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并拢,腰背挺直。 贺霖:“……”到底碍于霸总的人设,没法再去把人拉回来。 池曳深吸一口气,完美克服巨大的心里障碍,开始了他的表演:“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轻重缓急,抑扬顿挫,配上干净清脆的声线。 一句一句,娓娓而谈,从容淡然,神态到不像是在背枯燥无味的套话,反而像是话剧演员在声情并茂地朗诵台词。 事实上,上一世池曳的台词功底确实相当扎实。 贺霖气息微滞。短短一天之内第三次因为池曳如同换骨重生般的改变而而感到震惊。 池曳:“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贺霖按住眉心。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借题发挥,人家今天毕竟没做错什么,烤饼干什么的其实都是善意。 池曳:“公民层面的价值准则: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贺霖太阳穴突突跳。 在权威、深入同时又通俗简练的意识形态的不断洗脑里,总裁大人深刻反省自己不够冷静,不够理智,失态了。 倒是没想到池曳居然这么逆来顺受,不管自己怎么发难都乖乖配合,没表露出半点不满。 贺霖缓缓转过身,目光停顿在池曳面壁的背影上。 单薄,削瘦,可怜巴巴的。 贺霖摇头。自己这样欺负人,不合适。 池曳刚好背完了他最擅长的目录部分,后面的正文实在是看不进去。卡住了,非常忐忑,心脏在嗓子眼里画彩虹。 好在贺霖及时喊了停。 池曳舒了口气,对着墙眨巴眨巴眼睛,有惊无险,勉强算是糊弄过关。 看来林一水的经验果然好用,可以暂时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分钟。 贺霖眼睑向下点了一下,示意池曳坐下。 卧室虽大,但能做的坐地方只有两处,沙发被贺霖一个人占满了,池曳只好选择更舒服的宽敞的贵妃榻上。 池曳今天游泳、做梦、烤饼干又弹琴的,精力用的差不多了。本来站着的时候还能勉强绷住一根弦应付贺霖,现在屁股一挨着舒服地方就不自觉地想放松,整个上半身软绵绵地窝在靠垫里。 好歹是没把脱了鞋脚丫也抬上去的。 池曳的疲态贺霖看在眼里。 “你今天……”贺霖倏地停顿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他原本想问的是“你今天做了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不想听到答案了。 勾引、取悦或者奉承自己,不管是池曳回答哪个词,听起来都太刺耳。 贺霖在硝烟弥漫的商场屹立许多年,早已习惯伤人,但此刻却独不想看见池曳为难。 池曳却比他要坦然多了,上辈子经历的了太多难事儿,脸面什么的早就练出来了。向来是能依仗什么就依仗什么,什么靠的住靠什么。 “我是在讨好您。”池曳耸耸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姿势太过放松,让池曳暂时忘记了他在面对贺霖时一贯的谨慎和小心,倒是难得露出少年人的几分随性来。 “之前‘池曳’确实做了错事,但时间不能倒流,过去的事情又没办法改变。我只能尽量弥补,争取将功补过吧。” 贺霖幽深的瞳孔亮了一下,抬起眼皮,定定看着池曳。 很真诚。 没有破绽。 如果是刻意伪装的话,那就只能为他出色的演技股掌了。 贺霖闭了闭眼,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心里退了半步,“你想要什么?” “出门。”池曳答得坦率,因为他清楚自己那点小聪明逃不过贺霖德的眼睛,不如实话实说,“我想出去工作。” “工作?” 贺霖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方才还深沉专注的眼中里略过一丝嘲讽,很快,但却被善于察言观色的池曳敏锐地捕捉到了。 池曳也愁。 都怪原主留下的坑太多,一不小心就踩雷。 原主从小不学无术,亲爹捐了一栋楼才把他塞进大学,结果还毕业就去爬贺霖的床,成功骗婚之后就干脆休学了。婚后更是浪的无边无际,日常生活就是泡夜店、买跑车、拍钻石,除了游手好闲,浪费人生之外什么都不会。 如今突然说要工作,人家贺霖怀疑的天经地义。 池曳连个据理力争的资本都没有,勉强挺直了后背,颓然而无奈道,“我也知道您还是不信任我。但我是真的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您既然都把我放出来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反正我整天躺在家里当米虫也是浪费粮食,您不如给我个出去工作的机会,反正对您也没什么损失嘛。” 池曳不太会说服别人,这样朴实直白的表达和贺霖在商业会议中上听过谈判话术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贺霖偏偏受用。 只觉得有种笨拙的可爱。 事实上,即便池曳不提出来,贺霖这几天也一直有给他解除禁闭的想法。 贺霖认为原则性非常强:人放出来了,自然没有关回去的道理,林一水准备的那份《死亡报告》早都已经被扔进碎纸机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里晃来晃去到底不是办法。 如果池曳真的有心工作,其实也不是坏事,在分公司里随便给他弄个闲差,让人盯紧点,横竖还是在自己的眼皮低下。 