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一句话,竟不知怎地传到了柏仲耳里。而且,看这样子,他像是知道才不久。是谁在这个时候给他说了这样的话?只怕是有意而为……沈嫣错愕万分不知所措。 “请柏公子出去!”沈世充只怕这笑话要闹大,喝声吩咐。 三名小厮便听了冯管家的暗示,上前要将柏仲拖走。柏仲拳头硬,冲动之下便砸在了一人脸上。 “柏仲哥你闹够没有?”沈嫣大声制止,狠心道:“你行事这般鲁莽,怎就不知为我想想,为我沈家的颜面想想?” 听言,柏仲诧异地看沈嫣。他自知自己鲁莽冲动,但被沈嫣说出来,显得他却是那样的不堪。他终于后退一步,反身往知州府大门外跑了去。 现场气氛好一阵尴尬。 这时,李承启站了出来,嘴角噙笑道:“沈小姐俏丽大方,不知惹了多少翩翩公子爱慕,恐怕如柏公子这般只能抱憾于心的男儿,也不止一二。” “是啊,还是安阳公子有福气啊。” 他这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倒让宾客纷纷逢迎,解了沈世充的难堪。 不过,他这话往深处了想,谁都会想到,正常人家的闺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小姐却招了不知多少的桃花,自是她不守礼法之过。 他话外之音,沈嫣再是明白不过了。可笑的是,这话竟出自他的口,宁安城谁人不知,沈家刁蛮成性的女儿曾立誓非宁安侯不嫁?沈嫣自身已坦然,她怕的是,今次一闹,自己的夫君安阳平心中会生芥蒂。他本不明不白娶了自己,又遭人议论讽刺,他会否觉得颜面尽失? 重新盖好红盖头的沈嫣,低眸看到的却是安阳平带点淡笑,接受宾客祝福,一脸轻松自在的脸容,一时间,她不知感激好,还是忐忑好。
第068章 :洞房 **一刻值千金,沈嫣和安阳平很快被人欢天喜地地送到了喜房。二人被伺候着喝了交杯酒,喜娘也说过一套吉祥话,从新郎官处领了喜钱高兴地带一干人等退去了。 一时间,屋里红烛摇曳。 沈嫣手捧玉如意端坐床头,安阳平则拿着喜秤来到她跟前,挑开了一角红盖头。就在这一刻,沈嫣握着玉如意的双手紧了紧。安阳平见状,缓缓收回了喜秤。 怎么了?沈嫣诧异而惊惶,眼见着他控制着轮椅退离床边,她的疑问都跳到了嗓子口,只因记得喜婆的嘱咐,没有揭开盖头之前,不可言语,她才没有将心中疑惑和惧怕脱口而出。 她甚是着急。一种可怕的猜测顿时浮上她的心头:安阳平是否后悔娶了自己? “沈小姐本与柏公子有情?”安阳平的问话,好似陈述,“我岂不是那棒打鸳鸯之人?” 沈嫣连连摇头。 “大山。” 沈嫣看不见安阳平平静脸容之下闪过的一抹失望和自责,她只怕安阳平会因此对自己产生嫌隙。因此,在她听他召唤大山的时候,她再顾不了那许多繁文缛节了。她麻利地扯去头上红盖头,放下手中玉如意,起身便跑至门边将门上了栓。 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安阳平不无惊异。 沈嫣背靠着门,直直地看着安阳平,告诉他:“因为在梦里,我辜负了柏仲哥,嫁了不该嫁的人,我才对柏仲哥寄以期望。但……倘若问真情,我对柏仲哥,多的也是兄妹之情。” 洞悉到她的紧张和惶然,安阳平忙笑了一下,温和道:“我并非介怀此事,只不过,你跟柏公子若真有情,我恐怕不该答应令尊与你这么早完婚。” 沈嫣心下一松,方才走至安阳平跟前,一直推他到床边,唤了他一声“夫君”,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帮你宽衣。” 当她的手伸向安阳平腰际,要为他解去腰带的时候,安阳平猝然抓住了她这只手,但他很快又放开了,撇过脸去道:“还是让大山来吧。” “该如何做,我已问过大山了。”沈嫣坚持伺候他上床。 话虽这么说,安阳平也配合,沈嫣头一次伺候他上床,还是费了些力气。当安阳平躺上床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一刻来钟了。届时,沈嫣已是满脸绯红。 喜婆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姑爷腿脚不方便,行房时还要小姐自主些。 伺候安阳平躺下,她便卸去了一身的妆容和束缚,而后放下了珠帘和蚊帐,小心地躺到了床的里侧。 安阳平笔直地躺着,没有任何动作。沈嫣听不到他平静的呼吸声,反倒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终于,她的左手在被褥里发生了缓缓地移动和试探,触到了安阳平的手指。 安阳平整个身体立时僵住了。 沈嫣索性抓住他的手,与之相扣。