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都是他随便说两句漂亮话就哄好了吗？
“不，梦梦，我没有……”秦琰急急地抓住她。
不行，他现在可不能和人崩了，他一定要知道秦舒珏契约灵的位置！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江梦看了眼楼上，眼前浮现那一黑一白无比和谐的身影，“这是作为你这么多天对我好的报答，哪怕这些都是假的。”
“——不过我也会将你的目的告诉秦先生。”
江梦说完，将脚下的水晶鞋脱掉，直接甩在秦琰身上。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宴会。
秦琰看着身边的鞋，听着四面八方的私语，脸色无比难看。
*
楼上，秦舒珏扶着君明越打开房门，将人放到沙发上。
他在饮水器下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关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君明越喝了一口水，摇摇头，明显不想多说。
他刚才想对秦舒珏说一些事情，甚至说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提前做的屏蔽还是被世界感知到了，强行打断他的术法，让他遭到反噬。
这是世界在警告他，不能违反规则，不能破坏剧情。
经此一次，君明越心里对剧情容忍度有了大概估算。
他的脸色依然很白，却还是温柔着声音说：“秦舒珏，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秦舒珏此时心都一起痛了起来，哪能拒绝他？
“好，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就算你是骗我我也信。”
他不知道君明越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为前提说出的那句话。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很重要。
秦舒珏在心里默默重复了几遍，牢牢地记住了它。
君明越按了按头。
他有些晕，忍不住想往沙发后面靠。
只是他还没动，秦舒珏立刻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让君明越靠近自己，为他揉着太阳穴。
微凉的手指缓解了头部的阵痛。
轻柔的动作让君明越昏昏欲睡，连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都没有注意。
他在意识朦胧间，轻声说着：“嗯……不用揉了，好困……”
手指动作停下。
君明越的头渐渐低下去，砸在了一处温暖上。
秦舒珏看着怀里的人。
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也会被君明越的模样而失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君明越很好看，是那种精心雕刻的美，如玉，温凉。
只是他平常太过温柔，让人只看得见他君子如竹般的气质而忽略了那隐藏在其下的美。
人们提起他只会想起，这个人很温柔是个好人，好像很好看，但是却描述不出他的具体样子。
就像所有人看秦舒珏都会畏惧他的气势而忽略的长相一样，君明越也是如此。
所以只有他们两个才会认真看彼此的模样。
睡着的君明越褪下了平日的温雅，露出了如月清辉般的姿容，安静地躺在男人怀里。
秦舒珏滚动了下喉结，莫名有些渴，身体也渐渐升起了热度。
他匆匆将人抱到床上去，随后去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地响了两个多小时，秦舒珏才披着浴袍回来。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靠近君明越睡了。
两个人之间空出了一个人的距离，他才关上灯，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语\嬉%(挣[里。
君明越起来的时候看着与他相隔甚远的人，不由思考了两秒。
原来他睡觉会抱人的行为是间歇性发作的吗？
他看着秦舒珏没有醒来的意思，轻轻地下床去了洗漱间。
过了一会儿，他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这家店平日里也会有客人，所以君明越看着走过去的人没有感到意外。
他撩了下长发，对路过的人轻点下头。
这个人他在秦舒珏身边见过，应该是昨天宴会后留宿的人。
那个人也打了个招呼，继续往前走。
“呦，这么巧啊，你这是钓到哪家人了，能住进这里？”一道刻薄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君明越抬眼看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人，身上所穿尽是奢饰品牌，正在斜对面的房间门口看着他。
这个人他见过一次，正是曾经在郁家展馆前遇到的霍裘。
君明越对他没有好感，不想与这样的人牵扯过多，他抬脚就要离开。
“怎么？本少爷说中你的心事了？”霍裘却走近拦住他，提高了声音，“你们这样的人也就一张脸长得好，不就是为钱吗？只要你交出那个少年，你要多少都没问题！”
