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阁在表面看来看和别家酒楼一样,青砖灰瓦,古朴大气,但里面实则别有洞天。 只见云香阁下堂有很大的戏台,明明是戏台的模样,可是在上面跳舞的却是几名艳丽妖娆的女子,周围也有很多人边喝酒边观赏舞蹈。 云香阁中挤满了人,可谓是人满为患,姜照音的眼睛不停地上下转动,四处寻找晋王,却始终不见赵知弘的踪迹。 周围几乎全是大男人,姜照音的身量小,很快淹没在人群中。这云香阁真是火爆,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挤得她出气都困难。 姜照音望着楼下,只见来了五六个舞女在戏台上跳舞。她们各个头戴纱巾,舞姿曼妙、犹如水蛇的腰不断扭动,眼波似流水。 围在两旁栏杆外的诸多男人,更有甚者直接往戏台上疯狂地扔银两、纸钞。 扫视四周,姜照音仍未发现赵知弘的踪迹。正当姜照音以为赵知弘不会赴约时,抬眼一看,赵知弘高坐在二楼主阁之上。 云香阁的主阁只有四座,常人花费再多金银珠宝也不得进,只有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才能进入。主阁是一个半封闭的空间,只有正对戏台的一面敞开,以便主阁中人观赏。 姜照音朝赵知弘挥手,但他在主阁点茶,完全没注意到台下的她。 姜照音急忙踏上二楼,却被守在主阁外的越安王府家丁拦住。“我是赴约越安王的。” 家丁不明所以,继续将姜照音拦在主阁外。 此时,主阁中传来一声,“放她进来。” 那是赵知弘的声音。 姜照音见赵知弘投茶饼入沸水中,加入香膏,顿时茶香盈室。赵知弘身边坐着一男子,眉眼俊秀,看着有些熟悉,仿佛在何处见过。 赵知弘瞥见姜照音,见她头上包有厚重头巾,身量瘦小的她身着圆领青紫色长袍,完全撑不起衣服,看着就像个猥琐滑稽的小男人。 楼下歌舞喧嚣,不知为何,只不过几步距离,姜照音却在这里感受到心中的宁静。 “姜照音,这位是本王好友——江之佩。” 江之佩?那不就是小说里的身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少年郎吗? 常年流连于秦楼楚馆中,去越安王府前,都要为赵知弘这个洁癖焚香沐浴。江之佩为人光风霁月,与赵知弘交情极好。 姜照音顿时兴奋起来,“我竟有幸得见江公子。”她伸出手准备与江之佩握手,“幸会幸会。” 江之佩转头看赵知弘,见赵知弘将在茶水中又加甘露,用茶盏盛放,全心全意沉迷茶香。江之佩今日得知姜照音约赵知弘在此想见,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也想见一见这位“奇女子”。 姜照音收回右手,笑道,“江公子面相和善,给人一种一见如故之感。“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几重的落盏声。 赵知弘的三指将一杯茶狠狠落在姜照音面前的茶盏上,让姜照音心中一紧,猛地想起——放在那本《礼记》中的几张男子小像,画中人就是……江之佩。 “越……越安王殿下,您都已经知晓了?”姜照音怯怯问道。 赵知弘剜她一眼,冷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本王都清楚。”继而赵知弘突然放声一笑,“本王只不过开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本王同你说个笑话吧。” 姜照音觉得赵知弘此人阴晴不定,若是在他身边呆久了,只怕会折十几年寿、或者死于非命。 “那日本王进宫中,有个小太监递给本王一本书……” 听到此处,姜照音和江之佩的脸色都瞬间一变,姜照音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袖,一言不发。 江之佩不愿让人知晓有小太监送他小像,便急忙说,“知弘啊,此类玩笑,就不便让姜姑娘知晓吧。” 赵知弘将茶杯递给江之佩,笑道,“无妨。”赵知弘接着又说,“江兄替我翻阅后,发现其中夹杂几张人物小像。姜姑娘,你猜是谁人的小像?” 姜照音不语,面对赵知弘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之佩知晓那小像上是他,不由得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第9章 重拳 那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那是姜姑娘的小像。” 赵知弘颇有玩味地看着姜照音,“本王想,应是那个小太监倾心于你,故而不愿让你嫁于本王。本王心中虽有不悦,但本王却欣赏他的勇气。纵使小太监微若尘泥,面对本王,也试着争一争。总比有人做缩头乌龟的强。你说是吗?姜姑娘?” 姜照音心知赵知弘暗讽恭王,看来,那日断石桥全是赵知弘安排的,他算准恭王经过断石桥的时间,而他也完完整整地看到了一切。 “王爷所言极是。”姜照音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只不过竟有小太监喜欢姜姑娘,本王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姜照音无奈道,“王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王爷开心就好。” 江之佩心知此时氛围甚是尴尬,便转移话题,问姜照音,“姜姑娘为何将王爷邀至此地?” 姜照音将事先准备好的对答忘得一干二净,讪讪说道,“不过是来开眼界的,家中管教甚严,始终不得机会,但心里一直憧憬着,意欲摆脱外界束缚。其实下次,我还想去教坊司。” 姜照音偷偷瞥见赵知弘的表情,他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手中茶盏。 “憧憬?”