩压在身`下强吻,衣服扯成那样,甚至还想做更多。
太荒唐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踹开兔崽子,提着行李箱转头就走,却也知道,以祁燃这个状态,他要真那么做,要么,再次让孩子在他身上发疯,要么,让孩子自己疯掉。
他开始怀疑郑医生不但医德不行,专业能力也不过关。
要不然怎么看不出这孩子的疯病呢?
他是真搞不懂,认识短短几十天时间,怎么就能让一个男孩喜欢自己,喜欢到这种程度……
男孩怎么都扣不上扣子,手在抖,心也慌了。
好好经营的感情,忍了两辈子,怎么就突然……
该怎么办?
该怎么救?
在手足无措的慌乱中,祁燃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蓦然拽下未烟手臂,一双眼直勾勾看着对方,然后突然开口:“男人,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别怕,我只不过是要你身上染上我的味道,这辈子都逃不掉,这辈子都是我的男人。”
未烟:“……”
这三分邪魅,四分霸道,两分戏谑,还有一分深情的饼状图脸是怎么回事?
未烟还没反应过来,祁燃就忽然捂住自己脑袋,皱着眉头嘶嘶喊疼。
然后,一双湿漉漉的无辜杏眼,向哥哥看过来。
糯糯地说:“我……我刚刚怎么了?头好痛喔。”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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