贺霖略微垂了垂眸,“我让林一水给你留意一下,看看公司里差不多的职位……” 池曳眼睛倏地亮了,显然是没想到贺霖这么容易松口,他准备的Plan B款小蛋糕还没来的及烤呢。 “不用麻烦。”池曳说着拒绝的话,但眼中笑意却藏不住,“我可以自己找活儿。” 格外好看唇角弯了一下,笑容明朗而真诚,眼睛里似是有星光熠熠,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第14章 “什么!他想要出去工作?” 林一水整理资料的手木然停在半空,语气是和贺霖几十分钟之前的同款惊讶。 贺霖提笔在文件的落款上签上名字,略收了一下下巴,头都没抬。 林一水愕然,“而且还拒绝了您安排进集团?” 依旧没得到回应。 林一水不依不饶,“您居然同意了?” 贺霖合上文件,冷冷地“嗯”了一声。 林一水憋了两秒,内心深处名为“理智”和“私情”的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最终是对自家主子多年来深入骨血里的忠诚站了上风。 他清了清嗓子,如实提醒道,“池少爷曾经联合外人窃取过我们集团的商业机密,险些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贺霖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办公桌上池曳送来的那个优盘,“算是将功补过。”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赏罚分明,向来惜字如金的贺霖十分难得地又多补了一句:“而且,这段时间他也受过教训了。” 林一水偷偷在心里“哼”了两声,心道二爷还真是偏袒的坦坦荡荡、毫不掩饰。 就这轻描淡写的关了几天?还好吃好喝的。 换到别人身上顶多能将功劳补上十分之一的过错,怎么到了池曳这儿就两两相抵了呢? 林一水被激起了斗志,勇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分公司老总刚刚寄过来的明星片。 小小的硬纸片上,中国邮储的绿色帽子十分醒目。 林一水横了横心,“那个保镖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他强迫了池少爷来着……” 贺霖的眼神瞬间冷厉起来。 林一水慌忙从随心携带的公文包里摸出准备好的软陶泥塞进贺霖手里。 贺霖犹豫了半秒,慢慢揉起泥巴,“还活着?” 问的当然是那个保镖。 林一水:“……”二爷抓重点的能力以前并没有这么偏颇啊。 林一水虚弱道,“您放心,一两天之内就会处理好的。他涉|毒的证据我们早就递上去了,案子要上市局,审的有点慢。” 贺霖阖了下眼睛,慢慢把手里的软泥捏成球形,又一点一点地揉圆,好像是要做个小娃娃头。 停了许久方道,“他今天下厨了。” 思维跳跃太快,林一水暂时没有跟上他们家二爷的逻辑,试探着应了一句,“是。” 贺霖继续捏软泥,声音没什么起伏,“那饼干,你吃了吗?” 林一水一惊。 池曳今天烤出来“残次品”太多,小菲佣在别墅里散了一大圈也没发完,剩下大半盒都被林一水截胡了,现在还好端端的放在他私家车的副驾驶上。 难道二爷明察秋毫到这点儿东西都算中饱私囊? 林一水突然很紧张,只能干巴巴地,“吃了。” 贺霖问:“好吃吗?” 林一水谨慎地,“好。” 贺霖“啪”的一下把双手掌心合十,软泥被挤成扁扁的一片。 “弹琴也好。” “台词也很好。” “还说想要工作。” 贺霖的脸变的高深莫测,慢条斯理地抬眼看着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助理:“你觉得池曳还是“池曳”吗?” 林一水:“……”端着手里的文件,目光谨慎的落在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泥巴上,半响没说话。 作为全球顶级商学院的高材生、贺霖政商两界最得力的助手,这世上能难住林一水的问题确实不多。 眼下还真算是一个。 事实上,在过去的三年多里,林一水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私心对“池曳”的关注度极高,甚至远超于贺霖对合法伴侣的关心程度。 所以他比贺霖更早怀疑过如今这个池曳的真实性。 甚至还暗地里派人去查了当年的档案资料,试图找出当年池夫人有过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的证据,但显然,未果。 自诩唯物主义的助理先生在思想上委实接受不了类似魂穿、夺舍这一类超自然的事物,所以也不曾往那个上面联想。 林一水只好心情复杂地嘬了一下牙花子,闭嘴,装空气。 贺霖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答,似乎是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算了,”他摆了一下手,掀起眼皮,“你之前准备的失踪证明……” “还在。”这题林一水会抢答。 他揣摩着二爷的心思,果断道,“证明内容还有没有见报公示。有关部门也都提前打好招呼了,随时可以从档案中撤回。” 贺霖点点头,“拿回来,销毁吧。” 不出所料。 林一水松了口气,应声答“是”。 贺霖向后错开半步,俯身拉开了办公桌左手边最靠下的那个抽屉,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 里面是身份证、护照等一系列身份证明文件,两张黑卡,还有一部简直不菲的新款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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