霍裘自那次见过绘九之后就对其他人没了兴趣。
不管他找了多少人，他每次想的都是少年生气放狠话的样子。
偏偏他怎么查都查不到绘九，君明越的信息也似是被人半路截了下去。
一时间，霍裘异常烦躁。
今天终于见到与绘九有关的君明越，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人走。
不过他就算对那少年有兴趣，也不会改变他对他们那样人的看法。
下等人而已，注定成为他的玩物。
君明越看着拦住他的人，紧皱着眉，不想说话。
霍裘脸上展开一个恶意的微笑，“上次郁清霜在，本少爷拿你没办法，这次你栽到本少爷手里可就别想着你那金主能救你了！”
“本少爷的身份，他惹不起！”
“嗯？你说我惹不起你？”低沉的声音在君明越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一双温热的手臂缠上他的腰，牢牢地禁锢住他，似保护也似占有的姿势将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霍裘看清君明越身后那个人，他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第34章 白璧微瑕
“秦、秦秦……”霍裘磕磕巴巴,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软的不行，差点跪了下去。
要问霍裘为什么这么惧怕秦舒珏, 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是因为秦舒珏那迫人的气势, 只因他曾被秦舒珏打断过腿，在医院整整躺了半年才能起床。
他曾经不知天高地厚, 作为霍家少爷，他自小被人捧上了天。他感觉日子太无聊就喜欢开发各种新奇的玩意寻欢作乐, 后来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去了一家会所, 从此他就特别中意年轻漂亮的少年少女。
有一次他跟着朋友去聚会, 正好遇到和人谈生意的秦舒珏。当时他喝多了，连秦舒珏的样子都没看清，直接上去调戏一顿。
之后, 霍裘被人捏住了手腕, 剧烈的疼痛还没传入脑海, 他就发现自己的腿也被人用力踹了几下。
再之后的几分钟，霍裘的酒醒了, 面对的便是地狱般的痛苦折磨。
一想起那段下身毫无知觉的日子，霍裘仍觉自己置身噩梦。
“嗯？”秦舒珏眼眸微敛, 声音冷色愈深，“你说，你想怎么惹我？”
几个字被他说的极慢也极为清晰，在唇间辗转千回。
霍裘额间出现冷汗, 竟被他一句话吓得那苦苦支撑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 倏地跪坐在地上。
“我, 我错了, 秦家主！”他不顾面子, 放下以往的蛮横哀求着，“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人！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见过我！”
他真的怕了。
因为曾经秦舒珏说过，如果再惹到他，就不只打断腿那么简单。
秦舒珏没有表示，他自君明越身后走出来，牵着他的手，对霍裘说：“呵，你认错的对象错了。”
“要如何惩罚你，全看我家阿越的心情。”
君明越看了看两个相交的手，再听到他的称呼，眼底微微诧异。
秦舒珏没看君明越，也不敢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向外人展露自己的心意。
更何况君明越之前已经委婉地拒绝了他，他生怕这一举动会被他厌恶。
只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不管他如何克制自己，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就像此时，像是怕人跑了似的，秦舒珏的手用上了些力道。
在秦舒珏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耳朵已染上红色。
这一切全被君明越看进眼里。
他想了想，主动往秦舒珏身边靠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秦先生……他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那声音温温软软，让秦舒珏不争气地僵住了身体。
他眼神闪烁一下，突然主动放开君明越，离他远了些。
“就，就按阿越说的办，你滚吧。”
霍裘一心想着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哪看得出秦舒珏的异常。
他顿时连滚带爬的起来，对君明越说：“谢谢谢谢，刚才是我错了……”
他立刻要离开。
君明越看了眼秦舒珏，声音不慌不忙，“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霍裘脚步一顿，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不介意你对我的误会，但是你不能将秦先生与那些人混为一谈。”君明越说的那些人，他们喜欢私下养金丝雀，让他们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肆意地在掌中把玩。