而当她鼓起所有勇气翻身想要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时候,他拦住了她,“你不必勉强自己……” 沈嫣惊愕得不知说什么好,抓着他的手和被他拦住的手,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的脸,更是炙热得像要烧着一般。 “我……”她想了想,声音有些发颤道,“我不勉强……理当如此。” 听言,安阳平拦住她的手渐渐松开了,任她柔软的指腹在自己的亵衣下摩挲游移。 如此一来,沈嫣越发胆大了。她一手抚在安阳平的胸膛,抬头凑近她的脸,在他嘴边覆上了自己的朱唇。安阳平被抓住的手突地紧了一下,当她试图对自己探出舌头的时候,他迎合了她。 再是清明之人,也无法抵挡这般诱丨惑,终也意乱丨情丨迷。他搂上她的腰际,由最初的迎合,转为了索取。他的吻,温柔而不可抗拒。很快,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唔!”沈嫣惊呼出声,“你的腿……” 安阳平看着她很有些诧异的脸,陡然止住了粗重的喘息,并放弃了接下来该有的动作。他低低道了一句“恕我失礼”便重新躺在了床的外侧。 沈嫣愕然不知所谓。所有紧张的心绪,都在这一刻化为惶然和狐疑。 安阳平说:“我只是小腿行动不便,大腿还是好的,但我不能……”他顿了顿,本有些轻薄感**彩的语气,顿时恢复了平和,“我不能就这样要了沈小姐的清白。” “你是我夫君,我的清白,不给你还给谁?”听了他的解释,沈嫣释然之后接着却有些羞恼,“你怎么到现在,还唤我沈小姐?” “我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回了大昭,再做你的夫君。”安阳平温的话语中,平添了几分柔情。 听言,在光线昏暗的夜里,沈嫣扬唇而笑。她满意答:“好。”能得夫君如此,夫复何求?她整理好衣衫,安然入梦。 睡梦中,她翻身依偎在安阳平身侧,将手搭在了他的腔前。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安阳平被她无意识的动作惊醒。他想了想,悄然伸出右手,穿过她的项下,将她轻轻地揽入了怀中。他的嘴角,也多了一丝少见的甜笑。 而就在同一个晚上,不同地方有三个男子,都睡得不安稳。他们分别是李家兄弟和伤透了心的柏仲。其中,宁安侯李承启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他躺在床上,虽有碧螺荐枕而眠,脑中却是不时就会龌丨龊地想到沈嫣如何跟一个瘸子洞房的画面。 “侯爷睡不安稳,可是奴婢哪里没有做好?”李承启睡不着,碧螺也不敢入眠。感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终于启口询问。 她这一问,李承启心里更烦了,冷声道:“你下去吧。” 碧螺忙应声下床,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李承启的卧房。她离开后,李承启便起了身,跑到书房坐了一整晚。 翌日,李承茂到他的正院给他请安的时候,看到他一脸疲惫,便问:“大哥昨夜没睡好?”他其实早从碧螺那里听说,他的大哥破天荒没有让碧螺荐枕,还跑到书房待了一夜。他这么问,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睡觉罢了。 “二弟看起来脸色也不好看。”李承启却是看着他道,“昨夜做什么去了?” “我……看书看得晚了些。” “大表哥,二表哥!”巧在这个时候,侯府表小姐焦怀玉跑来了。她看起来很是高兴,走路都恨不能像个孩童一样蹦蹦跳跳地走。 “表妹何事这么高兴?”李承茂问。 “沈小姐嫁人了,我高兴。”焦怀玉看一眼李承启,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李承启走至一边,没有理会,李承茂则只是温和地笑。 却说知州府昨日刚办了一场喜事,今日一早,沈世充便要赶赴京城了,沈嫣和安阳平,不得不为他送行。
第069章 :新婚 沈世充此去京城,不知要遇到怎样的凶险,为此,送别时,沈嫣几乎是噙着泪说了许多许多的嘱咐之言。与此同时,沈世充将安阳平叫至一边,私底下对他也尽是嘱托之辞。 “若我有个万一,你便带嫣儿回大昭,越早越好。”他将沈嫣的幸福,都寄托在了安阳平身上。说这番话时,他眼里饱含了一位父亲诚挚的恳求。 安阳平点头,道了一句:“岳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嫣儿。” 千言万语,都只能融入一声“保重”。望着父亲离去的车驾,沈嫣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她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很不踏实。 “天凉,回屋去吧。” 安阳平温柔相劝,沈嫣方才转了身。但她并没有往屋里去,而是问:“爹爹会平安回来对吗?” 安阳平眼里闪过一抹为难,但他还是轻点了一下下颔。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学会了一门说谎的技能。 然而,他终不是擅长说谎之人,他眼里闪过的那抹为难,还是被沈嫣瞧了去。沈嫣牵强地笑了一下,“回屋吧。”说罢她代替大山的位置,推着安阳平往屋内走了去。 行走在后院内,一阵凉风刮过,吹起了许多的落叶,沈嫣不免打了个寒噤。惜玉忙上前,很是紧张地为小姐披上了斗篷。摸着月牙白的斗篷,沈嫣心生一个想法,便吩咐惜玉道:“再去帮我买一些这样的布料来。” 换做是平常,惜玉肯定会问小姐要布料做什么用,只是姑爷在场,她就不好多嘴了。她只问了沈嫣要多少的布,便吩咐下等丫鬟去办了。 下人买回布匹时,沈嫣和安阳平在新房的厅堂里,早已坐了许久。见布匹来了,沈嫣便对安阳平说:“你不必时刻陪着我。书房很有几本好书,想必你会喜欢。” 言下之意,安阳平听得明白。他点了头,便让大山伺候自己离开了。 他离开后,惜玉大口地吁了一口气,“小姐一夜成了新妇,我都不习惯。在姑爷跟前,我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喘错气、说错话,惹姑爷以为小姐身边的丫鬟没规矩。” “拿上布料,去内室跟我一起做女红。”沈嫣盈盈而笑,倒没有搭理她的话,径直往里屋走。 惜玉讶然,“小姐不是一向讨厌做女红吗?今次是哪里来的兴致?” “我要亲手缝制一件斗篷。”沈嫣说着无比自信。 “缝了斗篷给谁用?” “当然是姑爷。” 惜玉听了瞪圆了眼睛。她张了张嘴,想想却是合上,试探问:“小姐,老爷突然把您许给姑爷,又仓促地举办了您与姑爷的婚事,您就不觉得委屈?” “怎么你也认为姑爷腿有残疾就小瞧了他?”沈嫣放下手中针线,露出了一点愠色。 “没有没有。”惜玉忙摆手,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如小姐这般品貌,嫁那前程似锦的名门贵胄、王谢子弟才算配得,并无嫌弃姑爷腿残之意。” 沈嫣没有做声,脸上不改微愠之色,继续做起了手中穿针引线的活儿。 “小姐让我来吧?”惜玉要帮忙。 “我说了要亲自缝制。”沈嫣不让她碰。 惜玉脸色一干,倒知自己说错话惹小姐不高兴了,忙娇嗔着赔了好几声不是。 念她不明个中因由,沈嫣很快也便原谅了她。 惜玉心直口快,想到一茬是一茬,一边陪着沈嫣缝制斗篷,一边聊着天,倒也解闷。可是不多久,她想着屋里没有旁人,便问了一桩几天来自己一直不敢问也没找到机会问的事来。 “小姐,家里真要出大事了吗?”她问话时,多有小心翼翼,“现在整个宁安城的人都在议论,说老爷要与皇上过不去,怕自己犯事,才草草地把小姐您托付给了姑爷。” 听言,沈嫣倒想起一件事来,昨日柏仲来扰婚说的那句话,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她当即正颜看惜玉,问是不是她传出去的。 惜玉忙低了头,怯生道:“我……我跟严老板聊到过。” 沈嫣听了免不了瞥她一眼,但想到她与严咏絮已经断了交情,便只教导了几句作罢,还道:“你从小跟我玩到大,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害人害己。以后随我去了大昭,可要好好地管好管好自己。” 惜玉连连点头,说吃了这次教训,以后定知道长记性,但求小姐不要计气,伤了心神。 就在沈嫣恢复了和气,请教惜玉该给斗篷缝制什么样的花纹好看时,外头有人传话说:“宁安侯来拜见老爷,听说老爷一早去京城了,便说想见见小姐。” 沈嫣本不想见宁安侯李承启,但又怕他是有何要紧的事,便吩咐仆人请他到花厅稍后。她想了想,还吩咐人去书房喊安阳平到花厅。毕竟,她作为他的妻子,只要他在,她就不好抛头露面,即便是什么事,两个人同去也妥当。 于花厅等了不多时的李承启,见沈嫣是和安阳平一道来的,心里不免生了几分怨念。沈嫣再问他有何事要找自己的父亲,他便道:“本想为令尊送送行,却不料他走得那么早。” “那侯爷找我,又有何事?”沈嫣问。 李承启一干,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什么事,不过是想着既然来了,”他看一眼安阳平,“总不能连一句祝贺新婚之喜的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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