江之佩又道,“越安王乃是洛城中首屈一指的俊俏公子,论品貌、论德行,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姜姑娘日后嫁入王府,以后定不会存现在的心思。” 姜照音摇头,侃侃而谈,“二位没有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我日后定改不了。” “姜姑娘,你先回去,我二人改日再聊。本王看到一位朝中同僚,有要事相商。” 姜照音不得不住嘴,起身告辞。 赵知弘对身边侍卫说道,“请户部许大人。” 许富忠是许瑟之父,入仕三十年,一路青云直上,从七品芝麻官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 赵知弘合上手中墨扇,指着茶盏,对许忠直道,“许大人,请。” 许富忠肩背宽肥,脸上肥肉堆积,身着宽大的镶金麒麟通绣袍,“王爷竟然也会出现在此?”他端起茶杯,拿到鼻前,一口之后,赞叹道,“御苑玉芽确是好茶。” “许大人家中名茶不可胜数,这茶对于许大人兴许不过尔尔。适才本王见许大人进入,兴致一来,便邀许大人前来一叙。若是许大人另有急事,本王也不便多加挽留。” 许富忠笑道,“王爷是军旅之人,军旅之人大多性情火爆、固执己见。听闻王爷平易仁厚,我原是不信的,今日一见,果是如此。这云香阁我能常常来,与王爷共饮却是极其难得。” 一番虚以委蛇后,许富忠离开。 赵知弘指着许富忠饮过的茶杯,“把这扔了。” 江之佩笑笑,“也是难为你了,许富忠在朝中的根基错综复杂。纵使一杯茶不能让他为王爷你所用,但也能……” “本王虽年二十,但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 话音刚落,赵知弘阖上眼睛,在众多纷杂的声音中,听见——姜照音故意压低的声音,极其细微,正与人窃窃私语。 对赵知弘而言,听声辩位不在话下。 而且,对于姜照音的声音,他实在太过熟悉。 白日喧嚣,人声鼎沸,俨然把云香阁变成一个热腾腾的蒸笼,里面的人挥泪如雨、却仍旧乐此不疲。 赵知弘起身走到那间房间前,他没有姜照音的声音,但根据刚才听到的声音,姜照音分明就在这房间里。 赵知弘对跟在他身后的江之佩说,“你先回去,本王还有事。” 云香阁中的人实在太多,江之佩挤了好半天才走出云香阁的大门。 见江之佩走后,赵知弘推开这间房门。令他意外的是,这间房竟然没有上锁…… ** 戏台上水袖玲珑、一个个身姿曼妙的佳人翩翩起舞,配上笙歌相和,好一副赏心悦目的景象。 姜照音离开二楼主阁后,望见赵知弘与一人相谈甚欢。 正当姜照音边走边思量时,她听到门里传来一声声惨叫,女子绝望的哭声,撕心裂肺。 姜照音略有犹豫,毕竟这种事情在此处不足为奇,但……这名女子的哭声一点一点浸透她的内心,她被触动,心上好像布满密密麻麻的蚂蚁,细密抽痛,很不是滋味,便忍不住直接踹开了房门。 只见那女子坐在地上哭噎着向空中乱拍打,露出细腻的脖颈,边哭边拉拢破碎的衣衫。 “住手!”姜照音怒道。 那女子看到姜照音,如同看到身处汪洋的浮萍看到救命稻草,哽咽道,“救我!求你!求求你!” 这女子身旁的男人看到闯入房门的姜照音,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怒骂道,“敢坏爷的好事?看爷如何教训你。” 男人举起手臂一把抓过姜照音,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将她提在空中,姜照音的头发瞬间散乱、披头散发。 “哟,还是个女的。” 男人接着大手死按住姜照音的脑袋,想将姜照音的身子搂入自己怀中。 姜照音用牙使劲咬着男人的手臂,她的牙尖细得如同鱼钩一般紧紧嵌入男人的肌肤。她忽觉自己的口中满是血腥得味道,那气息一股脑地涌上头。 男人抿抿嘴唇奸邪地笑道,“还是个有些刺头的美人,不错,爷喜欢。” 姜照音实在是动弹不得,只怒骂道,“你若无礼,我定当百倍奉还。”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大笑道,“敢骗爷?你倒是说说怎么让小爷我后悔?“ 接着,男人直接拽住姜照音的双手。 姜照音心头涌上滔天的愤恨,她的眼眶中布满血丝。 眼见那男人的嘴唇越来越近,姜照音捏紧自己的拳头,使尽全身力气锤向那男人的脑袋。 “砰”地一声,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上,乌黑的地面上开出血色的花朵,染红了姜照音的双眼。 旁边女子见那男人动弹不得,连连道谢道,“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世难忘。” 姜照音本以为他又要开始攻击,却不想他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口中的鲜血止不住地流出。 姜照音用手指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突然吓得瘫倒在地。 姜照音本想制服他,却不想闹出了人命。她低眉看见自己的拳头,平常人一拳下去,最多受个重伤,怎么可能一拳致命? 饶是她在情急之下用了大力,但她一介弱女子,怎可能…… 看地上那人嘴唇乌黑,倒像是早已误服毒药一般。 姜照音惊吓万分,瞬间有万千光火涌向她的大脑中,使她头痛欲裂。 姜照音的发髻散乱垂下,眼角泛红,内心久久不能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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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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