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王彻查此事!封锁京城,许进不许出,务必要把刺客绳之以法!” 宋知砚声音掷地有声,字字咬牙切齿,带着泣血的恨意。 骁骑都尉看了眼封赫,封赫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这才拱手领了命,下去布置了。 封赫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还是先去看看曹丞相的情况罢!” 宋知砚抬头跟他对视一眼,闭眼深呼吸一口,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再睁眼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曹丞相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省,黑白参半的头发乱极,显然也是经历了刚才一场惊吓,气急攻心。 御医到了,众人赶忙把人请进来。 事到如今,殷承也无心再过什么生辰了,只好朝各位宾客赔笑道歉,好生把人送了回去。 外边又下起雪来,纷纷扬扬,下大了。 宋知砚和封赫两人在殷府等了半天也不见曹康转醒,此事还疑点颇多,不宜久留,便也只好告辞。 路上,两人共乘一骑,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两人肩颈,像是鹅毛般轻盈柔软,落下身上便知是彻骨的寒意。 封赫把披风抖开,把他包在自己怀里,问道:“为何不等雪停了再走,仔细受了风寒。” 宋知砚攥着他胸前的衣襟,闻言从披风里探出个头来,眸色古井无波:“要回宫一趟,晚会儿一起去大理寺,这件事决计没有那么简单。” 一枚莹白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封赫低头正好和他对视,看着他眨眨眼,那雪花便融化成水珠挂在了他鸦羽般的睫毛上。 封赫心想,太傅大人当真是好看啊,可惜一股子倔劲儿,手段又狠,不然只怕满京城的姑娘都要倾心与他。 不过那样想想又觉得不舒服,太傅是自己一个人的太傅,可不能便宜了那些个只知哭哭啼啼的小娇花! 宋知砚又把头缩回去,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胸膛一下:“看什么?看路!” 封赫:“……” 两人一路紧赶慢赶到了皇宫,刚坐下还没回过温来,下边便有人来报,说是曹丞相醒了。 宋知砚正要起身再去,被封赫按下。 “一身冰碴子还没消干净,不许过去!” 宋知砚瞪他一眼,眼含警告。 “醒是醒了,可是……”那传话的小太监有些发抖,“曹大人,好像是中了邪,醒了便哭叫不止,连人也认不得,只说要找夫人,又哭又笑的,御医给施了针,但估摸着是……疯了。” 宋知砚:“?!”
第八章 变故频生 曹康肱股之臣,疯了这事可是非同小可。 一日之内,夫人没了,人也疯了,子嗣又绵薄,仅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置。 宋知砚披上外袍就要往外头走,封赫没拦他,也起身要出去大理寺,疏离一下这案子的细节。 门口突然又慌慌张张扑进来个小太监,撞了两人满怀。 “大胆!”封赫不悦地拧起眉,厉声喝道,“做什么如此慌张?像什么样子!” 小太监跪在门槛外颤颤微微,小心抬头看了眼宋知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知砚:“???” 封赫头疼不已,摆摆手示意他但说无妨。 “回陛下话……那个半仙……跑了!” 宋知砚:“什么半仙?” “这个回头再跟你解释,什么时候跑的?” “就您今上午去殷大人府上的时候,他偷了奴才的令牌,混了出去。” 封赫早知他要跑,但没想到前几天挨了几板子居然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跑便跑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左右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小太监闻言头都要扎到地砖里去,抖着声音说道: “他偷走了不少值钱玩意,包括您藏在御书房暗格里的那枚玉佩……” 封赫:“?!” 封赫强忍着杀人的冲动,看了眼一旁疑惑的宋知砚,压着火气一字一句:“给朕捉回来,生死勿论!” 宋知砚眼神一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玉佩,会让他如此惦念。 但那淬炼于战场尸山血海的气势实在是骇人地紧,宋知砚站他身边只感觉无限的压迫感,于是也没多问,只是看了眼他黑沉的脸色,随即便快步走了出去。 再回到殷丞相府上的时候,曹康正蓬头垢面地要往荷塘里扎。 几位丫鬟小厮死死抱住他,宋知砚一时心中抽疼,看着他晌午还打理得当的外袍里衫沾了大一块小一块的泥印子,鼻头上还有不知什么时候磕破的一块皮,双目浑浊疯疯癫癫,哪里有半点以往儒雅老学士的样子。 他快步走上前去,叫住曹康,声音有些颤抖:“曹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夫人……你是我的夫人对不对?哈哈哈哈哈……慧儿……你是慧儿……”他哭一阵笑一阵,看着他显然是不认得了,胡言乱语叫着夫人的闺名,涕泗横流。 宋知砚闻言更是鼻子发酸,拉过他的袖子帮人理了理头发,哽着嗓子劝道:“曹大人,夫人正在家里等您呢,咱先回去好不好?先回去。夫人在家呢!” 殷承也慌忙过来,一脸的不知所措。 “王爷……这可怎么办啊?曹大人这一直在我府上,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来福,送曹大人回去府里。”宋知砚心里也难受,只好先让来福把人送回去。 左右家里还有些庶女丫鬟小厮,总不会没人照顾, 人一走,宋知砚便立马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殷承,拱手道:“殷大人,本王告辞,稍后会有人带各位去大理寺协助调查,还请大家尽量配合。” 众人顿时表情各异,却也没有人敢出来反驳。 