霍裘这样的人，睚眦必报。如果轻易放他走，那秦舒珏不久后就会出现很多流言蜚语。
也许他们都惧怕秦舒珏不敢当面表示，但是私下里的讨论是少不了的。
君明越对着霍裘温柔一笑，像是落下满天星辰。在霍裘恍惚的视线下，他的声音骤然朦胧缥缈起来。
“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霍裘恍恍惚惚地答应了。
离开时他的脚步很飘，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亲眼看完一切的秦舒珏，看向身边的人，“催眠？”
君明越展现的东西越多，秦舒珏就越不希望他离开自己。
——他已经无法放弃君明越了。
说他偏执也好，说他言而无信也罢，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听君明越的话让两个人回到曾经的相处模式。
“嗯，差不多。”君明越点点头，他主动走过去，将秦舒珏未穿好的衣服理了下，“我们该回去了。”
想了想，他又抬眸补了句，“不要多想，我刚才只是在配合你。”
顿时让秦舒珏疯狂跳动的心脏冷却下来。
他紧握着双手，自喉间发出苦涩的声音：“真的一丝可能也没有吗？”
他想不通，君明越为什么要一直拒绝他。
明明很关心他，很纵容他，不是吗？
他没见过君明越对别人这样好过，秦舒珏每次和他相处都觉得君明越对他似乎是不一样的。
可是每次这个人都会给他否定的答复。
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很痛苦，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揣摩君明越的心意。
“谁知道呢……”
君明越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几个意味不明的字。
他退后两步，“等你生日那天，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就这样吧。”
他依然那样温柔地笑着，整个人好似在发光，只是他的眼神是秦舒珏看不懂的回避与无奈。
秦舒珏动了动唇，竟然再也问不出一个字。
他默然地跟着君明越走了出去。
两个人在门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眼前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她眼下的青黑，白色的礼服上有了些许脏污。
她没有穿鞋，赤.裸着脚孤零零地站在冰凉的地面，拦下秦舒珏。
女人开口，声音是许久没说话的嘶哑，“秦琰在找你的契约灵，兔兔已经带他去了。”
江梦在这里站了一晚上。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根本没办法见到秦舒珏，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一整晚站在门边，等待那个人出来。
她不知道秦舒珏什么时候出来，所以她这一晚都没合眼，固执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等待的时间太久，江梦身心俱疲。
跟两个人说完，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君明越反应极快地将人拦腰抱起，“去医院。”
这次秦舒珏也没说什么，直接将车开了过来。
君明越将江梦带到车上之后，他想起江梦的话。
秦琰在找秦舒珏的契约灵？
他对开着车的秦舒珏说：“先回家，让宁飞航过来。”
他不知道那只猫有什么能力，但他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契约还有一半在，如果那只猫出了事情，秦舒珏也会受到牵连。
这个世界的契约关系太过紧密，能让契约灵和契约者相互信任，也是彼此的制约。
君明越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这样拖下去了。
绘九给他的解除契约的方法，要尽快试一试才行。
秦舒珏将车头一转，顺便打了个电话。
等他们开着车回到别墅，门前宁飞航已经提着医疗箱在等人了。
他们匆匆将江梦转到一间客房。
期间一只红眼兔子突然出现，它在玻璃窗外蹲着，一直注视着江梦的位置。
君明越无意间瞥到，他走过去把窗户打开。
“你是江梦的契约灵吧？她没事，只是情绪不稳，过度劳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兔子没有第一时间冲到江梦身边。
它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君明越，开口说：“君明越，我见过你。”
“原来你还记得我。”君明越莞尔。
他想起来自己那时刚刚来这里，还未适应这个世界，下意识将这只兔子当做普通的宠物，没有将它的记忆一起同江家人抹掉。
“你很特别。”它说完，看着房间内站着的秦舒珏，“我之前以为是我感知出错了，现在看来，是你的原因。”
兔子问：“他知道吗？”
一人一兔心照不宣。
君明越笑了，“不知道，也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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