宋知砚直起身来,拢拢袖子就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件事,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那人的身影,于是问道:“敢问贵公子去哪儿了?今日好像一直没见他。” 殷承闻言叹了口气,甩了下袖子面色尴尬:“犬子……前些天惹了事,现下正在祠堂罚跪。” 宋知砚若有所思点点头,这大寿的日子,殷承又向来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骄纵无比,想来肯定不会是真的跪着了,必然也是惹了事怕被责难,躲起来了。 “小孩子不懂事,”宋知砚说道,“不打不长记性,丞相大人有时候还是过于心软了。不过本王也理解,这亲儿子,自然不是什么横冲直撞的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殷承:“……” “要是骑术不精,可以送到宫里来,让赵参军带着练练,必然会一日千里大有长进。” 他又说。 这下殷承是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陪着笑说已经赔了那女子银钱,以后绝不再犯之类的话。 宋知砚略微颔首,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待人一走,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殷承攥紧了拳头,气的胡子直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就这么把这丢人事儿说出来了,简直……简直是…… “那逆子跑哪儿去了?”殷承转头低声吼道。 一旁的小厮回道:“回老爷,早上就不见了踪影,估摸着是去了……去了少爷惯常去的那些地方……” 他惯常去的地方自然都没什么好地方,殷承气的发抖,险些要昏过去。 今年是撞了什么太岁,过个寿辰都不得安生!- 夜幕降临,雪下了一下午,终于停了,洋洋洒洒给宫墙上堆了一层银装。 宋知砚和封赫一起回宫,各怀心事。 曹康夫人怎么会死了呢,自己才重生没几天,怎么会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不得不说,从一开始的觉得自己坐庄的信心满满,这短短的几天,宋知砚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确实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转头看了眼封赫,借着门上的灯笼光眯眼打量着他。 就连封赫,也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盯着朕做什么?” 封赫奇怪转头,推开门进去。 宋知砚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无事,只是想起来你小时候的事儿,有些感慨罢了。” 封赫:“???” “朕小时候……太傅大人想起了什么?”封赫接下披风,坐到火炉旁,随口问道。 宋知砚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搪塞他的,哪里是真想起了什么感人至深的竹马情谊,一说小时候,脑子里全是他跟自己作对的那些个糟心事儿。 他摆摆手,明显不想多说:“没什么,刚想起来现在又忘了。” 封赫点点头,明显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父亲把宋知砚捡回来的时候,洗干净了白白净净,自己还以为是父亲给捡了个小媳妇回来,高兴地不得了,后来才知道是给自己做伴读教读书做文章的,还是个男的,顿时翻脸不认人了。
第九章 垂涎已久 外边天寒地冻,周围寂静无声,唯有火炉里偶尔传来炭火的轻微噼啪声、 一时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今天那个……” “太傅……” 良久,两人视线相对,同时开口。 旋即又再次停口,各自不语。 封赫眼神在他发顶转了圈,努努嘴:“太傅大人先说罢!” 宋知砚这便再次提起话头,下午在大理寺也没顾得问,刚才是突然想起来了。 “那个半仙,是何人?他偷了陛下的玉佩?” 封赫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件事,以为他忘了,于是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眼神也从他脸上移到火炉上,解释道: “一个江湖骗子,父皇先前给朕托梦,朕便找了他做法超度……谁知……那玉佩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什,不过是长姐远嫁前留给我的个念想罢了。” 宋知砚年少父母双亡,自由承蒙长公主照顾,闻言竟是比他还要着急。 “那便快些找回来,阿姐给的东西,自当还是小心珍惜为好。” “朕知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稍稍坐直了些,又说:“长姐如母,朕自然不会轻饶了他。” 宋知砚点了点头,虽然疑惑玉佩为何要放在暗格里,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太过在意,便觉得情有可原了。 “陛下刚才想说什么?”宋知砚往火炉里加了些炭,问道。 封赫嗯了一声,摇摇头:“无事,只是希望太傅大人不要过于忧心,朕看你一直愁眉苦脸,怕是过于担心了。” 宋知砚失笑,欣慰地看向他,刚想夸他两句终于会关心人了,门外便传来来福的声音。 来福低着头,见到两人后行了个礼,从怀里掏出来个布巾包着的东西。 是一截箭镞,箭头发黑,显然是淬了毒。 宋知砚看到那箭镞眼里的愤怒便几乎要喷涌而出,封赫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温暖干燥,宋知砚感觉心里的烦躁稍微缓和了些。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3 首页 上一页 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